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190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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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南京东北有一个地方名叫尧化镇,尧化镇有一座乌龙山上。乌龙山北临大江,具有重要战略地位。清同治十三年(1874),清政府在乌龙山顶中部,建造乌龙山炮台,滨江暗炮台七座,安炮七尊;明炮台三座,安炮四尊。山矶头暗炮台四座,安炮四尊;明炮台二座,安炮六尊。这座炮台既可以控制江面,又可以支援尧化门,是一处险要之地。
张勋辫子军的一个步队营——禄字营在这里驻守,辫子军沿用前清的编制,每营五百人,每营五哨,每哨十棚,小营300人,分三个哨。自从这四百来人在这里扎下卡子,周围百姓可就倒了大霉了。除了正常的需索供给,抓差拉夫外。什么偷鸡摸狗,奸!淫掳掠的事情也很不在少数。兼着前几日抢了南京城,手里多多少少有了不少闲钱,营带王德禄更是扎起凉棚开起了赌场,吆五喝六的与手下一般兵将赌钱,每天也甚是热闹。
这天带这个营头的有着参将衔的王德禄正在这里打摊打得热闹,手风正顺,吃下的赌注已经堆了一桌子。王德禄眯着眼睛,用手指肚子轻轻抹过牌九,不用看,光用抹的就知道是双天至尊。
“通杀!”王德禄用力地把牌九砸到桌子上,“给钱!”
王德禄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底下一个马弁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远远的就气喘嘘嘘地喊“报告”,
王德禄心情大坏,把眼睛一瞪:“报丧呐?叫那么大声?”
那马弁吃了训,心里委屈得很,只能低声说道:“回大人的话,远远看到有一队骑兵从东南面过来,看旗号似乎是东北军。”
“娘的~!”王德禄把桌上迎来的钱胡乱抓起一把塞到口袋里,“姓徐的还真敢动手啊?”王德禄是老行伍了,张勋还是定武军的时候就鞍前马后地跟着张勋。“马上给都督发电报~”
王德禄一点都不慌乱,“炮台上的,先给他们来一炮,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285先下手为强
说罢,王德禄把武装带往腰里系,同时往外走。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听到头顶有异响,只见一个物体从远处的草丛里飞了出来,一个长条行的铁罐子落在自己的脚边。
“什么鸟~!”王德禄话音未落,那东西便轰的一声爆炸了。王德禄半个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周围的十多个辫子军也东倒西歪。
没等辫子军们回过神来,只听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动,几十个大汉身上满是树叶、树枝的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模样奇怪的武器,见了人就突突。一眨眼的功夫,棚子这里的百来号辫子军就下地府见野猪皮去了。
这时,一个大汉掀开覆盖在身上的伪装网,用步话机说道:“煞神呼叫师部,煞神呼叫师部,听到请回话!”
“我是师部,我是师部~!煞神请回话~”
“乌龙山炮台已经占领,重复一遍,乌龙山炮台已经占领~!请立刻派遣后续部队~!”
“师部收到,后续部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话说张勋正在收拾包裹细软,准备北上渡江回徐州。突然收到了乌龙山炮台发来的电报,顿时脸色一变,随即大笑道:“哈哈哈,这个愣小子,这下我看袁大头能不能搁得下这张脸!”张勋一挥手,喝道:“快点快点,只拿值钱的金银财宝,其余的统统不要了!”
张勋话音未落,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啸。张勋戎马半生,立刻听出这是炮弹飞行时发出的响声,“不好!”张勋下意识的到角落里躲避。
轰
一发炮弹落在院墙外,把院墙炸塌了半边
“他娘的,怎么回事?”张勋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土,对慌张地到处乱窜的家仆们喝道:“慌什么?手脚麻利点!”
◆◆◆◆◆
东北军第七师第二旅旅长何孝庆站骑着马,在一处小土坡上,看着自己的士兵一波波的朝辫子军据守的尧化门涌去。八门七十五毫米野炮和二十多挺轻重机枪发射也不断地把雨点般的子弹播散到城头。可以说,东北军的活力都已经把敌人完全淹没了。
何孝庆在辛亥年和还是还是江防军张勋部交过手,对这伙辫子军的战斗力从来没有低估过。这支部队也许组织训练都很老旧,但是打起战来一点不含糊。自己的第七师第二旅中大部分士兵是服役一年左右的新兵,射击打靶绰绰有余。可一旦近战时,遇到亡命徒一般的辫子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怯意的。有些新兵被吓得退了下来,结果就带着一个班、一个排一起退了。
负责主攻任务的营长来到何孝庆面前,一甩脑袋上的帽子,说道:“旅座,这营长我没脸干了,你换人吧!”
