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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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千里孤坟上,做一番精神交流。
我不禁一时感慨万千,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倒,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道:“老爹!”
这两个字浑然发自内腑,有一种说不出的真挚恳切,恍惚间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我不由百感交集,真当足他是义父重生。我抱着他的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数年来的风风雨雨、恩恩怨怨,让我早就淡忘了亲情的滋味,这一刻被重新勾起儿时点滴,思念排山倒海般淹没了我的意识。
“老爹啊!”我放声痛哭着,哪管声声嘶嚎多么难听,只是尽情哭了个痛快。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哭吧,一切伤心事哭出来就没事了。谁说男儿无泪,只缘未到伤心之处啊!”高奈尔轻拍着我的肩膊,不断温言安慰着。
此时场景极其古怪,我跪在地上,身高却隐隐超逾他的眉宇,有如一座雄伟大山横亘眼前,说不出的大气磅礴。
渐渐地我感到欲哭无力,于是慢慢收声,泪眼朦胧地瞅着高奈尔,不好意思之极地道:“对不起,老爹!”
高奈尔哈哈大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哭个痛快就好,反正我这身衣服也要洗了。”
原来他身上穿着一套浅色羊皮衣裤,现在胸前大腿部分已被泪水湿得一塌糊涂,眼看着不能继续穿了唯有马上更换衣衫。他以为我道歉的原因是为这一条,所以连说不用。
我哑然失笑道:“不是衣服啦,是晚辈要拜您做义父,事先没有争得您的同意,就乱叫一气,这才道歉的。”
高奈尔明显愣了一下,错愕之极地瞅着我,张口结舌道:“你……我……义父……”
我不容置疑地点头道:“晚辈从小就是孤儿,由义父抚养成人,这才避免陷身狼腹。义父大人给了第一次生命。前日,若非老爹您在风雨中将我捡回来,再施妙手全力救治,小子恐怕此刻已然孤魂渺渺,不在尘世多时。是老爹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故小子真诚恳求您,收下我这个儿子吧!”言罢一头触地,再也不肯抬起,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顽固模样。
当然,表面上这么老实巴交,“天眼”却老早就瞄上了他的一举一动,不过没有任何恶意,惟是生怕老人家不答应而已。
不过,我的担心太过多余了。
只见高奈尔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简直唯有欣喜若狂四字才能形容一二,一双虎眸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颤颤巍巍道:“孩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想不到天佑我阿里·高奈尔,让这老朽之身晚年得一虎子,呜,苍天有眼啊!”
这回轮到高奈尔喜极而泣,感情跌宕起伏了。
我跪在那里,精神能小心翼翼地监视着他体内的一举一动,毕竟年事已高,万一太过激动之下损伤真元,那我可是百死不足赎罪了。
这一看,我才愕然发现一件奇事,老爹体内的真气竟然颇为不弱,那股喷薄欲出的真气流强横霸道,隐隐具有一名三级比蒙战士水准,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突然,高奈尔倏地收起悲泣,啼笑皆非地说道:“他奶奶的熊,刚才光顾哭了!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这总得有个称呼不是?”
我从容不迫地说道:“老爹,我叫碧胜蓝。你叫我小碧就可以了。”言罢我暗暗有点内疚,欺骗这个善良老人不是我的本意,可如实说出柳轻侯三个字,则会生出莫大风波。权衡利弊下,唯有继续说谎掩饰下去。
高奈尔怎知我心情之复杂,他只是轻声重复了几遍,若有所思地问道:“碧胜蓝,好有气魄的名字啊!青出于蓝而必胜于蓝!小碧,我看你体魄雄伟,不知战士修行臻至狂战士几级了?”
我有点赧然,面红耳赤道:“这个……老爹,我现在是一级狂战士!”
高奈尔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你那等年纪,还只是一名正规战士呢!小伙子实力不俗啊,嗯,继续努力!”
我错愕地瞅着他,不知他是真心夸奖,还是软言安慰,遂试探性问道:“我这水准还算过得去吗?”
高奈尔理所当然道:“嘿,那是自然。小碧,你今年多大啊?”
我如实回答道:“二十一岁。”
高奈尔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神色,道:“啊,我还以为你二十四、五呢!看你这副强健体魄,根本就是成年人啊!根据目前帝国战士的平均水准计算,二十一岁顶多也就是二级正规战士,你已经超逾两级了。嗯,是真的很不错啊!如果参军,起码是一名小队长了,运气好的话,做到副营长也说不定呢!对了,你是哪座学院毕业的呀?”
