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取代的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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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惹你生气,有些原因或许知道,有些却不一定能猜透。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配合改正。】
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她都记得。
就连上次听到这番话后的心情也几乎在忆起的同时复习巩固了一遍。
真稀奇,与他有关的每一种新鲜体验都令她不得不重新认识自己。以前抗拒,现在早已顺应。
周霁佑歪头打量他,胸腔闷笑:“诶,我问你。”
沈飞白眼睑掀了掀,看着她:“你问。”
周霁佑走回去,仰头看他,做好他不回答的准备,试图第一时间于他眼睛里寻找到蛛丝马迹:“你好久都不亲我了,为什么?”
“……”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她不在乎影院里路过的人会不会听见,想问便问了。
“说啊,为什么?”她踮起脚尖,更近地贴上去,目光咄咄。
沈飞白微微别过眼,口袋里,捏骨节改为握拳头。
周霁佑紧紧盯着他:“不是你说我对你有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说吗?我不满意你最近冷落我,我说了你又不配合。沈飞白,你这人太难伺候了。”
沈飞白正回视线,也许是被她那句“我不满意你最近冷落我”震住,他眸色深深望住她,又是许久不语。
周霁佑逗他时不露一丝一毫的羞涩,可被他幽深的眼波一吸住,心里就渐渐有些七上八下,拼一股念力绷紧面色,说:“怎么,心里有鬼?”
强装下的淡定,为作掩饰不经脑的一句问话。
却不料,他之前都不吭声,此刻却应了:“有,怕吓到你。”声线低沉。
周霁佑微愕,起先不明白,沉思想想,越想越不对劲。
踮起的脚尖放平,困惑:“什么意思?”
“……”
意思没法儿说,不止是难以启齿,更多的,是真的怕吓到她。
有好几次……好几次都双手无处摆。往下去,不行;往前放,更不行。只能忍着。
担心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想着,只要不亲、不碰,就好。
“小佑……”
他手从羽绒衣的口袋里掏出来,滚烫的掌心触碰她自然垂落于腿边的双手,钻进她冰凉柔软的手心,握紧。
“等我争取到台里最后一次福利房的机会,我们就结婚。”
第一次提结婚,他还只是说“想娶你”,第二次,居然具体时间都有了定夺。
周霁佑有些反应不及,目光怔然:“结婚?”
“嗯。”就没见过他神色不认真的时候,但此刻,尤甚,“你愿意吗?”
影院在一个大型商场内,商场暖气充裕,因为不透风,在里面待久了会觉得闷。
周霁佑已经闷得有点受不了,问题当真摆到眼前,她发现,想象和现实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不排斥将来和他结婚的想法,但不意味她就能接受短期内真的嫁给他。
她没回答愿不愿意,只说:“你没事吧?”
可,不甘不愿都不加遮掩地写在望他的眼神里。
沈飞白的心一瞬间鸦雀无声,握她双手的力道逐渐松弛。
周霁佑有所察觉,鼓鼓嘴,正要补充,忽听身旁有人热情喊她:“师妹,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冯诗蓝独自一人立于他们跟前,笑盈盈地望向她面前的沈飞白:“这就是你那位传说中的男朋友吧?”
周霁佑没吭,鉴于两人还保持近距离说话的姿势,她把手从沈飞白掌心里抽出来,退后半步。
骤然空落的感觉,撞击沈飞白心房,心一下更静。他黯然收回手,看她一眼,没说话。
周霁佑转头对向冯诗蓝,未曾留意:“冯师姐,一个人?”
商场离学校近,会碰见她并不奇怪。
冯诗蓝眼珠无意识地瞟向一个方向,点头:“是啊,我孤家寡人的,当然只能一个人。”
周霁佑看见走廊转角的墙边伫立着的一个高个头男生,眼睛恰好望向这边,她不置可否地笑笑,不予置评。
兴许是她的沉默给冯诗蓝提供了找沈飞白攀谈的机会,冯诗蓝又将目光投射于沈飞白:“帅哥,我瞧着你有点眼熟。”
沈飞白只在她蓦然出现的一刻偏眸看她一次,再抬眼时,眸光依然淡淡的,不失礼数地微一颔首。
冯诗蓝笑得如花般明媚:“哪里高就?”
