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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狼鬼的海妻-第11章

小说: 狼鬼的海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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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情势缓和下来,霍玄女喘息渐轻,放下了手臂,对着他解释:“她们是沙家的三胞胎姐妹,是连环岛的人,你别伤她们。”
  凤善棠抿住薄唇未语,三姐妹的老大已不满地嚷嚷——
  “大姑娘,他是恶人,他把你囚在这儿,害得大伙儿为了寻你下落,急得头发都跟你一样白啦!”哇啊~~这恶人还踹她肚腹,把她踢去撞墙,自出连环岛以来,沙家三姝还没像今儿个这么窝囊!
  沙家老二跟着接话——
  “大姑娘,那日大伙儿左等右等,偏等不到你的信号,后来上岸察看,才知东云寺失火,虽下着雨,但那把火烧得好旺,几里外便能瞧见火光,可就没你的消息,大伙儿急死了。”她边说边揉着手腕,适才教那鹰爪一扣,都掐出指印了,好痛啊~~
  一屁股跌坐在地的沙家老么眨了眨灵活大眼,初生之犊不畏虎地扬起沾了灰的下巴,直瞪着凤善棠,道——
  “大伙儿怕你出啥儿意外,便分头打探,老大、老二和咱儿就循着印在山道泥泞上的车轮子和几个马蹄印子一路追踪,埋伏了三天,才给咱们寻到这儿来的。大姑娘,他竟然吼你、欺负你,咱儿揍他替你出气!”
  小姑娘口中的“欺负”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含隐喻,但听进霍玄女耳中,又见凤善棠正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自己,她不禁心虚地红了霜颊。
  “我没事,你们别——”她话突然梗在喉间,双眸瞠得圆大。
  危险!
  凤善棠立时反应,锐目陡利,耳中已闻“飕飕”两响,那暗器由离自己最近的沙老二所发出,从侧边回旋而至。
  太快了!两道弧形激光一前一后逼来。
  霍玄女颈项彷佛被紧紧掐住,如何也喊不出声,她脑中一片空白,动作全赖直觉,身子倏地跳起朝他疾扑。
  “大姑娘?!”沙家三姝惊声大叫。
  凤善棠更是骇然,她以身相护扑进他怀里,藕臂环住他的颈,他下意识拥住那柔软身躯,心弦大动,怎舍得她为他犯险?
  千钧一发之际,他揽紧她的纤腰敏捷旋身,堪堪避过第一道银弧的攻击,随即,他右肩微倾,将怀里的人儿压低,同一时分,他长腿反踢,将后至的那道银芒反踹回去。
  只闻凌厉一响,那暗器倒飞而出,亦嵌入墙中,与他适才掷出的刀并排,待瞧清,竟是形状与回镖相似的袖箭。
  “老二,你发啥儿疯?!瞧你干的好事!”
  “大姑娘明明叫大伙儿都别动,你动了,还使出偷袭这不入流的伎俩,丢不丢脸啊?!要也正大光明的打!”
  沙家老大和老么双双伏在地上,危机一除,四道怒眸同时射向无辜立在原地的沙老二,后者白着圆脸,见霍玄女险些受伤,唇颤得不像话——
  “我我我……我不是……我我是不小心,他、他刚才扣得我的手腕发麻,我甩手想活络筋脉,不是故意要发动机括的,我我……我甩得太用力,结果它就自个儿射出去啦,我没想偷袭,真的,我、我发誓……”
  这一方,霍玄女喘息不已,她没那心思去责怪沙家老二,在凤善棠怀中迅速抬起头,眸光难掩关怀,着急地梭巡着他的五官和身躯,小手亦跟着抚过他的肩膀和胸膛,欲要确认他是否毫发无伤。
  “那回旋袖箭是连环岛上一位精通暗器的卫师傅做出的,淬着毒,是给她们几个遇上强敌、生死交关时使用的,你、你哪里受伤了?那袖箭浸了南洋彩花的毒,见血虽不至封喉,但若不及时解毒,对身子骨不好的——”
  “阿女,我没……”凤善棠哑声唤着,许多话梗在喉中,想握住她游移不停的小手,大掌一探,却怪异地抓不住她。
  猛地,他高大身躯往下一坠。
  “善棠?!”霍玄女惊呼而出,她撑不住他压下的重量,只得拥住他的上身跪坐在地上。
  “善棠……”她护着他的头又唤,指尖在他右耳后头碰到微黏的湿意,这才惊觉他仍是受了伤,伤口虽浅,但袖箭上的南洋彩花毒已然渗入。
  心在抽痛,见他受伤,那伤仿佛也划在自个儿胸口上。她深吸了口气,当机立断,头也没抬地下着指令——
  “老大、老么过来帮我。老二,倒杯水来,把卫师傅给的解毒散取出来和一和,快!”
