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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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予以尊重,这也就失去了所以尊贤的意义了!凭心而论,说尧、禹把天下当作自己的囚房一点也不为过,只怪当初他们还不懂得该如何去督责臣下!”
“哦,原来如此!朕说吗?他们两个过得如此凄苦。怎会得到天下的敬仰,原来他们不是不会享乐,而是他们不懂的督责臣下。只能过着囚犯一般的生活。”胡恍然大悟地道。
李斯见胡亥已被自己完全说动了心,知道自己今天的命是活了下来,接着道:“陛下说得没错,韩非曾道:‘慈爱的母亲会养出败家地儿子,严厉的主人家中没有强悍的奴仆。’他为何会如此说。这里边有什么原因?其实道理很简单,严厉的主人家之所以没有强悍霸道的奴仆,都是能严加惩罚地必然结果。从这里也可能看出,关外盗贼四起并非是由于陛下贪图享乐,而与陛下过于仁慈有关。”
这次李斯把盗贼四起的原因归咎于胡亥的仁慈,胡亥不仅没生气。相反还十分的高兴,笑道:“丞相继续讲下去,为何因为我的仁慈,让关外出现了盗贼?”
“世间只有贤明的君主才能严厉地处罚轻罪,那些愚蠢地君主常会因妇人之仁而坏了天下大事。陛下试想,轻罪尚且严厉处罚,何况犯有重罪的呢?所以若想百姓不敢去为盗为贼,就得轻罪重责。臣记得韩非还说过:“对几尺绸布。一般人见到就会顺手拿走,百美好的黄金,盗不会夺取。”这并不是说常人贪心严重,几尺绸布在他们眼里就是无价之宝。也不是说盗利欲淡泊,轻视百黄金的重利。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偷几尺的绸布并非什么大罪,而偷百黄金则是杀头的大罪。所以盗不敢夺取白黄金,他知道自己一旦伸手夺取黄金,必会受到重罚。所以常人敢于偷几尺的绸布,因为他们明白自己这样做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由此可见。若是不坚决施行严刑酷法地话,那么百姓就不会放弃偷盗几尺绸布。继而为盗为贼。”
“……五丈高的城墙,楼季不敢轻易冒犯;泰山高达百仞,而脚的牧羊人却敢在上面放牧。难道是楼季把攀越五丈高的城墙看得很难,而脚的牧羊人登上百仞高的泰山看得很容易吗?不!这是因为五丈高的城墙虽低则陡,百仞高的泰山虽高则缓,这是两者之间本质的不同,就如同陛下施不施严法的道理一样。贤明地君主之所以能久居尊位,长掌大权,独自垄断天下利益,其原因并不在于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而是在于他们能够独揽大权,精于督责,对犯法地人一定严加惩处,所以天下人不敢违犯。现在,陛下不制订防止犯罪的措施,去仿效慈母养成败家子的作法,那就太不了解前代圣哲的论说了。不能实行圣人治理天下的方法,除了去给天下当奴仆还能干什么呢?这不是太令人悲伤的事情吗!”
“陛下要想永远享受天下所有值得享受的东西,首先必须得远离三种人。其一是节俭仁义的人,有他们在朝中任职,那些荒诞放肆的乐事就得中止。其二是自以为正直的人,有他们在身边规劝陈说、高谈阔论干预陛下,放肆无忌的念头就要收敛。其三是自以为忠烈的人,有他们在身边,纵情享受的乐事就要放弃。”
“陛下在朝中排斥这三种人后,再把权力全部握于手中去驾奴言听计从的臣子,颁布严明的刑法,便可以永远享乐。臣纵观天下所有史册,发现所有的贤明君主,都能拂逆世风、扭转民俗,废弃他所厌恶的,树立他所喜欢的。这样,在他活着的时候才有尊贵的威势,在他死后才有贤明的谥号。也就是
陛下集权专制,使权力不落入臣下手中。然后才能路,堵住游说之口,困厄烈士的死节行为,闭目塞听,任凭自己独断专行,这样在外就不致被仁义节烈之士地行为所动摇,在内也不会被劝谏争论所迷惑。”
“只要陛下能做到臣刚才讲的,就能满足自己为所欲为的想法,而没有人敢反抗。陛下如此做了。天下还会大乱,这样的事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有人说:“帝王的统治术是简约易行的。”只有贤明君主才能这么做。像这样。才可以说是真正实行了督责,臣下才能没有离异之心,天下才能安定,天下安定才能有君主的尊严,君主有了尊严才能使督责严格执行。督责严格执行后君主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满足之后国家才能富强,国家富强了君主才能享受得更多。所以督责之术一确立,君主就任何欲望都能满足了。群臣百姓想补救自己的过失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图谋造反?”
