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中华-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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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由张之洞直接兼任司官。另外一个就是发出上谕,悬出十万银元的赏格,征求对于国家工业各领域的创新发明。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从名义上说,一个亲王的年俸也不过这么多而已。
这些举措铺下去,等等的就是收获了。
当然,目前我的政治重心还是放在了载沣的事情上。那些在我面前还装模做样的满汉大爷们在扒了官衣押到刑部大牢后,没两天功夫就屁滚尿流了,由此可见这些人还是贱,不见棺材不掉泪。刘光第送来的报告倒也没什么新意,倒是交待出一连串逆党的名单让我心惊,果然是如我的判断。满蒙顽固势力与清流派的合流,加上开明派中的派系斗争份子,组成了一个规模令我震惊的大集团。
很显然的,开明派随着张之洞的出任内阁首辅,已经渐渐的要淡出这个前途不看好的政治集团了,从廖寿恒的审讯记录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一次本应是最后一次的出席他们联席会议了,只是不凑巧,和尚偷吃了一辈子狗肉,就在临死前吃最后一次的时候,正好给菩萨逮到了。而其他人的供述也证实了这一点。
恐怕他对我不敢说实话,也是心存侥幸吧。这些人的处理,要直接交给张之洞。至于亲贵们,暂时是由宗人府派人看着在家思过待旨,眼下还不是大杀戮的时机。除了开明派中的对李鸿章不满的一系之外,另外两系人马我是打算要狠狠地杀一批的。只是眼下还需要等待,因为载沣这位首脑人物还没倒呢。
载沣当然知道了京城中这一场惊天的剧变,在我从汽车厂回来的第三天,从山东济南府传来消息,说是钦命军改王大臣,醇亲王载沣罹患重病,在济南一病不起,上了请罪折子一面直认自己的泼天大罪,也一面请求待医治好了之后再行返京。
他的病来的好巧。看了他的折子,我不由暗笑,也不回他,冷处理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久未露面的醇亲王府的人总算是进宫了,让我会心一笑的是他们找的果然是宁妃幼兰的路子。
心中诸事计议已定。自然也就气定神闲,听寇连才说内宫里来了醇王府的客人之后,我会心一笑,摆手让他带路,悠悠闲闲的就往承乾宫而去。
官内没有太后,论理来说皇后是六宫之主,如果没有隆裕的允可,仅在妃位的幼兰是没有资格招客人进宫的,听寇连才说隆裕这个老实人还发脾气,心中暗叹这孩子真是没什么天分,老实得过了头了。就这一条我也不信她有那个心机去弄什么巫蛊陷害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计较了,隆裕这么个人就是没人算计她,她也不是个皇后的料子,这一行要有天赋的。
进了承乾宫,远远就听见有妇人啜泣的声音和幼兰的安慰声,想来是醇王府的女眷了。走了进去,个人慌忙见礼,我也不辞,微笑着走了进去,幼兰换了一张笑脸迎了上来,笑意盈盈地打了个千道:“奴婢恭请圣安。”
“嗯,朕躬安——”笑着应了,由着幼兰服侍我在椅子上坐了,旁边早有婢女上来了茶,我端了起来呷了一口,盖上碗盖,看着屋子里头跪着的老醇亲王侧福晋,载沣的生母刘佳氏,与载沣的老婆岚钰,摆了个沉痛的表情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闹这么些个生份没劲。起来,起来说话。”
两人尴尬的陪着笑起来了,这时候也许是幼兰先头吩咐的,有人把年方三岁的皇三子抱了过来,这才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逗弄了一会儿小孩,那两人也是没话找些无聊的话来说,神色里掩不住的拘谨。幼兰还频频的向我使眼色。
我心中暗笑,心中也觉得玩的有些无聊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挥手让人把皇子领了下去,正容道:“你们进宫来,朕也知道是为了载沣的事。没必要嘛,怎么说也是朕的弟弟,朕正是要大用他的,他年纪小,受奸人蛊惑也是有的,放心,朕没有整治他的心。嗯,听说他在济南病了,朕这就要派御医过去瞧病的,也会有恩旨过去,他身子不好,好生休息,不要有什么想法,朕不是不讲兄弟亲情的昏君。你们呢,也常进宫来走动走动,你们宁主儿这也无聊的紧,多来走动走动也是好事,就是民间,也说三年不来往,是亲也不亲嘛。”
我说到后来已经是和颜悦色了,两个妇人听得也是渐渐放心,刘佳氏见我说完,拉着媳妇跪下来谢了恩,起来说道:“皇上圣明天子,这次出了这样的大事,奴婢们都是吓得魂不附体,皇上开思,是奴婢们的福气。本来还想跟皇上分说载沣是受了人蒙蔽的。皇上如此圣明,奴婢们除了谢恩,也没什么别的要分说的了。皇上——”说着眼圈已是红了,恨恨地说道:“都是那个狐媚子害的。”
一席话说得媳妇岚钰也是啜泣不止,我看着她们哭了一阵,点头道:“嗯,朕这个皇帝哥哥也有责任啊。先醇贤亲王不在了,载沣年纪轻轻就晋位亲王。少了个历练,朕给他差事也是历练他的意思,差事办的是不错嘛,就是他年纪轻,耳根子软了,唉,出了这个事,朕这心里也不好受啊。对了,那个杨氏,如今是宗人府看着呢吧?”见她们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去接了回府里好生看管吧,等载沣回来再发落,就说是朕的旨意。这些天府上没什人来扰吧?”看她们脸色就知道这几天日子不怎么好过,点头道:“别说载沣还是亲王,朕的弟弟,就是寻常亲贵宗室,也不能就这么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杂碎胡来!”
