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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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个感情复杂的动物。” 梁伟军突然想起这句名言,暗暗嘲笑自己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个感情白痴。
两人一前一后心事重重地下山,迎面碰上一位一身黑衣的中年妇女。张爱国敏感地看了梁伟军一眼,向严周的墓地使个眼色。梁伟军心头怒火猛窜,放肆地看着满脸悲痛仍挡不住艳丽中年妇女问:“你是严技师的家属?”
中年妇女点点头说:“我是严周的前妻,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永远也不想认识你这样的女人。既然你已经抛弃了他,还来干什么?你就不担心你无法面对严周,他一直记挂着你,他的遗产虽然微薄但全部给了你。我不知道严技师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生前他的电话你都不接!”
女人一声不吭,眼泪成串落在胸前的白花上。
张爱国拉开因悲愤几乎失控的梁伟军说:“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姓黄,黄如梅。”
“黄女士,他是严技师生前挚友,情绪有些失控,您多原谅。”说完,拉了梁伟军就走。
“站住!”
两人惊诧地转过身。
黄如梅突然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我是他的妻子,我无时无刻不在爱着他,严周死了,最心疼的是我,是我!不是你们!我恨你们!严周在用命试验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他就是不摔死也会被累死!”
黄如梅嚎啕大哭:“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担惊受怕了十几年,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听见飞机的轰鸣声就双腿发软。严周他不要命啊,可我要丈夫,孩子要爸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坏女人,可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坏女人,她有心脏病她神经衰弱!我是吓得,你们明白吗?回去问问你们的妻子,问问你们的母亲,问问她们的感受。你们跳的是通过国家鉴定的伞,严周跳的试验伞,他成年累月地跳啊……”
黄如梅瘫软地坐在台阶上掩面哭啼,梁伟军内疚地走上去搀扶:“嫂子,对不起,我急昏了头。”
“别碰我!”黄如梅惊声尖叫:“是你们害死了严周!”
梁伟军惊恐地松开手,不知如何是好,喃喃地劝说道:“嫂子,请原谅。严周技师不但是为我们牺牲的,他也是为这支部队,为国家的安宁牺牲的。我们都是军人,这是祖国和人民赋予我们的责任。”
黄如梅拗哭一阵,渐渐收住哭声说:“你们走吧,我想和严周单独待一会。”
“嫂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我们的孩子还没有长大。”黄如梅冷冷地说:“你们不用担心,快点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两人边走边回头,远远看着黄如梅在严周墓前放声痛哭,走到山脚赶紧让罗娜、王秀娟上山远远观望。
罗娜的背影在夕阳余霞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单薄、瘦弱,梁伟军心中急切想见到郑燕的念头颓然大减。
第29章
1
调查组终于结束对亡人事故的调查。宣布的结果与大家推测的基本一致,牺牲的战士离机过晚,再加上空中操纵不当飘出空降区降落在悬崖上,又没能正确处置,才会被降落伞拖下悬崖。梁伟军做为组训首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党委研究决定给与行政记过处分。并代表军党委宣布:由于工作需要,蒋禹尧同志调L师师部担任后勤部长,梁伟军即日起恢复原团长职务。
宣布结论那天,魏峰也来了,他为二团秘密送来十五架军用动力三角翼。肖路欣喜若狂,把动力三角翼连同包装箱一起送入车库开箱检查后封存起来。
程大道想尽办法操办了一桌酒宴为蒋禹尧送行。后勤部长是财神爷,大钱小钱都要从他那儿过过手,下面得罪不起。但要是能拉上关系,那好处就不用明说了,财神爷手指缝张大一点,就够下面开销一阵子。
蒋禹尧明白他为什么去当后勤部长,事实又一次证明他不是梁伟军的对手。心中虽不快,但他表现的很有风度,谈笑风生端着酒杯左右开弓,让人感觉到他的荣辱不惊。梁伟军坐在蒋禹尧身侧,陪着笑脸寒喧,尽量顺着蒋禹尧的话题说话。他毕竟已经官复原职,以后与蒋禹尧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吵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但这顿酒喝的如同想像中的一样不愉快。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团部的参谋、干事,基层的营长、教导员上来敬酒。一圈酒喝下来,蒋禹尧的舌头就大了,从劝着喝一步跃进到主动喝'奇‘书‘网‘整。理提。供',并马上跨至追着喝。蒋禹尧喝醉了!
