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华尔兹-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弥儿……不要想那么多,太辛苦。”他挪开目光,望向远处随风摆动的浓烟。
“难道你忘了,我们为了学习技能、探得情报装扮成平民,在这个城中的快乐日子吗?”我撇开缰绳任由马儿随性的朝前走。
“尊敬的殿下,请您不要忘记这是战争,这里的子民已被黑暗之族控制了灵魂,为了维护种族的纯净性,也为了我们一方的安全,请您原谅这样的屠杀。”身着轻便软皮护甲的神族法师接过话。
“那是你们的纯净,不是我们的。”菲林特一脸冰冷的说着,驱马过来替我系上披风,担忧的看着我。
“或许吧。”笑了一下,我陷入了沉思。
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战?
()免费TXT小说下载
一向以来,我都承认武力是维护正义的必要手段,这也是被父亲所称赞的我所具备的勇气。可是身处战场,目睹了无数生灵涂炭,我开始寻问:正义的标准究竟由什么来衡量?对于我们来说的正义,对于敌人来说还是正义吗?假如不是,那么为此而付出的生命,值得吗?
侧头看去,贝路伊摘下头盔挂在马鞍的一侧,那太阳般的金发散落下来,随风微微飘动。
“啊,神族的孩子。”我不禁有点失神,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其实贝路伊的心里也是哀伤和无奈的吧,那点小心隐藏的敏感和懦弱,让他比任何人类更惧怕战争。可是,为了这场古老的已不知因何而起,又不得不继续下去的战争,他本该写诗的纤长手指握起了剑吧?
请原谅,这些仅是我旁观的妄自揣测,他和所有的神族一样,似乎总有很多秘密要掩饰。
我们都是无辜的孩子,被塞上武器套上装备,来不及回望,就被赶进无情的战争洪流中。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们是伙伴,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想赢得胜利,让你回到自由的国度,写诗……
然而,我却从来没有机会,只能选择默默的站在他孤单的身影旁边。
大家在沉默中前进,所有的战争,其实胜利也好,失败也罢,结局都是悲哀的。也许,只有在战斗的过程中,一个战士才是最幸福的,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
闭上眼睛,我不想看到周遭的一切,但是冲进鼻腔令人窒息的浓浓血腥,时刻提醒着我身置何处。马蹄不时踩上没有凝固的血液打滑一下,我不得不收起缰绳,加紧马腹。
“艾莉……艾莉?艾莉!”一个蚊蝇般细弱的声音从路过的石屋里传出。
“你是……索玛?”我反射的扯住缰绳,却不敢去看从燃火的门后走出的人影。
“艾莉!真的是你啊。”她怯怯的靠近,“还有路易,菲林?原来真的是你们……。”依然是那种带着绕音的熟悉语调,叫着我们曾在这里用过的化名。
我挥手阻止了要围过来的近卫队,她绕着我们的马转了一圈,来到我的面前。褴褛的衣物掩不住瘦弱身体上的淤伤,深蓝色的宽布条紧紧将背上的东西缚在身后。
“艾莉,你会杀了我们吗?你不会忘记我的吧,那个‘星之客’旅店的老板啊,你们住在我那里的,你看看我啊——”
她揪住我的马辔不肯放手,战火已将曾光彩照人的眼睛磨出了血丝,只有那张饱满性感的嘴唇仍不服气的微微上撅,仿佛随时都要从里边蹦出调皮的质问。
。。。。。。。。。。。。。。。。。。。。。。。。。。。。。。。
。。。。。。。。。。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六十三章 燃烧的玄蝴蝶
六十三章 燃烧的玄蝴蝶
~~~~~~~~~~~~~~~~~~~~~~~~~~~~~~~~~~~~~~~~~~~~~~~~~~
我神经质的用大拇指指甲狠命的抠着食指的关节,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撒文阿德兰殿下。”神族法师带着护卫靠过来,“您谁都不认识,不是吗?”
我缓缓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呼吸急促起来,似乎肺已不是我的了一般。抬起眼帘,我望向贝路伊,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眼神躲闪着不敢和我对视,将头转向一边。
铺上一层绯色的天空点缀着血红的云层向边际延伸,远处传来教堂倒塌时传出的钟声,垂死凌乱,是对往日肃穆地位的留恋吗?