转头看了看幼兰。叹息一声道:“昨天你们宁主儿说得好啊,朕这些年对宗室亲贵们,怕真是有些薄了,朕思量着,有些事还得要自家人办起来放心。像载沣,朕马上就打算让他接过先恭忠亲王留下来的几件差事嘛。嗯,其他的那些闲散宗室亲贵,天家的亲戚,都要用起来,家和万事兴啊。这次真是给朕一个教训了。”
一席话说的三个人各有各的欣喜,连声谢恩不止。我起身抚了掌道:“嗯好了,今儿个这个事情就说到这,还有幼兰你可以使人通知你家公爷府预备预备了,过些天你先归宁吧,朕让你做头一批——”说着看了看她那张笑脸,自己也哈哈笑着出门去了。
这算是我给他们的一个雨过天晴的信号了,第二天,我使人找来载滢,载滢因守制一直都没有怎么出来活动,看上去比过去要沉稳多了,最近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只是碍于身份,也不好开口。我笑着让他坐下,上来就安他的心道:“载沣的事情你怕是知道的,朕也不多说了,如今他病在济南,朕也很挂念,不过朕也知道,他怕是心病为多啊,赶明儿要派御医去,你呢朕也想让你辛苦一趟,算是夺情了,给朕好好把他劝回来,朕对他绝没有赶打赶杀的心,这一节你要替朕好生分说。回来了,你还是要给朕办外交上的差事,你不在朕忙不过来啊,最近李中堂抱病归乡,外夷那边,你怕是还要多多用点心。我大清不是因人设政,也不因人废政,这是要跟洋人说清楚的,而且李鸿章朕还打算用两年,你好好替朕多办点差。先恭忠亲王实在是我大清的柱石啊,他这一去,朕尽然有些手忙脚乱之感了,正需要你们这些兄弟来帮手啊。”
听我说到他父亲,载滢连忙站起身来肃立,接了我安排的任务并谢恩。
“嗯,还有事情要跟你商议——”我挥手让他坐下道:“先恭忠亲王手上的差事,计有内务府,宗人府,玉牒馆,旗务,远东股份公司——”我一边掰着手指头说着,一边看着载滢道:“没错吧?他老人家不在了,有些差事你要挑起来,内务府和宗人府朕给了载洸先挑着,你呢,除了外交上的事情,把玉牒馆和远东股份公司挑起来吧。他老人家肩上担子重啊,如今他不在了,他的担子你们几个兄弟不帮朕挑谁来帮着挑呢——”
“奴才领旨,务请皇上放心、奴才一定给皇上办好差事——”载滢谢恩,抬头稍稍有些犹豫地说道:“皇上,去看载沣的事情,是奴才一个人去么?奴才看,似乎载洸去要好一些吧。”
我摆了摆手,摇头道:“不,载洸还是不去了,朕思量着还是你去比较相宜,告诉载沣安心养病,早些回京,他的那点错在朕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还是要大用的。好了,今儿个也没什么事,你也早些回去准备吧——”
在我微笑的目光注视下,载滢行了礼往门外恭敬的退去。
第230章 最后的使命
数天后,第一军的入城式暨天子阅兵式在正阳门前进行,三万六千人的第一军正式入城,临时负担起北京全城的城防任务,这支第一军,我是名义上的军长,由毅亲王载洸和一等公聂氏成担任副军长,三个镇分别是冯国璋,王士珍,曹锟领街。虽然名义上是两个北京内城镇与龙旗军合并,但从人事安排上就能看出来,是龙旗军吃掉了两个内城的满洲镇,这第一军如今满汉比例大约为三比一,各种武器装备齐全,军种搭配合理,从将官到士兵都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训练传统,配合上德国籍的参谋系统,这三万六千人,自然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军了。阅兵式的目的不仅仅是让我看的,也是我要让某些人看的,谁想与我的既定政策国策相对抗,这天下第一军就是他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