  “呃、喔……是。”杵在一旁的三姝如梦初醒的惊跳起来,乖乖按着霍玄女的意思动作。
  沙家老大和老么帮着霍玄女将凤善棠沉重的身躯抬到床榻上,让他脸侧向榻外趴伏着,袒露出整片宽背。
  “瞧,真是大姑娘的脸,咱儿没扯谎,方才猛一见,吓得咱儿步法都乱了。”瞥见凤善棠背上的真面目,沙家老大不禁压低嗓音,手肘撞了撞呆在一旁、瞧得眼珠都快掉出来的沙家老么。
  “大姑娘……你、你你怎么把自个儿印在他背上了?你和他叠在一块儿了……”沙家老么蓦地吐出一口气。男人身上黥纹在连环岛比比皆是,可眼下这片宽背……哇啊~~也太抢眼了吧!
  沙家老么又挨了大姐手肘一记,还被瞪了一眼,她唇一咬,有些委屈地喃道:“咱儿实话实说嘛……”
  “不会小声点儿喔?!”
  “呜……”
  此时分,霍玄女冷凝着脸容,注意力全数放在受伤的凤善棠身上,根本不在意小姑娘们在窃窃私语或大声嚷嚷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拭去他耳后的血,幸得伤口不深,但血色已混入花毒,变得异常鲜艳,犹带浓香。
  捧住他的头,她俯下,张嘴封住那道被回旋袖箭划过的口子,以适中的力道吮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吸出血来,然后将毒血吐到地上,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几回,直到那血的香气不再如此浓郁。
  凤善棠身躯虽不受控制,但感觉仍在,眼皮好沉、好重,脑中热烘烘,四肢瘫软无力,感觉好几道力量同时拉扯着他,想把他拽进黑暗里……
  他恨极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助感,愤懑地与那几道力量对抗,直到霍玄女略凉却软的唇儿吮住他耳后,他的脸轻埋在她柔软胸前,感觉自己被她环着,还嗅到她身上教他心醉神驰的熟悉馨香,而耳中,似乎能听见她促急的心音。
  “阿女……”薄唇蠕动,他眼皮硬是掀起细缝,瞳仁转了转,觑着她将一口艳血吐在榻边的地上。
  听见这声哑唤,霍玄女忙撩开散在他身上的长发,垂眸瞅着他异常殷红的脸,她带着冷香的小手抚触着他渐渐发烫的颊,轻语——
  “你中了南洋彩花毒,身子会发热、发烫,想睡就睡,睡醒了就没事的。”
  她以眸光示意,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沙家老二应了声,连忙将手里掺了解毒散的水杯送上。
  沙家三姝从未见过连环岛的大姑娘对哪个人流露出那般柔软的神态,更别说适才还不顾一切扑去护住男人,跟着还为减缓花毒流窜之速,亲自替他吮出毒血,再加上男人背上那片昭然若揭的黥纹图……再如何迟钝也晓得这男人在大姑娘心里占着多少分量。
  三个小姑娘你瞅着我、我觑着你,却是噤若寒蝉,只觉这会儿把祸给闯大罗。
  取来杯子,霍玄女将杯缘轻轻抵在凤善棠唇下,再次柔语——
  “善棠,把水喝下,这是解毒散,来,把嘴张开……”
  凤善棠低唔了声,强撑着眼皮不想让她的澄容消逝,他的鼻息越来越烫,丹田处似乎不断地涌出热气,那股灼热却又无法散出,结果只能在体内翻搅,越滚越大。
  “好热……”他眉峰皱起。
  “把解毒散服下就会好些的,来,嘴张开。”
  他分辨出她眉心的忧郁,虽淡,却是因为他吗?
  他就怕那张澄透雪容无欲无求,清冷得寻不出一点凡味,如今,她也在意起他了吗?
