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颜改-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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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慢慢的回过头来。只一眼。却似是蕴含了千言万语,直直的望进了龙承霄的心里。像是被漩涡吸住了似的,眼前场景陡变,竟是到了莲苑,窗外应该是盛开了的鸢尾。
她的眼中有怨怼、有痛苦、有无奈,一个人地眼中,怎么可能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
“颜儿……”龙承霄再也按捺不住,几步抢上前去,已将这朝思暮想的人儿固定在怀里,“你……你知道我要来?”不然她为什么没有露出一丝惊讶。
“嗯……”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却别转脸去,龙承霄伸手去扳她地肩膀,突觉手背上一凉,竟是接住了她一滴泪珠。
龙承霄只觉心里像是被火烫了一般,又急又怜,想使劲儿扳过她的脸,却又害怕弄痛了她,只得急急地道:“颜儿,你怎么了?别哭啊……你以前……我没见你哭过!难道……是皇兄欺负了你……还是因为我?”
他这几句话一说出口,就感觉朱颜浑身轻颤,竟似是哭得更厉害了。她像是在拼命压抑着自己地哭声,最后实在忍不住,便猛的转过身来,龙承霄只觉肩头一热,朱颜已经整个人埋在了他胸前,身子微微耸动着,让那背她倚靠着地男人越发的手足无措了。
“唉……是我对不住你……哭出来也好!”龙承霄双臂环抱住朱颜,只觉得这女子已生生的攥住了他的心,这会儿只要能让她破涕为笑,便是让他纵火烧了太极殿只怕他也愿意!
“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她终于开口了,却因为哭的太厉害,嗓音有些嘶哑,还夹杂着些哽咽。
这一问,曾在他心头不知盘桓了多少遍,今天终于亲耳听到她问了出来,才知道自己依旧不知如何作答。
龙承霄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然而那抹淡淡的喜悦却是挥之不去的,她既然能这么问,说明她还是念着他的,当初若不是他轻易走错一步棋,子墨根本不可能得到颜儿,只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颜儿,你可还愿意跟我?”他小心翼翼的问,唯恐听到她否定的回答。
她浑身一颤,原本搁在龙承霄肩上的双手陡然攥紧了,连手指甲都似陷了进去,“你……在胡说什么……”那声音却是说不出的虚弱无助。
龙承霄轻轻将朱颜扶起,这次她没有再挣扎,顺从的任由他托起下颌,一双泪眼已是红肿不堪,她闭上了眼睛,长的惊人的睫毛轻颤着,眼角一片湿润。
“不是胡说……这次……是真的……”炙热的唇吻上了她的两瓣娇嫩,分别了那么久,兜兜转转,终于又折返了回来,龙承霄只觉得他几乎要为这一刻而叹息了,像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般,小心而又贪婪的汲取着她口中的甜蜜,她的嘴唇微凉,如丝绒一样的柔软,回忆纷至沓来,有悲苦,有辛酸……
“你,你不是颜儿!”
龙承霄猛的将身前女子推开,跟着变掌为爪,伸向她的咽喉!然而这女子表情忽变,身法亦是快绝,竟似游鱼一般滑了开去,转瞬之间人已在一丈开外!她俏生生的站定后,眼角犹自挂着泪珠,嘴唇依旧是鲜嫩的玫红色,语气却是带上了一丝讥讽的冷冽,“没想到你竟能识破!”
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人的眼睛或许会被蒙蔽,身体上的记忆却是永远抹不去的,即便他说不出哪怕半点理由,但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朱颜!
只是一个吻,便有着天壤之别。
他对朱颜的记忆,只怕已是刻骨铭心。“你是谁?”
龙承霄眼睁睁的看着,心也随着那女子的动作愈跳愈烈。她纤长的手指伸向自己的颈边,抓住了边沿,用力的一撕,呈现出一张同样清雅却是截然不同的脸!
