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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江南春-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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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是属于秦国公府的。纵然老国公看重他,让他接触甚至利用到了一部分的消息情报,但那终究不是他的。
  他是幼子,爵位落不到他头上,这属于整个国公府的力量也不会由他接手。
  即便是交给他,这会儿秦叙也不想要了。
  长辈给予的,又怎能比得上自己一手打造的。他秦叙,生在这个好时候,又怎么能甘于平庸!
  陈厚绩却几乎一直都没能回过神来。

☆、179 团伙

  陈厚绩却几乎一直都没能回过神来。
  纵然他也被沈柔凝说的心生豪情、澎湃激动,但……但他依旧有些不懂得,沈柔凝一个闺阁小姑娘,柔嫩的就像春日才冒出头的嫩芽儿,站起来还不到他腋下高……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秦叙那个妖人,他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么?
  居然就这么热血上头,自大骄傲起来了!就像他已经站在权利之颠一样!
  陈厚绩委实有些不能理解。
  但秦叙出言说会保障沈柔凝的将来,这让陈厚绩不免有所触动——
  秦叙无疑是很聪明的。尤其是对于勋贵皇室那些弯弯绕,十分娴熟。三五年后,沈柔凝一切顺利自然很好……但若有了万一,沈柔凝这里就有了个大助力。
  想到此,陈厚绩就打算今后对秦叙好一点儿,若是上了战场,一定要保护好他那细胳膊嫩腿的,省的一不小心折了,将来少了一个出主意的人。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拉那个纪童入伙?”陈厚绩开始认真思索,出言道。
  “不错,我们要拉他入伙。”秦叙眯起眼睛,一手捏着茶盏,道:“他最好识趣……恩,他一定会识趣的。”
  军中训练很枯燥,有了这个纪童,将这个“团伙”弄起来,想必会是上战场之前最大的乐趣所在。一定会很有意思。
  若是这个纪童不识趣,那他秦叙肯定乐意告诉他。到底什么才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该做的。秦叙想到即将要进行的事情,顿时觉得这宁波府的空气都格外的新鲜起来了。
  晚霞也格外的瑰丽。
  沈柔凝抿着唇笑。
  反正已经说开了,她也不怕让秦叙知道,她对于内宫的关注,于是就问道:“……按理,皇上登基已有数载,宫里妃嫔也不多……以叙少所见,皇上什么时候会属意充实宫掖,又会以何种形式选人入宫?”
  “皇上心怀大志,如今大战将起。在天下未定之前。他不会考虑大选这种劳民伤财之事。只会偶尔进行小选。所谓小选,也就是上头办个宴会什么,邀请各家贵女出场……”秦叙一边盘算着怎么组建自己的“班底团伙”,一边解答着沈柔凝的问题。
  他已经不去关注沈柔凝的年龄了。
  他像沈柔凝这么大的时候。也常常有许多奇思妙想。并不觉得自己比成年人蠢笨。年纪小的时候。包括现在,所欠缺的不过是世情历练。沈柔凝能有如此见解,正是说明。她是同他一样的聪明人。