他摇摇晃晃的端着一杯酒站起来,对梁伟军说:“梁团座,我们来喝个交杯!”
秦川见蒋禹尧手里端着个大茶杯,连忙阻拦:“蒋部长,交杯酒是男女之间的喝的,你们两个大男人是不是……啊?”
“谁规定的?今天我给他改改,老梁,敢不敢喝?”
秦川连连向梁伟军使眼色,梁伟军会意地做举手投降状:“老蒋,我服了!”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你梁伟军!敢喝吗?不敢喝是缩头乌龟!”蒋禹尧有些失态,手扶着桌子身体倾向梁伟军,摇晃身体大声嚷嚷着说:“硬碰硬,你行吗?你只会剑走偏锋,投机取巧……”
梁伟军脸上有些挂不住,秦川连忙端起一杯酒说:“蒋部长,说喝酒,你怎么说起战术来了?喝酒,喝酒!”
“秦川,你和他!”蒋禹尧指指梁伟军说:“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此言一出,房间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蒋禹尧这是在指责梁伟军和秦川合伙排挤他。
梁伟军怒火中烧抢过一杯白酒,想与蒋禹尧干杯,秦川一把按住他,笑吟吟地端着酒杯说:“蒋部长高见,我不但和梁团长穿一条裤子,还与蒋部长穿过一条裤子。部队里有说法嘛,政工干部和军事干部就是一对公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要是穿不到一条裤子里去,工作肯定干不好。来,为我们共同穿过一条裤子干一杯!”
“说得好!老梁,秦政委是个好政委。”蒋禹尧仰头喝干杯里的白酒,坐下默默注视着面前的杯子,叹了口气扪心说:“这儿堵得慌,我是军事院校毕业的干部怎么能去管理后勤,难受,我不想去。”
秦川摆摆手,示意军官们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下党委成员时,才说:“咱们空降兵部队可不分一线、后勤,脚下就是战场。”
“我知道,我明白,我就是不服。”蒋禹尧乜眼看着梁伟军问:“你那套上不得大台面的东西,怎么就能取得上级的欢心呢?”
梁伟军正色说:“我那是战术、战法多样化,现代战争瞬息万变,不同以往可以根据形势判断研究。你说我上不了台面也好,看不起我也好,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服!”蒋禹尧仿佛撑不住脑袋的重量,把头垂到胸前,含含糊糊地分辨一阵,睡着了。
一场风波又过去了,梁伟军的心情却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起床跑到阳台上吸了通烟。本想去部队转转,但想到明早才正式交接班,蒋禹尧还未离队,这个时候下去有些不妥。无聊之际,突然想起张爱国,决定打电话骚扰他。
电话那头全无梁伟军想像中的睡意正浓,张爱国精神抖擞的声音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梁伟军奇怪地问:“还没睡啊?”
张爱国明白梁伟军不怀好意,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有钱人都过夜生活吗?我刚刚吃过晚饭!”
“这都凌晨了你吃的哪门子晚饭……”
张爱国打断他说:“有话说有屁放,我这边有客人。”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官复原职了!”
“这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不过我还要祝贺你,努力奋斗吧!争取早日实现你的梦想。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我睡不着陪我聊两句,我命令你!”
“扯淡,你小子不会是刚过去火焰山,就旧情萌发骚情的睡不着吧?”
张爱国说完不等梁伟军回骂就挂了电话。梁伟军心中猛跳,一下找到了烦躁的根源。燕子,果真是燕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梁伟军认为他已经成功地把郑燕隔离在那个装着他上半生历程的小木箱里。但现在他突然发现他从没忘记郑燕,一天都没忘记过,郑燕始终藏在他的心中最深的角落中,机缘巧合就会跳出来。
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啊!