何孝庆从地上捡起军帽,拍了拍灰土,又给他戴上,说道:“我们的火力强过敌人,拼不过他们不是退却的理由!你们营新兵多,我可以原谅你们一次。也就这一次~现在把你的队伍撤下来,我们炮火准备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你们要再上不去,你也别回来见我了~!”
营长啪的敬了一个礼,“就是死,我死也要死在尧化门的墙砖上。”
十五分钟的炮击之后,辫子军用木头和泥土搭起来的掩体整个被大炮和机枪火力打烂了,辫子军穿着号褂的尸体到处都是。东北军再次发动了进攻,这次终于顺利冲上了尧化门。
“哇呀呀~!”忽然,从废墟里窜出一个人影,一手抱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东北军士兵,一手就将一把匕首捅进了那士兵的后腰。
一旁的东北军士兵反应过来,一枪托砸在那人脸上,不等他爬起来,就一刺刀把他钉在地上。“老子~~生是张大~帅的人,死是张~大帅的~鬼~!”那辫子军断断续续地说完这番话,便咽了气。
众人赶紧看那个被捅伤的东北军士兵,一个老兵摸了摸那士兵的脖子,又试了试呼吸,神情惋惜地摇了摇头,“没救了~!”
“个畜生~!”士兵们大怒,端起枪来朝那辫子军的尸体一阵乱射,直把那尸体打成了筛子。
张勋的八千辫子军大部分都驻防在南京城内,外围只留了少许部队。尧化门一破,南京的大门就洞开了。张勋也不傻,他立刻指挥自己的卫队押运着自己的细软家当从挹江门出城,打算坐船渡江北上。
乌龙山炮声一向,冯国璋立刻就知道了消息,随即电告北京的袁世凯。袁世凯接到电报之后,顿时怒不可遏,“这徐天宝是完全把我这个大总统放在眼里啊~我明里袒护,暗里袒护,就差没通电全国说我要保张勋了。徐天宝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个靠狗的东西~”
袁克定说道:“父亲,老虎不发威,他当您是病猫,咱们不能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徐世昌也说道:“项城之前对他对方忍让,那是因为南方有孙文掣肘。如今孙文已经流亡日本,是该腾出手来削藩了~!”
袁世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鼻子里发出一个长长的拖音“嗯~~~~~~~~~~~其实我还有几件事不放心~”
袁克定笑道:“是应某、洪某和、赵某吧?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袁世凯一愣,随即笑道:“果然是我儿子,只是洪某在洋人的租界里,你吩咐下去,办事小心点!”
“知道了!”袁克定点了点头
袁世凯赞许地点了点头,望了望桌上的几支东北造步枪,说道:“找几个笔头好的人,在这东北造的枪支上做做文章。徐天宝不是利用报纸把张勋抹黑了吗?咱们也会~!”
袁克定答道:“我这就吩咐下去!”
话音未落,一个武官一路小跑过来,“报告大总统,大公子,有紧急军情~!”
“什么事情?”袁克定问道
“呃~”那武官犹豫了一下
“说~!”袁世凯摆了摆手
“赵秉钧全家、洪述祖全家都失踪了~我们派去的人也没了消息!”
“什么?”袁克定大惊失色
286逃不掉只能打
袁世凯冷冷道:“找~给我找,就是翻石头缝也得把他们找出来!”
“是!”武官敬了一个礼,赶紧一路小跑下去了
话说此时此刻的赵秉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只知道自己坐在一张软椅子上,双手被反铐,眼睛被黑布蒙着。周围除了不知道什么机器发出的嗡嗡声之外,什么响动都没有。
赵秉钧的脑袋还有少许迷糊,他依稀记得自己之前因为咽喉肿痛就去看医生,后来回到家之后就让厨子给自己熬药。喝下那副汤药之后就腹痛如绞,只疼得他失去了知觉。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这个地方了。
吱嘎一声,赵秉钧浑身一哆嗦,随后就是脚步声从远到近,然后,来人扯掉了蒙在他眼睛的黑布。赵秉钧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穿蓝青色军装的军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你可知道我是直隶总督赵秉钧?”赵秉钧说道
对方答道:“第一,我是东北军总参谋部情报科科长李正封少校;第二,我不是绑架你,而是救你;第三,我知道你是赵秉钧。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秉钧到也不怕,问道:“徐天宝的人?为什么说是救我?”
