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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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对这厮的惩罚,也为了让减少其他女子受到迫害的机会,张易之毅然拖着疲惫的身子找到了这家的储藏珠宝的地方,狠狠地为自己准备了一些寻找爱情的资本。
然后,张易之才心满意足,离开了这个家中,来到自己所居住的客栈。他偷偷潜回自己所住的屋子,将自己的行李包好,把方才没有用处去的那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到后院牵走了自己的“烟柳骢”。
完成这一切之后,张易之和烟柳骢一起回到了破庙里面。这破庙后面,恰好有一片树林,张易之很放心地把烟柳骢放进了这片树林里面。
作为一匹马,烟柳骢把“灵性”二字演绎到了极致。它的聪慧根本不下于它无双的敏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现在的它根本不需要被拴着,而是完全可以自由放养。只要张易之吹个口哨,它立即回跑过来,就算正在享用天底下最美味的水草,也丝毫不会迟疑。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为关键的是,它的敏锐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它,更不要说抓捕它了。
张易之自己则是走进这破庙的后面,躲在一个佛像后面“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大白天,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才起来吃了些东西,然后又倒下大睡。
这破庙大概是废弃已久的,居然一整天都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让张易之很是舒服地睡了一觉。
到了夜幕降临时分,张易之起来抹了一把脸,整理一下衣衫,拿起扇子,施施然地向晓翠楼行去。
还是和昨天一样,张易之被迎宾的姐儿带到了一个密室。这次却不是上次的那个密室。张易之暗暗忖度,这“芦苇会”应该是颇为谨慎,连每次聚会的地点,都是不一样的,以防有任何不测发生。
张易之很是有些感谢他们的这种谨慎。他们为了防止下面的成员相互勾结,就分化他们,以至于这些人彼此不相识。而他们上面派下来的人也是每次都不一样,这就让张易之这个冒牌货可以毫无顾忌地混到他们中间,而没有被发现之虞。
因此上,也可以说,正是“芦苇会”这种过分的谨慎,才让张易之有了可乘之机。
张易之走进密室,一看,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包括张家兄弟二人。张易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在张家兄弟的旁边。
陆陆续续间,这屋子里的蒲团差不多都被坐满。张易之这才意识到一个细节:原来这“芦苇会”之所以不点名报数,是因为他们事先早已通过这座位的数量,来查点人数了。记得上一次,这里的位置是正好满的,而这一次,却还有一个空座位,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有到。
张易之不由暗暗疑惑,现在酉时已经快到了,不知道是谁架子这么大,竟然要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正思忖间,门再一次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张易之细细打量着这个慢条斯理的年轻人,实在是找不出他有任何的异常之处。他很好奇,这种时候,他的态度为何还如此悠闲。
那年轻人来到属于他的位置前,“啧啧”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身子一转,往上座行去,施施然地坐下。张易之这才明白,原来他并非对面那个迟到者,而是今晚大事的主持者。
“对不起,让诸位久等了,我似乎是来得有点晚了。不过,我的确是有点事情去忙了。好了,言归正传,我现在要向诸位宣布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年轻人声音十分阴鹫,带着点狠辣的意味,他忽然把头微微前倾,望着眼前的众人。
张易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事情又有了变故?”
“我们中间,出了奸细!”年轻人缓缓地说道。
“啊!奸细!”众人都是大惊。张大张二兄弟脸色立时刷白,张易之的手,也紧紧地攥成拳头,缓缓地向外溢出冷汗。
第三百一十三章 山下计议
众人对于奸细的惊讶和惶恐,都是真实的。他们都知道自己参与的,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果败露,他们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他们对于奸细都无比痛恨,一个个的左看右看,都希望能用自己的眼神,把奸细给揪出来。
在这些噬人的眼神里,张易之也感觉头皮发麻。若是自己被这些愤怒的人揪出来,他实在难以想象,将会遇见什么样可怕的事情。看这些人的样子,被活生生揍扁,恐怕算是最轻的了。
张易之看了看身边的那两个人,越加的不堪,眼神惊疑不定,简直要瑟瑟发抖了。
张易之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明显是不打自招。当下,他也学着旁边的那些人大神地质问,将头转来转去,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任何一个人。
“谁?谁是奸细?”
