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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占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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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拿起奏折又看了看,知道我玩弄文字,又不能当庭说穿。正气恼时,吏部尚书朱子卯出班,奏道:“臣朱子卯启奏陛下,臣知一人,年轻有为,自幼熟读兵书,尝与本朝名将王致繁将军论战,王将军夸其有孙宜子之才。若是此番出征交付此人,想来无忧。”

我以为王致繁只是庸将,更不知这位有“孙宜子之才”的将军是何许人物,侧耳倾听。圣上显然也不知道他所指何人,连声询问。本朝名将如金绣程、曹彬皆不年轻,武啸星更是走不开。另外一些善战将军也都是各守一方,真要调动关防恐怕时过境迁,高济早就被倭国并了。

“臣所荐者,乃是左金吾卫大将军陈裕。”朱子卯奏道。

“兵部的人,微臣尚未保荐,吏部尚书大人倒是知道得清楚。”张琦倚老卖老没有规矩,执殿御史也没有多话,让我心里大大不平。不过张琦的确算得上“德高望重”,说是从三品的兵部侍郎,其实就是兵部尚书。当时大帅坐镇军事,以大司马兼管兵部,故尚书空缺也没有补,现在大帅殉国,这个老侍郎离正名之日也不远了。

至于陈裕,我想起圣上曾说他上了万言书,痛斥我不明军事。但是当日大帅与我论朝中大将,并未提过此人,不知有何能耐。趁着朱子卯和张琦两人争论的空,我定了定神,细细思索:圣上好不容易抓住个国老的徒弟,用人之际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在朝中做个拿干薪的文官想来机会不大。武官品秩要比文官高上一档,只是武官品高位低,还要等圣上特诏方能参与朝会,俸禄也较同品文官低了许多,甚至比外官都低。

考量之后,我待圣上打断两人争执,启禀道:“臣明可名启奏陛下,适才陛下所言,臣反复思量,愿以卑鄙残身为国为君,不敢有辞。只是残废之身不能为将,臣愿以文官领武职,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一时口不择言,盗用了韦白的座右铭。

“臣李哲存启奏陛下,文臣领武职并非没有先例,想当年国老虚綦之亦便以太师领武职,将兵数十万亲临沙场。明可名所请,并无不妥。”李哲存一出面,朝廷上顿时安静下来。只是他的一席话让我吃惊不已,千桥镇上之事还让我记忆犹新,当时若非大帅庇护,恐怕我已经命丧其手了。

“臣保左金吾卫大将军陈裕,必能以五万大军平定倭乱。”朱子卯似乎要和圣上卯上了一般。

“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冯霂突然出班秉道。这千年难遇之景,圣上自然给足面子。“老臣以为,不妨拨五万蒋栋国麾下部曲给明可名,另让陈裕领五万禁卫军,过了绿鸭江后兵分两路,待回师之日论功。如此一来,也正好为朝廷选拔将才。”

“臣附议。”朱子卯在冯霂面前便如晚辈一般,不敢再坚持。最尴尬的还是张琦,他本来推举河南路指挥使萧忠武,现在给冯霂这么一说也不敢多话。其他朝臣见李哲存、冯霂都有意让我领兵,以为早就内定了的,哪里还有话说?

“既然冯爱卿这么说,明卿家便以文官之身领……平倭大将军职。”圣上道。

“臣蔡真,启奏陛下。”在山南为难我的御史,我心里暗道。

“奏。”

“明可名现领朝散大夫衔,本是从五品下的散阶,那平倭大将军职算是几品?”蔡真虽说只是这么问,却暗含反对之意。

“蔡卿所言不错,朕也深以为然,莫若另加明可名兵部、兵部职方郎中,正五品上。呃,正五品……那就改赐中散大夫,领平倭大将军职,从蒋栋国麾下挑选部曲,上报兵部备案。如此众卿家还有何异意?散朝!”圣上像是逃一样就离开了龙座回了内廷,留下一班臣子满脸尴尬,三呼万岁。

我不经意间成了大越升迁最快的官员。兵部职方郎中,掌管地图、城隍、镇戍、烽候、防人道路之远近及四夷归化之事,很适合我的实缺。

第九章 点将

我领了圣旨不敢耽搁,第二天便去了兵部挑选原来大帅麾下的部曲。名册上的将军可说都是旧人,挑起来并不困难。我心中首选是史君毅,不过翻了两遍也没看到他的名字,不由问值班文吏。那文吏倒也干练,当即答道:“明大人,史将军此番平西有功,升了中护将军。近来尚书省着兵部组建神武军,与京畿卫共守京师,史将军已经是省里内定的统领,只等圣上的朱批了。”

