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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漾影踪-第6章

小说: 水漾影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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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藏收敛……
  “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
  低低的声音在朦胧的夜色中回荡,似在吟诵,更像是在叹息。
  云破月,花弄影,蝶恋花,浪淘沙……
  摊开掌心,一片晃悠悠的树叶稳稳地落下,仰头看天上依稀的月亮,花弄影黑色的眼瞳中平静无波。
  日升月落,四季变换,人间万物,可曾真的有情?
  空气中有不同寻常的细微响动,他的耳朵动了动,随即举起右手,适时挡在自己的有脸边。
  一条黑色的软鞭被他食指和中指夹住,末梢离他的脸颊不到半寸。
  他松手,软鞭迅速被收回。向上望去,院墙上,站着一个黑衣人。见他抬头,黑衣人翻了个身,上了房檐,隐身不见。
  他微笑,随即跃上院墙,足尖点了几下,飞上房檐,站定,与黑衣人相对而立。
  “许久不见,何时变得多愁善感?”面前的人头戴黑色斗笠,垂下的黑纱遮住了面庞,一身黑衣黑靴,显得异常突兀。更难听的,是他说话的声音,喑呜嘶哑,粗嘎至极。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衣袂飘动,花弄影摇头。
  “我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接下黑鹰帖,还会亲自前来?”
  “怎么?你无间盟的阎王来得,我就来不得吗?”花弄影反问他,对他足以让人寒毛倒竖的声音充耳不闻。
  “这不一样。”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伤痕累累的面颊,段步飞的眸子紧紧地锁住他,“你有一万个理由推拒。”
  原来,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你呢?能让你这个阎王放下身段来黑鹰堡的理由一定不简单吧?”不被他面纱下狰狞的面容吓住,花弄影问。
  “我?”段步飞的嘴角泛起冷笑,“展翘那老头,若是真的想利用错儿,那么他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他的目标是你?”早就料到这次的鸿门宴不简单,不曾想原来展翘想要对付的居然是无间盟。
  “不止是我。”段步飞朝他走进了一步,眼神在月光下看起来有几分高深莫测,“还有你。”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花弄影轻笑,“何以见得?”想要对付他,恐怕也不容易吧?
  “你知道展翘这次除了邀请武林人士参加他的七十大寿以外,还请了谁吗?”看他云淡风轻的笑容,段步飞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头。
  “谁?”
  再看了他一眼,段步飞才缓缓开口:“柳冠绝!”
  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不期然地闯进他的耳中,如千年的冰水,凝结了他的笑容。
  月色,没入云层之后,光线黯淡下去,周遭的世界顿时陷入黑暗,再也看不清花弄影此时的表情。
  穿过拱门,水君柔绕过正厅,小心地避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下人。黑鹰堡堡主的生辰临近,相应的,整个黑鹰堡也开始忙碌起来。
  微微欠身,冲守门的护卫打了个招呼,她步出大门,向市集走去。
  大家都很忙,只有她,很清闲。水令月根本就摆明了当她是个隐形人,视而不见,可有可无。
  垂下眼帘,水君柔的视线下落到自己提在手中的篮子。要不是花弄影喜欢的茉莉花茶没有了,水令月是打定了主意将她忽视到底。同是姓水,可是在水令月的身上,她是半点亲近都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戒备,远比其他的人来的高,即使是花弄影遣她出来买茶,他看她的眼神,都是那种警告的。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摇头,有些无可奈何。怨不得谁,她本就是不相信旁人的,所以也不能怪旁人防备她。
  更何况,水令月是万花阁令月门的门主,他维护他的主子,担心主子的安全,她又有什么理由置喙?将心比心,如若换作是她,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也会带上几分揣测的怀疑。
  花弄影,是她和君皓的恩人……
  她停下脚步,步入街边的一家茶铺,但见老板迎上来,殷勤地询问:“姑娘需要些什么?”
