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花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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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仍旧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无情慢吞吞旋转过纤细的身躯,就怕一不小心看到他故意躲在一角,全身光溜溜的样子。
没有?
花无情一双杏眼泛出困惑,东瞧西看,怎么就是没有看见那个可恶的男人?
“你在找我吗?”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整个人顿时跳离了床沿三大步。
掩去惊呼声,她伸出青葱玉指,指着那个不知何时已躺上床的人,她的视线不知是该放在他打赤膊的上半身,还是那张俊逸到她想一拳打上去的脸。
“你……我在跟你好好说话,你躺上去做什么?”
第一眼对他的印象像只猫,却不知道他连动作都像猫,无声无息,想吓死人呀!
他好整以暇地撑起上半身,眼神邪肆地自她身上来回兜了好几遍,他朝她勾手,逸出一道慵懒又带忱感的嗓音。
“你不是要来服侍我,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快过来,良宵苦短,我等着你。”
花无情连忙用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襟口,目露凶光的看着他,大有一副你敢对我怎样,我就和你拼命的模样。
“我警告你,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会和你做些……做些下流的事,你忘了你身边还睡着个小孩吗!什么服侍你?!这么无耻的话你都敢说出口……”
这会儿,他发出啧啧声,故意显出惊讶貌。“花姑娘是想到哪去了?我提的服侍不过是要你过来替我们盖盖被,如此简单的服务罢了。”
他语气忽地一转,挑起一抹轻佻的笑容说着:“还是,花姑娘其实很想和我做做其他的事……”
“你给我闭嘴!”
这烂人,分明故意让她往歪处想。
“好吧!既然花姑娘什么事也不想做,那我想休息了,劳烦离去关门时,小声点。”
花无情哑口无言,眼前说完话的男人居然就这么把她当空气般,身子躺平,合眼睡去。
无形的怒气涌在她胸口,管他什么小声,花无情忿忿的撞门出去,一脚把门踢上的她,再一次,知道自己又输了。
算了,他爱住就让他住好了,若再多花心神在这上头,她铁定会被气死,铺子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跟个区区无赖在此处闹可不像她的作风,反正三个月一到,她就有权拿着扫帚将他们撵出去,哼!
想通了的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把头一扭,她甘心的离开。
门扉后,那张原本带着睡意的眼,蓦然睁了开,并流露出兴味目光。
她若知道自己晚上去了哪、做了什么事,会是怎样的表情?
“花老板、花老板,你快出来呀!花老板——”
“砰!”
翻身没翻好,一个人影摔下床。
“要死了,谁一大清早就乱吼乱叫!”撑着地,一手扶着生疼的腰,花无情呵欠连连自地上爬起身。
睡惯了自己的床,还真有些不习惯床位方向的改变。
“花老板!花、老、板——”叫喊的人像是怕她听不见似的,竭力嘶声大喊。
有些哀怨兼无奈,她拎起架上外衫套上,随手理起散落的青丝,盘了个简单的髻,垂落几许发丝在顿旁!迅速整顿完毕。门刚打开,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婢就撞了上来。
“哎哟,我说迟儿,做什么一早慌慌张张,是天掉下来了还是有人来砸场?”欺负她没睡好吗?
她半夜才合眼,推算时辰,也不过才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不……不是天掉下来……是……有……有……”名唤迟儿的婢女,大口大口呼着气。
这个迟儿动作伶利,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慢吞吞的,常让人听了想打盹儿,尤其是像她这种脑子还在浑沌中的人。
“有人来找碴?”花无情随口说说。
“是……是……”
“什么!”两眼一瞪,她的精神马上复苏。“谁那么大胆,敢上我无情庄找碴?”
“不是……是……”
一会说是,一会又说不是,花无情快被她弄得头昏脑胀。
“到底是什么?”
让她这么一吼,迟儿吓得赶忙提口气,努力说了出来。“是有人……指称无情庄内有……有贼,还说若不交出……偷儿来,他们……他们就要报官。”
“贼?报官?”她听得满脸莫名其妙。
哪来的贼,怎么她都不知道?“说我这儿有贼的人在哪?”