我点了点头,又去找郑欢。还好,郑欢虽然擒敌酋有功却因为哗变一事降了一等,这次论功只是回复校尉,没能升八中征。其次我挑了石载的飞骑营,一日三百里的奇袭绝非步兵所能比拟。虽然高济南部多山,北部却是一马平川,若倭兵已经入了平原,石载必能大挫其锐气。我又找了找,想起当日破敌时的宣猛营成敏、树功营沐英杰和龙门营阮睦。只是最后一营的名额当是辎重营,所以这三营中我只能取其二。

踟躇再三,我决定换下石载,倒不是因为骑兵无用,只是石载于四刀旋之役受了重伤,如此出征恐有闪失。取了文书填罢,不经意间翻到前面一页,乃是阵亡将领的名表,章可凡、齐铮的名字排在开头。我和这两位将军本也不熟只是想起西域同经战阵,现在却阴阳永隔,长日来本已忘记的血流飘橹又浮现在我脑海之中。

“明大人,明大人!”那文吏轻轻唤了我两声。

“何事?”我回过神。

“明大人即将出兵高济,下官特整理了高济地方志,在此呈上。”那文吏垂头捧上厚厚一本《高济志》。我领兵出征的高济是昨日朝上定下的,他今日已经能呈上地方志,可见其人的确是能吏,而且上进之心不小。

我翻了翻,里面文图相杂,字也誊写得干净。“敢问如何称呼?”我作揖问道。“不敢,下官孙士谦,草字仲进。”他还礼道。

“孙大人倒是能干,这么快便整理得如此详细。”我并非客套,由衷赞道。

“多谢大人,只是下官尚有一不情之请。”孙士谦面露难色。

“孙大人有何事尽管道来。”我道。

“下官是孝廉出身,在这职方部里已经做了近二十年,而立未立,转眼不惑,恳请明大人收归帐下,也好一尽忠君之心。”孙士谦朗声道。我看了看他,瘦弱斯文,并不适合战阵,不过军帐之下的确需要主薄司曹等人,虽然我并不觉得需要谋士幕僚,却也不敢妄言事必亲躬。

“孙大人若是不弃,便在明某帐下做个参军,如何?”他是七品朝官,论品秩只比我低两阶,虽然话说得客气,我却不能不顾虑他的脸面。

“还请明大人指教。”孙士谦一躬到底。

“有劳仲进替明某去司旗监看看军旗之事,另请通告如下将军,明日来部里受命。”我将选定的人选交给他,自己还要挑些主薄司曹等人,还有副将人选,圣上没定,不知是否该由我自己找。大帅向来自负,非但冲锋在前,军中连副将都不设一个,否则也轮不到我在西域献丑了。

想想故人已去,不禁索然,随手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

我尚未到谪仙胡同,路上已经停满了车马,不禁大奇。刚好看到韦白新买的小厮正在胡同口和人闲话,便叫过来问问状况。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大人们都是来找大人您的。”那小厮道。我更是一惊,失口道:“找我?”小厮笑道:“大人新近升了大官,圣眷正隆,他们当然要来拉拢一番。听说大人要领兵出征,打那些倭奴小挫子,这等轻松的差使,哪个将军不想要。”

我皱了皱眉头,挥手让他一边玩去。一时犹豫是否要进门,已经被几个眼尖的看到,不由我分说,七手八脚把我抬了回去。

我不愿得罪人,只得耐心听他们罗嗦,因为没有下人,他们扔在我处的财礼也送不回去。眼看着日头偏西,厅里还有几个不速之客。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我连声打断那个喋喋不休的外省将军,喝问:“何人喧哗?”外面顿时安静下来,孙士谦朗声回道:“下官孙士谦,特来向明将军禀报军务。”

我找到了救星,道了声失礼,转动轮椅出去,原来刚才是有几个等候的客人怪孙士谦插队。“今日本官还有军务在身,实在是对不住大家,诸位还请先回去。”我朗声道,众人嘟囔了几句,纷纷留下名剌和礼单走了。

“明大人家还真是好找,门口停了那么多车马。”孙士谦笑道,“大人,虎符等事已经办妥,将军人等下官也已通告,只是军旗有些细节,还等大人定夺。”我在西域时打的都是大帅的旗号,现在自己出征的确要定个名号,不过这是军旗监统管的,不知有何细节。

“大人是文官领武职,虚国老当年乃是上书‘越太师虚’。不过大人是五品文官,帐下的将军倒都是三品衔,若直书‘郎中’恐怕不妥。”孙士谦解释道,“‘平倭大将军’又只是一时之职,若以此做旗,平倭事毕此旗便要收缴作废。”

我一奇,问道:“收缴便收缴了,平倭事毕还留着此旗有何用处?”

