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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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离尤日普东行百余里,天色渐暗,新月卫请示就地安营还是连夜赶路,我想左右无甚急事,欣然选择前者。其实另有一个缘由也迫使我暂缓前进,原来自离城起,总觉一缕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精神能遥遥锁定车马同行,根据记忆判断象极某位故人,索性踏月寻去闲聊几句,权充排遣旅途寂寞好了。
乌鞘岛位于尤日普东北方向一三二里处玉虹湖中,它只有一条长六九四步的大桥与陆地相连。乌鞘岛是恺撒帝国第五大岛,岛上有许多历史遗迹,如祭坛、城墙、城堡和一个属于一三○○年前龙神帝国时期的青瓷窑,以及恺撒帝国最古老的道观——传灯观。
传灯观位于乌鞘岛的南端,相传建于龙神帝国时代末期,因贞和宫皇后(注:断狱·路西法的结发妻子)送给该观一盏玉石灯而得名。玉石灯后来失传,至今不知其下落。传灯观内历史文化遗址众多,其中有三件镇观之宝:一只有九○○多年历史的大钟、清凉宝殿和药师塔。清凉宝殿四角屋檐的木雕人像,形状奇异,个个脸部带有忧伤的表情,这是恺撒帝国所独有的木雕人。药师塔在传灯观后院林中,高二三六步,站在这里,四周美景尽收眼底。传灯观是岛上最大的道观,也是恺撒帝国三○个主要道观之一。道观附近的山坡上有高大挺拔的松树、银杏树和樱桃树,自然风光优美。
我拾级而上攀至药师塔顶,不经意地抬眼朝前望去,一身深蓝道服的燕憔悴正屹立塔边,不动声色地凝望着我。
我淡淡道:“好久不见,前辈风采依旧,实在教人羡煞!”
燕憔悴微笑道:“哪及得上你春风得意?现在深蓝大陆谁不知新月盟的厉害,两大帝国高层正为此头痛万分呢!”
我摇头苦笑道:“前辈谬誉了,新月盟无非是小打小闹惨淡经营,个中险难非外人能明白哩!”说着缓缓来到她身旁.幽幽长叹道:“唉,不知前辈相召有何指教?”
燕憔悴的俏脸古井不波,轻描淡写道:“是吗?”言罢顿了顿,仿佛在说鸡毛蒜皮的小事般,续道:“指教可不敢当,就是想问问东南王阁下,对恺撒帝国究竟要如何处置?”
我愣了愣,不解道:“前辈何出此言,战争胜负未卜,您怎知贵国就一定败亡呢?届时极有可能轻侯要向路西法皇室求饶也未可知哩!”
燕憔悴哂然道:“你欺我不懂军事吗?只看北线溃退暮色森林——银月河谷防区,东线先是勒·路西法惨败,后由哈·路西法接管,也仅能维持僵局可知,恺撒军战败已是命中注定之事。更何况双方鏖战三个多月,恺撒军伤亡远超南疆军十倍有余,此消彼涨下,还用继续打下去吗?徒增伤亡罢了。”
我心中剧震朝她瞧去,皆因燕憔悴刚刚那番话句句中肯,就连哈·路西法在暗中主持东线战事的秘辛也毫无保留地透露出来,真让人搞不清她意欲何为。
燕憔悴微耸香肩,悠然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沉吟片刻,肃容道:“不知前辈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路西法皇室相询呢?”
燕憔悴淡淡道:“那又有何不同?”
我愕然半晌,哑然失笑道:“不错,毋论前辈代表谁,晚辈所做的决定亦不会有丁点改变。”
燕憔悴眸中露出赞赏之色,点头不语,静静等候。
我的心倏地平静下来,晋入黑暗魔君境界,脑海中意识光速运转起来,研究得失并组织答案。
对燕憔悴来说,这个问题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她此行的目的又是为何?帮助路西法皇室做掉我,还是已对他们失望已极,期待我能带给恺撒百姓新希望呢?
正寻思间,燕憔悴莞尔一笑,开口道:“别想得太复杂,我只是随便问问,为难的话,你也可以不回答的。”
我被她激将,心底顿少了诸多顾忌,从容不迫地道:“前辈所问,轻侯也曾考虑过,但是尚未成形,大致决定照同高唐八岛处理,激浊扬清,造福百姓。”
第卅三卷 夕阳 第四章 暗夜
燕憔悴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愿闻其详!”
