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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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少部分兵力牵制,使其始终不能援手。三、全歼目标后登陆土珠岛,逼迫净土宗改弦易辙,再乘势收复乾罗岛,一举囊括高唐六岛,彻底孤立拒不合作的金破天和任鬼神后慢慢蚕食。至此统一高唐已稳操胜券。”
会议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大家忽然都沉默了。虽然沉默的时间异常短促,但其间,众人的内心活动却是极为复杂的。谁都知道李德宗刚才那些话的份量,如果敌人的计划成真,即使不能全歼也可重创新高唐帝国的各支部队,并大幅降低己方好不容易才在民间树立起来的威信,那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新高唐帝国必将摇摇欲坠。哪管日后可借南疆军反扑,也万难再撼动卡尔·麦哲伦集团,因为届时木已成舟,人家早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以倾全国军力奉陪到底。
李德宗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打破了沉默,微笑道:“当然这仅是贵族联军的如意算盘罢了,他们起码犯下了三点致命错误。一、他们严重低估了新高唐帝国的战斗力。海战不是陆战,人多未必势众,对于装备了最先进战舰和远程武器,并拥有跨洋作战能力和丰富海战经验的帝国皇家舰队来说,敌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二、他们被极少数卖国贼蒙蔽了双眼,忽略了绝大多数高唐人刻骨铭心的爱国情操。对待无耻的侵略者,金破天不会置若罔闻,李德宗也不会坐视不理。三、他们认为计划万无一失,抱定了必胜信心,未战已先产生骄兵情绪,甚至连一着后手也未准备,所以一旦受创必将全线溃败,绝无挽回战局的希望。”
这席话分析得丝丝入扣,有理有据,尽管有点夸大了帝国皇家舰队的战斗力,但为振奋士气也属无可厚非了。会议厅内霎时被惊涛骇浪般的掌声淹没,李德宗风度翩翩地作揖施礼后,返回了原来的席位。
我心中暗暗佩服李德宗缜密无比的思维和充满魔力的语言,向他微笑致意后,接转话题道:“李兄刚才所言句句是真知灼见,大家要时刻牢记啊!现在我们有请帝国首相兼兵部相莫芙蓉,就如何对付贵族联军,说说她亲手拟定的作战计划。”
莫芙蓉幽然站起,走到地图前盈盈俏立,面对众人或惊讶、或轻视、或迷醉、或欣赏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此刻,她一对比星光更灿烂的美眸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从容不迫地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各位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莫芙蓉的嗓音清脆甜美,语言婉约含蓄,可惜众人却根本无心欣赏。因为刚才从她樱桃小嘴里娓娓道出的作战计划,不但叫他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是暗呼家山有福,庆幸自己不是这个相貌美若天仙,心肠毒如蛇蝎的小妮子的敌人。这也是迄今为止除柳轻侯外,第一个能在战略战术领域内,让他们这些桀骜不逊的家伙集体感到高山仰止、永远无法逾越的军事天才。
“难怪她小小年纪就被任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首相兼兵部相呢!呜呜呜,老天爷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小魔女做我们的顶头上司啊!看来以后一定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干活了,绝不能有半点松弛懈怠,否则叫她抓住小辫子,很可能被她论斤卖掉还替她数钱呢!”
本来惊讶、轻视、迷醉的人们如是想,而欣赏的人们则都喜上眉梢。因为他们一直确信莫芙蓉是百年难遇的政治军事天才,而眼前铁铮铮的事实则确凿无疑地证明了这一点。刚才当她面对新高唐帝国一众俊杰豪雄的时候,仍能保持镇定自若的神态,俨然一副指点江山胸怀日月的大家风范,那她放眼世间还何惧之有呢?