谁说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啊?那分明是重述万次都难以决定的念白。
在这惟有死的结局前,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留下,这对索玛是无情,而对于我,一个无能为力的执行者,更是残酷的刑罚。
索玛,对不起……
最终我也不能为你争取到一丝希望,或许……或许当时,假如我能再坚持一点,再竭尽全力一点,你就不会那样的恨我了吧……
“我知道,只是不要在我,眼前。”我几乎是从喉中硬挤出这几个词,发出了一种变形的哽咽。
()好看的txt电子书
“遵命。”神族法师示意卫兵将索玛拉开。
“放开我,放手!”索玛一手挥舞着阻挡卫兵的胳膊,一只手环住我的腿不肯松开,“艾莉,艾莉!听我说……”
马匹也被她牵拉的左右打晃,我咬紧牙关维护着自己可怜的伪装。
“艾莉,我明白,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她舔了舔嘴唇,给唇涂上了一层水润的光泽,“但是,请至少看看坦修斯——我的孩子,你们曾帮助过我们,至少我认为他应该得到你的祝福!”
“呃,孩子?你~生下了他?……”我打手势制止了士兵。
“是的。”她解开身上的布条,抱过身后的背囊,拉开布的一角,一张稚嫩沉睡的脸露了出来。
“坦修斯……,你有一个勇气的父亲。”渐渐松开紧握剑柄的手,去尝试着拥抱这个如纯洁璞玉般需要呵护的新生命,而角落中的另一个声音开始苏醒、盘旋:我要给这个孩子生的机会,我一定!
”小心——!”
是菲林特的惊呼,我从未对她说的任何话有过怀疑,本能的向后一躲,一把匕首从孩子的身下刺出,抱着孩子我无法拔剑,竟然被她从马上拽下,拉倒在地。第二剑迅速的补刺向腹部,没有武器也无法躲闪,我只有腾出右手握住那冰冷的刀刃。
伤口切入骨质,却感不到疼痛,她一定是恨死我了,否则也不会在刀刃上还淬满毒汁。
黑色的血一点点从掌中流出,我半跪着撑起身体,勉强笑笑:“我不怪你,只是,这么剧烈的毒,不要伤了孩子才好。”
“啊~”背后袭来的矛从她的身体中穿透,血从矛头上聚成珠再滴下,她带着泪花凄然地笑着,“我也不怪你,艾莉,我们本该是善良的……”
血从嘴角大股大股的涌出,她丝毫不理会,只是接过孩子,怜爱诀别的看着哭泣中的无辜婴孩。身体仿佛承受不住重量,像抽去筋骨般跪倒至地。
她朝圣般双手高高举起孩子,无惧的看着我:“谁也不应该成为奴隶!”
就在我伸出手去接的一刹那,她用力将孩子抛向石屋前的火堆。
我完全呆住了,忘了反应,忘了呼吸,甚至忘了周围的一切人,直到她跪着死去。
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索玛。”
我一把推倒她朝火堆跑去,发狂的用手扒开熊熊燃烧的杂木,火苗舔着我的手指、铠甲,顺着身子上窜,顾不得身后拉我的人,我扑进火堆:
“索玛!我本是要孩子活下去的啊,我要他活着,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泪早已决堤而出,可我不在乎,因为火中的泪,没有人能够看见。
被火抛起的黑色烟尘,像蝴蝶落满了眼睛,灼热的温度吞噬了我最后的意识……
***********************
六十四章 回响的诗章
六十四章 回响的诗章
**********************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机会……”
“好热,好热……”
仿佛在一个大蒸笼中,一股更热的气流从脚部快速的向上身涌来,紧紧裹住已经发烫的皮肤,产生不敢触摸的痛感。轻轻呻吟着,我向后仰了一下,后颈磕在坚硬的物体上。
“看你,颈垫都弄掉了。”男孩放下手中用来加水的热壶,走过来捡起骨型的靠垫,扶起我的头将它放在脖下。
()
雾气从浸着身体的水中腾起扑上刚睁开的眼睛,带来灼伤的热度,反射的抬起手护住脸庞,却被它沾起的热水给烫到了。
“唉呀——。”我甩着手夸张的从躺着的地方跳起来。
“你在做什么!”冰冷的空气这才让我冷静下来看清自己原来在浴盆中。
“水凉了,给你加点热水。”他皱皱眉,伸出手放到水中,“温度正合适阿?真娇气。”
其实吸血鬼的体温很低,或许用冰冷到已不再能感觉到冰冷来形容比较恰当。对于血族来说,它甚至跟饥渴一样成为一种侵入神智的折磨。
嗜血尚有片刻的欢娱可留恋,而冰冷只能是一张血族绘卷中早就铺陈好的底色。我们渴望温度,却又不能承受人类能享用的正常温度,有关吸血鬼的无数传言中,惧怕高温这条倒的确是真的。
“你难道不认为直视一位女性的身体很失礼吗?”我能看到自己赤裸的放着微光的白色身体在他眼中的倒影,尴尬的命令他,“出——去——!”