两个女人,梁伟军敢说她们都不幸福。对于罗娜,梁伟军自认做得不够,他对事业全力以赴,自然忽视家庭。回想结婚几年来的生活,他连起码的关爱都给予的都不够,罗娜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坚持下来,他相信这就是爱,只有爱才能让罗娜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虽然两人因性格原因时常吵架。郑燕至今未婚,什么原因,梁伟军心知肚明,他相信这也是因为爱,郑燕至今没有忘了他。
去不去看郑燕?不去那段恋情永远不会了结,去又对不起罗娜。梁伟军大口吸烟,苦恼地看着夜空。
月亮偏西,天交肚白,梁伟军毫无头绪的颓然回到客厅,惊讶地发现罗娜穿着睡衣坐在客厅中,眼神雪亮地望着他。女人的敏感,已经让她察觉出梁伟军的烦恼来自那里。
梁伟军困惑地摇摇头想说点什么,罗娜站起来气冲冲地跑去卧室。
第二天一早,蒋禹尧从师部叫来车,不待众人相送就急匆匆地走了。程大道打电话,说蒋团长,你怎么自己走了,连个告别的话也不说,有时间一定要常回家看看。蒋禹尧在电话那头咿咿呀呀地应了几声,说我的家在S师一团,你转告梁伟军团长,以后你们团有什么需要让他亲自来找我,在我的职权范围内,要什么我批什么;要多少我批多少。
程大道放下电话没敢对梁伟军说,跑去对秦川说了,问该怎么办?秦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活了!程大道纳闷地问,什么活了。秦川说,你不用管,电话里怎么说的你就对梁团长怎么说。程大道苦着脸把手一摊,说政委,我这不是挑拨离间吗?秦川说,他们要真是打起来就不是他们了,你直说就是。
程大道在梁伟军办公室外转了几圈,才下定决心。梁伟军听说后,连连眨眼,说好啊,赶紧按首长指示办。程大道下去整理材料写了个报告。梁伟军拿着报告跑了趟师部,所需的装备当天就到了二团。
程大道想不明白了,纳闷地问秦川,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2
梁伟军带着司令部人员根据军区情报部搜集来的各种情况,制定演习地域寒暑季节作战、山地丛林作战、破袭作战等等数十种作战预案。一搞就是一个星期,梁伟军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照样精神抖擞精力充沛。司令部的参谋们却熬的双眼血红叫苦连天,梁伟军对程大道一摆手,说上咖啡!坚持就是胜利!
参谋们咬牙坚持,根据梁伟军的作战意图,又奋战三天搞完作战预案上报师部,总以为会休息一两天补补觉。梁伟军自掏腰包,买来两条好烟一罐咖啡,参谋们见状大叫,说团长,你想杀了我们吃肉啊!梁伟军把手一摆,说那不是你们的职责,部队快要去与演习地域相仿的山区进行针对性训练,我们坚持一下,把针对性训练的方案搞出来,完成后我请你们喝酒。孙庆宇带头说,免了吧,谁都知道你的酒不好喝。梁伟军大笑,说那你请。孙庆宇说,凭什么,按照地方上的说法,我们给老板打工还要请老板吃饭,天理何在?梁伟军说,你头上代理两个字已经没了,命令就在这几天宣布,不请客我带头上你家去蹲点。孙庆宇高兴了,笑嘻嘻地满口答应。
梁伟军回到办公室,打电话把大瓢和肖路叫来。两人匆匆赶来,喜滋滋地恭贺老连长官复原职。
梁伟军伸手点点大瓢说:“国安部门通报说情况清晰,没有后台,请我们配合一下准备收网。我准备再给你一个处分!”
“是,我马上去创造机会!”
肖路恍然大悟,瞪圆眼睛看着大瓢说:“深藏不露啊!”
大瓢得意地摇头晃脑。
“肖路,你们侦察连最近归大瓢指挥。”梁伟军嘱咐说:“一定要把戏演的逼真,目前我们虽已经扫清外围,但要搞清水下还有没有鱼就看你们了。明白吗?”
“明白!”
“执行吧!”
两人敬礼而去,梁伟军摸摸下巴上扎手的胡茬,从抽屉里拿出电动剃须刀。睹物思人,他这才想起把罗娜扔在招待所已经十多天了,丢下嗡嗡叫的剃须刀,拔腿就往招待所跑。上了楼,就毫无风度地喊:“罗娜,罗娜。”
管理员闪出来报告:“团长,嫂子前天就走了,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不报告?”
管理员挺委屈地挠挠头:“团长,嫂子归你管理。”
“去吧,去吧!”梁伟军心情烦躁地进了房间。罗娜的小红皮箱不见了,床头上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