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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翻云覆月-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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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明察,明明是那些姑娘勾引属下。她们自己冲过来又送定情物,搂了属下地脖子又亲又啃献媚邀好投怀送抱,属下们才顺水推舟的。”王俊衣衫不整狼狈不堪,拼命为自己开脱。

又有士卒附和说:“元帅明察,那些姑娘是向我们讨要了银子的,就是妓女没区别,我们以为就是异族的娼妓呢。”

知州尴尬的对赞嘎大头人解释。赞嘎却暴跳如雷般一把抽出腰刀嘴里大叫着要砍王俊。王佐也用凤凰部落土语向赞嘎头人解释一番两地民俗的不同和差异。

“既然事情出了,不如王俊就委屈一下娶了这女人就是了。”王俊看着面容姣好的金凤说,金凤听了知州的翻译,冲了王俊啐了口吐沫,抢过哥哥手中的佩刀就要去砍王俊。

王贵却出面说:“既然是法不责众,就挑一两个领头的处置了,其他地人重责二十军棍惩罚。士兵是王贵帐下。王贵自己去处置。”

王贵明显在偏袒,但赞嘎头人看了妹子一眼的泪,痴痴的看着岳云一步一回头的向竹楼走去,也是气得跺脚无奈。

“元帅,那姑娘多可怜呀,一朵花就这么凋谢了。就是失去贞洁,给云儿做个小妾,就是挂名也好。”于鹏劝解,实在是不忍见金凤日后独守孤灯。

“王贵将军。既然是你前军的人犯法,自然是你去处理。但是,你作为前军统制,军队里发生如此丑事。败坏军纪,都是你平日督管不严所致!”岳飞呵斥道。

王贵忙辩解说:“这闹事的几个人,都是从杨幺水匪那里缴获新编制入岳家军的士卒将领,还不及教化。前番牛皋建议斩杀这些人,以绝后患,看来是有道理地。”

王贵的意思是说,本来洞庭水匪那几万人就该一个不剩的杀了,就是岳飞坚持要留这些人性命,逼了他们这些大将将水匪收编进各自军队,才惹出这多败坏军纪的事。出了这种事也是开始应该料到的。当然不该怪他。

岳飞面带威严,嘴里话音平静中带了无可辩驳的力量:“水匪招安的兵卒分配到各军,不止是前军你的营中。因何后军、背嵬、游移、踏白各军都没有乱纲纪的事。单单前军屡生事端?”

一句话王贵被驳得无言以对。

岳飞又接了句:“军令如山,你接了军令收编这些水匪,他们就不再是水匪,是你军中地士卒。事前不说,事后才这些托辞,出了如此败坏军纪之事,本帅只拿你试问!”

说罢喝道:“来人,将王贵叉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一句话足以震惊众人,王贵可是军中岳飞的左右手,是岳飞第一得力干将。岳飞不在时,多是王贵和张宪主持事物。王贵比岳飞年长,又老练。

如今王贵挨打,才真是震动全军。

众将跪倒一片为王贵求情,岳飞不准。

王贵被拖出去时那痛心不服愤恨的目光,让岳云看得心跳。

事情暂且平息,赞嘎头人也佩服岳飞军纪森严,无话可说。

岳飞回去就召集各位将领议事,声色严厉的重申要严明军纪,加强对新收编地水匪士卒的管理整顿。

王贵被两名亲兵架着,勉强听完岳飞的训话。

他本来是受了责打不肯来议事听训,但岳飞坚持要他来。

王贵的愤怒已经是怒不可遏,他恨岳飞的不留情面,还当众如此羞辱他。

众人散去,岳云要离去时被父亲喊住:“云儿,你留下来。”

岳云缓缓回过头,今天精心动魄的一幕幕令他觉得父亲忽然如此陌生。

如果人都冷得只靠了军纪的条条框框行事,那温情和人心都往哪里去摆放?

“空穴来风,未必无音。你若是行为检点,也不会招惹出今天的是非猜忌。”父亲说。

岳云本想反驳,但是心想,父亲就是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道理好讲。或许自己在父亲心里就如同一名无赖淫棍一般的不堪吧。于是赔笑了说:“父亲教训的是。岳云谨记在心。下次不敢造次了。”

岳飞看地出儿子心口不一,挥挥手打发他下去。

继祖拉过岳云说:“真是天上掉下块儿石头怎么就砸你头上了,云儿去烧烧香去去晦气吧。”

见岳云沉默不语,失落的样子,继祖用胳膊碰碰他说:“怎么了?真相大白了还不满?别气了,义父不过就训斥几句,又没打你。你看王贵将军多惨,谁想到像他这样地位身份这么高地人都当众挨了军棍。”