新高唐帝国的第一次正式朝会,就在众人对莫芙蓉无限感慨之中悠然结束,而一场即将奠定高唐霸权归属的大决战,却又悄然拉开了序幕。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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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银亮的海,静得没有一丝波纹,仿佛刚刚熨过的一块儿厚蓝布,整齐地铺在那里,以一股不动声名的气势,清晰地划出优美的弧度。金灿灿的阳光漫空倾泻下来,注进万顷碧波,使单调而平静的海面变得有些色彩了。
夕阳斜照下,在这片距离土珠岛东北角两百海里的洋面上,金瓯舰队下属的一百四十四艘大小战船正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慵懒如一群饱食后的猛兽般昏昏欲睡。
它们由六十艘“海豚”级驱逐舰组成一个大菱形阵套在外围,内侧镶嵌着一个由十二艘“狂鲨”级巡洋舰组成的小菱形阵,每艘“狂鲨”级巡洋舰四周都各有六艘“龙虾”级护卫舰构成一个六芒星阵如影随形,整体构成了一座变幻莫测、攻守兼备的奇异阵势,暗藏无限杀机。
位于阵内小菱形的西南方顶点上,旗舰“鸢尾”号三层舰桥护栏内,金瓯岛朱家的现任家主沈晴,正出神眺望着海平线尽头的落日,享受着晚膳后片刻超然物外的宁静。
此时,她那张艳如桃李的瓜子脸上,虽然摘掉了平素冷若冰霜的面具,但是合着娇嫩水灵的肌肤,颀长俊美的身躯,以及端庄典雅的气质,却仍会予人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慢、矜持与距离感。她无疑是一名天生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的女人,也是一名惯于发号施令的首脑人物。
晚风徐徐,微微拂动着轻薄的春衫,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沈晴动人的娇躯,使她有如凌波仙子般丰姿绰约,神采飘逸,而又隐隐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使人不敢逼视。
谢鲁蹑手蹑脚地走上三层舰桥后,就垂手肃立在阶梯尽头,手中紧握着十万火急的战报,默默地等待着那位美若天仙的主母传唤。他知道沈晴的武功已臻达匪夷所思的奇妙境界,即使少爷朱翊均突然失踪前也望尘莫及,昔年在金瓯岛除了主人朱光熹之外,尚无人能够接下她三招。故不论他如何潜踪匿迹都休想瞒过沈晴的耳朵,之所以蹑手蹑脚只是为表达发自内心深处的敬意罢了。
时间悄然流逝,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后,沈晴轻叹道:“唉,发生了什么事?”清扬动听的声音里充斥着淡淡的无奈和感伤。
每天欣赏无限美好的夕阳,本是她心中感到最宁静惬意的时刻,绝不希望任何人前来打扰。可是心腹大将谢鲁的突然出现,却预示着有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必须打断她的欢愉辰光,怎不叫她黯然神伤呢!
谢鲁饱经沧桑的老脸上罕有地露出万分焦急神色,颤声道:“启禀家主,孟祁飞鸽传书来报,熊岛的薛谁扶率领两万暴熊武士悄悄登陆金瓯岛后,于昨晚掌灯时分,迅捷绝伦地连续攻占了会宁郡和罗津郡,眼下兵锋直指平康郡,首府危在旦夕啊!”
沈晴娇躯剧震,俏脸上立刻凝起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具,寒声道:“他现在手里还剩多少兵马?”
谢鲁沉吟片刻后,苦涩地道:“大约只有三万名预备役民兵和专职负责镇守老宅的四千名铁甲武士吧!当他发现敌人兵锋势不可当后,果断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术,把平康郡周围五十里的水井统统填堵,粮食也全部搜刮干净,现在坚守待援呢!幸亏当初家主临行前考虑周详,把粮仓和武库都设立在了首府,即使暂时丢掉会宁郡和罗津郡也不致于造成太大的损失。”
沈晴无心享受谢鲁的恭维,强忍着怒火问道:“熊岛何时换成薛谁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小子主事了?攻占金瓯岛究竟是出自任鬼神的授意,还是薛谁扶擅自行动,你们调查清楚了没有?另外库州岛的金破天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我就不信单凭熊岛一个郡的兵力,就敢太岁头上动土,他们背后肯定另有主使者!”
谢鲁被沈晴一连串的质问弄得瞠目结舌,半晌才嗫嚅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属下尚来不及仔细查探……不过前些天四大贤者联袂赶赴土珠岛议事,随从里有各宗流的种子高手,其中就包括薛谁扶在内。属下猜想他刚刚回熊岛没几天,就贸然突袭金瓯岛,是不是跟新高唐帝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啊!”
