狙击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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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子弹来自何方,枪声在下面也许根本就听不到。向前进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在草丛中调转过身子来向着他这里看,想要找到狙击手的位置。
从这里到下面直线距离至少在800米以外,向前进会判读PSO…1瞄准镜的测距数线的。按照每两百米一个倒V型准星,从上数下来,他只管对准就开枪,别的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敌人趴着藏身地的左边是小溪滩,沙石裸露,不可藏身,小溪里更不行了,长久暴露只会找死,所以没有人敢往到山脚下他不大够得着的射击死角地方来。
这一来可就便利了。
在瞄距镜中,那片草丛几乎等于没有,越军们完全裸露在射击范围下。他向着那些匍匐运动者连连射击,一枪一个准。开到第五枪的时候,越军们全都不敢动了。这一次是他占据地利,越军们吃大亏了,一个个全都趴在了地上,那般纹丝不动,只希望不要被发现就好。他们可能还从未吃过中国军人的这种大亏,这种被人远距离狙杀等死的滋味他们充分尝到了。
向前进不敢一阵子的开枪射杀,他怕子弹打完了,形成不了威慑。
大家僵持着,过了一阵,有几个大胆的越军,又开始了向山脚下爬行。他们一边爬,一边回头张望。向前进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打击,向着那爬在最先的人开火,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果然,越军们想要尽早脱离险境的行动又受到了控制了。
在这个岭上开到第九枪的时候,子弹没了,他赶紧扔下枪,转身捡起来另一把接着压制,控制场面。
当他捡取了第二把枪半蹲着觉得不大稳妥又趴下去瞄准岭下山谷时,才发现越军们在久无动静后,已经大胆的全都站起来了,快速往前边和右边的山脚下运动。雾气也像是要由对面山梁上下来了,他急忙扫瞄,寻找到最可能逃脱前去参战的目标瞄准、射击。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他们压制在那里,否则战友们在丛林中会吃这些人的亏。
场面变得有点混乱了,不可控制。
“不要跑!”他向着对面山脚下两个一前一后背对他的越军迅速开了一枪,打中后面一人的弓起的肩背处,那家伙扑到了前面那人的屁股上,慌得那人像被毒蛇咬了,屁股一缩,人就直起了腰杆,慌乱中继续往山上跑去。看来这两人是想奔上山去,从侧翼包抄那几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侦察兵”。
那人速度很快,眼看就要上山了。“还想跑?”向前进瞄准他的后背,再开了一枪。一瞬间后,子弹穿过一丛树叶,打中了他腰背处,那人也往前一扑,倒在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挣扎着翻过来,满地打滚起来。
向前进顾不得他死活,迅速将枪扫瞄过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搞得紧张起来。前面顺着溪流想要快速插进谷里去的越军还真不在少数。“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就成全你。!”他仍然是向着最前面的打,稍一瞄准,啪的一枪,跑在最前面那人在草丛中停下来,摸了摸后脑勺,接着就摇摆着萎缩下去了。可能是前面枪声太激烈,这些人心急如焚,而又接到绝不能让这支解放军的侦察兵小分队逃掉了的命令,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停的有人站起来往里边跑去。
向前进呼了口气,抬起头来往山岭下看了看,心里异常沉着冷静下来。趴在岭上,他移动了一下身子,将SVD伸出去了一点。现在战略手段决不能变,仍得要看见谁跑在最前面就打谁。
这样往前压制开到第四枪的时候,敌人的骚动好了一点了。狙击镜中出现了一个高级点的人物,他看到一个持着手枪的了,躲在山脚下一丛灌木旁,在那里举着手枪叫喊着,对残存的手下人东一指,西一指,像是在对手下下命令。这家伙半蹲在那里,凭借着灌木丛旁的一块大石头作掩护,这样不停的叫喊指挥,上身晃动得很利害,向前进不好瞄准。
