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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结婚时代-第6章

小说: 新结婚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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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小航在这件事上刚受过伤,女朋友就是在情人节那天跟他吹的,原因很简单:晚上,他女朋友的女朋友要跟其男朋友去吃九百九十九的“奥拜客”,而小航请的地方则是吃死也吃不到九百九十九的“大鸭梨”,就为这个,就吹了,因此简佳的壮举无法不令小航感慨,而小西又无法不纠正弟弟的错误感慨。
  妈妈下班回来了,神情疲惫,进门后手都没洗,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嘘了口气。下午是她的专家门诊,一下午三个半小时她看了二十多个病人,平均不到九分钟一个。这在她不算什么,常有的事,今天让她生气窝心的是,上次何建国爹带去的那个什么大伯和他的儿子又去了,仗着来过一回地熟人熟,先是跑到科里找到了病区护士长,而后由护士长指点着去门诊找到了她。是,那个什么大伯病得很重,肝硬化晚期,回去后有过两次上消化道大出血,看来活不了多少日子。可是,问题是,上她这儿来的病人大多数都是危重病人,都是危在旦夕,都照样挂号排队,有的病人为挂上这个号要排上四五个小时的队。何家村那个什么大伯倒好,直接闯入,并且纠缠了她长达二十分钟之久。小西妈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心,可又不能像过去一样冲小西撒气。第一,这次小西没错;第二,小西正在保胎,于是,只能把所有的气都咽进自己肚子里。
  妈妈回家后只是淡淡地说:“小西啊,我还希望你能尽快把你和何建国的关系处理好。”
  “我和何建国的关系有什么好处理的?就是个手续问题……”
  小西决定回家,当晚就回,跟何建国做一个彻底了断。别的无所谓,房子,别客气,得归她。他是一个人,睡大马路上都没问题;她不行,她肚子里有一个孩子。
  小西到家时何建国不在,不知加班去了还是跟什么人鬼混去了,他干什么去了跟她都没有关系,但是对不起,此刻您得回来,回来跟她谈他们的事情。她去给他打电话,在拿起放在门旁高脚小方几上的电话时,赫然发现方几旁边的地上码着高高的一堆书,书的名字是《我被包养的三年》。
  14、救援队伍的组织者
  陈蓝签售现场那支从天而降的救援队伍,是何建国组织的。顾小航帮了点儿忙———是帮姐夫而不是帮姐姐——叫了十几个人去,既然是他通知姐夫张罗的此事,他当然就有了一份责任。而他之所以要通知姐夫张罗此事,是想给姐夫一个立功的机会。
  从心里说,顾小航对他这个姐夫印象不坏,心眼好,人厚道,智商不低,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如果不是有那么一点儿窝囊的话,得算是十全十美。替何建国想想,夹在父亲和媳妇中间,他动手实属无奈。同时小航也替姐姐急,一个女的,三十多了,豆腐渣了,这么优秀的丈夫没主动提出来休你就不错了,你还不小心巴结着珍惜着,闹什么闹?