血,毫无预兆的自龙承霄的嘴角涌出,无声无息的奔流……
第一百零五章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
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日长雄鸟雀,春远独柴荆。
每日里斜倚门扉,见天色愈发的长了,关山重重,既然望不到尽头,那便不如断了念想。成日里只需浑浑噩噩的,岁月自己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擦肩而过。等到了要过奈何桥的那一天,想知道的、该知道的,自然一股脑儿的就全都明白了。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屋内传来朗朗读书声,也多亏了有那孩子在,这院里总算还有些生气。可也是因为那孩子,究竟该如何筹谋了,才能让他得回应得的?往日里人人迫他,教他不做一人敌,要做万人敌!他厌烦无比,连被人掳拐了生死悬于一线都不曾提过一个“苦”字;如今离了那些桎梏,他却越发勤力,成日价读书练字,除了聘请了位老举人当先生,又硬逼着寻了个武术教习。可见人的血脉总是渊源流传的,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皇家的血脉,总有一日还是得回到那地方。
“夫人!”
声音自背后响起,朱颜转过身去,微微点头,“宋先生好,正想问问你磊儿的事情呢!”
他们隐居在金台,龙启磊自然不能再用原来的名字,便也随了姓朱。旁人见朱颜气度高华,龙启磊仪表不凡,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上乘的,便也不敢怠慢,见他们这家行事低调。只当她是谁家官员的外室,又或是孀居的富家娘子,各家有各家的难事。别人不说,贸贸然问了只会触自己地霉头。
这也就是在边疆地区。民风彪悍淳朴。换作是京城抑或南阳,如朱颜这般的美人,门槛早就被踩破了。
“磊儿天资聪颖,读书也用功,而且小小年纪却有股子难得的气派。老夫执教以来,还未曾遇到过这样地孩子!”宋先生是金台有名的老儒,等闲人家有钱也请不到他,那日朱颜亲自登门,不过三言两语,宋先生便即刻收拾了家什,搬到了十字街。
李叔顶下地这所宅院宽敞干净,宋先生单独住了第二进,朱颜带着龙启磊住在最里头。新请了武术教习是自己开的武馆。如非朱颜出了大价钱,人家也未必肯来教。眼下也就是隔一日来一个时辰罢了。
“有劳先生费心了!”朱颜诚恳的道:“磊儿性子与别的孩子不同,只求先生别太拘着他。而且……这孩子自有一股执拗劲儿,读经固然好。闲来也请先生给他讲些老庄……”但愿那些自由翱翔于九冥沧海的语句。能给他带来些畅快。
“夫人见解高妙,老夫省得!”宋先生恭谨地回答。眼前的女子衣着朴素。周身却透着股高贵气度,让人不敢小觑;而言语行止间却又有一番风流态度,几种感觉杂糅在了一处,显得愈发的神秘,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探究,便是能说上两句话也是好的。
院外一阵喧哗,朱颜怔了一怔,便听到李婶子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些“京城”、“王爷”之类的!
朱颜眉头暗皱,朝外叫道:“李婶子,你进来一下。”
外头立刻应了一声,这边宋先生知趣,匆匆告辞便又回到书房里去了。
“怎么回事?”朱颜领着李婶子一路走到自己屋里,这才开口问道。
“是隔壁的秦家嫂子,她外甥当了个驿丞,说是睿王爷大婚,京官五品以上的都得了赏赐,那气派……啧啧,听说喜轿经过地地方都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围了起来,不知道是哪家女子有这般好福气,一嫁过去就是正妃……”李婶子说的兴高采烈,有如亲见一般,“这就得说是京城地好处了,向咱们这么一直住在山沟沟里头的,几时见过那样阵仗?皇子公主们可不都是神仙一般地人物么……夫人?夫人?”
李婶子突然意识到朱颜一直端坐不语,一张芙蓉秀脸却随着她地话越发的惨白下去,心里顿时有些着慌,想起朱颜来头亦是非凡,莫非自己说地那些话触了她的心襟?
“我没事……你去忙吧……”朱颜勉强挤出一句话,喉头却紧跟着哽住了,见李婶子还是呆呆站在那里,只得挥手叫她离去。
子墨他……大婚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回京述职,本来还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她甚至一直在为他担心着,又怎么会突然大婚了?
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另有玄机,可心痛却是切切实实的,想绕都绕不开。
朱颜取过案上的诗集,翻了几页却是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执起笔来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将其掷了回去。
心乱了,做什么也不成!