  恩,也不对,他还是关注沈柔凝的年龄的。
  他很遗憾,她现在还这样的稚嫩。
  三年,五年。
  可以很短,也说不定会极长。
  “之前我离京的时候,大舅母给了我三千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说是这些年母亲那些嫁妆的产出……母亲不肯受,所以给了我。”沈四太太心高气傲坚持这些年与陈家人置气抹不开面子表示自己错了,沈柔凝却没有更多的想法。在她看来,陈家上下,对沈四太太实在是没有半点儿不是的地方。那些嫁妆产业,她看得出,是陈公对沈四太太的心意。沈四太太不肯收,已经让老爷子伤心了半辈子,若是如今沈柔凝再不肯收,老爷子心中不知该多难受。
  所以,身为沈四太太唯一的女儿,沈柔凝很自然地替沈四太太收下了三千两的巨款。轻易,她不会动这一笔钱,但现在……
  “若是叙少说服了纪少,我希望你们能接受这笔银子的入股。”沈柔凝十分相信,纪童将来能给她带来的利润,绝对会让她大吃一惊。有了钱,关键是持续的钱,她才能做一点儿自己的私事。
  秦叙闻言微微惊讶,随即就一口应了下来。
  没想到陈公如此看重这个小姑娘,给了这么多银子供她支配。
  不过,自己在比她还小的时候,老国公不也是十分看重么?那会儿就让他开始接触家中的消息实力了。
  这么一想,也是正常。
  陈厚绩只能在边上默不作声。他心中有些悲凉:与这两个人相比,貌似他陈厚绩实在是……唉。幸好,秦叙再聪明,也是打不过自己的。自己想将他揍成猪头,他就要成猪头!
  幸好幸好!
  就因为沈柔凝的提议,秦叙和陈厚绩又在宁波城停留了一夜。两个人告别了沈柔凝之后,又聚在一起议论了大半个晚上……或者说,是秦叙坐在案前写写画画、陈厚绩坐在椅子里抱着剑打盹陪伴了他大半个晚上之后,在月上中天,冷霜初降之时,两个人出了房门,纵身一跳,几个起落,就消失了在青白色的月光里了。
  纪童那日从妙音园告别了沈柔凝后,其实也没走远,就在妙音园另外找了个隐秘的房间里关门坐了许久。三年了,或者说,从他打算瞒住知府大人和知府太太给自己挣产业的时候并开始研究筹谋开始的这五年之中,他的伪装一直都很成功。今日恍然头一回有人说看穿了他的底细……纪童说完全能平静一点儿也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一点儿都不像自己在沈柔凝面前表现的那么无所畏惧的平静从容。
  反之,他将自己关闭在这个不大的昏暗的房间里,思来想去,心中那点儿不安和不妙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了。
  沈县令……
  据纪童所知,那是一个新科进士。出身应该不错。别的,他真的就判断不出来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十五六岁,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中,弄点儿产业也小心翼翼的,这么一个人。而且因为有个知府老爹,他这里有鬼,更是不敢打听的太多,完全不敢稍微流露出一点儿对官场权势有兴趣的样子。
  难道,沈家颇有来历?背后实力不容小觑?
  可即便如此,沈柔凝也不过是能拿出几百两银子的闺阁娇女……他拒绝了她,又能有什么?她总不至于因此就找长辈做主告状吧!
  他可从未听说过,那一户有头脸的人家会乐意看到家中娇女想法子做生意的!