我耐心解释道:“深蓝大陆已遭受过太多战乱侵害,所以新月盟的根本宗旨就是恢复和平,但凡阻碍实现它的人与势力,都将被无情镇压和消灭。路西法皇室成员无疑是最积极的战争狂热份子,因此首当其冲要铲除干净,其他人则视其顽固程度而定,当然我们也欢迎愿为恢复和平而战斗的志士加入新月盟,大家一起奋斗。”
燕憔悴大讶道:“啊,难道你的理想不是统一大陆做深蓝皇帝吗?”
我把深蓝联邦的理念阐述一遍,燕憔悴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新月盟能得到那么多人才投靠,那么多势力归附。不过你要做的事情是亘古未有的创举,任重而道远啊!”接着微笑道:“从前我倒看扁你了!”
我轻叹道:“若要称王称霸做皇帝,现在何尝不可?我有最强大的军队、最辽阔的疆土、最先进的科技、最团结的部属,只要耐心等待个十年八载,积蓄足够的力量,当可一举摧枯拉朽般扫平孱弱不堪的风云恺撒,但是届时两国百姓却要白受好多年苦了,轻侯于心何忍啊!”
燕憔悴摇头道:“若换做别人这么说,我只当他夸夸其谈或另有图谋,偏偏是你柳轻侯随口道来,却教人心悦诚服不得不信,皆因你已强横到毋庸说谎的地步,也没有什么事值得你堆砌辞藻敷衍他人!”
我微一错愕,没料到她对我评价如此之高,顿时忘记本来要说的话。
燕憔悴秀眉轻扬道:“你肯定以为我是就四象派覆灭一事,来兴师问罪的吧!那可大错特错了,风丹霞(注:风师的名字)一贯我行我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番倾尽全派力量行刺毁灭王,事前也未跟我打过半声招呼,所以他们的生死与我两极门全然无关,纯属咎由自取。”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莫测高深地微笑道:“我来只是想看看听听,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现在知道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言罢飘然落塔,驭风瞬息远去消失不见。
我见状赶紧遥遥锁定她的意识海,把与天魔碎片相关的情报传输过去,至于她能收到多少,就唯有天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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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夜暮降临,草木颜色逐渐变深,给人以寒凉之感。护城河岸风化了的石头上,长满了红色的苔藓。新开的水渠,连通了周围许多绿沼。远处孤猿觅群的凄长啼叫稍稍远去,但近处宿栖在树上的鸟却又此起彼落地鸣个不停。
我透过车窗望向雄伟壮丽的碎星渊要塞城墙,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南疆军再不用血肉之躯阻挡敌人刀矛之锋,城内百姓也不用害怕沦为任人宰割的奴隶。
正思忖间,前队一名新月卫调转马头跑到窗边,低声道:“启禀主公,礼部司司长库索求见!”
我不禁暗暗称奇,素以稳健著称的库索,因何今日连短短几步路都等不及,非要抢在车驾抵达总督府前见面,想必定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当即准许觐见。
马车驶过下一个街口的通衢处,库索拉开车门迅速闪入厢内,丝毫未耽误行进速度。
我见他行踪诡秘,而且身畔没带一名随从,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
库索沉声道:“启禀主公,根据线报,城内突然冒出许多陌生人。属下参照礼部司掌握的情报,发现他们大部分属于金雕盟和横空飞来阁,还有部分一流高手来历极为神秘,估计是秦皇室秘密训练的御用杀手。属下瞧其来意不善,肯定是想图谋不轨,因此特来请您小心防范!”
我好整以暇道:“果然不出所料!我就说嘛,梁蕴琦和苏晚灯何时变得那么好相与了,原来他们明里遣使节团到南疆调查秦大遇刺的真相,暗里却早已认准我是凶手,派暗杀团来取我性命啊!嘿嘿,好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可惜太小觑碎星渊的防卫力量了。嗯,你打算怎么对付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库索冷冷道:“截至昨晚,敌人分批入城完毕,藏匿窝点现已如数被我方监控,只等一声令下,即可悉数擒拿或格杀。参加围剿的部门有刑部司的铁血卫、总督府的新月卫、以及龙腾谷的泰坦步兵,包管敌人难逃罗网。”
我点头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不过需要重点注意敌方高手。”言罢略做思索又觉围剿部队里高手匮乏,遂道:“哈,反正闲来无事,干脆我也凑个热闹,给十方俱灭开开荤好啦!”
库索恭声应允后,难掩喜色道:“就算您不说,属下也要斗胆相邀同行哩!说实在的,秦皇室派出的暗杀团里小角色倒也罢了,若出几名风云卫或秦五级数的顶尖高手,只凭上述力量围剿,还真略显单薄呢!”