他迅速向着他手指的的方向扫描过去,不好,又有两个突击到前面去了。有一个眼看就要侧身绕到一株倒伏的枯树后面去。他这样猫着腰,侧身背对着向前进,一大片的弹着点,向前进怎么会有丝毫犹豫?他立即又开了一枪。只见这名中弹的越军扑倒马爬在那株枯树上面,腿脚一抽一抽的动弹着。第二个人则紧紧地趴在他后脚跟处,不敢乱动了,想要借着草丛来保护自己。
向前进将枪移动下来,也是对着他背部射了一颗子弹进去。透过了狙击镜,向前进看到那人痛得翻过了身,在那里打滚惨叫,吓得那个指挥官急忙躲到了灌木丛下面。直到这个时候,草丛里才又都没有了动静了。这种惩罚性的打击很奏效,不听话,我就处罚你。
到目前看来,越军们适应性还不错,在再一次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现在都乖乖的呆在那里了。此时他这把枪也是开到了第八枪,那么,很可能只有一颗子弹在里面了。他刚才听到这岭上开了两枪,刚才那把枪打了九颗子弹,这一把枪也应该只有九颗。
必须得要马上找弹匣,他朝着左边回过头去,不由啊哟一声叫唤,原来牵动得下颌连接脖子上的伤口痛。他刚才包扎时用急救包将衣领隔开了,但现在扭回头,当然感觉到疼痛了。那名死在山岭上的越军,在他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他迅速爬过去,在他身上搜到了四个弹匣。
回归原位以后,他迅速用枪扫瞄了一下狙杀地,还好,没有人敢动弹,都还在草丛里。透过狙击镜居高临下看那些草丛真是不错,慢慢的移动过来,他开始重点扫瞄观测那个指挥官的藏身点。约摸过了一分钟,只见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右手高举中手枪,在那里一摇二晃,人头却看不到。这人就是不老实!他扫瞄下来,看到这个指挥官的后面一点的地方,隔着那丛灌木,有一个家伙调转了身,在那里用望远镜向他这里观测。
没看见这些人有狙击枪啊,向前进不明白他拿望远镜看着边干什么。
啪的一响,那家伙正一点一点的往上搜索,看得起劲,突然趴下在地一动不动了。向前进这一次很有耐心,瞄得很准,子弹几乎是由这家伙的脑门心穿透过去的,他死得最为安静,不像其他人惨叫凄绝,疼的满地打滚。
他赶快换了个弹匣。
这种射杀的感觉简直太妙了。所有敌人的生命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一个排呢,压制的头都抬不起了,向前进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现在他控制着整个战场的局势。谷里山岭上的枪声渐渐稀落下去了。不管那边的战况如何,这里他做得相当不错。
他决定将那个基层指挥官解除掉指挥权。要解除他的指挥权很容易,自己虽然不是他的上级,但是解除的方式和解释表述有多种。他的解除就是终身制的那种,他想要让这个指挥官终身不可能再碰枪,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个指挥官在那里试探了好几次,向前进都忍住了,没有威慑性的开枪。他要等这家伙完全露头,有百分之百把握再解决他。
岭上枪声已经完全稀落下去了。这时候他应该趁机溜走了。可是他有点贪心,这个基层指挥官这一刻对他很有诱惑力。
“干掉他就马上溜走,去找战友们,决不再逗留。”他想,到现在为止,四周仍毅还是很寂静的,没有人为的其他声音。他静下了心来。等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他放过了好几个突击进谷里的越军,他想要引诱那个越军指挥官出来。
果然,在确认了安全,没有危险了后,那个指挥官慢慢从那块大石头后站了起来。他向着这边山岭上狐疑的看了两眼,然后手一挥,喊了句什么,立即又有好几个越军从后面草丛里站了起来,快步向他靠拢。
“站着别动,你只要停留两秒钟就好了。”向前进像在祈祷似的。他太专注于前面了,而且也太贪心,还犯了狙击手的长久呆在一个地方连续开枪的大忌!忽然身后岭上的草丛里响起来枪声。他毫不迟疑,立即向着那名指挥官开了一枪。这一枪打歪了,子弹击中在他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火星子迸了出来。
身后的子弹打在周围的草丛中,他回不了头了,前面是悬崖。慌乱之中,他又立即向岭下的指挥官开了一枪。枪声的刺激性更大,身后的越军已经哇哇怪叫着冲了下来。
这些人是刚才自相残杀那些人,已经循着草丛倒伏迹象找来了。他们气疯了!
