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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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古怪,谁也说不清那是顿悟,或是愤怒,也许还蕴涵着三分决绝和十二万分的遗憾,不过最终都变成了一句话:“你……为何……要……杀我?”
短短一句话被他断断续续地分成了四段,中间还参杂着两次剧烈的咳嗽,蒙面刺客却只能默默地等他说完一动也不敢动。因为那把恢复原状的圆月弯刀正被龙克缍用左掌牢牢握在手心里,他尝试过回抽三次,却连一次也没成功,刀身仿佛硬生生地焊在那里,任凭他施展十二成功力也如蜻蜓撼柱般无济于事。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甚至是整座身躯都被粘连在刀柄上,承受着对方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般的庞大气劲侵袭,浑身骨骼都被挤压得咔咔直响,随时都可能粉碎于无形。
这一刻,蒙面刺客心中悔不当初,要是早知如此就该在偷袭得手的刹那弃刀远扬的,哪会陷入眼下这么狼狈的境地。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正被一寸一寸不可抑止地挪向龙克缍,对方皎洁无暇的右掌正缓缓伸向他的天灵盖。
安德鲁直勾勾地盯着龙克缍的手距离蒙面刺客的头越来越近,这才霍然想起是否应该出手相救。但是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嘱托,让他中止了蠢蠢欲动的拔刀式。临行前,柳轻侯曾经亲自吩咐过:“此去血月楼,你唯一的使命就是把听到看到的所有内容全部记下来,然后完整无缺地告诉我。其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你出手干涉,明白吗?”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瞬间,龙克缍的右手终于触及了蒙面刺客的头颅。不过大大出乎预料之外的是,眼前并未出现脑浆迸裂的血腥场景,龙克缍仅仅是一把扯掉了蒙面刺客的面巾。
“啊!”安德鲁看罢差点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了,那名刺客赫然就是龙克缍的嫡亲侄子龙之息。他为避免认错重新上下仔细打量了那个刺客一遍,结果却毫无二致。刺客确凿无疑就是龙之息,因为他脸上那道永远无法磨灭的蜿蜒剑痕实在是太显著了,更何况除了主公帐下“刀斧手”中的“刀”龙之息外,谁还能施展出那么霸气十足的刀法来呢?
“哈哈哈——”瞧见刺客真面目的龙克缍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可惜笑声中没有半点欢愉之色,反倒充满了浓烈至化解不开的悲愤。
隔了片刻,笑声歇止,他一字一字地问道:“说,你为何要杀我?”也许是鲜血已快要流干了,也许是真气自疗起了效果,也许是回光返照的作用,总之他的话出奇地流利起来。
安德鲁却从这两句一模一样的问话当中幡然醒悟到一件事,原来龙克缍早就从偷袭的那一刀上推断出刺客是龙之息,难怪他脸上表情一直如此奇怪。现在他更加好奇面临死亡威胁的龙之息会如何作答了,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下,他是会拼命求饶,还是会痛斥其非呢?
龙之息的脸容波澜不惊,尽管头顶那只巨掌随时都能将他压得粉身碎骨,但他仍毫不示弱地直视着龙克缍的眼睛,一字一字地答道:“因为……你……阻碍……金狼族……复兴!”话音才落,“喀嚓!”一声脆响脚下的地板寸寸皆裂,龙之息整个人都矮了一截,愣是被对方的无俦巨力硬生生压制得跪倒在地。
龙克缍疯狂咆哮道:“你他妈的胡说八道!我龙克缍是在振兴伟大的金狼族,而你这个懦夫才是在阻挠和破坏复兴!”说着双掌加力,将龙之息压得腰脊重心越来越低,浑身骨骼咔咔的响声也越来越密集。
龙之息夷然不惧,一边艰辛万分地抗拒,一边竭尽全力调整真气尽量保持话语连贯道:“现在金狼族只剩你我二人,它脆弱得就像一根嫩藤,随时都有可能夭折了化为尘埃,永远埋没于苍茫大地之中。此时此刻,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像你一样高歌猛进,而仅仅是寻找一个依靠休养生息。而柳轻侯就像一株每天都在茁壮成长的参天大树,在它的庇荫下我们才能无视风雨和酷暑严寒,甚至可以攀附在它的躯干上扶摇直上。这才是真正的金狼族复兴之路。”
顿了顿,龙之息双眸蓦然精芒大盛,义正词严道:“而你彻底违背了这条方针,所以我必须杀掉你,因为任何人犯错都一定要付出代价,你的代价就是生命。”
“是吗?不过现在要死的是你吧?”龙克缍阴森森地狞笑着,双掌骤然增大增厚了数倍,整个身躯也膨胀如球。“月殒!”随着一声暴喝,卧室内蓦地一片光明,恍若一轮硕大无朋的明月缓缓陨落,慢慢分解成无数璀璨碎片,人们睁眼如盲再也看不到任何物体。