周霁佑看沈飞白嘴唇阖动,抢先说:“高就谈不上,普通上班族罢了。”
沈飞白看着她,她余光注意到,但未理会。
对待不喜欢的人,她连一分一毫都不愿透露。
冯诗蓝讶异地挑挑眉梢,嗔笑:“你这可是谦虚了啊,你条件这么好,找的男朋友能是普通上班族?”
周霁佑情绪有点上来。
偏偏冯诗蓝不知趣,转而一副无公害的样子,对沈飞白说:“帅哥,你眼光真好,师妹在学校好多人追的。我们一块儿在考研机构教课,连机构的老板最近也在追求她。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飞白眸光转深,微不可察地蹙了眉。
而周霁佑,早已彻底冷脸。
Chapter 39
只要不触及底线,她不会和讨厌的人翻脸。但现在,冯诗蓝绵里藏针的言行已经令她感到极度不适。
她重重闭了闭眼,抱臂,启唇,半个字音都尚未吐出,沈飞白突然扬长手臂摸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眼里浮出一丝宠溺和无奈,唇角挂笑:“小佑从小就有很多人追,我都习惯了。”
周霁佑头一回体会到什么是呆滞。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愣愣的,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重重叠叠地缥缈而去,耳畔不停回响的只有他低醇磁性的嗓音,他说,他都习惯了。
上次,景乔表妹请客时,他开玩笑说为她长脸;这次,岂止长脸,他都在她脸上贴金了。
她怔愣不言,冯诗蓝更是抿紧嘴唇,一番早已打好的腹稿梗在喉咙里迟迟未能一吐为快。
之前一来一往的对话,都是周霁佑在开口陈词,这个男人一直沉默着,哪怕做出一个点头的回应,都是内敛安静的神色,礼貌,却又疏离。
此刻再仔细观察他,发现,他瞳仁依然漆黑如墨,但不似方才的平静如水,而是微微漾起温柔波纹。
眉目清俊,眼神细腻,搭配他抚摸周霁佑的动作,冯诗蓝心情复杂难辨。
沈飞白揉她脑袋的力度极轻,末了,见几缕碎发还是不可避免地翘起,准备收回手时,顺便向后顺了顺,帮她抚平。
他神情看上去很是专注,目光落在她发顶,并没看她。
周霁佑微仰视线,扫过他轻抿的唇,一路直上,抵达那双深邃安谧的眼睛。
恰巧,他理好她头发一低眉,与她目光倏然相撞,唇角微展,笑容润朗明净。
她不躲不避,凝神细望。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极深,且有回流。
她被冯诗蓝燃起的情绪就这样被他自然而然的言语和动作轻易压灭。
不气了,还有什么好气的,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不愿再和冯诗蓝多费口舌,她看向她,环起双臂,抬下巴指走廊转角处,似笑非笑:“冯师姐,那边那位好像认识你,一直盯着你看。”
冯诗蓝心脏一震,不用去寻她所指方向,自己就本能地看过去。
一张已经明显不耐烦的面容,在光线昏昏暗暗的环境下,更衬出几分躁郁。
她倒也镇定,挥挥手,转回头一脸惊讶:“还真是熟人。你们接下来去哪儿?有事忙就去吧,我到那边打个招呼。”
周霁佑没说话,阖眼轻颔首,表示:请便。
冯诗蓝与二人道过再见,向转角迈步。
男生脸色难看,她赔笑脸的同时不自禁回头,早已寻不见那两人的踪影。
***
寒风刺骨,一出商场,仿若无数银针扎脸上。
之前的闷热一扫而光,寒意从脚底板渐渐涌上全身,周霁佑戴着棉手套,就连手心的温热在气温的强势攻击下都难以兜住。
呼出的热气一捧接一捧,像白蒙蒙的雾气在面前一缕缕化开。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在影院里还柔情蜜意地帮她一致对外,冯诗蓝一转身,他低低说一句“走吧”,然后也没管她,自顾自迈步往前。
跟在他身后从商场七楼一路思考至中庭,又走出旋转门来到马路边,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结婚的问题上。
抵达公交站,她拿手背在他胳膊上拍拍,肥嘟嘟的手套打在他羽绒衣外套,响声里透出一丝光滑质感。
他微一转头,看着她。
北风呼啸,吹得他额前碎发飞扬,一双眸色不复之前清润,鼻息间的薄雾似无声无息地蔓延进他眼底,比平日更深不可测。
周霁佑手还停在半空,五指微微蜷缩,收了回来。
“你……别误会啊。”不知怎地,一张口,声音这样软。
梗了梗,别扭地抿了一下唇,她目视前方,盯着车水马龙的路面。
“我又没说不想和你结婚,你急什么。你之前用苦肉计逼我答应给你一次机会,怎么,现在又想欲擒故纵,逼我答应嫁你?”