向前进没有了退路,他赶紧把身边的AK拿在了手中。想要转身反击,突然之间他觉得右边大腿后面肌肉像被什么虫子蜇了一下,紧接着又蜇了一下。他反手一摸,血!这下他慌了,赶紧向旁边打了个滚。那些越军边打边冲下来,已经逼得很近了。向前进不敢停留,赶紧抢过一把狙击枪来,连同AK…47一起抱着,向岭左边的斜面缓坡滚下去。还没有滚下去一仗,临空悬崖,他恐惧的叫了一声。
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脑袋里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
4。
越南人冲到岭上悬崖边,发现岭上躺着一个自己的狙击手,西方人称之为SVD的狙击专用枪扔在了一边,又打中了“自己人”,心里那个悔,一个个气得跳脚。下面山谷尽头的岭上断断续续则又传来了枪声,很显然,刚才这个倒在岭上的自己人是在支援进攻。在自己的地方,再一次误伤了自己人,帮助敌人逃脱,是不可原谅的,责任重大!一个指挥官急忙着写记录。
一个士兵看到左边草丛倒伏一片,就跟着下来。大家在上面等着他,下面看不见底,被树枝藤蔓遮住了,于是这个兵赶紧往回去,报告了情况。指挥官写好了记录后,又再一次带领了几个人在悬崖边上查看了一下,发现还是找不到下去的路。不知那个被逼奋勇跳崖的自己人怎么样了,一定要把他救起来。指挥官叫大家退回去,集中在岭上。
现在那边还有枪声,不容迟疑,他赶忙着带领大家从原路退回去,退到从那边山谷里上来的地方时带领大家迅速下了山。
一大部分人进入林子,顺着枪声去了,只有两个兵顺着那边崖底摸了过来。他们得到命令,一定要查看到自己人到底怎么样了,没死的话,要尽量施救,否则被他活着回去告一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他们恨透了穿着他们军装的“自己人”,一切都是“自己人”惹的祸。有时候自己人真的很难分辨,这也怪不了他们。
他们只是前线特工,就懂得装扮成解放军,而河内陆军总司令部的直辖特种部队,有时候就更是完完全全的解放军,一人两套服装,大家都会说两种语言,习惯于浑水摸鱼。这一次,如果打死的是他们中人,那个责任就更大了。
他们搜索过去,发现了一个满脸血污的自己人躺在一丛杂草里面,果然是两套服装的,赶忙用手去鼻子根下试了试,还很暖,可以施救。两人不敢大意,转头见旁边摔在地上的是两把枪,枪还没坏,一个赶紧捡起来,又搜索过去,不到一丈远,发现还有一个自己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两人于是急忙回过头来施行救助两套服装的总司令部的特种兵向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向前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抬着走,他迷迷糊糊,想挣扎起来,可是脖子很痛,尤其左臂,根本抬不起来,可能骨折了。他只能努力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就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觉得有很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尤其脸上,最能感觉得到这种温暖。他不想努力睁开眼睛,觉得那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他懒洋洋的享受着这种温暖,感觉到仍然是有人在抬着他走。
但很快这种温暖的感觉就不存在了,他的耳朵里听到了越南人的说话声音。
听到越南人的说话声,他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敌人!”他赶紧睁开眼来,同时想要伸手去摸枪。枪没有摸到,却很清楚的看到眼前一个越军肩上吊着青藤在抬着担架。
见他醒了在动,抬着他的那个越南军人说了句什么话,行进停了下来。“不好,做了俘虏了。”他还有点昏糊的神志在当俘虏的意识下立即变得完全清醒了。
惨!他明白过来了,担架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被他们抬着走,这是怎么回事?他显得紧张万分,心中狂跳不已!屋漏偏逢连夜雨,左臂的骨折处在刚才的摸枪动作中生发出的剧烈疼痛,现在也感觉得到了,他只得死命咬着苍白的嘴唇,咬出了血印。
他现在身体还相当虚弱,他的左臂骨折,右腿两处枪伤,而且失血过多。昨天从悬崖上摔下去,虽然被藤蔓树枝挂住减小了势能的转换,但还是摔得立即昏死。腿伤及脖子伤口裂开,昏迷中失去了太多的血。若不是这两个越军搜索过来看到,觉得还有点鼻息,帮他止了血,他早就报销了。
现在这两个越军抬着他们认为的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