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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大唐风流-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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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抵抗,我们毫不费力就将全部的银子拿到。”

听到这里,张易之顿时恍然。原来,马敏早就和观风山有勾结,这银子与其说是丢在那里,还不如说是马敏送给观风山的。不过,这厮倒也真是大胆得很,这么多银子,说送给山贼就送给山贼了,他居然一点也不怕上面怪罪下来。

张易之也听说了昨天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黑衣女子追杀马敏的大戏。他早已确定,马敏的身份,十分的不简单。他的心机深沉,和管泛也不相上下,将整个辽山县的百姓,包括他张易之在一起,全部都骗过了。

张易之暗暗庆幸,当初上山之前,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没有把暗道的事情告诉马敏知道。否则的话,自己的命运和刘胡氏的前夫,恐怕是一样的。说不定,刘胡氏的前夫,就是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勤政爱民的好官”马敏,才遭致杀身之祸的。

第二百九十章 审问李静

“那好,我再来问你,那个异族女子,是什么身份,她的那些手下为何如此凶悍?”管泛问道。

张易之不由醒觉,李香儿的身份,他自然也是极感兴趣的。毕竟,这女子和他一度春风,虽说以后未必还能重逢,但若是能多知道一些消息,总是好的。将耳朵凑到那墙洞的边上,张易之细听起来。

“这个,小人实在不知。只是知道,她手下的那些人,都不会说汉人的官话,而她本人的官话,也带着严重的异族口音。我们猜想,应该是北方草原上被吞并的部落,过不下去才逃到中原来求生的!”李铁牛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胡说!”管泛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道:“一个破败的部落,怎么会有这么多凶悍的武士?你别以为抵赖就可以了,本官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个女子的身份,还有她以及你们山寨的那些图谋,你还想抵赖吗?”

见到管泛声色俱厉的样子,李铁牛直骇得阵阵发抖,颤声说道:“小人只是一个小喽啰,对于上面的图谋,委实不知,还请明公明察!”

管泛又逼问一阵,见李铁牛实在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命人将他押了下去。

接下来带上来的,是辽山县主簿李静。

李静被带上来的时候,浑身是伤,一身白色的囚衣之上,沾满了血迹。不过,他的样子兀自十分倔强,眸光狠厉,让人难以直视。

管泛皱了皱眉头,厉声问道:“人犯,你可知罪?”

“知罪啊,当然知罪。”李静的语气很轻浮,显得毫不在乎。

“那你从实招来,所犯何罪?”

李静“嘿嘿”一笑:“我说管泛,你现在这样子,倒还有几分像个人。想当初,你敢跟我这样说话吗?罢了,看在你在我面前点头哈腰地装了十几年的儿子,我这个老子也不来为难你。你说的罪过啊,我想想,统共有几条吧!第一,在衙门里当班,经常无故缺席,我比不得你们这些大忠臣啊,总是把自己的享乐放在国事的前面——”

“啪——”管泛的再也忍受不住,猛拍惊堂木,说道:“请你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和态度。现在是本官在审问你,而不是在和你闲聊!”

“呀哈!”李静撇撇嘴:“审问?你觉得你有资格审问得了我吗?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七品小官,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的,你难道不知道——”

“你是不是还想抬出你姑父来压我啊?”管泛也难以保持先前的肃然,也换了个嘲讽的语调说道:“可惜,你姑父现在也在这大牢里面呆着呢,他现在已经无力回护你了,他所要担心的,是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能保住!”

李静一震,道:“不,不可能,你——”

“我胡说?你可知道,那天将你拿下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那是皇嗣的亲护队!你姑父在箕州虽然算得上要员,到了皇嗣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这一次,箕州的天,已经是注定要变一变的了。我劝你还是老实招供,不必再幻想着你姑父来帮你!”管泛冷声说道。

李静兀自不信,摇着头道:“怎么可能,皇嗣怎么可能跑到箕州来?就算他要来,如何能将我姑父拿下。这些年以来,我姑父行事缜密无比,绝不可能有一丝风声漏到箕州以外的地方去的!”

