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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妾别作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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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在我酒楼里带头闹事的,就是这两个人渣。”五少爷脚一飞踢,分别给了两个黑衣人的胸膛各一个大脚印。
  两名黑衣人间哼一声,却没有倒下。
  瘦高的黑衣人咬牙说:“你们不能私下动刑。”
  “你们都可以杀人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动刑?”二少爷当场发飙。
  时得来到黑衣人面前,壮硕的身材加上精湛的剑法,让黑衣人有了惧意。
  “不说出指使者是谁,我就削了你们的右手臂,让你们再也不能为非作歹。”时得的剑指着矮胖黑衣人的右手臂。
  “你……你不能……”这比要了他们的命,更令他们害怕,矮胖黑衣人登时吓得六神无主。
  “我会跟官老爷说,我是为了要救人,才会『误伤』你们的右臂。”时得话落,剑下,矮胖黑衣人的手臂上渗出血丝。
  伍学瀚眯起眼——时得一向冷静,为了听儿,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方寸大乱……
  “慢着,我说,我说。”矮胖男子终于求饶。
  时得将剑提起一寸,静待着黑衣人的坦诚。
  “是苗千恩,苗爷。”
  时得闻言,长剑入鞘,退至一旁。
  伍老爷深深一叹,“你们兄弟商量看看该怎么做,明天再由学瀚告诉我结果。”说完,染了风寒、体力不支的老人家,就先回房休息了。
  其实这个答案早在伍家各位少爷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了不冤枉好人,还是要先经过证实,没想到结果真是自己人,这下问题可棘手了。
  等到衙门派出最顶尖的捕快,将两位黑衣人戴上手铐脚镣带走后,伍府终于又恢复了安宁。
  “大哥,该怎么对付苗千恩?”四少爷问。
  苗千恩为苗千芙的兄长,两兄妹年幼失亲,被伍老爷收养。
  别人家的小孩怎么管教都不对,骂也不能骂、打也不能打,完全不能以管教伍家孩子们的模式来教育苗家兄妹,因此才会养成苗千恩的无法无天以及苗千芙的骄纵任性。
  苗千芙还只是个性上的跋扈,而苗千恩可是行为上的偏差。
  苗千恩常打着伍府的旗子在外招摇生事,只是大家都看在仁义行善的伍老爷面子上,一再的原谅他。
  近两年,月华楼的分店纷纷成立,伍老爷原有意让苗千恩掌管其中之一,让他有正事做,进而期待他能有所作为;但最后却在伍学瀚的强力反对下作罢。苗千恩和伍学瀚之间的梁子也因此深深结下。
  苗千恩认为自己有才能却不被重用,是伍家亏待了他,好歹他也为月华楼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伍学瀚却认为他不学无术、好高骛远,除非想让月华楼垮得更快,否则不能让苗千恩插手经营之事。
  伍家众兄弟向来以大哥马首是瞻,自然也无人反对,于是苗千恩起了报复之心。
  他结交三教九流之徒,滋事破坏月华楼的营运,伍学瀚原以为他只是闹闹脾气,要大家小心防备;没想到苗千恩竟胆大包天,意图谋害人命。
  “让官府去处理吧!杀人事大,我们无法再包庇他了。”伍学瀚语重心长,毕竟还是有血缘的手足。
  难怪千芙会知道听儿的身世背景,原来是苗千恩打听而来。
  苗千恩还没那个狗胆敢派人暗杀他。别说他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时得,就连他自己也略懂防身之术,要对他下手是难上加难。
  这都怪他对外一律宣称和听儿的感情如胶似漆,才会引动苗千思想痛下杀手——以听儿这样的弱女子,要杀她是易如反掌,苗千恩以为要了听儿的命,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事实上,听儿若魂归九泉,他的确会痛不欲生。这无关情爱,只是道义与责任。幸好她没事,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哥,可苗千恩已经跑了。”三少爷缓缓的说。
