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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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等菜上齐时,两人已经喝完一瓶白酒。大瓢放下杯子,直愣愣地看着阿虎,搞得阿虎心里发毛。
大瓢突然发问:“你说,我是不是个男人?”
“你当然是个男人,绝对是个爷们!”阿虎翘起拇指,大瓢连连摇头,突然大哭起来:“我不是男人,我对不起我老婆,我对不起我儿子,我他娘的真窝囊啊!”
大瓢哽咽难禁,阿虎连连拍打着他抽动的后背劝说:“老兄,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对大哥说说,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就好了。”
“我儿子死的惨啊!”大瓢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阿虎说:“我老婆前几天被计划生育小分队抓住了,可怜我儿子啊,就这样没了。我哥哥家是俩丫头片子,我儿子这又……我爹盼孙子眼睛都绿了,我家算是绝后啦!唉!我心里苦啊!”
阿虎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大瓢的妻子计划外怀孕被计生部门流产了。他拍拍大瓢的肩膀说:“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再努力呗!”
“你以为我为老婆被流产想不开啊?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你知道吗?是结扎,结扎啊!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大瓢瞪着醉眼嚷嚷:“地方上绝了我的后,部队上给我处分,给了处分还不行,还要让我出去演习。他娘的,我老婆躺在手术台上,老子连个电话都没能给她打,老子不干了,转业回家!”
“不就是个电话嘛,给!”阿虎从口袋中摸出一部手机递给大瓢:“打,随便打,老板出钱!”
“谢谢,谢谢!”大瓢拿了手机走到门口,回头犹豫着说:“我打的可是长途?”
“打吧打吧,跟我客气什么?”阿虎大方地摆摆手。
大瓢去小酒馆后院打电话,阿虎像只灵巧的狸猫,蹑手蹑解地跟了上去侧耳细听。大瓢在小院中踱来踱去不时辅助以手势,耐心地请求医院的工作人员允许他老婆接电话,声音恳切之极。
大瓢的声音,突然变得忽高忽低,阿虎听不清楚,踮着脚从门楣上面的缝隙中偷看,大瓢又哭上了,悲痛的捶胸跺足。
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阿虎心头一惊,回头就堆起一脸神秘地笑,对惊诧的小老板说:“这伙计没出息,被老婆骂哭了,你过来看看!”
阿虎拉了小老板一把,小老板半推半就地凑上去看了一眼,低声笑道:“真的咧,他哭得三行鼻涕两行泪的。”
“走走,这家伙死爱面子,被他发现肯定跟我们着急!”阿虎把小老板拉到前厅,低声交待说:“千万不要说我们偷看他,不然这家伙一准翻脸!”
“知道,是男人就在乎这个,都要个面子,你放心就是!”小老板凑到阿虎耳边说:“不过一个大男人被老婆骂的哭成这样,真没骨头……”
大瓢冷不丁地推门进来,与老婆通了话他的情绪好了很多。但仍然不晴天,低头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阿虎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的前途渺茫了。上面问我老婆去向问了六个月我都没说,你说组织上能饶了我吗?”大瓢把一杯白酒倒进嘴里,乜眼看着阿虎说:“可怜啊,孩子已经有了人形,拿出来的时候还在动,嗐,我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阿虎抢过大瓢的酒杯说:“你老婆还好吧?”
“还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能扎上咱就能解开!”阿虎凑到大瓢耳边窃窃私语,大瓢云开雾散一脸惊喜地问:“真的?”
“那还假的了,我们店的胖墩师傅就是这么干的!”
大瓢欣喜地端杯敬酒,阿虎仰头干了说:“现在关键是要你老婆保重身体,表面工作要做好,让计生人员放松警惕,然后把她接到你这儿来,我帮你租间房子,一切不就都有了。”
“是,是。”大瓢连连点头,又去抓放在桌上的电话。阿虎按住他的手说:“不能连续打电话以免护士们烦,等你老婆出院后再说。还有你要随时指导,娘们容易沉不住气。”
“没错,没错!”大瓢脸上的喜色突然消失了,困惑地说:“明天或者后天,我就要出发进山了,怎么指导啊?”
“你不是中了一部手机吗?”