沈晴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片晌后,断然道:“立即飞鸽传书予卡尔·麦哲伦、李德宗,坦言相告熊岛入侵之事,并通知二人我们要马上回援金瓯岛,无法继续参予‘镇天’行动了。”
谢鲁恭谨地道:“是,属下遵命!”说完却未马上转身离去,而是眼神中露出迟疑之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家主,这么做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误解啊?恐怕届时……”
沈晴心知谢鲁担心的是什么,抬手嘎然截断他下面的话,冷笑道:“嘿,别太在意他们的想法,三岛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只要我们牢牢掌控着金瓯岛的矿藏和武器制造业,不论他日是谁登基称帝,都要依靠我们撑起帝国工部的半边天。即使是眼下,他们常规武器装备的修理和箭矢弹丸的消耗,也需要由我们大力协助和提供哩!所以~”
说到这儿,沈晴目不转睛地瞅着谢鲁,坚定地道:“我们永远不能失去金瓯岛。”
谢鲁迷惘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剑,凛然道:“是,属下明白了。”
沈晴满意地点点头,遂再也不理谢鲁,任凭他悄无声息地退入暮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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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云的浮动,一牙残月倒挂在夜空,时隐时现,海面上闪出微弱的青光。近处影影绰绰地泊了几条夜间捕捞的渔船,船口还依稀透出一点光亮。整个海伦岛西岸像一只弯曲着的臂肘,潮涨潮落,波浪有时斯文得像在悄悄叠着一匹匹软缎,忽灰忽绿,一折一折地轻轻叠过,有时又势如千军万马,龇着凶恶的牙齿,大声咆哮,直像是不依不饶地追赶着什么。一排接一排,一排催一排,最后都撞在褐色的巉岩上,溅成浪花,然后重新归入大海。
金瓯舰队沿着这条安全快捷的航道,扬起船帆顺风急驶,恨不得舷生双翅眨眼间就飞回老巢,救援那些正被凶恶的熊岛强盗们迫害中的亲友。
为保持充足的体力,沈晴严令除值班人员外,所有人一律强制休息。因此一百多艘战舰上鸦雀无声,唯有接近桅顶的了望台上才会偶尔折射出一道微弱的亮光,那是了望手掌中的魔镜反映出的月辉。
作为开路先锋的“海豚”级驱逐舰“乌羽”号了望台上,了望手郝西瑟慵懒地打着呵欠,勉强睁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正痛苦地徘徊于半梦半醒之间。
此时夜深人静,大家早已熟睡,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大海的潮声,就像儿时听到睡眠着的母亲的呼吸。大海有多悠久,这海的呼吸就有多悠久;大海有多沉着,这海潮的起伏就有多沉着,这一切有如最美妙的催眠曲般使他沉睡过去。当海风聚紧了的时候,他在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海的咆哮,海的呐喊,海的欢呼,还有千军万马的厮杀。
“阿嚏!”午夜凉飕飕的海风钻入衣襟,冻得他激灵一个冷战从酣梦中惊醒过来,眼前一团团的雾气在海上徜徉,灰蒙蒙的海仿佛被雾碾得平平的,像片片发亮的沼泽。周围一切景物都变得模模糊糊地不可分辨,连原本紧随其后的“珊瑚”号驱逐舰桅顶上的那串红色信号灯也看不见了。
郝西瑟不禁低声咒骂道:“该死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起雾了?要是‘珊瑚’号没跟上来,舰长非得活剥了我的皮不可!”想到这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从腰畔解下螺号,凑近嘴边使劲吹去。
“呜——”低沉绵长的号角声穿透一层层苍茫的迷雾,向四周高速扩散出很远很远。
发出联络信号后的郝西瑟放下号角,静静地等待回应。可是相隔良久,“珊瑚”号依旧没有回应,使他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幸好这时海风渐疾,雾气再也招架不住狂风肆虐而迅速消散,露出了令人迷醉的璀璨星空。但郝西瑟已无心观赏夜景,因为他早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原来迷雾消散后,“乌羽”号正前方百丈外竟蓦然浮现出数十艘大型战舰,它们组成一轮下弦月战斗队形,虎视眈眈地拦住了去路。尽管距离很远,但是郝西瑟仍清楚地看到了最靠前那艘战舰上的飞龙战旗在迎风飘扬,还有裸露在侧舷甲板上,装满石弹蓄势待发的三十架大型投石机。
郝西瑟吓得两腿发软咕咚一声坐倒在地,颤声道:“我的娘啊,居然是……是……金破天的飞龙军!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郝西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遂狠劲拧着自己的大腿肉,偏偏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现在他恐惧到了极点,甚至忘记了一名了望手起码的职责——发现敌踪后立即吹响警号,而是双手无意识地拿起魔镜,更加仔细地辨认起来。
这一次,他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因为郝西瑟终于发现了“珊瑚”号,以及金瓯舰队下属的所有战舰,同时他还发现它们正被整整多出五六倍的近千艘战舰团团包围迅速逼近。视野内飞龙、飞虎、飞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