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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逃情小道士-第20章

小说: 逃情小道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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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才走没几步,她就觉得天旋地转,杜君衡立刻拦腰抱住她,没让她倒地。
  她清醒时已是向晚时分,杜君衡听见声响,连忙离开炉火,来到她床前。
  “觉得如何?”手探在她额上,他关心地问着。
  “好多了。”她却垂下眼,避开那关爱的眼神。
  “怎会中了罗汉掌?”尽量减低口气中的怒意,他气她不顾安危。
  “救人的时候被打的。”她说得若无其事。
  杜君衡不高兴她那不在乎的态度,但说她也没用。
  “怎么回事?”还是把事情问清楚比较切要。
  她摇头道:“不清楚,有恶徒欺负她,正好经过就出手帮她。”
  “仗义助人是好事,但你已经没有武功了,凡事要谨慎,”他不禁语带责备。
  “谨慎?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地废我武功,我也不必受人欺负。”她一脸愠色。
  受一肚子窝囊气,没找他算帐,他就该庆幸了,居然责怪起她来。
  杜君衡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她则厌烦地拨开他的手,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抱歉!我只是担心。”他可以体谅她的脾气,一向心高气傲的她,落得被小人暗算,当然不舒服。
  他回到炉火边把药倒出来,让她喝了,她喝完药就打算下床,杜君衡拦着她。
  “让路!”蓝芷颐看都不看他一眼地命令着。
  “还在生气?传说中气度恢宏的昭阳王这么小器?”他开玩笑地逗她。
  “传说中的昭阳王懒得理你!”她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又引得肩痛。
  杜君衡立刻按压她的另一侧肩胛骨,纾解她的疼痛,心疼地说:“小心点!要做什么告诉我一声就好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见外?
  “发公函让宇青去追缉那恶徒!”蓝芷颐当真俐落地交代下来。
  杜君衡心里又不对味了,她那种对待书僮的态度真是伤人。
  不过他还是遵命照办,到书桌上写了通知函,也存心作对地拿给她看,她还当真地圈点一番,画去了几个字,订正了几个词要他重誊。
  “句赘词冗,徒费丽字。”她不留情地评论著。
  杜君衡明白师父为什么说他得先成家而后成道了,和这种嚣张狂傲的女子朝夕相对,修养不够好,不可能长命的,成天被她奴役,修养想不好都不行。
  “看来不用多久,我就可以白日飞升了。”他一脸无怨无悔地自嘲道。
  第十章
  李侍卫被诬陷的案子已经明朗,只因他曾出手帮助兵部尚书府的二公子邱尚谦,致使厌恶二公子的大公子邱尚祺记恨,而派人构陷,蓝芷颐追查此案,却扯出尚书府的秘辛。
  “邱二公子是已故长公主的遗孤,当年邱尚书误用药物,致使长公主身亡,他的宠妾,以此要胁他,和庶子母子两人胡作非为,经常欺凌二公子,二公子为人纯孝,为掩护邱尚书,也一直隐忍,所以太后和皇上并不知情。”
  “邱尚书真是昏庸,让庶子欺凌嫡子到让外人打抱不平的地步。”听完蓝宇青的报告,蓝芷颐鄙夷地说道。
  接着她让蓝宇青下去,一个人静静地在心里盘算着,处理这个案件的细节。
  杜君衡把长公主的忤作书状,及当年邱尚书留在太医局的药方交给蓝芷颐。
  “谢了!”她看过后,收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他关心地问。
  “揭发真相,依法处理。”蓝芷颐坚定地说,对于罪恶她是不会宽贷的。
  “芷儿,是不是该给邱尚书一个机会,他用错药不是有意的。”杜君衡求情道。
  看他一眼,她不以为然地说:“当年他误用药物害了人命,就算可以原谅,但其后宠妾纵子,迫害遗孤,难道不该惩治?”
  “芷儿,人做错了事,有时候不是不可原谅的。”杜君衡觉得她太过严厉。
  “犯了罪就该受惩罚。”她认为犯罪不同于过错。
  “话这么说是没错,惩罚的用意不在报复,而是公义的伸张,公义的伸张该往远处看,让尚谦没了亲爹,对他而言不见得就是讨回了公道。想想他为何隐忍这么多年?”他认为她对犯了罪的人不肯原谅的心态太过偏激。
  “照你这么说哪还有是非?长公主活该送命,邱尚谦跟了没用的爹,受尽欺凌就该自认倒楣,邱尚书只需心中后悔就扯平了。这叫公义?”蓝芷颐言辞犀利地质问。
  “我知道你自己受不少苦,所以更想替人平冤,但是案子牵扯到亲情时,不见得是律法可以裁夺公道的。”他希望她兼顾情理法。
  她冷哼一声,不高兴地说:“姑息养奸,弄得上下不伦,害得像我爹那样无辜的人,抄家灭族才叫公道吗?”