  那天,接到姐姐让他去当“书托”的电话后,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主意。放下姐姐的电话,立马给姐夫打电话。二人在电话中如此这般商量了一番,决定了行动方案。至少要组织四五十人是姐夫提出来的,说是人少了难以形成气势。同时还说这四五十人要一齐出现,否则也难形成气势。
  而后又说,至时两人各找一个最靠得住的朋友,负责在书店门口召集各自的人,他们俩不能出面,以防万一碰到熟人对小西影响不好。最后他说,在预定时间将到时,两路人马会合,开去现场制造气氛。
  小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十几个志愿者,就这,还是在许诺了一顿顿的饭之后,对方才勉强答应。这他理解,叫他,也会觉此事委实不堪。何建国却能一气找了三十多个,令小航惊讶。后来方知,他跟人家说,去当“书托”是形式,内容是为了挽救他们的夫妻关系。事情上升到了这个高度,哪个朋友好意思推却?但同时这也说明,他是有人缘的。当然还谈到了购书款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两人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由何建国付费将书收回,交给小西,让小西拿到出版社去报销,或说,去邀功。
  顾小西站在电话方几旁边,看着那堆《我被包养的三年》发愣,任她再聪明,也无法想到这里头的曲曲折折。这工夫,门开,何建国回来了。
  小西看看书,又看看他,用目光问: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何建国说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原原本本毫不隐瞒地说,从小航开始说起。小西听到一半时心就融化了,两天时间组织了三十多人,三十多人,光打电话跟每个人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说一遍就得半天时间吧?都不一定够。这还在其次,主要的是,何建国这一近乎疯狂的举动等于在向全世界宣布———普通人的“全世界”就是他的亲人熟人朋友———他爱她!爱她顾小西!他不能失去她……
  当天晚上她就在自己家住下来了。深夜,两个人躺在床上,相互看着对方消瘦憔悴了不少的脸,许久无语,片刻后,何建国将小西揽进怀里。躺在丈夫温暖有力的怀抱里,小西皱巴巴的心像被抚平了般,踏实柔软而且慵懒,心里惟愿这一刻永恒……
  一滴水珠打到了她的脸上,她睁开眼睛,是何建国在流泪。流着泪他说,对不起;于是小西也流泪了,也说对不起,说自己不该当着面那样说建国的父亲。何建国说那他也不能动手,请小西相信他再不会有第二回。
  第二天,小航开车,和何建国一块儿把那堆《我被包养的三年》送去出版社,替小西邀功。小西肚子又开始痛了,虽说不重,还是小心为妙。当小航和何建国及那堆《我被包养的三年》一齐出现在出版社时,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是顾小西干的!简佳带何建国去发行部报销书费,心里头别提多羡慕了。顾小西真幸福啊,父母家在北京,身边有弟弟和老公两个忠诚男人护着宠着,眼下肚子里又怀上了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她还缺什么?不缺什么了。
  15、老家又来人了!
  小西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晒被子时腰给抻了一下,就流了。接到小西的报警电话,何建国立刻赶回家带着她去了医院。那时他们的心里还存有希望,但检查结果粉碎了他们的希望:孩子保不住了,须马上做刮宫术。那一刻小西如五雷轰顶,不仅是为这个孩子没能保住——晒个被子就流了,看来真的是习惯性流产了!何建国连连安慰她说不会的不可能不至于,但她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心里比她还急。她看着他凄惨一笑,道:也许,建国,这是天意。老天爷想让你做孝子,不想让我们有孩子来和你的父母争食……话音未落一阵优美的旋律响起,是何建国的手机,他爹打来的,电话大意:鉴于小西怀孕保胎不能上班不能挣钱的情况,全家人重新研究后决定,把老房子卖了,跟买主也商量好了,老房先让他们一家住着,新房子一盖好就搬。买主提前给钱。就是说,不用何建国他们出钱了。小西听完何建国的转述当时就流泪了,他们家连钱都不要了可见他们对孩子的渴望程度。可是,她还能生孩子吗?她如果不能生孩子,何家会怎么样对她?
  何建国上班去了。楼里上班上学的也都走了,整个楼里静静的。家里座机、手机也静静的没有声息。以至小西几次以为它们坏了,拿座机往手机上拨,一切正常,令小西心情黯然,大家都忙,顾不上她了。
  电话铃响起来了,何建国的电话。他们村一辆大货车进京时因涉嫌非法载客,被执法站扣了,打电话找到了何建国,何建国是他们村唯一的北京人。接到这个电话后何建国打了一圈电话,无奈他的同学朋友都是IT界的,加上他是外地人,北京根子浅,实在找不到能与执法站搭上关系的关系。他把情况如实告诉了他那位大货车被扣的老乡。不是没想过给小西打个电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电话都拨了,又让他按死了。不能再麻烦小西了,知道都不该让她知道,上次他那个什么大伯隔着他去医院直接找小西妈的事,已经让他觉着很没面子了。当下做了决定,以后他家的事,他能办的,办;他不能办的,到他这打住,他得学会说“不”。给老乡打电话说了“不”后,他接着工作。这些天因为家里的事工作耽误太多,否则,小西流产术后,他怎么也应该请假照顾她两天。没想到刚刚拾起被打断的思路,软件正写到酣处,嘣,爹的电话打来了,说的正是那辆被扣的大货车的事。不用说,那位大货车的车主打电话给他爹了。爹在电话里让他一定得想办法,车主的哥哥是村委会主任,家里的宅基地村委会主任不发话,就批不下来。何建国放下电话后考虑了又考虑,犹豫了再犹豫,无奈之下,还是得给小西打电话。小西家是北京人,尤其她妈,大医院的著名专家,如果肯帮忙,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建国这样说服着自己,一下一下拨了电话,同时在心里设想着小西的回答和他的回答。
  “不行!”完全不出何建国所料,小西听后断然拒绝。“跟你爹说,他们非法拉客,人家执法站依法行事,谁出面都没有用!”
