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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兵道-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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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宇焦急地说:“今晚风大,附近地形较为复杂。如果韩军着陆后被伞拖下悬崖,后果将不堪设想。”

“命令各连各派出一个排,由副连长带队扩大搜索范围,各连随时通报情况。参谋长你留下指挥!”梁伟军打开手电筒,叫上一名身背电台的通讯员匆匆出了指挥所,加入寻找韩军的队伍。

山谷、山坡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响起一声声的呼唤。黎明时分,二连的一个小组,在偏离空降场边缘两公里的一道悬崖下找到了韩军的遗体。他死不瞑目地睁大眼睛盯着十几米高的悬崖顶端,他就是从哪里摔下来的,结局不幸被孙庆宇言中了。

梁伟军匆匆赶来,合上韩军的双眼,脱帽致哀。

部队返回驻地途中没有了歌声气氛沉闷,失去战友,战士们心情沉重,任凭军官们如何鼓动,也打不起精神。

一辆越野吉普迎着车队驶来。梁伟军见是秦川的车,连忙挥手示意停车。他刚跳下车,秦川就大步流星地迎上来,握着他的手说:“团长,这次事故,我做为政委应当负主要责任!”

梁伟军的眼窝立刻热了,抓着秦川的手用力的摇。

军、师两级事故调查组当天就进驻二团,展开事故调查。秦川团团转着忙接待,梁伟军却驱车直接去了军部。他气冲如牛地推开政治部主任陈向农办公室房门大声嚷嚷:“陈主任,我想不通!”

陈向农把文件丢在办公桌上,坐直身体不怒自威地盯着他。

“陈主任,对不起!”梁伟军退出办公室,重新喊了报告,得到允许进来后仍说:“陈主任,我想不通!”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这是亡人事故,梁伟军同志!”陈向农的手指叩的桌面嗒嗒响,显示出他已经满腔怒火。

“不是这个想不通,出了事故就该调查!”梁伟军忿忿不平地说:“为什么战士跳伞牺牲了,不给予烈士的称号。”

陈向农抄起桌上的《革命烈士褒扬条例》摔进梁伟军怀里:“你睁看眼睛看看,牺牲的韩军符合这里面的那一条?”

“我……我……”梁伟军理屈词穷,扬扬手臂说:“我不看,韩军牺牲了,我必须要让他瞑目,要给他家人一个交待!”

陈向农火了,在桌上猛击一掌,指着梁伟军的鼻子喊:“你现在想起要给战士的家人一个交待,早干什么去了?事先为什么不侦察地形,布置警戒、保障兵力?快速提高战斗力,从难从严锤炼部队没有错,但是不能以战士的生命作为代价!我告诉你,这次事故你难逃其咎!”

“我知道!”梁伟军颓然哀求说:“我不敢面对战士的家人,好端端的孩子没了,而且连烈士都不是,我怎么对他们解释。下面有些反应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陈向农喘口粗气坐下说:“说!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梁伟军先申明观点才说:“如果我们不为了保卫国家安全、人民幸福,谁会冒险从天上往下跳。”

“你也这么认为?”

背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梁伟军扭过头去见魏峰寒着脸走进来,立刻蔫了。

“我们从天上跳下来,是因为我们穿着军装,吃着老百姓的血汗。不但要跳,而且要跳好!”

“明白!”梁伟军站的笔挺,目视前方。

魏峰说:“你明白?你明白什么?犯了错误不深刻反省,跑来大闹军部,你梁伟军简直要翻天了!”

陈向农站起来说:“老魏,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梁团长是来向我反应一点基层的情况。”

魏峰余怒未消,气哼哼地说:“你不用护着他,我全听见了。”

梁伟军说:“报告参谋长,这次事故我负完全责任,回去后一定深刻反省等候组织上的处理。”

“事故调查组还没有下结论,你也不用大包大揽地承担责任。”魏峰扭头看陈向农。陈向农连连扬头,示意由他来说。魏峰吐出一口粗气说:“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代表军党委正式通知你,暂时解除职务接受审查。”

“什么?”梁伟军惊得目瞪口呆。

魏峰把目光扭到一边,避开梁伟军的眼神:“军政治部会派专人前去二团宣布命令,代理团长两天后上任,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梁伟军犹豫了一下请求说:“我能不能去侦察连协助肖路工作?”