  “那就让官府发布通缉令吧!”伍学瀚毫不留情的说。
  “大哥,原来你纳的妾这么美,难怪你会把她藏起来,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五少爷先出声损他。
  伍学瀚浅笑,恢复往常的和善,却没了谈天的兴致。他的一颗心全系在听儿身上。
  “大哥,她不是奴婢小小吗?我记得她老是跟在桃花的身边。”四少爷不解的问。
  “她喜欢当小小,我就由着她去。”伍学瀚并不想向兄弟们解释混乱的来龙去脉,毕竟连他自己也差点弄混了。
  “大哥,她为什么要自尽?”二少爷话一出口,便惹来许多白眼。
  大家都在避免提起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偏偏二少爷不会看状况,还把话挑明的说。
  伍学瀚袖子一挥,站了起来。
  “先让大哥去照顾嫂子吧!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三少爷打着圆场。
  “在苗千恩还没落网之前,大家要提高警觉,自己的住处自己加强警戒,别让娘亲及妹妹们有任何闪失。二弟,让易双去表小姐那里守着。”伍学瀚仔细交代着,不但拒绝回答二弟的话,还交给他棘手的任务。
  “大哥,表妹可是你的未婚妻,她是你的责任。”二少爷不满的嚷叫。
  “现在,她是你的责任了。”伍学瀚不管二弟的抗议,匆匆离开大厅。
  由于伤口受到感染,听儿全身发起热来,因此伍学瀚又让张管事匆匆请来老大夫。老大夫再度听诊把脉后,又开了新药方。
  听儿有时能清醒的喝下桃花煎煮的药;有时睡意朦胧,怎么都唤不醒;有时看似已经醒来,却两眼空洞无神;有时明明沉睡,嘴边却是喃喃梦呓不绝。
  伍学瀚守在床边一日一夜,看她痛苦的嘤咛、深锁的柳眉、惨白的脸色,都像在对他做无言的控诉。
  直到日落西山,见她烧退,弯弯的月眉也舒展开来,他正打算离开卧房时,娇俏的声音又不请自来。
  “大表哥!大表哥!”
  “桃花,好好看着听儿,别再让她出半点差池。”他温和的语气里有着严厉的要求。
  “大少爷,我会寸步不离的。”桃花也被昨夜的意外吓个半死,自然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他率先推开房门,在回廊上挡住急躁的苗千芙。时得则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守在房门外,就怕再有万一。
  “大表哥!”苗千芙心急如焚,一脸委屈。
  “有什么事?”他将她带往花园,怕她的大声嚷嚷会吵醒尚在沉睡的听儿。
  “你为什么让官府捉拿我哥?就为了那个宋听儿?”苗千芙一早起来,就听到府里的人七嘴八舌的在讨论昨晚发生的大事。她几次想找伍学瀚问个清楚,都被易双拦住。好不容易在她大发雷霆、又哭又闹了一天之后,易双才肯随她来。此刻易双就在月洞门外守着,简直把她当囚犯看待。
  “千恩教唆杀人,本该送官法办。”姑姑在临终前将这对兄妹托给爹,而他跟千芙的婚事,也是爹爹亲口所许。只是他并不爱骄纵的千芙,所以婚事才会一拖再拖,如今千芙已年过十九,他不能再耽误她的青春,应该早日为她另择良缘。
  “大表哥,千恩是我唯一的大哥,跟你也算手足。他只是一时做错事,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伍府上上下下已经给过千恩太多次的机会,过去就是太纵容他,才会让他目无法纪,连人都敢杀,要是再不让他学点教训,恐怕伍府再也不得安宁。”
  “大表哥,我求求你,我会让我哥改邪归正,他不会再犯法了,你就原谅他,请官府撤回通缉令,他是苗家仅剩的血脉呀!”苗千芙哽咽,又气又怕,只能恳求。
  “办不到。”他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铁腕模样。
  “他只是教唆杀人,又没有真的杀人。况且,像宋听儿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要抓也应该先抓她,我哥只是……只是为伍府的名声着想。”看他那副冷然的态度,苗千芙急到口不择言。
  “千芙,你真的这么想吗?人命在你眼里竟是这样不值吗?蝼蚁尚且偷生,你竟把一条人命看得如此卑微?”
  “我就是珍惜人命,才要大表哥高抬贵手。连那种女人你都可以救了,我哥你为什么不能救?”