当安德鲁恢复“视觉”的时候,愕然发现龙克缍直挺挺地跪在床榻前,一动不动地抱着一个漂亮女人。她体态婀娜,风姿绰约,容颜更像天仙般美丽,唯一遗憾的是肌肤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赫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生不能同室,但愿死能同穴。祝你们来世再做夫妻吧!”安德鲁感慨万千,一转眼却愕然发现龙之息没死,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层层璀璨光晕里,不断痛苦地抽搐和无声呻吟着,慢慢地芒影越来越淡越来越薄,最后只剩下一丝毫光也缩入龙之息体内消失不见。真不知龙克缍那一招“月殒”究竟有何后遗症,希望他莫要武功尽废才好。
房门口的林尘最倒霉,由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月殒”的强光照射双目顿时失明,得理不饶人的新月卫们充分贯彻“趁他病要他命”的卑鄙伎俩,乱刀齐下肢解了这位超级高手。
诸事完了,安德鲁怀着沉重的心情悄悄钻出檐下阴影,移向来时的秘道。
“呜!”一阵凉风出来,恍忽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句呢喃:“阿真,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啦!”
欧阳控依照总督府办公厅的指示来到白屋顶楼议事厅时,发现欧鹭忘机、库索、慕容炯炯、麒麟正端坐会议桌旁,沉默无语地等待着主公柳轻侯的驾临。
库索招呼他坐在身后的旁听席上,就继续去看那份“狗尾”行动全程战报了。其实南疆四巨头每人都在埋头研究着那份战报,一时间议事厅内除偶尔传出刷刷的翻页声外静寂若死,这不禁让第一次有幸进入峰会场地的欧阳控紧张万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然后努力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厅内的布置上,慢慢地纷乱的脉搏和心跳逐渐正常,欧阳控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正无所适事间,神采飘逸的欧鹭忘机淡然道:“请问欧阳师长,彭真是怎么死的?”
欧阳控闻言一愣,遂幡然醒悟到那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是在问自己,连忙起身施礼道:“回禀欧司长,彭真是自杀而死。根据刑部司法医鉴定,她的心脉是自己运功截断的,估计起因是不想连累至龙克缍无法突围。”
“哦,是吗?”欧鹭忘机冷笑一声道:“若非你们以她做诱饵,彭姐姐岂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我还想请问你们帝国律哪条哪款规定她罪当处死?”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刹时静得坠针可闻,众人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其中麒麟若有所思,慕容炯炯满脸苦笑,库索面无表情。
正当欧阳控剑眉一扬打算申辩的时候,厅内蓦然响起一把重金属般铿锵有力的嗓音道:“忘机此言差矣,没有人判过彭真死罪,更没有人敢擅用私刑。她的死唯一的责任人就是龙克缍。如果他不谋反,彭真就不会受到牵连,乃至最后落得惨淡收场。在彭真之死的问题上,我们谁都没做错什么。你和彭真亲逾姐妹,她去了你很难过,这种感情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莫要被私人感情蒙蔽理智,随便迁怒到别人身上。”
随着话音,我神色平静地走进议事厅,诸人纷纷起身施礼。我随意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却并未坐到主位上,只是背负双手闲庭信步般来回走动。
欧鹭忘机气鼓鼓地嘟着小嘴儿一言不发,我没理会她,反倒走到欧阳控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赞许道:“‘狗尾’行动的战报我刚看完,你做得很好,哪怕我亲自出马也不过如此了。”
欧阳控受宠若惊道:“主公谬誉了,卑职岂敢与您相提并论,折煞欧阳控了。”
我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会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是若过度谦虚就是一种傲慢的表现啦!我曾听好几个人说起过你,也看过你的全部履历。嗯,可以用八个字概括:心如磐石,身如金刚。这很好嘛,作为一名特殊战线上的指挥官,就是要做到这种境界。对了,你还是铁血卫副师团长吧,我现在以塔卡玛干府总督的身份,破格提拔你为礼部司代副司长。呵呵,记住是代副司长啊,如果你不称职,我随时可以撤掉你的。”
欧阳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激动得热泪泉涌,感激万分地呜咽道:“卑职定鞠躬尽瘁,以报主公知遇之恩!”言罢双膝跪倒,就要做起磕头虫来。
我赶紧扶他起来,微笑道:“咱们南疆不兴这套繁文缛节,你要报答我,就好好为南疆百姓做一点有益的事情吧!”