  她悲愤的眼中,满载着不平,这话指涉的与其说是邱尚书,不如说是她亲生的爹娘。
  “有些悲剧的产生,并不是当事人蓄意如此。如执严法,邱尚书难逃一死,要了他的命,长公主不见得高兴,但尚谦一定很难过的,你要替他讨公道,是不是该考虑他的感受?给无奈犯错的人自新的机会好吗?”杜君衡和邱尚谦相熟,深知他的想法。
  “事实真相我一定要公诸于世的,至于罪刑,既然可以归于昏君的家事,就随他处置。”蓝芷颐考虑了一会,算是接受他的建议了。
  “宽容地看待人世间的是非恩怨后,才能清楚断定谁该有罪、谁该受罚。罚过了的人应该有新生的机会,这一点对旁人你是做得到,是不是请你也这样地看待自己的事。”他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意思?”她聚着眉,一脸阴郁地问。
  “原谅你亲爹娘,给自己新生的机会。”杜君衡衷心地期盼她能走出自己心中的囚牢。
  “住口!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光说好听话。”蓝芷颐站起身,严厉地看他一眼。
  不被她的疾言厉色而打住,他上前说:“你又知道真相了吗?你甚至连问都没问过,只凭着道听途说,就让你爹娘永不翻身。”
  踱了几步,她深吸一口气,以冰冷的眸子睨视他道:“杜君衡!我爹是蓝浩轩,听清楚!他是个清清白白的人,不必什么人原谅。”
  “逃避并不能改变事实!”明知这话具杀伤力,可是他不得不说。
  蓝芷颐眯着眼,一脸警告地问:“什么事实?”
  “你和皇上血脉相承!”杜君衡终于狠下心,把话说出来。
  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怒火翻腾,她想知道他凭什么以为他可以这么说、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更要让他收回这句话。
  拿出她的匕首,抵住他的咽喉,逼他退到墙边,取下他随身带着的针包,以针点住他的穴。
  杜君衡因她那冷然的态度感到不安。
  蓝芷颐以充满克制的音调,一字一字地说:“不要以为废了我的武功,就可以掌接我!更别以为和我拜了堂就有资格管束我!只有你知道什么是事实、什么是真相吗?我现在就改变事实让你看!”说着她以匕首朝向自己的手腕。
  “芷儿!不要!快来人!”杜君衡脸上满是着急。
  就在杜君衡的呼喊声中,她用匕首在手腕上截然一划,鲜红的血柱立刻喷出。
  他非常后悔教她以针点穴的秘诀,那本来是让失去武功的她防身用的,不料却让她此时能制住他,他一时无法逼出她插在他命门上的针,完全地动弹不得。
  巩香进门一见眼前景象,立刻上前抢下蓝芷颐手中的匕首,封住她的伤口。
  “少夫人!可千万别想不开呀!”拚死也不让蓝芷颐挣开。
  杜君衡很快地将针逼出,上前替蓝芷颐止血疗伤。
  “收回你刚才的话。”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只冷冷地命令道。
  杜君衡只顾着止住她的血,封住了她身上许多穴道,替她上了止血膏,将伤口包好,把她抱到床上,让她躺下。
  “翠香!先在外面候着。”他让翠香先出去。
  虽然后悔,可是知道现在走回头路于事无补,这次不解决,下次他不一定有机会及时救得了。
  “蓝老王爷认定你是蓝家的人,你就是蓝家的人,谁都不能改变,这是事实。同样地,在血缘上有骨肉之亲,也不是否认就不存在的,这是现实。”
  对他的分析蓝芷颐无动于衷。
  “如果你能正视现实,就会发现蓝老王爷对你的爱,多么深、多么真切,那份无私的爱多么可贵,不要让你自己的小心眼抹煞掉他超卓的爱。”
  不知道她是否听得进去,他遂集中所有的念力,祈请诸天神祇佑助她听进去,一心为她祈请的神情显得庄严祥和。
  “你的心好狠!”蓝芷颐感受到他的安宁心念,平息了戾气,忍着泪嗔怨道。
  “对不起!”杜君衡也怪自己,应该可以用更和缓的方式处理的。
  “我讨厌你!不要见到你!”她任性而刁难地说。
  杜君衡理解地点头,“好!我会在外面。”他推门出去。
  他走后,蓝芷颐蒙着头躲在被子里不断地流泪,他好残忍,连让她躲在黑暗的角落都不肯,既不让她死也不让她恨。