岳云想到王贵大叔,觉得自己作为子侄应该过去看看。

王大叔对他一直很关爱,从小就疼爱照顾他。

如今

举。王大叔定然气得不轻。

岳云找了些金疮药,来到王大叔地房间。



屋里却是灯火灿烂,岳云刚要挑帘子进去,却听见了王俊的哭声:“大伯,这岳飞明明就是报复。大伯不肯去收那些水匪兵,他就呵斥了逼大伯收下。又让那些水匪兵故意引诱侄儿去那船上,侄儿实在是被逼的。是那些水匪和那些淫荡的女人干那些事,笑话侄儿不中用,侄儿才去和其中的一位女子~~~侄儿真是冤枉死了。”

王贵没有回话,王俊又说:“伯父,如今军队上下都在笑话你,伯父还是早做些打算。”

岳云忽然觉得自己立在外面偷听并非君子所为,想了想退出院外,又大叫着:“王大叔,王大叔。”跑了进来。

看着进来的岳云。王俊没了话,羞惭的说:“王俊先回营去了。”

岳云来到王贵的病榻前,王贵呻吟了几声说:“云儿,你怎么来了。回去歇着吧。大叔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

“大叔~~”岳云忽然眼泪滚着泪光,委屈的说:“大叔你可不要倒下,云儿就靠大叔给云儿做主呢。爹爹刚才还骂云儿说,多是云儿平日品行不端,才被人误认为是淫贼。”

看了岳云一脸地委屈,王贵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对岳云亲切,但岳云毕竟是岳飞的儿子;冷落这孩子,王贵又舍不得。

这时中军进来禀报:“王统制,末将奉命已经将那些奸淫妇女的淫贼匪类共三十二人斩首示众!人头悬挂在营外旗杆上。尸体在汨罗江边曝尸示众。”

岳云“啊!”的惊叫一声,然后问:“叔父,怎么杀了三十多人。不就是十来个人吗,再说王俊他也~~”

“王俊他不过是被水匪要挟不得已而为之的从犯。”王贵冷冷的笑笑,脸色浮现杀机。

“岳元帅教训的对,治军一定要严,要不留情面。昔日收编这些匪军,王某怕严厉训斥会动摇军心,才想了回到鄂州再加整训,如今出了如此大事,不怪本帅手狠了。这三十多人,都是水匪,今天都和案上地小娘子拉拉扯扯打情骂俏过。常言说水滴石穿,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斩杀了以正军威。”

岳云本是笑吟吟的脸忽然被冻云笼罩,心里寒得如历冰雪。

王贵却笑笑说:“侄儿,戎马征战,老叔吃的盐铺起来都比你小娃子走过的路长。别被吓到,习惯就好。”

岳云出了帐,帐内纷纷有人跑去辕门看那三十多具血淋淋的尸体。

戚继祖见岳云归来,看他脸色阴沉,目光晦涩,就问:“云弟,你是去看营门外那些尸体了?”

岳云点点头。

戚继祖说:“适才我正在义父房里,义父听说王贵将军下令斩杀了三十多士卒,手中的茶盏一倒,溢出的水反是烫了手。”

岳云紧张的问了句:“烫得厉害吗?”

继祖摇摇头:“还好,只是烫红了。云弟你去看望一下吗?”

岳云随即又自嘲的说:“有那么多人前呼后拥,还用岳云去锦上添花吗?”

戚继祖知道岳云在赌气,也不好多说。

岳云心里委屈,睡下后,戚继祖捅捅他同他聊天问:“那金凤姑娘生得不错,白陪给你,虽然不是白璧之身,也是个不错地女人,你怎么不要人家。那姑娘该多尴尬,日后如何渡残生呀。”

岳云想到此事就愤懑,说了句:“我和媳妇还没圆房呢,哪里看得入其他女人。今天若是被砍了,那才真是冤死,白来人世走了一遭。”

想想又忽然做起来说:“继祖哥,哪里有烟花柳巷,岳云想通了,及时行乐去玩玩去。”

“啐!又说气话。你赶去一个试试,义父剥了你的皮。”

见岳云抱了枕头不说话,继祖又逗他说:“也对呀,不定什么时候人头落地,去见了阎王爷都羞得开口说自己还是个童子身呢。”

岳云气得蹿起身,用枕头去打继祖的头,二人在床上闹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部队早起晨练。

军营里一阵喧哗。

岳云跑出去看,迎面来的士兵才对他说:“小官人,昨天晚上有五、六百士卒逃跑了,都是洞庭湖水匪。其中有三百多人都是王贵将军帐下地。听那些收编的水匪说,下面都在传说,王贵将军发话说要把这些水匪想尽办法变了花样整死呢。”

岳云心里暗想,这回才是没完的官司了。王贵将军斩杀水匪,军心动摇,怕这几万水匪都要心里犯嘀咕,担心自己的性命。这若是再闹出个哗变,可是前功尽弃了。

军营里开始召集大将们议事,商议安置招降的水匪兵的问题。

岳云四下环顾,王贵将军没有来。

散帐后,岳飞叫来岳云:“云儿,你王大叔在气头上,爹不便去看他。王大叔子女不在什么,你自小在军营长大,这些叔伯们待你如亲生骨肉一样,你对王大叔要守孝道,明白吗?”