“他们……他们在铺里……”
花无情眯起了眼。他们?意思是有很多人 !
三步并作一步,花无情穿越长廊,飞快绕过秋意盎然的庭院,来到连接外铺的那一片蓝色布帘,举起一手掀了开。
是有群人站在这儿,而最前面为首的,抖着凸大肚子的胖子,她认得。
一个靠着妻子娘家得势,为富不仁的奸商——庞老爷。
“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庞老爷好兴致,一早就有空上我这无情庄走动,还带了大批人马过来让我做生意呀!”
花无情漾着抹客套笑容,缓步出来。
“花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想为难你,快快把贼人交出来!”
庞老爷吹胡子瞪眼,恶声恶气的警告,一双贼眼还不时打量几下眼前窈窕的身躯。
“庞老爷爱说笑,我无情庄不过是个小小当铺子罢了,哪来的贼人?”
花无情刻意垂首盯着自己的衣袖,拍了拍,好隐藏她脸上明显的不快。
“别再装蒜了,花老板,我宅内昨晚遭恶贼闯入,还窃取了我祖先遗留下来的传家宝,璧玉。”
“那与无情庄有何干?”怪了,他家失窃上她无情庄喊抓贼,没弄错吧!
“花老板不会没听说最近这一个月内,咱们县城里有许多人家遭窃。”边说,他肥嘟嘟的厚重肚皮又抖动了数下。“被偷的不是什么金银钱财,却都是各家祖传的珍宝玉石。”
“所以?”她等下文。
“大伙很好奇,为什么我们都被窃,反倒是拥有众多抵押宝贝的无情庄,至今为止却什么事也没发生。”顿了顿,庞老爷意有所指的道:“听说,无情庄内前几日住进了位陌生男子……”
“庞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花无情将头抬起,黛眉一下子翘高了两度。
“昨儿个夜里打更的更夫就见着有条鬼祟的黑影徘徊在无情庄围墙外,一晃眼那道黑影就不见了,花老板这么的聪慧,岂会不懂我的话中意?”
“怎么不说那是只胡乱翻墙的野猫?”用这么勉强的理由就想赖她无情庄里窝藏贼人。
“是不是猫也得等我们见着那贼人询问一番才知道,你是聪明人,懂得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不会希望我们动用私刑抓人吧!大家撕破脸总是难看……”
她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她无情庄一步的,恐怕抓贼事小,想一探庄内宝库是真吧!她知道很多人都在觊觎见她秘密宝库一眼,当然,庞老爷也是其中一人。
“庞老爷不会忘了?上个月,有个男人为了替一位天价的歌伎赎身,将他妻子陪嫁过来的紫玉环……”送入了当铺里,才凑足直逼天价的银两。
花无情的话到此止住,因为她见着了庞老爷红润的脸色换上一片惨白,那浮上一层厚油的肚皮也不再抖动起来,就像在宣告他不再神气一样。
“如果说让那男人的妻子知道这事,我想……”她再度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懂的话。
“花无情!”庞老爷大斥。
“我相信事事要讲求证据,倘若口说无凭,就别想诬赖我无情庄,庞老板若没话要说了,就请带着你的人马离去,别碍着我的门,我可是要做生意的。”
花无情的逐客令连笨蛋都听得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下一步要如何。
“哼!好,花无情,我们走着瞧!”
撂下狠话,庞老爷一副旁人不明所以的狼狈模样,惊慌地冲出当铺,跟着他入内的人手自然也因为他的离开而散去。
“情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薏蓉压低声音问着,她一出来就见着庞老爷挟带人马仓皇离去。
“没,没什么,只不过有些无聊人士上门闹一闹而已。”
花无情并不想回答她,她知道薏蓉姐从一开始就反对让玄睿住进来,若是知道庞老爷怀疑玄睿是贼之事,铁定又会吵闹一番。
“情妹……”她不喜欢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感觉。
“薏蓉姐,先帮我看一下铺子,我去睡个回笼觉,一个时辰后再来唤我。”
脚底抹油,花无情立即闪入帘后,完全没给沈薏蓉开口的机会,当然也就没往意到沈薏蓉脸上的阴郁神色。
就在她行经让狂徒霸去的闺房时,意外发现门扉竟然是敞开的,她不经意的往里头一望,正巧看见某人跷着腿坐在面朝门口的椅凳上,两手把玩着一个翠绿色,缺了一口的圆形玉环……
该死!她两眼霍然回瞪。
那是什么东西?