一边,他又轻轻拉了一下身边的两个人。这两个家伙这一次倒是没有显得很笨,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干嚎起来,四只贼目则是诚惶诚恐地四处乱扫。张易之觉得他们不是在找奸细,而是在寻找逃生的途径。可是,很显然,这密室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道路。
年轻男子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缓缓划过,让每个人都是一阵紧张。张易之强作镇定,居然比其他所有人都显得沉稳多了。
“大家不必惊心,我们‘芦苇会’外松内紧,已经把这奸细除掉了!”
“哦!”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张易之他们三人。年轻男子的这句话,就算是摒弃了他们是奸细的可能。也就意味着,他们逃过了被当场揪出来的可能性,这自然是无比庆幸的事情。
“大家也许注意到了,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有一个人没到。对了,此人就是那个奸细,他今日白天,企图进入房州州衙去告密,被我们守候在衙门外面的兄弟截住。如今,不但他本人已经遭受了这世上最惨烈的惩罚,他的浑家、老父老母、已经一双儿女,都早承受了世间最严酷的羞辱之后,和他一起去见阎王了。”
说到这里,年轻人顿了顿,脸上的那笑意越发的阴狠了:“很多人以为我们狠辣,其实我们一点都不狠,我们之所以对奸细特别的狠,是因为一旦奸细告密成功,官府会对我们更狠。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是不是?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既然加入了我们‘芦苇会’,成为了我们‘芦苇会’的弟兄,就不能两面三刀,首鼠两端。我们只能并力齐心,达成我们的目标。届时,大家富贵可期,今日这番冒险也算是有所回报了。”
下面的一群人听得热血沸腾,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情绪激昂,纷纷喊道:“杀得好,杀得好,只恨不能手刃这个贼奸细!”
其余的一些人,则是展望起了跟着庐陵王混的美好前程:“大王英武,必能荣登九五,让我等今日之努力不至白费!”
张易之也漫不经心地跟着叫唤了几声。他对于这番话,还是相信的,他相信庐陵王最终会登上皇位,只要紧跟着他,必然有不错的前程。
见到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年轻人显然颇为满意,道:“看见大家都准备好去迎接这份大富贵了,我心甚慰,好了,大家就出发吧!”
他大手一挥,旁边便有人抬出两个兵器架来,他自己当先取了一把,然后每个人次第过去取了一把,随着他一起从后门走出了晓翠楼。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在这个没有电灯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年轻人带着一群带着一群手提利刃的人在街上辗转穿行,居然毫无滞碍,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蒿恼。
众人出了房州城,向城外的房山行去。这一路自然更是寂静无人,他们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在路上奔走。有些嘴巴闲不住的,甚至一边走,一边胡乱地开起玩笑。而那为首的年轻人,似乎对这种情况也并不放在心上,没有来阻止众人。
走了好一阵,大家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年轻人忽然回身拦住众人,道:“众位,静一静。这里离庐陵王的关押之处,已经不远。”指着前面的山峰,道:“大家看见没有,那里就是庐陵王的关押之处。下面山下驻扎着五百名府兵,日夜两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看守。这些人有格杀令,一旦有人靠近,经盘问觉得可疑的,就可以直接射杀,我们不论是从武器装备还是从个人武力上比起他们来,都不是对手。因此上,通过厮杀突破这道防线,几乎是不可能的。”
众人的心都凉了下来。听这话,大家都觉得自己仿佛不是来立功,而是来送死的。几百个人看守的一条山道,几十个人想要杀上山,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不由得开始发出哀叹之声,有一些甚至当场就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走人”二字。救出庐陵王固然是不世之功,可若是为此搭上性命的话,就太划不来了。众人嘴里说着忠于庐陵王,愿意为庐陵王粉身碎骨,但那的确只是一句当不得真的口号而已。
张易之没有发出任何叹息之声。他知道,既然这个领头的年轻人把大家领到了这里,定然是已经有人对策,要是事先没有任何绸缪,临时再来想办法的话,这“芦苇会”也的确是太戳了,又如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势力。
果然,领头年轻人双手向下一压,道:“安静!我还没有说完呢。”
众人又立即都静下来,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他。
领头年轻人道:“大家不必担心,我们是来救人,不是来厮杀的。我们不会让大家白白地过来送死。你们看见没有,那边有一处悬崖,白天那一带也会有人把守,不过这两年以来,守卫的士兵们渐渐有些懈怠了。悬崖这一代,已经没有人把守。你们,有善于攀爬的?”