  他第一次有动手打女人的冲动,只是看着那张泪眼凄凄的小脸,最后还是忍下了气。
  “千芙,你听好。听儿是我正大光明娶入伍府的妾,在我还没娶正妻之前,她就是我的妻,不许你再污辱她,否则也等于是污辱我。下回若让我再听见你口不择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听儿是你的妻?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苗千芙迭声质问。
  “我们只是口头婚约,并没有三媒六聘。”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又惊又慌。
  “千芙,若你不反对,我会请爹帮你留意良婿,让你有个幸福的归属。”伍学瀚终究不忍,恢复一贯的温文,好声好气的同她商量。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想当你的妻子。大表哥,你的心肠不是很好吗?看见鳏寡孤贫你都会伸出援手,为什么独独狠心舍弃我?为什么你不救救我哥?”她抡拳轻轻敲打他的胸口,控诉他的无情无义。
  “千芙,你冷静点。你自己好好想想,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不希望因我一时心软,让你下半辈子在痛苦中度过。况且,千恩还没有被捉到,谁也不敢保证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任她打,只希望她能想明白。
  苗千芙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如果我哥被抓,我也会报官抓宋听儿的。一女配三夫,宋听儿等着进大牢吧!”说完旋身离开,快跑出属于他的院落。
  澄黄的花海迎风飘摇。
  伍学瀚弯下腰身,摘下一株黄海子。
  她说这是穷人菜,她说她要泡茶给他喝……
  眼眸远眺,望向房门处。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秀丽淡雅、她的含羞惊惶,一切一切仍历历在目。
  确实,她曾经被许配给陈河及高强之子,论罪她绝对逃不过,看来他得先帮她处理掉这些麻烦事。
  他绝不能让苗氏兄妹有要胁他的机会。
  听儿拧皱柳眉。
  几更天了?她还得为大少爷打洗脸水呢……
  时梦时醒,她睡得恍惚,总觉得床前人影来来去去,却看不清是谁。
  睁开浮肿的双眼。这里是哪里?床帐的颜色不对、厢房的感觉不对,这里绝对不是她睡了三个月的厢房。
  她想转头好看清四周,无奈一动即扯痛左颈上的伤口。
  “啊!”她轻轻嘤咛一声。
  “你醒了?”伍学瀚躺在她的左侧,听见她的呻吟声,立刻小心翼翼侧坐而起。“很痛吗?”
  听儿仍是脑中一片混沌,可能因为药效的关系,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不容易她记起了一切,左手抚上疼痛的来源,这才惊觉伍学瀚的俊脸就在眼前。
  “啊!”她惊叫了一声,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双手轻轻压制住她的双肩。“是我,你别怕。”
  淡暗的烛影下,她看不真切他的样子;但是他的声音很柔,如他一贯的温和。
  “大夫要你暂时不要说话,否则会扯痛伤口。”
  他下了床,拿来桌上的烛台,她乘机从床上撑坐起,还没时间退缩到床角,他已经又坐回床畔。
  “你还是这么怕我?!”烛火照亮她眼中的疑问,还有那淡淡的红晕。
  她低垂眼眉,轻轻摇着头。她怎么会睡在这里?这里不该是她睡的地方,她……她不配呀!
  “饿了吗?想吃什么?”
  她还是摇头。尽管肚子饿得发慌,她还是很矜持的不敢麻烦他。
  “我让桃花把粥热了给你喝,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又裂了。”
  她抬头,用眼神制止他。天都还没亮,她不想打扰桃花的睡眠。
  “你总算愿意看我了。”他浅笑,话里逗弄的成分居多。
  被他这么一说,她又慌张的垂下眼。她曾幻想能与他同床共眠,但绝不是这种时机下的这种情形。
  把她的局促不安看在眼里,他有着淡淡的懊恼及悔恨。成亲这三个月以来,他实在错得太离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既然你怕吵醒桃花,那我亲自去厨房帮你热粥。”但他还没动身,她已急忙伸出小手拉扯住他的衣袖。
  惊觉自己不合宜的举止,她赶忙又松开手,拚命的摇头。“不可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话,结果声音暗哑,颈上传来隐隐痛楚。
  “别说话!”看她痛皱了眉头,他不只心疼,还有愧疚。
  “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铁打的身体都会受不了。我看我还是叫桃花去帮你热粥,我去去就回。”他下了床,将烛台搁日桌上,走出房门。
  这次她没有阻止他。她宁愿麻烦桃花,也不愿麻烦他。
  时得握剑坐在走廊上闭目养神,一听见动静,立刻弹跳而起。
  “时得,你回房休息吧!你若累垮了,可就没有人可以保护听儿。夜里我守,白天你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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