“别提了,丢了!”大瓢用渴望地眼神看看桌上的手机。
“是这样啊!”阿虎拿起手机很舍不得的样子,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阿虎一溜小跑返回酒店,进了方云逸的房间,拿出手机找到大瓢打过的电话号码拨通。
电话接通,阿虎不等那头说话,就抢着问道:“请问是外科吗?今天下午有没有一个受伤的司机住进来?”
“你打错了,这里是妇产科!”电话那头一个好听的女声说了一个号码。阿虎拨过去,照原样问了一遍,电话那头反问,今天一共有三名车祸中受伤的病人住院,请问你找那一个?阿虎说,我们马上去查姓名,一会儿再打过去。赶紧挂了电话。
方云逸记下两个号码拨打114核实无误后,从老板台中拿出一部老式手机,交给阿虎说:“送给他,这个号码上有二百多块钱,让他搞双伞靴来。”
阿虎愣了一下,瞬间醒悟,拿着手机匆匆返回小酒馆,拦住正要离开的大瓢说:“这是我以前用过的手机送给你吧,你能不能给我搞双伞靴,就你脚上穿的这种。”
大瓢看看手机又看看脚上的伞靴欲言又止,阿虎连忙解释说:“机型虽然老一点,可号上有二百多块钱呢!”
“你穿多大码?”
“26号。”
“没问题!”大瓢把手机揣进衣兜说:“我得赶紧回去,快点名了。”
4
一辆在路边停了一段时间的小型厢式货车发动起来,缓缓开出“小香港”。车厢内,一名国安侦察员摘下监听耳机,扭头问:“张队,鱼已经上钩,是不是通知医院那边也撤了?”
“不撤,防止他们用其他的电话打过去询问,或者安排其他人员过去打探情况。”张队指指另两名侦察员说:“你们留下监视,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抓捕。”
“明白!”
小厢货开出“小香港”,两名侦察员下车,慢悠悠地走进路边一家汽车修理厂,开着一辆“切诺基”返回“小香港”。
阿虎返回方云逸书房的时候,方云逸正蹲在卫生间的监听设备下兴致勃勃的监听,阿虎见状连忙抓起另一架耳机。耳机中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哇哇地呕吐声、开关门声,接着就是按键的嘀嘀声。阿虎与方云逸一左一右地蹲在马桶边相视而笑,他们仿佛看见大瓢正在笨拙地摆弄手机。
“梆梆!”耳机中突然传来的叩门声,让两人心头一惊。大瓢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好一阵忙乱的声音过后,才听见他的喊声:“谁呀?进来吧。”
“肖路啊,吓了我一跳……”
“你又喝酒了,被团长看到又要骂你。我说你应该醒醒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抱着传宗接代的思想……”
“少他妈的扯淡,没儿子地里的活谁干?”
“投降,投降!给你块口香糖,赶紧嚼嚼,洗把脸,团长要你汇报进山驻训的事儿”
“马上去,马上去!”大瓢显然慌乱起来,跺得地板咚咚响,接着就是重重的关门声。房间里安静下来,手机中的窃听器把钟表走动声清晰地传送过来。
阿虎摘下耳机骂:“娘的,这头猪没拿上电话。”
方云逸摘下耳机说:“不要紧,只要他把电话带进山,情报就是我们的。你赶紧做进山的准备,我们这次要搞点有价值的情报。”
这一夜,方云逸不死心地起来四五次,但只听到了大瓢如雷般的鼾声。
监听两天,他们知道了大瓢许多鲜为人知的劣迹。比如这家伙喜欢蹲在椅子上;睡觉不是打呼噜就是像在吃东西似的咂嘴;还有和他老婆激情如火的通话,让两人哭笑不得,这样的监听的确让人难受。
第三天清早,两人正准备继续接受折磨。突然,听到耳机中传来一阵喊声:“段参谋,侦察连准备出去了,团长命令你准备一下一起出去,按照团里的布置,检验新装备在山地丛林中的技战术性能。”
“知道了,你去吧!”
方云逸丢了个眼色,示意阿虎上楼监视,他留下继续监听。不一会的功夫,阿虎看到十几辆披挂伪装网的卡车排成一路纵队,开出营门向深山方向呼啸而去。他急急忙忙地跑回书房喊:“动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幅地形图,方云逸盯着一个快速曲折盘旋运动的小红点说:“好!你把器材准备好,咱们就跟上去。”
不时有战士背着器材离开侦察连的车队,消失在路边的山林中。进入深山几十公里,到达手机信号覆盖的边缘地带,肖路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建立营地。一支荷枪实弹的小分队,在一名中尉军官的带领下,携带传感器隐入营地四周的山林。
侦察连的野外驻地背靠数十米高的悬崖峭壁,连部帐篷的左侧是十几台停放整齐的车辆,右侧是战士们的帐篷。
大瓢拿着手机一声不吭地爬上山顶,手机终于有了信号。肖路给部队下达完任务也跟了上来,一边与大瓢讨论着虚假的情报,一边用手语与大瓢交谈,突然冷不丁地说:“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关机了没有,小心被窃听?”
