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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大唐风流-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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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的女子做朋友的吧,你们觉得此人,当不当得起‘第三才女’的美誉呢?”

“哼!”崔湜冷笑:“上官娘子常年居于深宫之中,哪里来什么好朋友,更不要说什么闺蜜了!这位兄台,你要是举不出人来,就不要逞强,我们也不会笑话你,你这样随便编一个黄口小儿都能识破的人出来,实在是欺我等孤陋寡闻了!”

众人中有不少都点起头来,他们都不怎么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清楚上官婉儿的一举一动。

张易之微微一笑,道:“这个女子,便是太平公主。是高阳王的姑母!请问大王,你觉得你这位公主姑母,当不当得起‘天下第三才女’的美誉呢?”

武崇训万分尴尬地笑道:“自然当得起!”

张易之拱手,道:“大王果然不愧是武氏年轻一代中第一英杰,立场客观、公正,不偏不倚,在下这里多谢大王了!”

崔湜顿时尴尬无比。若是方才这话,出自张易之之口,他大可以反驳,说公主德高望重什么的,总之什么都好,才学未必最好。可是,武崇训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和自己的少主人对着干。

张易之却不理会他,丢下众人,转回头来,向王雪茹笑道:“我们的天下第四才女,请了,你不会怪我把你的位置降了一位吧?”

“你喜欢怎么降,就怎么降吧!”王雪茹已经抹去了眼泪,回复了从容,轻轻地说道。她眼里的温柔,只有张易之能看见。也只有张易之知道,她对于第一第二之类的称号,毫不在意,她甚至不在意别人把她称为“才女”或是“蠢女”。

张易之走近两步,来到王雪茹的身边,看着那幅画。

王雪茹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事实上,她最近之所以声名鹊起,虽然有外部因素在推波助澜,也有她自己的功劳。她最近画这同样一幅山水画,一天比一天传神,一天比一天功力深厚。也许,让她来画其他的山水、人物,她不过是一个二流画家的水准,而眼前这幅画的质量,明显达到了一流水准。

她最近每天都要画这样一幅同样的画,感觉自己每天都有长进。今天这一幅,显然又是最好的。

张易之对于画技并不熟悉,但好坏总能分清楚,他笑道:“好画!”然后又随手指了指那木棚,道:“这木棚里面,似乎是一男一女。这个女的,我看得出来,是小娘子。而这个男的,怎么这么像区区在下呢?”

众人听得这话,瞠目结舌。那木棚里的人,谁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说具体到容貌了。这小子这么说,明显是在调戏王雪茹。

谁都知道,太原王氏家规森严。所以,这些人里面,虽然有不少,怀的是泡妞的心思而来,在言语上却是一点也不敢造次。这莫名其妙的小子一来,居然这样调戏小娘子,这还了得!

大家望向张易之的眼神里,都多了同情之色。他们能够想象,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被王家的家人丢出去,头破血流的样子。想一想这样一张俊美的面孔,就要变成猪头样,纯洁善良的大家同时闪过一个词汇:于心何忍!

崔湜忍不住笑,只好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张易之回过头来,向崔湜道:“崔舍人,有什么好笑的吗?”

崔湜微微一愕。他很好奇,王雪茹怎么还没有叫人呢?难道——

一时间,他倒是忘记了回答张易之。

张易之有回过头去,将石桌上用玉斧压住的一叠白纸端了出来,向王雪茹道:“这些,就是诸位才子今天的新作吗?”

王雪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众人无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想不到小娘子对这登徒子居然如此客气,居然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回应他的问话。

“难道,小娘子就喜欢这调调?”不少人的心目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同时,他们明悟了:“怪不得我们都难以获得小娘子的垂青,原来她喜欢登徒子类型的!”一时间,大家都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以本性相待了,这些天以来,压抑自己的本性,可是让他们难受得很。

张易之拿起第一张,笑了。这是一幅画,具体来说,是一张肖像画。不过,这肖像画又太抽象派了一些,那画面上的这位,妆扮上很像一位公子哥,可是看起来就像毁了容的二师兄。旁边,还有一列说明:“凤阁舍人崔定州之像!”