“你……再给我说一次,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花无情气急败坏的怒声斥吼,正对她坐着的男人,气定神闲地以平静的口吻回答她的问题。
“璧玉。”
“璧玉!”她再度失控的大吼。
房外聚拢一颗颗围观的头颅,花无情面色一沉,对着站在角落的小六子说道:“你,去把门给我关上!还有,被我发现擅离职守的人,这个月俸禄少一半。”
语里,房外探听的下人个个发挥闪得快的功力,在几声碰撞的闷声后,外头寂静一片。
直到门扉让人牢牢阖上,花无情这才放胆询问。
“告诉我,这不过是你在路上捡来的玉石,而后你又将它命名为璧玉快,对不对?”
“我没有捡东西的习惯。”
相较于她的激动,他回答得极为冷静。
淡淡瞅了她一眼,他耸耸肩,随手将璧玉放在小圆桌上。“照你们方才在前头嚷嚷的,它应该就叫璧玉。若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莫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花无情只能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从他嘴里听见了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随后,她突然抱膝一蹲,腰系的锁串发出了碰撞的清脆声。
“啊——”
玄睿从容拿着水杯的手,因她出乎意料的喊叫而停顿在半空好一会儿,然后才将杯缘贴近唇瓣,小口啜饮了下。
收回片刻失神,他掩饰住有些担忧的神情,对仍在原地蹲着埋头的她问道:“你怎么了?”
“你!”
她火速抬头将视线投向那名害她失控的男人。“你好意思问我?我跟薏蓉姐再三保证说你不是个歹人,方才我还在前头正义凛然的说我这儿不可能有赃物,结果咧!无情庄里居然真藏着恶贼,而你,正是那个该送官法办的贼人。”
“我没说过东西不是我拿的。”他盯着她因怒气而涨红的脸,目光含笑。
会叫会骂人就表示她很有精神,看来他白担心了。
当着她的面,他不疾不徐的将茶水一口喝完,将杯子往放置璧玉的黑木小圆桌上一搁,两手交叠自上方仰望她。
从头到尾他神色自然,好像不知道他是贼是她的错,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花无情又把头埋入膝里哀号。
“老天!我第一次这么挫败过,居然引狼入室!这下好了,要是让人发现璧玉在无情庄里,我一世英名就毁了啦!”
“你把它锁进你的宝库内不就不会有人发现了。”玄睿好意提点。
“锁进宝库里……”她喃喃重复着这几句话。
是呀!那样除了她之外,就不会有人发现璧玉了……等等,她怎么做这种事!这可是犯法的呀!
还有,这男人怎么知道无情庄里有个宝库?
“你怎么知道……无情庄有宝库?”她记得自己带他入庄以来,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
该不会……他早计划好了,想向无情庄下手吧?
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我想,没人会认为像无情庄这么大的一家当铺子,没有一个防宵小的宝库来摆放客人抵押的宝物。”
她仍是一脸狐疑的瞪着他。
不过自己倒也不那么担心,她有个巧夺天工的锁孔,若没有她身上形影不离的这三把锁匙,绝对无法打开宝库门的大锁;况且,就算让人偷了去,若没有依正确的方向将锁匙转入,门也是开不了。
“或许我该将你五花大脚的送去官府才是。”蹲着腿有些酸疼,她索性坐在地上。
“别忘了我们有约在身,在这三个月内,你可得好好保护我的安危,不然,就算你违约。依照规定,你的名誉不但受损,还得赔偿我……”
耳边传来哀怨的呻吟,黑瞳锁着她第三度把头埋入膝间。
这次可能连玄睿都没有察觉,他眼中的笑意已扩展到了整个脸庞上;他更没注意到的是,一向懒得对人多话的他竟意外地破了例。
每回见到她被自己逗弄得束手无策时,她那无奈的可爱模样,就让他很想捧腹大笑。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