而从济南也传来消息,在恭亲王载滢率领着数名御医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给他的定心丸之后,他所谓的病也好了,在休息了数天之后,他甚至可以在济南会见一些地方官员了。载滢好劝歹劝之下,载沣终于正式定下了归期。
在他回来之前,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做,首要的就是按照刘光第审讯出的逆党名单,一个个的由刘光第代表我召见问话,留下字据后——放还,这些人为数不少,其中大多是观望之辈,严厉起来也不是个事。
而第一批抓住的那些人,则由刑部转移看押,在我的授意下,中华时报发表了杨锐的一篇未署名文章,题目就叫《圣人之所谓仁恕》。内容则稍稍有些大胆,言辞中隐约就有攻击我未够仁恕,对宗室亲贵多有不宽之处的意恩。再顺着这个思路,把仁恕二道进行了充分的阐述。
在后宫中,我又找了幼兰数次,跟她说话中的意思,比较清晰地透露出我最近要启用一批闲散不用的贵胄的意思。我相信不用等到五天后她归宁回府,荣禄也能了解到我的意思。
而在朝会上我也反复谈起我近期的一些反省之意,透露出满蒙亲贵中我要启用一批人的意思。散了朝,偶尔也会留召一些亲贵大臣,亲切的谈话,一改往日严厉的作风。到了宁妃归宁之前的一天,我还特地招来荣禄,与他谈起归宁的事情,要他好生准备。荣禄在家闲居了几年,身上除了一个皇家研究院总办的头衔之外,别无什么实际的职差,怕是闷也闷坏了。
现在看起来,这些人在梅巴赫的汽车厂聚会,怕也是出自这个看上去有些土里土气的老头的脑袋了。
“回皇上话——”荣禄一脸平静,语气却是稍显激动地道:“宁主儿归宁,是奴才的家门幸事,奴才一定会辜负皇恩,把这件大事操办好,不堕皇家祥仪。”
我点头笑道:“嗯,这是大事,不止是你啊。康主儿德主儿也是头一批要归宁的,听说德馨家热闹得很呢。”
德誊原在骁骑营作都统,自京师军改后,以公爵改任了其中一镇的镇长,他本身算是个易于安享富贵的老实人,不会捣乱的人,我自然会善待他。说着闲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虚拍了拍道:“过两天朕是要去国子监祭文宣王,你也陪着朕一块吧。对了,你如今有什么差事没?平日里还忙么?”
“回皇上话——”荣禄的脸上仍是静如止水,但偏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怕是坐得久了有些麻木,手臂明显地抽搐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回话道:“奴才仍是在皇家研究院做些总务上的差事,倒也不忙。”
“唉——”我叹了口气起身,有些惆怅地道:“朕这些年怕是有些生疏你了,今儿个要不是宁主儿归宁这个事情,朕怕是还想不起来你啊,你家是累世忠臣之家,朕是有些亏待你了,回头朕就有差事要你办的,最近忙着载沣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朕是有些忙糊涂了。你自己有什么主见没有?”
“回万岁爷的,奴才有差事就行,能为万岁爷出力,是奴才的本分,不敢挑三拣四的。”
我点头嘉许道:“说得好啊,这才是个好臣子的样子嘛,嗯,朕想想,回头再跟你分说,先头恭忠亲王故去了,他手上许多差事,朕都要找得力的人来办,偏生载沣这孩子不争气阿,回头他回来了,朕再好好想想。回头再跟你细说。你且跪安吧。”
荣禄不是太得要领,只是知道我可能要在最近起用他了,当然是谢恩而去。
待他去后,我才站起身来,振了振双臂,舒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