“大人,历朝历代,文官领武职的不过那么几人,圣上此番着意大人以文官领武职,还赐了‘大将军’号,显然是想要大人手握兵权,若是此旗收缴了,那大人的兵权也就消了啊。”孙士谦一本正经道,“此番朝野众臣轻视大人,不以为意,下次恐怕大人要再领兵出征就没那么简单了。”

“五万人算什么兵权,而且这些将军都是兵马元帅府麾下,等新任元帅出掌兵权之时总要还的。”我不以为然。

“大人,圣上只说出兵五万,并未说大人不得募兵啊。”孙士谦不死心,倒把我吓了一跳:“领兵大将私自募兵,你要御史参我谋逆吗!”孙士谦笑道:“大人不必紧张,若是皇上有心让大人拥兵,必会下旨暗示。不过依下官之见,军旗还是留着的好,不若上书‘越大夫明’,一来大人的中散大夫不会被撤,二来日后大人荣升,即便升到二品大员还是能用的。”

我见孙士谦坚持,也不计较这些细节,便道:“如此便依仲进所言。”

孙士谦施礼告辞,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道:“大人,屋里没几个人打扫总是不妥,要不要下官去买些奴婢来?”我摆了摆手,道:“不必了,那些穷苦孩子也可怜见的,哦,若是仲进方便,替我雇个门房花匠吧。”“下官还知道个好厨子,要不要一起雇来?”孙士谦问我。“不了,我和韦编修是对门,正餐只需去打扰他便可,连工钱都省了。”我笑道。

孙士谦也笑了笑,告辞走了。

第十章 元宵

大年初七,街上还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拿了喜钱的孩子们到处都是,手里提着一串串糖葫芦或棉花糖。我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有一年眼热邻家孩子的糖葫芦便抢了过来,晚上人家娘亲带着孩子找上门,娘陪尽不是,又陪了钱才把人送走。当时娘也没训我,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过恃强凌弱,当然,十六岁之后我也找不到比我弱的人了。

一路来到兵部,看见有人穿着丧服候在门口,心里一跳,不知是何人亲眷。当即有守门的差役把我抬了进去,还一个劲道大过年的碰上人家守丧的也真晦气。我想起大帅说他家中还有些亲人,暗想等出征之前还是得去探探。

想起大帅不由就有些气恼那个张琦,大帅已成故人还一个劲地不肯化解当年恩怨。原本大帅的国葬上个月便要举行,圣上甚至都安排好了派个亲王去主持。就是张琦死咬着什么礼仪规矩,一直把国葬推到二月。大帅殉国数月而不能入土,家里人想必也只有伤心无奈了。

“诸位将军来得倒早。”我甫一进门,就看到里面坐着一屋子人,围着火炉闲话。见我来了,众将连忙起身。“新年好,”我一一回礼,“大过年的,点了诸位将军出征,明某也实在过意不去,只是还请诸位将军以国家社稷为念,见谅则个。”

“明大人言重了,圣上养兵千日,不过是用在一时,我等食君之俸,自当忠君之事。”郑欢说道。我见郑欢说得老成,调笑道:“郑将军婚事了了吗?”郑欢当即告罪没能请到我,我也并不是为了没吃到喜酒,只是笑道:“难怪郑将军说话也老成了。”众将哄笑。

孙士谦递上一个盘子,里面是黄铜打的虎符,平日一半在将军处一半收归兵部有司看管。几位将军都是老将,当下排了队列。

“正威营统领校尉郑欢。”我坐在上首,“本官扎大帐于尔部,为中军本阵。”

“末将领命。”郑欢受过虎符。

“宣猛营统领校尉成敏,尔部于四刀旋之役斩敌八千余,勇冠全军,本官命尔部为左路前军。”

“末将领命。”成敏上前接了虎符。

“树功营统领校尉沐英杰,尔部为右路前军,与宣猛营齐头并进。”

“末将领命。”沐英杰欣然接过虎符。

“辎重营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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