“我!”年轻人话音刚落,立即有一个人越众而出。
张大,张易之简直想上去抽他两巴掌。领头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大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这种时候跑出来充好汉,真是太蠢了!张易之当然知道张大是很善爬墙的,可眼前这是悬崖峭壁,掉下去就没命的,可不是一般人家一人多高的墙!
张大的当然是很蠢,但也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一言既出,就意识到了自己积极进取的时机并不对。他可是奸细,又不是真心的“芦苇会”成员,没有理由为了他们出生入死。
那年轻的领头人不是笨蛋,一眼看出了张大反悔的迹象,立即笑道:“原来这位兄弟是此道里手,很好,今天就由你来打头一阵!你尽管放心,大功告成之后,你必是头功,以后主公少不了你的好处!”
也不等张大继续表态,他又问道:“还有谁善于攀岩的?庐陵王一家,有三个人,所以我们也至少需要上去三个人!放心,我们的飞爪是非常牢固的,绝不会出事!”
没有一个人回应。大家看看远处那高耸的悬崖峭壁,心惊肉跳。立功的感觉虽好,和性命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谁也不愿为了莫名其妙的功劳,把性命搭进去。兼且,众人都有一个有些不敬的念头:“既然立功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上去?”
而就在此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我去!”
张易之不用往那边看,也知道说话之人是张二了。他们兄弟情深,既然老大必须要去涉险,老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登顶
张易之心里那个苦啊,这兄弟两个都站出来了,他再不站出来,就显得太不义气了。这种时候,三个人总要同进同退,否则的话,就算这一次不出问题,张易之以后也难以在张家兄弟面前树立起威信来。
当下,张易之只有硬着头皮起身:“我也愿往!”
领头的年轻人大喜。他本来正想随便指定一个,若是被指定者不愿去的话,他要以性命相威胁。想不到,现在有一个人主动冒出来,倒也正合他意。当下,他满口保证,这次只要他们三个人能立下奇功,他一定在他们“主公”面前大力保举,直把他们的前程说成了天底下独此一份的康庄大道,连旁边的其他人都心痒痒起来。
张易之对这些话却是一句也不信。对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问一下他们三个人的姓名。张易之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怎么样向他的主公保举几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姓名的人。好在,张易之志不在此,倒也不甚在意。
三个上山的人选产生之后,问题就简单了。一群人来到悬崖底下,开始了分工。
有一部分人到前面的分叉路口,观察前面两三里之外的半山上,守军的动向。若是守军被惊动他们要立即发出警报。
剩下的人则在悬崖底下观察着爬上去的三位同伴,并且时刻准备着,万一有同伴失手坠落,就要立即入替。
看着这高耸得看不见顶的悬崖,张易之只想高声骂娘,他虽然也练过一阵工夫,可这绝不能保证他在这上面能够安全。张大这厮,因为他的愚蠢,这一次不但把他自己送入了险境,也把张易之也送入了同样的险境。
领头的年轻人显然也能明白这几个人此时的心境,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