“危言耸听!”大瓢笑着说。
“你不懂关于窃听的原理。”
“那需要一个多大功率的中继站?”大瓢说着,把手机关了取下电池。
在同一位置时隐时现的红点终于消失了,方云逸关上电脑摘下监听耳机说:“基本位置已经确定,我们迂回过去,先采收无线数据,看情况抵近侦察。”
方云逸的右眼皮莫名其妙地跳了几下,心头涌上一股不祥之感,他连忙喊住准备离去的阿虎说:“把家伙和护照带上,我有点不祥的感觉。”
阿虎有些犹豫,他明白他们根本不是那群侦察兵的对手,如果开枪生还的希望渺茫。
方云逸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带上吧,以防万一!”
两人下楼,开车向汉江方向驶去。
高速路口,尾随在方云逸奔驰车后的“切诺基”拐上国道,一辆黑色的“福特”接替了他们的位置,跟在奔驰车后开上高速公路。
切诺基上的侦察员掏出手机打电话:“张队,眼睛走了!”
桌上的电话骤响,全副武装的梁伟军拿起听筒说:“我是梁伟军。”
“梁团,眼睛已经走了,按照老路线运动。”听筒中,张队的声音急促:“我局技术部门已经对营区附近做了电子侦察,没有发现他们留下监控器材。”
“好!谢谢你们了!”梁伟军挂了电话,抬头对肃立的孙庆宇说:“命令部队出发!13时前赶到指定地点集结。”
“是!”孙庆宇急匆匆地下楼跑进作战值班室低喝:“命令部队按预案出发!”
“是!”参谋立刻抓起了话筒。
整个营区无声地沸腾起来,战士们携带装备快速登车,一辆辆新型伞兵突击车排成长龙,一辆辆满载装备物资的卡车、各种保障车辆紧随其后。
“走吧,总部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争分夺秒!”
“是啊,也许我们这次野外驻训都不能完成!”秦川戴上帽子,跟在梁伟军身后下楼。
孙庆宇从一辆伞兵突击车边跑步上前敬礼报告:“团长同志,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出发!”
滚滚车龙开出营区,与侦察连反方向而驶。
第30章
1
槐荫城街头被鲜花装点的如同节日般绚丽,位于南郊的体育场更是彩旗招展锣鼓喧天,第十届槐荫全民运动会今天开幕。
霎那间,体育场上锣鼓喧天,由500名农家小伙儿组成的威风锣鼓队,围着足球场正中央一面直径超过十米大鼓模型开始表演。
欢快的鼓点,飞舞的红绸,汉子们振人心弦的吼声,观众们的热情被调动了,和着鼓点拍手、呐喊,整个体育场就像一座热力四射的火炉。
伴着一阵轰鸣,一架“运-5”运输机准时飞临体育场上空。空降部队为感谢地方政府多年来对部队建设的支持,特意派来助兴的跳伞队到了。
十名古装打扮的女子跳伞队员跃出机舱。彩衣猎猎,彩烟飞舞,彩伞艳丽,观众们忘情地喊叫着,仰头看着如同从敦煌壁画上走下来的飞天一样的女兵们。罗娜站在主席台下一角,面前摆着一部电台,她手持送话器指挥佩带单兵电台的女子跳伞队员向操场中央的大鼓模型飞去。
“咚!”第一名女兵单腿雀降了。设置在鼓皮下的扬声器,把女兵着陆的声音放大几十倍传送出去。伴着这声响,500名汉子齐刷刷地猛击鼓,接着“嗨”地大喊一声。
“咚!”又一名女兵雀降,汉子再喊。
节奏分明的“咚!”声“嗨!”声,在体育场上回响。观众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与锣鼓队员们一起大喊。
最后一名女兵着陆,十名亭亭玉立的“仙女”排成一列,鞠躬答谢观众们的热情,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