“你不也看过我的裸体?我们一对一,正好打平了。”他满不在乎的歪歪那有着栗色头发的脑袋,耸耸肩拎过一桶凉水加进盆中。
阿方索?索玛,神父,贝路伊?火……
我摇摇头,这才完全扯开了回忆和现实之间被搅乱的距离。
他拉着我重新坐回到水中,尽管温度凉了很多,可是皮肤还是抗议着缩紧毛孔鼓起疙瘩,坚持了一会便慢慢放松平复下去。
“嘿,你哭啦。”阿方索有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天呐,它是红色的,太美妙了。”
他伸出手指在我的脸上沾了一下放进口中吮着:“嗯?和人的一样,都是咸的嘛。”
“阿方索……?”
我突然有点害怕他,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么一个充满活人气息的东西在我的身边晃荡,看着他眼皮上微小的黑痣、厚厚的耳垂,看着他咧开嘴笑、扮鬼脸,拿起绒帕帮我擦洗身体。
他热呼呼的手碰到我的皮肤时,我害怕的想逃开,我试图从他眼中看出父亲死去的哀伤,但是没有,丝毫都没有,我在脑中盘算着为他找种种借口,但是却完全被他的活力吸引了。
他快速的抱怨着我的身体僵直,给他的工作造成困难,我的指甲太尖锐,刮破了他的手……
他那生机勃勃的生命,一个不同于婴儿、女孩、成|人、老人的年轻男孩的茁壮气息,像种子破土时的坚韧力量在我身边流动,在这个描绘着精美壁画的房间里,在这些闪闪发亮的铜器、家俱的死物中,他——生机勃勃!
他本该像任何人类在吸血鬼眼中是个脆弱粉碎的玩具,而此刻,恰恰是我,反而成了这种生机的木偶。
“阿方索,呃,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我试着并拢手指去盛水中的烛光,抬手之间它便在掌中了。
他从兜中翻出一样东西握紧伸到我面前,松开手,指环落到我的掌中,烛光碎了。
“还给你,我会证明,我比他更能照顾你。”他拿起壶打着口哨出去了。
我哑然,像要寻找应和的观众一般朝左右看着,握住指环,我缩进了水底的角落,没有谁能照顾一颗死亡的心。
――――――――――――――――――――――
他的确用属于阿方索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的“照顾”,数个夜晚我们像巡逻似地一起穿行在如蛛网般的街巷中,他给我挑选装饰房间的鲜花,老练的建议最新的衣物布料和款式,甚至运用他令人无法设防的外表和演技,轻松的为我寻找着食物。
每当星辉和淡暮拥臂交溶时,我们就踩着多姿的乐曲踏进剧院、宴会、酒馆……。他总喜欢预定最好的包厢和位子,似乎在众目睽睽和明媚的灯光下,将一个受死之人带到我面前,才能更好的展现他“天才”的得意微笑。
我从拒绝到习惯,于是四处便留下了血迹,在恢弘高昂的歌剧中,在华美绚丽的丝绒帘后,在……
当一颗颗心脏伴随着女演员百灵般的高音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而停止跳动时,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