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直到天黑,当中李婶子送了晚饭进来,见她脸色不好,只当是自己做错了事,便怯怯的不敢言语。还关照龙启磊不要去扰朱颜清静,龙启磊天生乖巧,问李婶子打听了发生的事,隐约也猜到了些许奥妙,便安静的呆在自己屋里看书。
子墨流连江湖十数载,又放着王府不住,常年居于玉骨峰顶上的木屋。从未听任提起过有关纳妃的事宜,对他的事,上至皇帝太后下至百官群臣,只怕没有一个人会指手画脚!若非子墨自己主动要求赐婚,龙承霄又怎奈何的了他?
还有……他……娶得是谁?
朱颜细细的想着,想到头也疼起来,才发觉自己竟看不透子墨的用意,看不透,便只能耿耿于怀!
门再次发出响动,朱颜几乎有些恼怒的转过身去,却赫然看到两个极为熟悉却又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是你们?”朱颜瞪大了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站在她面前的竟然会是殷震霆和白锋寒两人!
许久未见了,他们都长高了许多,从当初的小娃娃变成眼前的英俊少年了!
“朱颜!好久不见!”殷震霆脸上还是挂着有点坏坏的微笑,那口气仿佛是在与隔壁邻居说话一般。白锋寒则是一如既往的酷劲十足,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睛里却带了几分急躁与担忧。
朱颜的站起来,想去拉他们俩,然而两个男孩身形微动,人已经滑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你做什么?看见我们不欢迎?”殷震霆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竟有些僵硬。
朱颜却是直跺脚,“你们快闪开!”
她话音刚落,屋子里已经又多出了四名黑衣人,虽是中原江湖人的打扮,却是深眼勾鼻。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根马鞭似的兵器,腰里别着的弯刀闪闪发亮。不过是随随便便一站,就已然封住四个角落,将殷震霆与白锋寒围在了当中。
第一百零六章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
“仓啷!”长剑映着烛火,反射出让人目眩的光芒。
殷震霆与白锋寒年纪虽小,对敌经验却是极丰富的。面对四面敌人,他俩立刻背靠背站在房间中央,呈互为倚靠之势,脸上没有半丝惧意。唯独殷震霆还抽空往死里盯了朱颜一眼,又道:“朱颜,没想到你身边还安排下人了,难怪这般托大!”
朱颜压根儿不去看他,只冲着其中一名黑衣人急急的道:“他们是来看我的朋友,你们别误会!”
“他们迷倒了其他人,我们怀疑他们会对小姐不利!”那黑衣人说话声音十分古怪,更带了些许异族口音。
“不会不会,他们是搞不清楚我这里的情况,怕别人走漏了风声才出此下策的!我和他们有话要谈,你们不用担心!”“那待我等擒下他二人,小姐再与他们谈话也好安全些!”那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唿哨,就见四面风声大作,四人同时跃起,向着当中被围的两人扑去。
殷震霆与白锋寒亦不是好相与的,两声清叱,手中长剑撒出一片银光,只听连续“啪”、“啪”、“啪”、“啪”四声,如同炮仗爆裂一般,杀气四溢,黑白交错。等一切平静下来,墙角依旧站着那四个人,当中殷、白二人亦是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哼!”殷震霆一声冷哼,“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铁鹰国的鹰击奴,通共也就这么两下子,何必还拿黑布蒙着。真难看,听说你们以前都是赤裸上身的……”
“咳!”殷震霆用力咳嗽一记,以止住殷震霆习惯性的胡扯。
四名鹰击奴嘴上不说话。脸色却愈发难看,同时使力。手上的马鞭被真气贯穿了,神奇地绷成了笔直,再次指向了场中的两人。
朱颜无奈的皱眉,知道劝阻不了,便也不言语。径直地就朝房门走去。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听破空之声再起,两鞭一剑同时伸到她的面前,却又都以为对方要伤害朱颜,便立刻再次交手,鹰击奴地长鞭如灵蛇一般缠上了殷震霆的宝剑,朱颜一惊,往后一个踉跄便差点摔倒,好在斜刺里伸出一只胳膊托住了她的腰。堪堪避开眼前突然多出的另外两道鞭影。
白锋寒一手将朱颜往回带,另一手挽出九朵剑花,荡开了鹰击奴的长鞭。那鹰击奴也为自己差点伤到朱颜而惊得变了脸色,连忙趁势收回鞭子。又见朱颜落在了白锋寒手里。只得站住不动,暗墨色地眼里满是防备。
“你没事吧?”白锋寒还是和以前那样面无表情。看向鹰击奴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