“这就要感谢你们自己了。本来,你们人手充足,足够将箕州城内所有有可能将这里的情况传递出去的人尽数监视起来的。这次剿匪,张五郎带走了几十名捕快,你们也用了几十人来监视他,而放松了对箕州城的监视,于是——”

“啊——”李静痛苦地长嘶了一声:“好你个管泛老儿,竟然奸猾如斯!我们一个小小的疏漏,都被你抓住。你……你等了这么多年,恐怕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吧!”

“不错!”管泛冷笑一声:“想当年,圣皇还是太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箕州此地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隐秘。但她老人家引而不发,将我派过来,让我不必心急,就算是等上几十年,只要我能将这里的情况查明,然后禀报上去,便是天大的功劳。而事实上,箕州的内幕并不复杂,只是你们控制地方的手段颇为高明,很多有意揭发内情的人,都被你们一一戕害,我也就不能不万分小心。也是苍天助我,圣皇将张五郎派来,成为了我大功告成的契机!”

说罢,管泛“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出无比的欢畅。

张易之顿时有些恍然:“原来如此,我说这厮怎么一直都表现得这么奇怪。最开始,他反对剿匪,应该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后来支持剿匪,应该是刚刚听说了皇嗣要离京来太原的消息,看到了一个将消息传出去的好机会吧!这厮的心机真深沉啊,连我都被他好好的利用了一回!”

“现在,你可以将你的罪行都好好交代一番了吧?”笑过之后,管泛又说道。

李静终于软了下来,脸上闪过惊怖之色。他之所以能在箕州城内横行霸道,并非因为自己的官位,而是因为他姑父鲁廷宇在箕州州衙内的地位。如今,他后台既倒,自然无所倚仗,所有的底气自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李静终于颓然地将自己的罪状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原来,辽山县的这些官员,不是斗鸡走狗就是做生意或者窝在自己家里不露面,州衙对他们还是不甚放心,特意派了李静监视他们,这是李静的一大罪状。

李静的另外一大罪状,就是拦截追杀刘符度了。若不是太平公主身边的侍卫相救,刘符度已经被他亲手射杀——就像,很久以前有一位箕州州衙的不开眼官员一样。

管泛显然对于这个招供并不十分满意,又冷笑道:“你应该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你应该还有一些要说的吧!比如说,马敏是何人,他在你们这些人中,起到的又是什么作用?还有,观风山的强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有,龙城军和清谷军两镇的校尉,又是如何和你们搭上的?”

李静无力地摇头,道:“马县丞的身份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好官,他也是我多年以来监视的对象之一。不过——”

说到这里,李静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亮光:“对了,马敏有一个可疑之处,他经常会借故外出,说是去乡下走动,了解民情什么的。还有,关于箕州三镇的校尉,其实我们逢年过节,都会去送一些礼物,有时候直接送财货。另外两位倒还好一些,只有那辽城军的侯门海从来对我们不假辞色,更遑论收钱了!我们去送过几次,都碰了钉子,后来也就没有再机会他了!”

管泛听得摇头不已。李静既然连这些都招了,说明他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但这些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当下,他拍了一下惊堂木,命捕快将他押下去。

略略沉吟了一阵,李静又命人去押鲁廷宇。

张易之坐在隔壁,将旁边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总算是明白了,看来上面已经给了管泛任务,让他今天晚上之内,就把这件案子审理清楚。否则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一个又一个地审下去。

随手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然后又抿一口不知名的佳酿,张易之忽然觉得,相比管泛,自己实在是够惬意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严刑逼供

刚刚被押上来的鲁廷宇一眼看见管泛,先是露出一丝傲然之色。这多年以来,管泛在他面前,一直是孙子似的,刚看见他的这一瞬间,这种傲气还是如条件反射一样,迸发了出来。

但是,刚触碰到管泛冰冷的眼神,鲁廷宇心下一凉,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连忙跪下来,大声补救道:“罪犯鲁廷宇拜见县尊!”