  “……你不走,待在这儿不走……我就喝……”
  他在索讨她的承诺,用这近乎自残的方式吗?霍玄女芳心一震,无法再仔细思量,眸光如雾,只沉静地道——
  “我没要走。”微微扶高他的头,手中杯子再次抵近,“你喝,我不走。”
  “不成的,大姑娘唔唔唔——”沙家老么刚有异议,嘴已被大姐横扫过来的手给捣个正着。
  凤善棠纠结的眉峰略缓,炯峻的目光正在涣散,他双唇开启,感觉水正缓缓灌进口中,他费力地吞咽下去,而舌已发麻,根本尝不出是何滋味。
  好不容易喂完整杯水,霍玄女让他平躺下来,小手刚撤,便教他的铁掌一把扯住,那五指深深抓握,恨不得捺进她血肉中似的。
  霍玄女陡地一凛,无言地瞅向他深幽幽的眼。
  他一字字、沙嗄且艰涩地道:“等我醒来……第一眼就要……就要见到你。”
  那张雪容不颔首也不摇头,唇瓣轻抿,那过于宁静的神态让他不安。
  然而,无法等到她再一次的保证,拉扯着他的力量陡然间强大起来,狠狠一拽,终把他扯进黑暗中……
  八  潋滟随波千万里
  那姑娘该死的再一次骗了他。
  就如同三年前,她说那该死的宁神香仅是寻常薰香,不具其他作用,他信了,结果醒来时已过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房中宁静依旧,她在他背上纹烙了那抹飞身,也让自己从他手中飞离。
  而这一次,在他几以为得到她、抓牢她之际,她亲口承诺不走,却仍是狠狠地耍弄了他。
  意识从黑暗中浮游而出,凤善棠仅觉浑身异样酸软,筋脉血骨彷佛被大大操弄、重新排整过,盘坐运息一番,四肢筋骨才恢复往常灵敏。
  他记得她芳唇的软嫩,记得她胸怀里的馨香,榻边地上的血滩更教他记起她眸底关怀之情……有情又似无情,真意还若虚无。他从不知会如此渴望着一个姑娘的心,那对他而言太过沉重,沉重到教他有些慌了手脚,险险压垮他内心长年立下的目标。
  南洋海面平静,一望无际的蔚蓝。
  灿烂日光在漫漫蔚蓝上跳跃,潋滟夺目,像是千万条跃动的金鱼。
  他立在大船的前端甲板,精壮的古铜上身教金光镶出一层薄亮,海风猎猎飞绕,再猛一些,真要带起他背上那抹飞影,腾凌而去。
  “棠少,再过去便是迷雾海域,咱们一前一后追踪着连环岛的两艘三桅船而来,见那态势,要想救人兼逮人,最好提前行动,别等着进到对方地盘上。”大魁面无表情地挨近,嘴皮浅动,声量压得极低。
  这艘大船并非“海苍号”,而是来自霞美大岛的倭船,船上成员几乎全是东瀛海寇,只有大魁等五、六个懂得倭语的手下混在其中,随凤善棠出击。
  而此次出击,只许成、不许败。
  便如同大魁所说,救人兼逮人,救一个姑娘再逮另一个姑娘。
  凤善棠双手按在船板上,远放的深目如海波般起了烁光,持平语调听不太出真正的思绪,淡道——
  “让他们进入迷雾海域无妨,我已让五艘快翼先行绕至前头,拖住前面那艘座船,后面这艘大船配置颇为精良,我可以直接对付。”
  大魁偷觑着主子沉凝的侧脸,好奇心旺盛,再这么硬憋下去,八成真要暴毙身亡了。
  “棠少,霍家那大姑娘……咱们用请的不成吗?怎么说也有那么一点点交情,非得撕破脸,硬来逮人回去吗?”
  自一个多月前了结东云寺的事儿,大伙儿又一次在山道上化整为零、分道扬镳,见自家主子搂走这三年来一直挂念于心、却又打死不承认的姑娘,以为好事终要开花结果,谁料及偏是好事多磨。
  他和那姑娘也不晓得出了啥儿差池,反正是自家的爷儿又一次遭姑娘无情抛弃。三年前一次,三年后又来一回,男人的自尊扫地,颜面何存哪!
  为此,“海苍号”上的众家弟兄甚至还私下开了赌局,说是他肯定哪里教姑娘不满意,要不,便是技巧不好,弄得人家姑娘不舒服,一气之下就把他踢到一旁凉快去啦。
  但真正原因可没谁敢开口问清,他光头大魁今儿个索性咬着牙、硬着脖子豁出去啦,若结局是教主子一脚踹进海里喂鱼,也胜过死闷在心里痛快。
  见主子不语,大魁故意在旁叹道——
  “咱儿瞧啊,人家姑娘也不是存心对你不好,要是真心付出,终能感动她,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说,你把自个儿的事一五一十对她道明了吗?”
  闻言,凤善棠姿态未变,紧抿的嘴角却往下微拉,那弧度实在不美。
  就算他想道明,那姑娘说不准也懒得听,她对他的底细根本没兴趣。
  大魁瞪大铜铃眼。“你啥儿都没提呀?!哇啊~~这可有些棘手罗,不过不打紧,咱儿教你一招——”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嗓子压得更沉,道——
  “把姑娘直接弄上床,好好疼爱一番。棠少,咱儿实话实说了吧,弟兄们早开局对赌,咱儿一向看好你的,知道你好本事、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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