崔定州?那不就是崔湜吗?把画上的这不明生物和真正的崔湜比一下,张易之只感觉自己的氪金狗眼顿时瞎了!

“这幅大作,一定是高阳王所作吧?”张易之下了判断。

“不错!”王雪茹也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这画必须是武崇训所作,崔湜才能捏着鼻子忍了,要是别人所作,崔湜一定和他拼命。

张易之回过头来,故意拿着那幅画和崔湜的面貌比对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而这时候,崔湜那张俊脸早已成了酱色。

张易之又向王雪茹问道:“崔舍人的大作是哪一张呢?我倒想见识一下呢!”

王雪茹便从那一堆白纸中挑出一张来,交给张易之。

张易之信手接过,一看标题,笑道:“《婕妤怨》,好一个‘怨’字!”

第三百六十章 张大才子

“不分君恩断,新妆视镜中。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枕席临窗晓,帏屏向月空。年年后庭树,荣落在深宫。”

张易之摇头晃脑地念着崔湜的这首《婕妤怨》,眼神不住地在场中的这些大才子中间打转,那样子要多骚包,有多骚包。众人看着张易之二五八万的样子,都十分的不爽,奈何作为主人的王雪茹一言不发,他们也不好越俎代庖,跑出来废话。

“好湿啊好湿,崔舍人果然淫得好湿,佩服佩服!”念罢,张易之又旁若无人地发起议论来:“不过,听说咱们作诗,通常都有个寓意,不会无病呻吟。想崔舍人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想来不会做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聊事吧?在下倒是想要请教一句,崔舍人作这首诗,是以古喻今呢,还是以古喻今?还是——以古喻今呢?”

众人听见这样敏感的话题,都不敢接话了,心下却大叫无耻。这不是逼着崔湜承认他所谓的“以古喻今”吗?

武崇训简直想哭。他算是看出来了,张易之早就和崔湜有隙,这是在故意整蛊崔湜呢!庆幸张易之没有针对自己之余,武崇训想得更多。这姓崔的居然得罪了“莲花六郎”最敬爱的兄长,那还了得,以后把他留在身边,不是和“莲花六郎”过不去吗?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和崔湜划清界限。

崔湜的脸色也是略变,有些恚懑地说道:“你休要胡说,我不过是随意写了一下而已,哪里有什么以古喻今?”

“随意写写?”张易之哪里肯让崔湜轻易逃脱干系,冷笑道:“自古道,文以载道,诗以言志。作为一个诗人,尤其是像崔郎这样闻名遐迩的大才子,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你又不是刚开始学诗的小娃儿,你说你自己会编排一些无聊的东西来哗众取宠,我们大家也不相信啊!”

张易之这话像是耍笑,实则无比的阴损。崔湜在神都年轻的一辈里面,的确算是颇为出名的了。他的诗作才华横溢,颇为流行。张易之这样一说,崔湜若是还坚持自己是‘随便写写’的说法,就是坏了文人‘诗以言志’的规矩,也就是自认浪得虚名了。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大才子崔湜来说,无疑是无比难受的。可是,他若是不认这个,就意味着承认自己‘以古喻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张易之这个明显要找茬的人发挥下去,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

崔湜左右为难,又羞又恼,不由撒起泼来,怒斥道:“本官自在这里和这些熟识的年轻才俊论诗作文,有没有邀请你来,你擅自跑过来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是何居心?我须不曾请你品评我的诗作,你喜欢也罢,不喜也罢,哪里轮到你这无名小辈来说三道四。要知道,我崔湜在神都的名声,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而是一字一句累积起来的!”

他这话等于干脆放弃了反驳张易之关于他是否“以古喻今”的话头,而是指着张易之的鼻子骂:“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我崔湜这么大名气,凭什么要回应你的话?”完全是想以势压人。

崔湜这话一出口,一些和他交好的固然跟着感觉快意,那些和他交情一般,或者这些才子里面身世一般的,就感觉不爽了,一个个暗忖道:“这姓崔的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俊一些,投胎的时候选对了人家吗?就有这么大口气!”