我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我从未参加过学院。”
高奈尔听罢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你的一级狂战士,恐怕有点靠不住啊!”
我若无其事道:“那倒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找来十名正规战士,咱们比划比划。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我就不叫柳……碧胜蓝!”高奈尔犹在狂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口误,不过却吓得我冒出一身冷汗,心中不断重复着给自己洗脑:“我是碧胜蓝,我是碧胜蓝,我是碧胜蓝……他奶奶的熊,不再是柳轻侯了!”
笑了一会儿,高奈尔郑重无比道:“嗯,比试倒不用,因为伤到谁都不好啦,不过测试还是必要的,方便我将最后一点箱底绝活,统统传授给你。呵呵,老爹在洗手归隐前,朵儿还是挺响亮的哦。嘿,提起阿里·高奈尔,亚斯沃郡谁人不挑大拇指,赞一声英雄好汉啊?”
他喋喋不休地说,我笑盈盈地听,不时捧两句逗他开心。如果他知道眼前站着的年轻人,就是单人独骑做掉大半个嗜血战士师团、整支比蒙战士营和龙战士小队、顺便让轩辕天之痕都生死未卜的无敌强者,恐怕怎都牛不起来吧?
“笃笃笃!”三记敲门声不轻不重节奏分明地响起,隔了一次呼吸的时间,门外传来一把低沉静谧的声音,道:“老爹,开饭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高奈尔淡淡地答复着,目光转柔往我望来,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唉,你一天两夜粒米未进了,快点穿好衣服,我带你参加第一次午餐,顺便介绍大伙予你认识!”言罢开门向舱外走去。
我点头道:“是,老爹!”说着一边着手穿衣服,一边目光偷偷从开启的门缝望向说话的那个女人,可刚刚看到一角淡蓝衣袂,她就消失不见了。
直觉告诉我,她是这艘“蓝鲸号”上武功仅次于老爹的第一流高手,而且是一名美丽绝伦的女人。这不禁让我对她更充满了好奇,糟糕的是“天眼”在这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失灵了,我竟扫描不到一点图像。
我不禁大吃一惊,遂哑然失笑道:“啊,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啊!恺撒之行变得越来越精彩了,不是吗?”
午后的笑花城覆盖在一片皑皑积雪下,天地间只剩下两种颜色,白与黑。白的是雪,黑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连环尖塔。那是笑花城的中枢,伊德里斯堡宫殿群的尖顶。粗糙坚固的墙壁上,一扇扇铁窗紧紧封闭着,隔绝着令人无法忍受酷寒,黑幽幽的参天大树更是遮蔽了有限的阳光,带来无数森冷可怕的阴影。
在城堡东北角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一群人紧张忙碌地工作着。他们头戴一顶顶又高又尖的滑稽帽子,身穿制式白布长袍,胸前别着一枚枚金光闪烁的徽章。在他们面前是一颗颗透明水晶球,球内不时闪现出山峦起伏、江河奔腾的壮丽场景。那景致栩栩如生,好像是将实物缩小了一万倍,然后投影其中似的。
厅内一百零八盏灯明亮得分毫必显,照射出一张张满是焦虑和不安的脸容。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工作着,那种分秒必争的劲头,让人怀疑是否迟一秒世界末日就来临了。
思·路西法脸容威严肃穆,纹丝不动地站在办公室内那座椭圆型巨幅落地窗前,极目远眺窗外景致。
明亮的灯光,将他的面容清清楚楚映照在巨幅玻璃上。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两条深深插入鬓角的粗重银眉,一双鹞子般锐利可怕的眼眸,高高挺起鼻准剧烈下弯的鹰钩鼻子,一张狮子大口。他满脸都是精悍之气,且一丝皱纹都欠奉,使人望而生畏的同时,马上可以意识到一股充沛无比的精气神。他就像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雄狮,始终都警惕地守卫着领地,防止任何一名敌人入侵。
“笃笃笃!”三声清脆悦耳的敲门声过后,一名副官装束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已经得到确认了,尊贵的摄政王阁下!”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报告道。
思·路西法闻言只说了一个字,道:“讲!”
阿巴来萨微微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任务失败了!”