“可以。”魏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2

梁伟军夹着铺盖去了侦察连,把指导员赶到副连长房间里去,他和肖路占据了连部。

部队出操,他换上作训服跟着上了操场,往那个班里站,那个班的班长就嘿嘿笑着挠头,口令都喊变了调。肖路过来劝,说团长,你两杠三星往队列里一站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要是不嫌弃,侦察连交给你来带。梁伟军不同意。肖路想了想又说,那你做我的顾问,我干什么你干什么总行了吧?梁伟军见战士们都挺紧张地望着他,只好放弃与他们一起摸爬滚打的想法,做起了肖路的临时顾问。

临近中午,部队收操,梁伟军跟在部队后面回宿舍。大瓢匆匆赶上来,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老连长,你猜代理团长是谁?”

“是谁?”

“蒋禹尧!”大瓢有些担心地说:“平职调动他都过来,是不是针对你啊?”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梁伟军做梦也没想到,前来代职的竟然是蒋禹尧。他车转身跟上队伍,边走边想心事,蒋禹尧此来为何?体现他的带兵能力,还是上级硬性指派?猛听见肖路喊立正,再抬头,蒋禹尧已经到了面前呵呵笑着说:“果真被你言中,我来修身养性了。听说梁团长主动要求下基层,这种精神难能可贵。不过,我们空降部队有名的战术专家留在基层,有点大材小用啊!”

梁伟军微笑着说:“不会,肖路在搞无人侦察机,我来当他的专职顾问。”

蒋禹尧回头与肖路开玩笑说:“肖连长,面子不小啊,团职干部给你当顾问!”

肖路解释说:“代理团长,梁团长他要与战士们一起训练,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蒋禹尧说:“老梁,我对部队还不熟悉,演习日益临近,回去帮我一把如何?”

梁伟军摇摇头说:“军师两级事故调查组都在团部办公,按规定我必须回避。”

梁伟军的话像是推托又有几分道理,蒋禹尧想了想笑着说:“也好,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举双手欢迎!走吧,团部小食堂加了两个菜,算是为我接风,我专门来邀请老战友赏光。”

梁伟军凑到蒋禹尧耳边说:“我这一去,两方面都尴尬,还是不去了,以后咱们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蒋禹尧乜眼看看身后表情不自然的参谋、干事们说:“也好,等把工作安排好,我就过来找你,咱们不醉不休。”

“一言为定!”梁伟军招招手。

吃过午饭,部队午休,梁伟军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索性起床出去散步。营区内静悄悄的,他信马由缰地走上操场,爬到平台上坐下。耳边仿佛又响起追悼会上牺牲战士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懊恼地在头上猛击一掌。

事故发生后,秦川按照最高的规格接待了韩军的家人,抚恤金也是按最高规格给的。梁伟军心中有愧,拿出多年的积蓄做好挨骂甚至挨打的准备单独去招待所见韩军的家人。

韩军的家人既不打骂也不要他的钱,只是反复问一个问题,我们家军军是不是在训练中牺牲的,为什么不是烈士?

梁伟军无言以对,羞愧万分。韩军火化前,他请来一位丧葬美容师,给韩军整理遗容穿上军装。重金之下,美容师使出了浑身解数。遗体告别仪式上的韩军像是在沉睡,这让梁伟军心中稍稍好受一些。但战士家人痛不欲生的哭声又让他无颜以对。

演习日益逼近,可偏偏出了这样影响士气的事情。梁伟军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侦察连的通讯员急冲冲地跑来说:“团长,你爱人来队了。”

“在哪儿?”梁伟军惊讶地站起来。通讯员仰着脸回答:“在连部!”

梁伟军急匆匆地回到侦察连,脚步却缓下来,他想不通罗娜突然来队的目的,内外交困的局面让他心悸。

连部的门突然打开,罗娜出现在门口。梁伟军张嘴结舌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罗娜嗔怪地看着他一声不吭。梁伟军犹豫着说:“ 你……你不会是……”

“秦川政委给我打过电话,你的情况我全不知道了。”罗娜闪开门口说:“你不打算进来吗?”