武崇训已经彻底放弃了崔湜。他已经完全没有拯救,甚至提醒一下崔湜的想法。崔湜这小子,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没有前途,并且性命已经去了一半的家伙。他自然不可能为这种人出头。

张易之“哈哈”一笑,道:“我记得这里可不是你崔舍人的家,而是王家的宅子。我说的对不对啊,小娘子?”他笑着转过头去,面向王雪茹。

王雪茹乜了张易之一眼,转向崔湜道:“这位张五郎,也是我看好的才子,崔舍人应该不会介意我把他请来吧?”

崔湜大感尴尬。出身优越、才思敏捷又仕途顺畅的他,这一辈子几乎没有收到过挫折。这也让他一直十分自信。今天,他这种自信第一次让他吃到了亏。本来,他以为王雪茹一定会站在他这边,因为站在他这边,就意味着站在高阳王、梁王这一边,没有想到王雪茹不为所动。

“小娘子说哪里话,你是地主,请谁不请谁,自然有决定的权力!不过——”崔湜风度翩翩,即使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已然表现出了他特有的风度,看起来仪表堂堂。只是,他的话就有些绵里藏针的味道了:“既然这位张五郎是小娘子看得上的人物,一定才学非凡了,不如就让他为大家献上一点绝艺,以供大家学习和鉴赏,如何?”

崔湜这话,一则是借着向张易之发难,揭过话题,二则也是对自己有信心。他不相信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有什么真才学,只要张易之露了丑,他一定可以抓住张易之的痛脚对他进行反击。

除了武崇训,大家都没有见过张易之,听了崔湜的建议,大家自然都是连声叫好。只有王雪茹一向知道张易之这家伙有几斤几两,她很想出言阻拦大家,不过群情汹涌,她就算出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美人儿紧握玉手,不由为身边的男人捏了一把汗。

张易之倒是坦然得很,笑道:“既然崔舍人如此盛情,倒也难却。”回头向王雪茹道:“小娘子,就麻烦你帮我磨墨吧!”

众人听得一愕。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讨好王雪茹,大家都把巴不得亲手帮王雪茹磨墨,哪有反过来让她磨墨的道理!

“好!”王雪茹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坦然,让大家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这年轻人真有如此大的真才实学,让心高气傲的小娘子如此迁就?”

王雪茹坦然地走过去磨墨,磨好了之后,向张易之道:“好了!”

张易之又说道:“我这人还有一个怪癖,就是每每写诗,都要自己写一个字,然后有美人儿帮着写下一个字,才能思路顺畅、文思如泉。不知小娘子——”

众人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根本就是腹中空空。他在这里找这么多借口,不过是不想动笔而已。崔湜更是立即出言讽刺:“张郎这怪癖真是新奇得很,是不是等下你又要提出,你还要琼瑶玉液、灵芝仙果进补一番,才能动笔呢?”

还不待张易之反驳,王雪茹道:“好,我就帮你一帮!”众人欲要相劝,却被王雪茹拦住。

张易之笑道:“还是小娘子爽快!”便拿起那兔颖笔在纸上写了个“昨”字,然后说道:“夜!”王雪茹便接过笔,写下了一个“夜”字,又把笔还给了张易之……

如是者四。两个人通过这一支笔的来回递送,那是实打实的眉来眼去,好不暧昧。而其他人则只能干瞪眼,一个个都感觉自己快成了“电灯泡”了——如果这时代有这玩意的话。

好一阵子,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张易之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着王雪茹,而王雪茹则是呆呆地看着纸面,眼中星芒闪耀,神情竟是无比的温柔。

崔湜见了王雪茹这般模样,暗暗心惊,有些忐忑地说道:“不如把张郎的诗,给大家一起欣赏一下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以和为贵

王雪茹温柔地扫了张易之一眼,见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便笑着向崔湜道:“崔舍人自管拿去看吧!”

崔湜早已被好奇心弄得心痒难挠,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小娘子为何会露出方才那样的神色,见王雪茹这样说,也不客气,立即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纸,念了起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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