思·路西法听罢,虎躯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从头皮到脚踝每一寸肌肉都瞬间绷紧,过了良久良久,才缓缓放松下来。
然后,他失魂落魄地抬起右手,目光沉痛地望去,掌心赫然握着一张白纸,纸上画着一副简易地图,手法粗鄙陋俗,但明显看得出沙漠、海洋、城市的分界。
思·路西法若有所失地瞅着那座被重笔重重圈定的城市,幽幽冷冷地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阿巴来萨战战兢兢答道:“尊贵的常胜王阁下安然无恙!目前正在海上重新部署兵力,准备随时反扑袍哥州!倒是帝国的盟友七海盗盟盟主轩辕天之痕身受重伤,时下正返回高唐修养,根据可靠情报预测,没有一年半载,他绝对难以彻底痊愈的。”
思·路西法脸上讶色一闪而逝,淡淡道:“是关山月亲自出手了吗?”
阿巴来萨苦笑摇头道:“不是关山月,是帝国公敌柳轻侯。他用一种恐怖之极的法术,召唤来一尊十二只黑暗光翼的堕落天使。结局非常恐怖,在场者以‘三生石’为圆心,千丈方圆内生物皆被赶尽杀绝,连整座大小袍山都差点被移为平地。如今袍哥州城外,已是一片泽国,风云帝国的军队一概退守南城严阵以待。斯役我军可谓伤亡惨重,精锐王牌部队一名也未能存活下来,敌军却仅仅损失了城外的一万名重型骑兵师团。若非没有现成战舰,敌军定然伺机倾巢而出,届时恐怕……”
思·路西法大力挥手,制止副官继续无端推测,一矢中的地问道:“柳轻侯在哪里?”
阿巴来萨幽幽叹息道:“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暴风雨横扫袍哥沿海三千里,他恐怕永远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了,生还机会等于零。”
思·路西法如释重负地一声长叹,道:“唉,这个煞星早死早投胎!再残留世上,不知还要给帝国增添多少麻烦呢!死得好,死得好啊!”末了两句,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声色俱厉,显明心中恨不得将柳轻侯生吞活剥。
阿巴来萨默默等待主子咆哮完毕,这才报告道:“还有一件事,驻守北疆波塞东要塞的塔姆公爵送来八百里急电,信上说近一个月来,风云帝国各大疆域兵力调动极其频繁,涉及的总兵力超过三百万大军,矛头统统指向南疆。他斗胆预测说……”说到这儿,阿巴来萨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表达才好。
思·路西法没好气地闷哼一声,道:“这个杞人忧天的胆小鬼,又说了什么疯话啊?”
阿巴来萨忐忑不安地道:“塔姆公爵说,风云帝国可能准备大举南征,而且根据兵力调动周期预测,时间就是最近一个月内。”
“嗯?”思·路西法听得虎眸圆睁,精芒伸缩不定道:“他真的这么说?”随即整个人都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中,半晌才断然下令道:“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目前波塞东要塞兵力一共不足五十万,若真有其事,塔姆那小子真的应付不来的。快去叫老二和老四来,还有那帮整天不打仗就皮痒的家伙们,这次可能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够他们过足瘾了。”
“是!”阿巴来萨恭恭敬敬施礼后,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思·路西法则面无表情地瞪着窗外,午后的笑花城天空阴云密布,街道上连半个鬼影都欠奉,一副萧条荒凉的景致。往日的热闹繁华,似被一个接一个的噩耗摧残殆尽。
他凝望着远方,幽幽凉凉地发出一声长叹:“唉,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明天是风和日丽,还是电闪雷鸣,这恐怕连武卓拉大神,都不能准确预知吧?帝国,你将走向何方呢?”
海无边无际延伸着,一直到天涯尽头。它风平浪静的时候,温柔得像是初恋情人,含情脉脉地容许你做任何事。湛碧的海水清澈透亮,偶尔一只只海鸥徜徉盘旋在低空,发出清脆悦耳的嘶鸣,给人无尽宁静的感受。
“蓝鲸号”乘风破浪行驶在海面上,海豹型船首下沿白色的浪花翻滚,溅起的碎末有时也会喷到水手们身上。
正是黄昏时分,粗粗的横桅上,高高吊起一面面沉甸甸的巨网,网内是一条条欢蹦乱跳的鲜鱼。
我有样学样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