  “哪里是非法拉客啊,其实就是顺带捎了几个亲戚,没收钱。不是营利性质……还用问吗?执法站的人想收钱呗……投诉得花时间花钱,正义需要成本,农民怎么付得起这成本?小西,你看能不能给妈妈说说,看她的病人里有没有能跟执法站说得上话的人。”
  “不可能!我妈最不愿求人,更不要说求她的病人,这违背了她的原则。再说了,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你能保证你老乡说的都是实话吗?”
  “绝对实话。那是我们村里最老实的人。知道吗?执法站让他们交两万块钱的罚款呢!”
  小西是在听到“两万块”时沉默了,片刻后说她找找人看,让何建国等她电话。
  16、离家出走
  洗衣机轰隆隆转着,灶台上沙锅咕嘟嘟响着,房间已收拾一新,何建国仍两手按着抹布,撅着屁股擦地板。不知为什么小西一直没电话来,他也不敢主动打电话问,只好闷头在家干活。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炒菜。门开的声音传来,正是小西,心里头一阵高兴,一手端盘子一手夸张地向餐桌方向做了个手势:“娘子,请用膳!”顾小西看都不看一眼,鞋都不脱,直奔卫生间去,在何建国擦得锃亮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脏脚印。进卫生间后“砰”地把门关上,家里仿佛没何建国这么个人。何建国自我安慰说也许是她尿急顾不上了。把手里的菜放到餐桌上,转身上厨房去端沙锅。沙锅端上桌后,小西从卫生间出来,何建国目光殷勤找她的目光,小西仍是看都不看他,径直进了卧室。进卧室后把两只脏鞋一蹬,直接倒在了床上。何建国低声下气:“我老乡给我来过电话了,说事情办得挺顺的,车已经放行了。也没罚款。他说改天请你吃饭。”
  “没那个闲心!”
  何建国继续讨好:“你要是累了就先躺会儿,盖上点儿,小心冻着!”拿起件外套往小西身上盖,被小西一把甩开,用劲儿大了些,外套袖子打到了挂在床头墙上的镜框,镜框里是两个人的结婚照。结婚照落地,哗,玻璃碎了。何建国咽口气,不声不响拿来扫帚簸箕收拾,一不小心,玻璃碴子扎着了手,冒出一个大血珠子。他“哎哟”了一声,以期引起小西关心注意,岂料顾小西聋了哑了一般。何建国小声嘟囔了一句:“小西,给我们家办点儿事你就这样,至于吗?”
  小西闻此“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样的话!我问你,是你说的那车主和坐车的人是亲戚,是不是?……结果到了那儿我就跟人掰扯,说他们不是营利性拉人,是亲戚。结果,车主和车上的人根本不认识,明明白白的非法拉人!当着刘凯瑞简佳的面我这脸没处放没处搁的,什么人哪?骗我也就骗了,关键是还骗了人家简佳和刘凯瑞!”
  何建国立刻气短。凭直觉他早就知道那大货车司机有问题,这话他当时之所以没说,怕说了小西不肯帮忙。这时只能硬着头皮搪塞:“可他电话里确实跟我是这么说的……”
  “可他说没有跟你这么说过!到底是你撒谎啊还是他撒谎?!你不是打包票说他是你们全村最老实的农民吗?最老实的农民都敢撒这谎?!”
  “那是因为说实话吃亏太多。”
  “说谎就能占到便宜了?说谎更让人看不起!你就是想先糊弄着我去给你们家办事就成。至于我怎么样,我死我活,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吃饭吧,别生气了,以后他们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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