☆、180 惨痛

  想来想去,纪童也想不出,自己拒绝沈柔凝这么一个娇女,会出现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大不了,就是他这些年的行为曝光,他要拿着自己的心血去讨好自己的知府爹爹罢了。
  但心底似乎有一阴影,就是挥之不去。
  这让纪童十分郁闷。
  他打听到沈柔凝在宁波府没有离开,干脆回到府衙里去,倒在床上,再不出去,蒙头睡起了大觉。
  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纪童一个血气潮涌的健康少年,在睡不着的月华如水的大好的夜色里,就难免要坐在院里里望着月亮,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佐着惆怅喝着酒。
  这一日,也不例外。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月亮已经偏了西,身边的空酒壶足足有了三个,纪童却还坐在院子里,迷迷瞪瞪醉眼朦胧地看着皎月朗星,时而清醒,时而又觉得脑子疼的慌,反正就是怎么也没有睡意。
  “就是这个家伙?”陈厚绩站在高高香樟树上,看着那个晒着月亮发傻的俊俏少年,突然就想起他曾经还觊觎过明嘉郡主,心中就生出了不痛快,道:“又是一个小白脸!”
  “幸好本少不像你们!”陈厚绩觉得不过瘾,补充道:“大庆的兵若都是这样,将来到了战场怎么能打得赢!”
  “陈二,你有把握不惊动守卫,给这个纪童弄出来么?”秦叙很干脆地忽略了陈厚绩刚才将他也当做小白脸鄙夷一番的话,直奔主题道。
  “这小子一看就是不受待见的。住的这么偏僻不说,那些巡视的护卫都懒得朝这边多走几步。”陈厚绩很快就摸清了知府敷衍的守卫情况,微微自得地道:“秦幺,看我的!”
  原本知府府衙的护卫情况怎么也不会太松懈了,但没想到这护卫也是区别对待,其他地方都守的十分严实,偏纪童住的这一片没几个人肯过来,简直空的不像话。
  陈厚绩说罢,悄没生息地滑下了香樟树,在阴影之中走走停留。很快就接近了纪童。正是好巧。有一片云遮住了月亮,天地间突然昏暗朦胧起来,妨碍了人的视线。
  待云朵飘开,院中椅子上已经不见了纪童的身影了。
  ……
  再说纪童醉眼迷蒙之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不待他警觉。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而后,他直觉身上一麻一痛,再回神居然就被人给提着走了!
  我草!
  难道我纪童长到这么大终于遇到了有人绑架!
  纪童情不自禁说了平日绝不会出口的感慨之语。想要张口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声。
  原来,自己是被点了哑穴了么?
  这个人为什么不干脆打昏自己了事?无意识的人提走的时候不是更轻易么?
  纪童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问,挣扎了一下,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软得就像是那煮熟了的面条似得,也就不再试图努力了,迷迷糊糊,甚至有些期待起来。
  自己小院作为护卫力量几乎没有。
  他纪童每日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出去大手大脚地花钱,居然一直到现在,才引来了第一批绑架的悍匪。
  恩,最近没听说宁波府出了什么厉害的江湖悍匪啊?居然不怕得罪了知府大人,连知府大人的小儿子都敢抓?真真是胆大包天……他那个知府老爹未必多在意自己小儿子的命,但却丢不起这样的人,肯定会有雷霆之怒……
  纪童这么胡乱想着,又实在是因为晚上喝多了,被这么一抓一提,上蹿下跳的,脑子里很快成了一锅浆糊不说,胃里也承受不住,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于是,待他迷糊之间察觉到自己停下来了,他的身体接触到了大地,就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地上就疯狂地呕吐起来。
  刹那,酸馊味儿散开,四周之人胃里一阵痉挛。
  我草!
  秦叙和陈厚绩不禁破口出声,两个人立即逃一般地串到了门外,在门口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回,才缓过了神,眼中都有些惊惧。
  那味儿,光是一想就要呕了!
  陈厚绩恍惚了片刻回了神,听见屋里纪童还在呕,突然间幸灾乐祸大笑起来,指着房门道:“没想到我陈厚绩也有聪明的时候!居然将人弄到了你的房间!哇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秦幺,我祝你一会儿睡的安香啊,哈哈哈哈,我真是太明智了有没有!”
  沈柔凝包下的这个小院,有足够的房间,让他们两个人一人一间住下来。分配完毕之后,陈厚绩根本就没往自己房间里去,就一直在秦叙这里。他掳了人之后,很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离开时候的房间,也就是秦叙这里。
  没想到,纪童却……
  秦叙俊脸本来就因为闻到那味儿变得煞白,此时更是一僵,随即一把楼主陈厚绩的肩膀,挑眉对陈厚绩道:“陈二,咱们两个什么关系?房间还分个你我?这样,今晚上,咱们两个就效仿古人抵足而眠,如何?够风雅吧!”
  “谁也跟你抵足而眠!”陈厚绩哪里会乐意,开始扭动肩膀想要甩开秦叙,却没想到秦叙是铁了心不肯松开,反而借力抱得更紧,不禁低声呵斥道:“松开!你个妖人!给我松开!”
  “你要不要脸了!”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陈二,一世人两兄弟,挤一晚上怎么不行!”秦叙不甘心地道。
  “说不行,就不行!”陈厚绩越发挣扎。
  “怎么不行!我看就行!”秦叙更是不肯放弃。
  最后,依旧是怕夜深人静弄出大动静会招来旁人过来查看的陈厚绩落在了下风,只能妥协,拖着秦叙进了自己的房间,歇下了。
  这个小院未必就不能再腾出一间房给秦叙。但这个时候,两个人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个。
  至于那位纪童,秦叙施施然从外面将房门上了锁!将纪童同他呕出来的那一堆,锁在了屋里!
  可怜的纪童纪小公子,本以为自己最惨的时候就是被揍成猪头躲在普济寺偷馒头咸菜的日子,却没想到,才短短月余,就遭遇了自己一生上最惨痛的一夜!

☆、181 屈辱

  任谁在一堆散着酸馊味儿满是污秽的屋里里待上一夜,都会觉得悲惨无比生无可恋!哪怕那些污秽是他弄出来的!
  纪童险些自杀!
  他宁愿自己是昏迷不醒没有理智感觉的!而偏偏,他吐啊吐啊的,居然清醒了!
  然后,他勉强忍着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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