  可是他的话打动了她的心,她自小就记忆过人,记得和爹相处的一些情景,她突然感受到她爹对她的爱,真的无私。
  以往她只一相情愿地认定自己是爹的亲生女儿,而没能体会他认定她是蓝家人的那份心。那份爱必须跨越人性的自私与狭隘的天性,承受了他的爱也就承袭了他的血了。他一定是这样认为的,而她从来就没能领悟到他这份爱。
  怕蓝芷颐想不开,杜君衡不让她一个人独处,不论做什么事都拖着她一起做,不然就叫翠香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与其成天被盯着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她宁可跟他去药房看诊,或是上太医局办事。
  这天因为皇太子染疾,杜君衡被召进宫,蓝芷颐也接到太后的召见,就同他一起进宫,杜君衡替皇太子看好病后,再陪蓝芷颐见太后。
  太后慈祥而关心地问:“芷颐,你的手怎么了?听说前些日子你们闺房勃蹊,可有这回事?”
  蓝芷颐不作回答,心里可不舒服,果然连她嫁出门了仍派人监视。
  “衡儿,芷颐是倔强了些,你要多担待!哀家早年不察,让这孩子受了不少苦,才让她有这坏脾气,你要多包涵。”太后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却也不敢说她什么,万一这烈性的孩子又使性子,自己也收拾不了。
  “请太后宽心,芷儿并非经常想不开。”杜君衡明白太后关心的是蓝芷颐的心结。
  由太后的寝宫走出来后,蓝芷颐始终不作声。
  当年太后知道实情后,一直是护着弟弟的,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默认了这慈爱的祖母,让老人家如此担心,她不忍,但要明着认下祖母,她做不到。
  他们走到中宫,皇上的随身总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皇上有请两位王爷!”
  蓝芷颐转身想走。
  杜君衡拉住她劝道:“他称你是昭阳王,你就以昭阳王的身分去,难道连君臣之仪都不能做到?”
  “多事!”虽是一脸不悦地说,可她却也跟着总管走了。
  来到皇上的御书房中,皇上摒退所有人,只留下他们两人。
  “你娘进宫时才十三岁,却有着过人的才情与机巧,很懂得讨人欢心。她的美貌、多情的确让许多人着迷,当然她也目高于顶,只等着正式编入后宫妃嫔之列。”皇上回忆道。
  蓝芷颐根本拒绝听这些事,木然地坐在座上,低头敛眉,杜君衡只从旁边,看她雕塑完美的侧脸全无表情。
  “你的个性像她。”
  听到这话,蓝芷颐抬眼怒视皇上,而他只沉陷在回忆中。
  “她的确受宠,但她出身不高,无法封妃,而她心高气傲得连最高的嫔位都不肯要,宁愿当个毫无位阶的宫人,所以更易招嫉。”皇上口气中透着怜爱。
  蓝芷颐心里则不以为然。
  “她是如此特异独行的女子,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礼法规范,爱恨分明专擅之心极强。被冷落后她毅然求去,我赌一时之气,所以也就由她自行挑选。”皇上深叹了口气,不堪回想那些激烈的争吵。
  “她挑了文武全才的前科状元。她任一时之性,我因一时气愤,才会铸下大错,我们都没考虑到蓝卿,而将全然无辜的他卷进来,后来她为报复赌气而见我,我则对她不能断情,所以我们有了你。”皇上想到蓝浩轩,心中愧然。
  “无耻!龌龊!”蓝芷颐愤恨地看着皇上。
  皇上坦然道:“我不否认。我无意要你相信我们行止合礼,旁人甚至说她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她从不否认,她为了报复我的冷落,做了许多绝事。她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也是事实。”
  蓝芷颐紧握着手把,紧闭着嘴唇,让杜君衡担心她会伤了手指,咬破嘴唇。
  “但是我要你知道,为你爹生下止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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