她嗓音轻飘飘,有种阴晴不定的意味,听不出情绪。
旁边一同等车的一对男女以及一位老大爷,被她话音吸引,偏眸探看。
老大爷已是古稀之龄,耳聪目明,站周霁佑身侧眯眼一瞄,声音低哑,北京腔味浓厚:“诶,小伙子,你不是播新闻的那个主持人吗?”
面对老人家,沈飞白回过神,即刻展露一丝笑容,问候:“大爷您好。”
老大爷腿脚利索地走到周霁佑背后,近距离和沈飞白说话,左手不停随语意而摆动。
“你以前主持早间新闻,我家老婆子能记住你,我记不住。后来你去了晚间的那个今日聚焦,我说句真心话,一开始我就只是觉得你眼熟,还是对你没多大印象,但自从片子里全都是你在采访,我还真就把你这张脸记住了。”
他大拇指一竖,“年轻人,好好干,你们这节目反映了现实,不虚伪。”
被老大爷善意地一打岔,结婚问题再次搁浅。
拥挤的公交车上,周霁佑被迫贴靠后车门旁边的一个小角落,沈飞白单手握扶杆,迎面而立,将她保护在他的势力范围。
也许是又被有些乘客认出来了,又也许是他们的姿势颇为暧昧,总有人偷偷打量。
周霁佑背靠身后的挡板,仰头望他,揶揄地开玩笑:“等你以后成名了还看得上我吗?”
她承认,她是在没话找话。或者,还隐含一丝难言的情绪在内。
沈飞白低眸,黄昏一点点临近,他半边脸被映上一片金黄。他抿紧唇,看着她,一直看着,眸底的墨黑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周霁佑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嘴角轻扯:“我看你挺有主见的,既做主播又做记者,的确不失为一个快速立足的方式,至少出境率高啊。”
一个好的记者可以搜集一个好的选题,一个好的选题可以制作一个吸睛的栏目。反过来,一个家喻户晓的栏目,可以成就一个崭露头角的新闻人。
缩在这样一个逼仄的角落,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不匀。
她没想过说那样一句带刺的话,但很多事情控制不了。
看着他喉结轻滚,又看着他眼眸益发沉暗,她又说:“我看,结婚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万一你以后后悔了……”
“只有你……”他灼然冷静地打断她,“我心里只有你。”
熙攘的车厢,摩肩接踵的乘客,气味混杂的封闭空间。
身体的间隙只有一寸,她隐约察觉他浑身绷紧所传递出的那丝压迫感。
忽然很想把前面说的那几句浑话都收回来,可惜不可能,她又没法儿道歉,就只能别开眼,岔开话题,随口问他:“你……为什么要当出镜记者啊?”
或许是错觉,余光里,离得最近的那个女人似乎把耳朵往这边探了探。
沈飞白始终低头看着她,默了半晌,才说:“融入到新闻当中,认识得越深刻,呈现的才越深刻。”
他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她不知那个女乘客听没听见,反正她听见了。
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声名远播的新闻人,她坚信。
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再出声,下公交后,徐徐步行回到公寓楼,他替她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她拿钥匙。
开门后进屋,她回头看他一眼,开鞋柜取拖鞋时,一并把他的也取出来。
她坐软包长凳上换鞋,他没坐,直接站着换的。
她趿拉上拖鞋后,起身,想破开两人之间这层冰河,却无从下手。
挂上大衣,刚要往屋里走,他在身后捉住她手腕一拉一扯,猝不及防就被他扣怀里。
掌心压在她后脑,低头噙上她的唇,用力吻她。
他搂她那么紧,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费力才将两条手臂从他的禁锢中重获自由,主动环搂他,五指插入他硬质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