我没好气地擂了他一拳,笑骂道:“他奶奶的熊,你小子跟我还耍心眼儿啊!”
库索不敢躲避,乖乖挨了一下后,借势一蜷一伸,浑身柔若无骨般滑出窄小的车窗,头也不回道:“属下先去安排了!”言罢顷刻隐入街角黑暗中无影无踪。
我凝望着长街前方乌沉沉的街道,心中杀气冲天。
“朝廷里有些大佬实在欺人太甚了,真当我南疆后方空虚无人,可任由杀手任意来去不成?今夜我就要你们知道知道‘天敌’柳轻侯的手段!”
我的坐驾在两百骑新月卫簇拥下,不久会合了库索和他的手下,所有人弃马,徒步沿着街道灯火皆无的阴影高速潜行,不一会就到了那所藏有刺客的商号附近,登上北面一座小楼的顶层。
极目向下望去,眼前除了商号门外高挑的两串气死风灯外,整片宅院都被参天古树遮掩,沉浸在幽冷黯淡的夜色里,有种凄美肃杀的感觉。
我冷笑道:“好一处易守难攻的所在,看来敌人费了不少心机哩!”
这时,库索凑过来道:“启禀主公,参予围剿的所有人员均已各就各位,请指示!”
我干脆利落地道:“开始行动!”
话音才落,“砰!砰!”之声连响,三颗银灿灿的信号弹接连升空,爆开朵朵美丽银花,照亮了昏黯的街道。随即分散在各处要地的铁血卫,攀上附近房舍树木等制高点的新月卫,以及组成密集阵形扼守关卡的泰坦步兵,都显露身形,把商号四周方圆一里地域重重包围完全封锁。
战斗开始,一时刀光剑影,箭矢如雨,杀声震耳,惨叫不绝。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战事已变成一边倒的屠宰格局。在库索精心部署的的天罗地网中,猝不及防的敌人非死即伤,又或当场被擒,根本没有一搏之力。
附近居民皆被惊醒过来,不过没人敢来看热闹,即使有也被严阵以待的泰坦步兵以执行公务的名义赶了回去。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这地区重新恢复了安宁,整个围剿行动归于尾声。
当我和库索进到商号院内时,发现被活捉的刺客全已穴道受制,仰面朝天地躺在厅前空地上动弹不得。
负责具体行动的欧阳控跑过来报告道:“启禀主公,斯役杀敌一百五十二人,擒敌七十六人。俘虏全部在此,请指示!”
我嗯了一声表示晓得,遂把目光落往俘虏身上,只见他们满脸血污且心劳神疲,但人人脸上都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禁心中暗叹费无极和秦五御下手段高明,一时真让人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才好。
正踌躇间,库索传音道:“主公,好像不太对劲!虽然敌人数量上与之前侦察相符,但是质量上却有天壤之别,至少那群疑似廷卫的高手一个不见。属下怀疑他们故布疑阵,企图调虎离山。”
我经他提醒幡然省悟,怪不得战斗如此轻松。起初我还暗怪库索有些小题大做,杀鸡用了牛刀,此时才知原来误中副车,正主儿根本不在现场。
我忍不住微皱眉头,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梁蕴琦和苏晚灯要对付我,稳妥起见怎都要派秦五级数的顶尖高手亲自出马才合情合理,这些虾兵蟹将纯属滥竽充数,为的肯定只是转移我方视线而已。
想通此节,我容颜转冷,冰寒的目光缓缓掠过俘虏们的面孔,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柳轻侯愿给你们一条活路走,只要谁能告诉我,你们中间哪个是首脑,或者其他人去了哪里,我就放那个人活着离开南疆,否则必杀无赦!嘿,就从他开始吧!”
新月卫上前解开了右首第一名俘虏的哑穴,那名蜷发虬髯的大汉立刻对我怒目而视,继而破口大骂,无非乱臣贼子叛逆不忠之类毫无创意的言辞,着实让人感到鼓噪不耐,当即向旁施个眼色。
“噗!”一声轻响,咒骂声嘎然停止,那名大汉眉心中箭当场毙命,血洞里不断汩汩流淌出红白之物瞬息殷入泥土。
我行若无事道:“下一个!”
新月卫再次上前解开了右首第二名俘虏的哑穴,那名瘦小枯干的青年情不自禁地眼角狂跳,显是害怕到了极点,不过仍有些犹豫不决。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