管泛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如果说箕州长史项旺是箕州地方上的土皇帝的话,鲁廷宇就是土宰相。多年以来,他在几乎所有人的面前,都保持着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而管泛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也不得不在他面前装孙子。

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对调一下,管泛成了主审官,而鲁廷宇则成了阶下囚。看着阶下跪着的那个已经丧失了昔日全部威严的人,管泛心里的那种快意,简直难以言喻。

“鲁廷宇,你既然自称罪犯,也好,就将你所犯的罪行,细细招来,若有隐瞒,罪加一等,你可明白?”管泛忍着心中的快意,高声问道。

鲁廷宇点头如捣蒜,便招供道:“罪犯当初来箕州为官的时候,也曾一心一意,以为百姓排忧解难,为朝廷社稷建功立业为目标,努力做一个好官、清官。可是,箕州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这里的每一个官员,似乎都是天生的嗜血饕餮,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捞取钱财。罪犯也是一时心智不坚,抵受不住诸般诱惑,也加入了这个队伍。于是,后来,罪犯就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以至于一错再错,辜负了朝廷的栽培。”

“你休要避重就轻!”管泛大声喝道:“这贪敛钱财之事,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何串通箕州州衙的其他官员以及观风山的强人,意图谋反!”

“谋反?”鲁廷宇听得这两个字,骇得往后退缩了几步,脚镣和手铐被震得“叮叮”脆响。他不住地否认:“县尊,罪犯对于朝廷,对于圣皇是忠心耿耿的,绝不敢有丝毫谋逆之心啊,还请务必明察!”

“没有谋反之心?你和项旺一同控制箕州州衙,只是为了聚敛钱财?”管泛冷哂一声:“据我所知,并非如此吧!要控制这一州之地,要将一州的衙门,包括我这辽山县衙彻底架空,所花去的钱财,比你们聚敛所得,应该还要多一些吧!难道说,你们这些在官场上沉浮多年的奸猾之辈,竟然会花十文钱去换取九文钱吗?”

鲁廷宇被这一句反问问得愣住,随即,他又连连摆手,道:“这些钱,罪犯并没有出过一文哪,罪犯只是自己聚敛钱财,实在没有参与架空各大衙门的事情啊,还请管县尊务必明察!”

管泛点点头,道:“好,既然你不愿合作,也罢!左右,给我押回去!”

两名捕快立即冲上去,一左一右架着他,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鲁廷宇顿时手忙脚乱,忽然大声喝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个背后控制我们的人,姓贺,据说是个道士,因此罪犯和王司马都叫他‘贺师’。不过,这贺师的身份,罪犯委实不知!”

“你说的这位贺师,可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极为俊朗,喜着男装的?”管泛问道。

鲁廷宇连忙点头,反问道:“县尊是如何得知的?”

管泛冷笑:“这也是你该问的吗?”心中却暗暗惊讶:“上官娘子怎地如此神机妙算,知道辽山县的县丞马敏就是所谓的‘贺师’?我和马敏公事多年,反而一点也没有看出此人的伪装,真是惭愧!”

挥挥手,鲁廷宇一边沉吟,一边命人把兀自胡乱叫嚷的鲁廷宇押下去,又让人把本州最大的官——长史王相带上来。

相比前面的几个人,王相显得从容得多,被带上来之后,不言不动,只是用他那近乎蔑视的眼神看着管泛,赫然有种凛然之气。

管泛暗怒,向两个捕快使个眼色。两个捕快会意,同时伸出腿来,一脚踹在王相的大腿后侧,王相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终于跪倒在地。

对于王相,管泛明显,没有了对前面几个人的那种耐心,嘴巴里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王相恍若未闻,冷冷地看着管泛。

管泛更加恼怒了,冷哂道:“不招?也好,我就喜欢不招的!你说前面的那几个软骨头怎么那么轻易就招了呢,我还正想试试你们这些所谓‘硬骨头’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随即,他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下,道:“大刑伺候!”

几名捕快同时扑了过来,架起王相,来到那大锅旁边。然后,几个人立即有了分工,左右两人一人抓住王相的一直大腿,前面两人,一人抓住王相的一只手,后面一人,将王相狠狠抱住。

隔壁的张易之见了这一幕,暗暗好笑:“这难道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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