  “我要茉莉花茶。”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柜台上,水君柔逡巡了货架上的茶罐,开口道。
  “不知道姑娘要那一种?”眼前的女子秀美,说话轻柔,令人心生好感,店老板笑着问。
  “哪种吗?”水君柔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记了问这个重要的问题。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平常只是习惯性地为他泡茶,却没有记得问他携带的茉莉茶叶究竟是那一种的。
  “姑娘也不知道吗?”看她懊恼的表情,店老板打着哈哈,“那也不要紧,我们这里有很多品种的茉莉花茶,看姑娘你是要湖北恩施的?福建的?还是巫山万花阁的?”
  “万花阁?”听见熟悉的名字,水君柔顿了顿,顺着他的话自然接下去。她已经有七年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品茶了,万花阁居然也产花茶?
  “姑娘你还真是有眼光。”错将她的疑问当成了肯定,老板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个茶罐,“要是说上花茶,当今世上还有谁比得过万花阁?这长在神女峰上的茉莉花,天生天养,品尝过的人都说是入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啊……”
  茶罐被揭开,熟悉的清香味窜进水君柔的鼻尖。她掬起一小撮,仍是熟悉的触感。几乎是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原来,花弄影平日间喝的茉莉花茶,就是万花阁出产的天然花卉。
  “色、香、味俱全,深受两江文士推崇,这万花阁的花茶被列为贡茶,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水君柔点头,示意就要这种,店老板细细称了些,用纸包好递给她,她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银两递给他,走出铺子,却看见对面的杂货铺。
  指尖在颤动,心中隐藏了一段时间的渴望隐隐约约地浮现,她忍不住走了进去。
  “我要画笔、画纸,还有颜料。”她的手,滑过铺放在柜台上的洁白纸张。
  “姑娘你稍等一会。”
  她所要的东西,一样又一样地摆放上来,勾起了她的冲动。
  等她再走出店铺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意,很满足。
  “冠云坊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沿着街角慢慢地走,冷不防却听见有女子钦羡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觉得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她偏头向对面的街铺看去,见到几名女子才从一家绸缎庄出来,嘀嘀咕咕地在议论些什么。
  “我要是能穿上冠云坊的锦衣罗裙,那该多好。”
  “别臭美了。”另外的女子取笑着,“即使你穿上,比得上柳冠绝吗?”
  水君柔的脚步骤然停下,为耳边突然听到的名字——
  冠绝,柳冠绝,她们说的,和他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一时闪了神,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人,手中的篮子掉落,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随即蹲下身子,匆忙收拾地上的东西,心思却是在那几名女子的对话上。
  “比她,比她干什么?”女子似乎不屑,“双十年华已过却仍待字闺中,实在是——”
  后面的话水君柔已经没有再去理会,却是记住了那个柳冠绝并没有出嫁。将地上的东西收进篮中,她提起篮子,禁不住再向对面望了望。
  一顶轿子不紧不慢,从相反的方向经过她,挡住了她的视线,随后,轿窗的帘幕被掀起——
  一时间,她如遭电击,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再也顾不得其他,抓紧了篮子,几乎是反射性地跳起来,头也不回地逃开。
  初春的午后,从半开的窗户看进房间,小男孩握着毛笔,伏在书桌上,努力地在写些什么。一名身着蓝袍的男子立在他的身后,半弯着身子,左手撑在桌面,右手环过男孩的肩膀,大掌包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勾勒。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君皓,你在想什么?”自己掌心中的手下笔无力,想当然手主人的心思已经开始在飘浮。
  “阁主——”知道自己的闪神被发觉,水君皓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的字写得不错,是你娘教你的吗?”花弄影宽容地笑笑,和蔼地问他。
  水君皓点头:“娘是时常教我习字的。”
  怪不得他觉得君皓的字灵秀有余,刚毅不足,原来是水君柔教的。她,原来不但会作画,还会写字……
  “阁主——”水君皓放下手中的笔,跳下椅子,眼巴巴地看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花弄影蹲下身,与他平视。是他和君皓投缘吧,对他,总是多了几分纵容。
  “万花阁,是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怎么想起问这个?”