一番激情澎湃地讲演之后,李斯不觉有些口渴。上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十分满意自己这一番话语。他早已不愤赵高所耍的只有其能常常见胡,而其他人,就算尊贵如他这样地三公也不能随意见胡亥的伎俩。刚才那一通话,字里行间透露着要让胡亥收了赵高的所有权力。他以为胡亥能够听懂自己这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可是怎么也没料到,胡突然问道:
“丞相说了这么久,那究竟该怎么督责大臣们呢?”
“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君主?”李斯暗道一声。无力再给胡亥讲解下去,站起身拱手道:“其实十分地简单,陛下只需牢记住一点,只有陛下才有权力对臣下封赏。陛下要做到不去亲近任何的大臣,对所有的臣下一视同仁的严厉便可。”
“那该如何封赏,又该如何惩罚?”
“那些征收税赋最多的官员,自然是有才干的官员,陛下就该奖赏他们,提升他们地官职。那些征收税赋最少的人,自然就是一些庸才。陛下自得惩罚他们,判他们有罪关入监牢。那些杀人最多的官员。都是忠于大秦的官员,陛下也该奖赏他们,提升他们的官职。那些杀人最少的官员……”
“听丞相如此一说,御臣之术果然简单。你先下去吧,朕也累了,等回来后朕与赵高商量一下,便施丞相之策。”
一听胡亥还要与赵高商量,李斯大惊失色,自己含含糊糊的怂勇胡收权,主要就是为了削弱赵高的势力,若让赵高知道了今天自己所讲地话,那还不遭了赵高的黑手?他惊恐的叫道:“陛下……”
“怎么,丞相还有话要说?”
“反正已与赵高撕破脸,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如与其一拼到底!”李斯心中暗想,将心一横,道:“陛下,有些话本来老臣不该讲,但为了大秦,今日老臣就算拼了老命也得告诉陛下。赵高依仗着自己与陛下的私交,在内哄骗陛下,在外欺压大臣。他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的升迁他喜欢的人,又任意的惩罚他不喜欢的人,手中所握之权已与陛下没有什么两样。陛下与其商量,他怎会同意放下握在手中的权力,逼得急了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谋害陛下,所以臣肯请陛下万万不可与其商议这等大事,尽快地收缴他手中的权力。”
李斯稍微顿了顿,接着道:“从前,田恒当齐国地宰相,他将国君对臣下的恩德与威严都揽在自己身上,对下收买民心,对上拉拢百官,终于杀了国君自立为齐王。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陛下万不可走齐国的老路。今天的赵高就是当初的田恒,他心存歹意,为人阴险,积累起来的财富以及收买拉拢的大臣都超过了当年的田恒,陛下再不对他加以控制督责,只怕要发生大变!”
“你……你说什么?”胡亥面色黑沉,怒气忍不住的爆发出来,厉声道:“李斯啊,李斯!本来朕想心平气和的与好好说点事情,可是你却恶语相交诬赵高的清白,你究竟是何居心?朕自小与赵高一起生活,赵高的为人天下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他不会因为安适而放纵,也不会因为危险而变心,是一个洁身自爱,谨慎忠诚的人。他由一个阉人升为郎中令,是偷奸耍滑、阿谄奉承得来的吗?不!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这样的位置的。他用他的忠贞作为进身的阶梯,用他的信誉保持着他的官位,你怎能如此怀疑他的为人?为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诬谄他!”