岳云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王俊正在给王贵将军换药,怕是年龄大了,伤口不易愈合,药酒抹上王贵就一阵抽搐。岳云见王贵大腿上一些地方已经肿得汇脓,想过来帮忙,王俊却制止他说:“会卿,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帮了王将军就可以了。”

岳云无奈的出去,听到王俊低声对王贵说:“真是可恶,还不忘记让他儿子天天来看看笑话瞻仰伯父的伤。”

各营分别召集士兵训话,讲明军纪的重要,开解水匪士兵的疑虑,一场动乱总算勉强平息。

岳家军开拔启程回鄂州。

临出发地那天,岳云胯下白马,提了枪压在队尾行进。

忽然不远处山坡上传来一阵熟悉而悦耳的声音。

岳云抬头望去,围了黑色面纱一身黑衣戴了一头银饰的正是金凤。

金凤忽然撒腿向他跑来,拦住他地马气喘吁吁得摘了面纱望着岳云。

岳云定时愣在那里,周围的士兵也停滞脚步屏息观看。

金凤齐眉的浏海下一双杏眼含情脉脉,脸色带着款款笑意,静静的将那日岳云退还她的彩粽挂在岳云得马头。然后缓缓得抬手,做了个捧心得动作,然后合了双掌做了个睡觉的动作,那意思是说:我得心做梦都和你在一起。

金凤就立在路边,向岳云挥着手,静静看他远去,消失在视野中。

少年夫妻 I

 正文 少年夫妻 I

少年夫妻 I

蝉正在地里摘瓜秧,猛一回头,见烈日下岳云正蹲在腮痴痴的看了她。

一身银甲映了日光晃眼的亮耀,没有带兜鍪,头上扎了条看不出颜色的头巾,只飘着的两条蓝色的带子十分抢眼的。

咧着嘴一口齐整的银牙,嘴角勾着得意的笑,看了她的眼神如痴如醉。

玉蝉定定神,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此情此景,她曾无数次梦见,梦到她在田间锄草,身后忽然递过一块儿帕子,回头一看是岳云迷人的笑脸;或是梦到她在厨房做菜,一只手缓缓的伸来偷吃鸡腿,被她一擀面杖敲了腕子,然后一阵嘶叫,再回头看才发现跳脚揉腕子的竟然是丈夫岳云。

“蝉儿姐姐。”岳云甜甜的说:“岳云回来了。”

玉蝉迟疑在原地没有动,又静静的转过身若无其事的开始摘瓜秧。

离开丈夫的这些日子里,她曾多次幻想着同岳云重逢的情景,那时她一定要投入岳云的怀里,抱了他的脖子大哭一场。

在没了岳云的日子里,她才觉得自己如此孤寂。

她曾摸着身边那冷冷的枕头和半条空荡荡的被子,怅憾体味李白昔日“夜夜长留半被,待君魂梦归来”的

凄凉。

岳云来到玉蝉身后,牵牵她的衣襟,讨好的说:“姐姐,母亲说唤你回去。”

玉蝉也不看岳云,收拾着东西。岳云忙起替她提篮子,玉蝉回转身没有说话,却水桶里洗洗手,被岳云一把抓了她湿漉漉的手。放在脸边。那夏日却还是冰凉的手指柔嫩如玉,却令岳云感觉出凹凸不平的划脸。岳云摊开玉蝉的手看时,那手上已经有着道道伤痕和隐隐地老茧。

玉蝉抽回手,羞愧的说:“让人看到。”

玉蝉才嫁过来两个月的时间,就因为在岳家劳作而一双小姐的芊芊玉手变得有些粗糙。

玉蝉回到家拜见了风尘仆仆的公公,见婆婆和奶奶都是满心欢喜。

奶奶吩咐说:“蝉儿,今晚做两个好菜,奶奶掏钱,去买点肉给云儿将补身子。看云儿累得,腮都陷下去了。”

李娃却看了眼岳云和玉蝉。知趣的说:“娘,还是媳妇去准备吧。让云儿和玉蝉好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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