欧阳控恭恭敬敬地道:“是,卑职明白!”
这时,我双目金芒骤然大盛,威严肃穆地环顾了诸人一圈后,沉声道:“我想要大家都明白一件事:南疆就像一艘航行在汪洋大海上的船,既有可能遇到狂风骤雨的恶劣天气,也有可能碰到凶残狰恶的怪兽匪徒,但是只要我们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一定可以抵达梦寐以求的彼岸。做为这艘‘船’的船长,我对龙克缍事件只能表示万分遗憾,同时我还要强调一句,任何危害这艘‘船’的人和事,我柳轻侯都将用最严厉的手段去铲除它。”
说到这儿,我看了一眼欧阳控,淡淡道:“俘虏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欧阳控忙答道:“回禀主公,俘虏正关押在刑部司一号监狱内接受审讯。不过……这些人中的横空飞来阁高手好像都受过专业训练,对普通刑罚适应度非常高,而另外那些小杂鱼都是原黄蜂盗贼团成员,倒是没几个能挺过半个时辰的。”
我嘴角浮起一抹冷酷无情的笑意,幽幽地道:“不管你采用什么方法,我只要这次参予劫狱的全部案犯和幕后主使者名单。就给你一个月时间彻查此事,届时所有俘虏和后来抓捕的案犯,不论罪行轻重动机如何,一律给我斩首示众。我要让全南疆乃至整个风云帝国的敌人都知道一件事,惹毛了我柳轻侯统统要惨淡收场。”话音才落,议事厅内温度骤然下降了十来度。
欧阳控战战兢兢道:“是,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我看着四巨头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禁暗暗后悔施展“灭世魔体”蕴含的霸气说话了。于是,我话锋一转,柔声问道:“龙克缍和彭真的遗体是如何处置的?”
麒麟接口道:“龙之息希望能够按照金狼族的习俗,将二人尸体在南天门山脉主峰的鹰愁崖上进行天葬,这是他受伤昏迷前唯一的要求。”
我点头道:“嗯,就按照他们的习俗办理吧!对了,他的伤势如何?”
麒麟皱眉思忖片刻,苦笑道:“无甚大碍,不过最近几天恐怕都没法跟人动手了。只是……”
我瞅他一副为难模样,不禁笑骂道:“老戚啊老戚,在座都是自家人,你为何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啊?”
麒麟沉吟道:“我刚才在想,龙克缍那最后一招‘月殒’也许并非是要杀龙之息,而是要把苦修多年的第十二层‘啸月’魔功毫无保留地输送至他体内,以确保金狼族镇族奇功薪尽火传。”
麒麟这番颇有见地的推论,不禁让我对他有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其实当安德鲁转述全过程的时候,我就大约猜到了是这么一回事,现在麒麟的推测不过是更加确定了我论断的正确性罢了。
我摆摆手截住他后面的话,轻描淡写道:“此乃人之常情,而且无可厚非。龙之息始终立场坚定地站在我方,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我不想再补充说明什么。如果他能够因此修炼成第13层啸月魔功,对南疆对霸业都是一件大好事嘛!”
诸人面面相觑,万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更没想到我根本就不在乎龙之息将来会有多强横。这种睥睨天下谁与争锋的霸气,深深地感染了他们,让厅内因麒麟的话引发出的一点点危机感顿时消失于无形之中。
我正要再说两句替龙之息开脱的话,厅外蓦然传来安德鲁的声音道:“启禀主公,长鲸要塞发来一封特急快件,请您马上审阅!”
在迎宾馆酒吧的一个宁静角落,秦五露出沉思的凝重神色,瞧着杯内的美酒,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叠厚达数十页的浅蓝色信笺摆在右手边,那就是让他用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足足审阅了三遍,并将心情搞得糟糕至极点的根源所在。
信笺内容如下:“启禀殿下:‘狼群’行动彻底失败。我方损失有:南疆区总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