李斯没想到胡亥信任赵高已到了如此入迷的程度,吓得再次跪倒于阶前,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再说。”胡顿了一顿,道:“朕如果连赵高都不能相信,朕还能相信谁?你说,你让朕相信谁?朕告诉你,赵高这个人,不仅精明廉洁,而且行事干练有魄力,对下深切了解民心,对上又能了解朕的心事,这次你受他人之骗诬陷赵高就算了,今后若敢再讲他的坏话,看我还饶不饶你。”
胡亥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显得十分的疲惫,道:“你李斯扶佐先帝又扶佐我,是个有才干的人。赵高从小教我律法,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你们两个今后应该抛弃疑忌,好好合作才是,怎能各自为战,欲置对方于死地?唉,你先下去吧。这事咱们以后再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斯失魂落魄的离开大殿,路遇赵高感觉赵高对他含笑点头,那脸上的笑意是如此的阴险又是如此的毒辣。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了宫回到府,急急召来右丞相冯去病与国尉冯劫,准备在赵高对他下黑手之前,作最后的一搏。
第二卷 英雄四起 第三十八章 李斯遭陷 四
不知李兄急急把我找来所为何事?”冯去疾走入屋内了拱手,道。
“大秦要出乱子了!”李斯把冯去疾让到一张席上坐好,道。
“要出什么乱子了?”
“冯兄稍待,等冯劫老弟赶来,再说不迟。”
李斯虽说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但冯去疾仍是从他不时往门外瞥一眼的小动作中看出,这位扶佐始皇帝灭六国统天下的老丞相已是十分的焦虑不安。又听其还找来了总管全国兵马调动的冯劫,他有一种预感,大秦出的这个乱子已关乎到大秦的生死存亡,并且与赵高这个狗贼有关。
两人相对而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各想着心事,谁也不再说一句话。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冯劫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进门时一不留神差点被低矮的门槛绊了一跤。他也不等站稳身,一边踉跄的朝李斯走去,一边开口道:“两位丞相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斯心中汹涌澎湃不已,面上却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伸手指了指冯去疾坐着的那张席,不过他无论怎样努力,手都忍不住颤得厉害。道:“慌什么慌,天还没塌下来呢!你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的说,不用大惊小怪的。”
“我一接到丞相大人的命令,便往丞相大人府赶来,刚走出门还没上得马车,陛下的特使已捧着圣旨赶了过来,正好打了个迎面。宣读的圣旨很简单,就一句话,让我马上交出虎符。圣旨上盖着陛下的玉玺,那是假不了的,我也无法,只好把虎符交给特使。丞相大人,你说这是不是赵高假传圣旨逼我交出虎符,然后好对我们下手啊?”
虎符一交,李斯手中唯一行之有效的杀手锏也没有了。他再也无法镇定下去,终于瘫坐下来,口中喃喃道:“今日我入宫去见陛下,谁知中了赵高的奸计,他竟让我在陛下正在享乐之时晋见,还没开口说话已惹得陛下老大的不高兴,差点掉了脑低。我顺着陛下的话语,万分的讨好,并自以为聪明地暗示陛下应尽快的收了赵高的权势。谁知陛下对赵高的信任已到了可笑的程度。说什么要与赵高商议后再收赵高手中的权力!这叫什么话,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我只得撕破脸皮将赵高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并将田恒夺齐的典故告诉陛下。希望陛下能够警醒,谁知却遭来一通责骂!……本来还想凭借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调来城外屯军,清除君侧小人,规劝陛下好好治理国家,保我大秦基业。可惜我们还是慢了一步。竟让赵高得了先机把虎符收去,这不是天要绝我大秦吗?”
“李丞相,不行就跟他们拼了!我们可以集中三府家奴,能得一千精兵……”冯劫道。
“晚了!”李斯摇摇头道:“咸阳城内,方圆几百里之地,遍布着大小宫殿上千座。我们怎知赵高在何处,陛下又在何处?再说宫高城厚,以一千之众攻打宫门也不是旦夕可成之事,时间一久,城外屯军赶到,你我不仅难逃一死,还落了个谋反地名声。”
“为臣者,忠君第一。反正都是死。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看,我们现在应该联手再给陛下上一奏折,希望能够靠我们三人为大秦出生入死几十年的份上,让陛下卖一面子……”冯去疾面色蜡黄的道,虽然他也知道如今这事已不是一道奏折能够办地,但还存了一丝的侥幸,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李斯点了点头,拿来笔墨三个合写了一道奏折差人递往宫内。
其实李斯等三人在兵符被收这件事上都误会了赵高,收冯劫虎符并非赵高的主意。而是胡等李斯退下之后,害怕李斯耍什么阴谋除去赵高。于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