  “是娘说的啊,她说将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万花阁,有很多的花,美丽得很。”小小的心灵中,最抗拒不了的就是如仙境充满神奇的地方。
  “你娘还说了什么?”花弄影漫不经心地询问他,眼帘垂下,忽然想起水君柔,那个行事步步为营的迷样女子。
  “娘还说,阁主是我们的恩人,君皓要尊敬你,要听你的话。”诚挚的童心早就当他为神,崇拜已经浸入骨髓。
  是啊,想起来了,那天他是听见了水君柔这样教君皓的。抬眼,眼前的孩子无邪地看他,犹如在看一个大英雄。拍拍他的头,花弄影直起身,拿过桌上的书递给他,“好好将这首诗抄完,晚膳前我要检查。”
  水君皓乖乖地点头接过,却又忍不住再问:“阁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水君皓的话,让他一时愣住。
  会吗?一直在一起?
  他十年前曾经作出过这样的许诺,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他黯然神伤的答案。从那个时候他明白了,永远太久,现实给不起。
  “阁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沉默不语,水君皓拉拉他的衣袖。
  “君皓,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他折中,委婉地回答他。
  看水君皓似是而非的样子,也知道他没有明白他的话。但是没有关系,即使他现在不懂,将来也会知晓他的苦心。
  牵着他的手,打开门,冷不防却看见院门被推开,冲进来的是神色慌张的水君柔。
  “娘!”君皓叫道。
  水君柔吓了一大跳,匆忙地转身,看见了房门边的花弄影后,勉强露出笑容。
  “阁主——”
  她在强作镇静,他听得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让她花容失色,张皇到如此地步?
  水君柔一步一步向前走,心跳却很是狂乱。想起方才在街上所见到的——
  是错觉吗?
  有点胡思乱想,上阶梯时脚下踩空,歪歪斜斜地就向一旁倒,幸亏却被花弄影扶住了肩膀。
  手下的肩头在颤动,花弄影皱起眉头,看她恍惚的表情——她今天,失神得厉害。
  “对不起——”有丝狼狈,水君柔开口,却是语无伦次,“那个茶叶,阁主,你看——”她抬高手中的篮子,塞进花弄影的怀里,来不及行礼,匆匆就向自己的房间奔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日里谨遵的主仆尊卑之分。
  扫视了一眼篮子中的东西,花弄影抬头,看她匆忙离开的背影,眼中深思的意味越浓。
  直到进了房间,插上门闩,神经一放松,水君柔才背靠着门软软地滑落在地。
  脚在疼,心却更疼,窒息的感觉紧紧扼住了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屈膝环抱住自己,她拼命地说服自己今日所见是一场幻觉。
  想要说服,可是却说服不了。理智告诉她,她看见的,都是真的,是真的,那个人,果然又出现了。
  “咚咚——”
  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惊吓了她,她直觉地张口问道:“谁?”
  “我。”门外,是花弄影的声音。
  混沌过后,水君柔终于想起自己先前的行为,大为不敬。
  攀住门闩,强迫无力的双腿支撑自己站来,她低着头,拉开门,不知道此时应该怎样面对他。
  “你的东西。”出乎意料的,画纸画笔被递到她的面前,提醒她,它们是她遗忘的东西。
  本以为他会问自己失态的原因,不料他仍是像当初在酒楼之上一样,丝毫不提及。
  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如何,她只能木然地伸手接过,默然不语。
  “你不舒服吗?”看她垂下的脸庞,花弄影开口问。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心下想他终是忍不住好奇来探询,水君柔脱口而出:“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和煦,“你每日必修的功课没有忘记吧?”
  “什么?”她一时没有明白,疑惑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叹气,无奈地摇摇头,拎起一直提在身后的那包茉莉花茶叶。
  水君柔恍然大悟,想起他每日午后必要饮茶的习惯。
  是她沉迷自己的心思,疏忽了。
  才想要开口道歉,却瞥见水令月从另一边行来,在花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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