梁伟军进了连部,发现乖巧的肖路早已经躲了出去,暗松一口气,端详着爱人说:“瘦了。”

罗娜眼圈红了,但立刻倔强地别过头去。

“娜娜,给我解释的机会好吗?”

“不用解释,我不想听!我是来陪你共渡难关的,至少我现在还是你老婆。”

梁伟军感动万分地说:“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来了。”

“知道就好,你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在哪里?她怎么……”

“娜娜,那只是我的初恋!”梁伟军去捉罗娜的手,罗娜躲了一下还是被他抓住了:“我们的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和她之间……”

“你的过去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们的未来。”罗娜看着梁伟军的眼睛说:“我是你老婆,你是我丈夫,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不允许你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那只是我的初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想必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你还吃这干醋干吗?”梁伟军小心翼翼地看了罗娜一眼说:“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起这个事情,但总是下不了决心,担心你误解。”

罗娜说:“我说过不想听,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对她念念不忘,你也不要总拿着我和她比来比去,那样你只能越来越后悔,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梁伟军惊讶地问:“娜娜,这些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罗娜脸红了,把头扭到一边说:“你以为我这么没骨气,自己跑上门来找你?魏叔叔昨天去过跳伞队,我是给他面子!”

梁伟军恍然大悟,暗说,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对魏参谋长说。

管理员在招待所收拾出一间屋子,充当团长的临时小家。梁伟军放弃了刚刚霸占的侦察连连部与罗娜一起搬进招待所。

当晚,一群调皮的参谋、干事溜到招待所想偷听团长老婆如何训夫。结果,被守在招待所门口的秦川臭骂一通。秦川轻易不发火,参谋、干事们从他脸上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才断了念头,让梁伟军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罗娜与梁伟军出双入对地过了一个星期才返回跳伞队。分别许久再次相聚,两人发现他们其实都深爱着对方,到了再次分别的时候已经依依不舍了。

第27章

1

侦察连的训练场上有几位文职干部在教授战士们使用新装备。难得清闲的肖路操纵无人机升空在操场上盘旋了几圈,试验实际受控距离。梁伟军蹲在军用笔记本电脑改装成的基站后面,看着无人侦察机传输回来的画面连声叫好。

无人侦察机昨天刚刚运过来,今天是第一次起飞。传输回来的画面清晰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肖路操纵无人机飞向空旷处,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梁伟军对赶来配合试验的电子对抗分队摆摆手示意开机。干扰车上的天线刚刚对准无人机飞行方向,无人机就像喝醉了一般东摇西晃,吓得梁伟军连喊带叫,干扰车上的战士赶紧关了机器,无人机这才恢复了正常。

肖路操纵着无人机在基站附近降落,有些失望地说:“实用性不强,无法抗干扰。”

一位戴眼镜的文职干部好奇地走过来,围着航模转了一圈,挺惊诧的问:“你们这是在搞无人机侦察机?”

梁伟军站起来说:“是啊,遇到难题了,航模的载重量太小,无法把抗干扰装置整合进去。”

文职干部熟练地打开无人机动力舱查看一番,站起来推推眼镜问:“航模能自主飞行吗?”

肖路说:“不行,只能按预先输入的固定高度进行简单飞行。”

“可以了,可以了!”文职干部接过梁伟军递上的纸巾,擦着手上的油污说:“无人机如何抗干扰目前在世界上都是个难题,你们的科研力量解决不了。只要能实施简单的自主飞行,能拍摄影像资料满足侦察连使用就可以了,毕竟航模的航程有限。”

梁伟军无奈地说:“目前看只能这样了。”

“其实这个东西用处还是很大的,我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比如可以挂载通讯设备当作接力台,挂载上微波中继设备,数字化战场电视的作战半径就能提高一倍。这东西价值不菲吧?”

梁伟军伸手比划了个“八”字。文职干部说:“这个价格还可以接受,性价比还是蛮高的。”

文职干部继续去指导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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