李正封答道:“你的厨子收袁世凯之命,在你的药里下毒,使我们救了你,你不记得了?”
赵秉钧恍然大悟,“那你们想干嘛?想我反对老袁?我的家人还在直隶呢!”
李正封答道:“现在不是了!”只见他一闪身,赵秉钧的妻子就出现在门口
“老爷~!”赵夫人赶紧跑过来抱住赵秉钧,“吓死我了~多亏他们给你做手术,要不然~~”赵夫人到底是女流之辈,抱着赵秉钧只是哭泣
“孩子还好吧?”赵秉钧问道
赵夫人答道:“都好都好~!”
赵秉钧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李正封,说道:“说罢,要我干嘛?”
李正封微微一笑,答道:“我只是负责送你去沈阳,其余的我一概不知,恕我无可奉告。”说罢,李正封解开了赵秉钧的手铐。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这件屋子里自由活动。在你隔壁,是你的老朋友洪述祖的房间,你们可以叙叙旧。别想逃走,因为这是在水下很深的地方,你们无处可逃~!”李正封很潇洒地向赵秉钧敬了一个礼,然后走了。
赵秉钧下意识地向他高大魁梧的背影微微颔首,算是还礼
李正封刚刚走一会儿,就听门外有人轻咳一声,问道:“智庵兄可在里面?我是洪荫之啊!”
赵秉钧一怔,随即说道:“请进~!”
随后,就见洪述祖神情复杂地出现在门口,“智庵兄,别来无恙?”
赵秉钧苦笑道:“荫之兄何必明知顾问呢?”
这时,李正封又走了过来,说道:“潜艇即将靠岸,所有人不要走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潜艇?”赵秉钧一怔,“李少校,你说我们在潜艇里?就是那种能在水下走的船?”
“正是!”李正封笑笑,“马上就要到葫芦岛了,到了葫芦岛再做火车送你们去沈阳!”
“沈阳?”洪述祖问道:“就是原来的奉天吧?”
“对!”李正封点了点头
◆◆◆◆◆
话说冯国璋和张勋攻打南京的时候,袁世凯就电令海军总长刘冠雄:“会合海陆各军迅速荡平,切勿延缓,致牵大局。陆军大队尚未渡江,望速设法护渡。”刘冠雄不敢怠慢,连忙命令代理海军司令饶怀文率领“海琛”号巡洋舰、“楚有”号炮舰助战,接着“海圻”、“海容”号巡洋舰也到了。再接着,海军部次长汤芗铭派“楚同”、“江利”号炮舰、“建威”号驱逐舰前往浦口。
而这次东北军攻打南京之战,徐天宝也命令陈绍宽和郑礼庆直接指挥飞鸿、龙湍、鲸波、应瑞、肇和、永丰、新颖、新巩、永绩、永建、鹰龙、鹰虎十二艘军舰逆流而上直逼南京。不说吨位,光是数量已经超过了北洋军,况且东北军又夺去了乌龙山炮台,这让北洋军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聚拢在狮子山炮台附近,随时待命而已。
这时候,张勋领着一班部下来到江边码头,请北洋军帮忙渡江。江利号炮舰舰长名叫王铿锵,留过洋,辛亥年的时候就随海军起义,虽然他是北洋的海军,可对张勋这种旧派人物很是瞧不起。而且也从报纸和北洋军士兵口中得知了张勋在南京的种种暴行,心里更是一百个不乐意。
王铿锵跟张勋打着官腔,“对不起,我们没有刘总长或者汤次长的命令,是不能随意调动的。还请张都督不要为难我们~!”
张勋混迹官场大半辈子了,自然知道王铿锵的话言不由衷,便笑道:“王管带~这是一点小意思,请舰上兄弟们喝茶吃酒!”
王铿锵装模作样地微微侧身,“张都督,现在不是前清啦,我是民国的舰长,不是前清的管带!”
张勋笑道:“瞧我这记性~王舰长,我家里确有急事,你帮我这个忙,改日一定重谢!”
轰轰轰
东南方传来一阵阵炮响
“大帅,似乎是天堡城方向啊!”张勋的一个马弁说道
张勋方才热脸贴王铿锵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