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军-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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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都忘了关,王彦升便可趁势冲进城门,闪电般的夺下驺虞城。
哪知道骑兵飞驰到了驺虞城西门,却见城门紧闭,城上穿着白甲军服色的士兵在城上谨守,每个城垛口两名兵士警惕的望着城下,城上唐军大旗和英山郡王的旌旗飘飘,一点也不像毫无准备的样子。
两百步之外王彦升勒住马匹,喝令众骑兵止步,阴狠的目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城上,谓左右道:“尔等看这城上的兵士像不像是才招募的新卒或是老弱残兵?”
左右答道:“将军,敌人早有准备,守城布置严谨,城头安静无杂声,一点也不像老弱残兵。”
王彦升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怒骂道:“高弼这厮胆敢骗我?!回头切他耳朵下来下酒!”众军闻言皆是骇然,他们知道王彦升这可不是开玩笑,王彦升的确会宰割降卒的肉来下酒,但却不杀他们,真是令人胆寒。
“派哨探往英山山道、湄水水寨和通往正阳的大道上哨探,看看有无白甲军的踪影。再派人回去知会步军尽快赶来会齐,老子今日便要攻城!”王彦升恶狠狠的大声说道,恨不得一下子打破这驺虞城一般。
众骑兵便在原地下了马休息,也让马匹吃些地上的青草。说也奇怪,便在他们休息之处,却又一条很长的矮土墙基,不过一尺高,但却又百余步长,其上一排整整齐齐的白色石块铺了过去,倒像是准备划开基址扩建城墙的垒墙一般,只是太矮,还不到人的膝盖。
王彦升手拄巨剑坐在这矮墙之上,心中纳闷,难道徐皓月这厮想扩建驺虞城?正寻思间,身旁一名骑兵嘶声吼道:“城里面有东西飞出来了!”王彦升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望去,果然城内飞出十余个黑黝黝的陶罐,罐尾冒着点点的火星。
“快跑,是白甲军的飞天雷!”王彦升眼神中升起恐惧之意,在寿州城下他守御南寨可是吃了这玩意的大苦头,周军都唤这东西为飞天雷。
十余只陶罐有几只飞到一半便落到地上,跟着瓦罐裂开,里面的铁钉、铁片散落出来,王彦升眼见看到瓦罐中居然是一个黄色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上面一根细线仍是不停的冒着火星!
王彦升看得目瞪口呆,转身就跑,想不到慌不择路,一下子跌倒在,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巨响已经在身旁炸响,跟着便是用来的强风热浪,王彦升不敢起身只得死死的抱着头,老老实实的趴好。
接连的十余声巨响之下,周军铁骑兵大声惨叫起来,战马惊慌失措的嘶声乱跑,周军登时大乱起来。
过了片刻王彦升只觉得巨响已经停了,才站起身来,却发现身边有不少周军骑兵和战马被爆炸飞溅而出的铁钉、铁片杀伤,还有些倒霉的,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地上出现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焦黑圈子,大多是在十多步上下。
王彦升摸了摸自己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看到己方铁骑军非常混乱,大声喝道:“敌人城内有抛石车,大家退出五百步之外去!”众铁骑军纷纷掉头就跑,这时候城头上阵阵的欢呼声和笑声传了过来。
跑出五百步之后,王彦升甚是恼怒的看着城头,怒喝道:“攻破此城,定当老少不留,方解我心头之恨!”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不到自己又是坐在一条白石矮墙基上,心中又是一阵纳闷,难道徐皓月要扩建驺虞城到这么远之外?
驺虞城城楼上,英仲高一身白甲轻袍坐在椅子上,看着城外慌乱的铁骑军哈哈笑了起来,回头对一旁也是笑语盈盈的孙芜玉道:“夫人,让英吉他们把轰天雷的引信剪短三寸,我发现这东西在离地一丈有余的地方发火似乎才有奇效,落地之后瓦罐碎了,里面的铁钉、铁片就伤不到敌人了。”
孙芜玉笑容收起,皱皱眉说道:“我不是你跑腿的,我只是来看看,我要回去了,肚子大了也不方便了。”说罢不理会英仲高,听着大肚子便在丫鬟的簇拥下下城去了。
英仲高面色微微有些尴尬,看到身边亲卫都是肃穆,也没有人嘲笑,才放下心来,看着孙芜玉大腹便便离去的样子,他的脸上又泛起一丝温馨的笑意。
孙芜玉的身影消失在城楼转角,英仲高回头望去,只见城外四道白石矮墙线看得却是那么清楚,离城七百步一道,四百步一道、两百步一道,一百步一道,站在城上一望,远近便知。英仲高心中暗想,原本只是想先建道矮墙实地丈量扩建城池的地形,想不到后来发现可以用于实战,便让人多建了几道,现在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英公子,待会儿厮杀起来,你还是回府去吧。”曹云的声音传了过来,英仲高扭头一看只见曹云全身白甲走上城来。
英仲高笑了笑说道:“好在你运送粮草过来,有你在守城我就更有几分把握了。”
曹云哈哈笑道:“也是凑巧了,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闷得慌,在下便随着粮车队来驺虞城看看,想不到遇上周军来袭,正好厮杀一场,否则骨头都要软了。”
英仲高笑了笑道:“曹寨主,你看我这些兵练的还可以吧。”
曹云竖起大拇指道:“英公子也是将帅之才,一个冬日不但招募了五千新军,更是将兵马练得进退有度,临阵不慌,真是不简单。”
英仲高摇摇头说道:“刚才之事千余骑兵,我们又是守城,士卒们才不心惊,待会儿要是战鼓一响,周军黑压压的人呼喊着冲将上来,我只怕会有人尿裤子的。”
曹云淡淡一笑道:“没事,我带了两百亲兵下山来,城内原有的一千老弱兵马,虽然阵仗上气力赶不上年轻人,但是胆气经验还在,我已经分派下去了,一个老兵带着几个新兵守一段城墙,待会儿打起来,加上你那些火器,周军定是吃不完兜着走。”
说话间,只见西面远方尘烟滚滚而来,英仲高微微一笑说道:“周军来了!”
曹云抬眼望去,眼眸一热,说道:“英公子真的不打算下城楼去?”
英仲高呵呵一笑道:“适逢大战,岂有不一观之礼?况且我在这里也才能掌控好器械用度,否则我那些白石矮墙岂不是白弄了?”
曹云嗯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白甲军亲卫喝道:“尔等好好护卫英公子,绝不能有半分闪失!”众亲卫大声应诺,众白甲军兵将一起看着周军滚滚而来,一场守城大战即将开始。
第一百五十七章 驺虞城防战
冲天的战鼓雷响,周军步卒扛着云梯在身旁橹盾兵的掩护下,踏着稳稳的脚步开始往驺虞城西门而来,后面三辆匆匆赶制的冲车,也在数十面铁橹盾的护卫下,缓缓的向前推进。
呼喝之声伴着整齐的步伐往前而来,战鼓声大作之下,城上的白甲军新丁们微微面露惧色,他们没见过这么多人,如此高声呼喊着冲城的情景,不少新丁紧握兵器的手心满是汗水。
“别害怕!敌人在下面,还戳不到你的屁股,待会儿倒是可以先向城下的敌人撒泡尿,浇他一头一脸!”曹云大声高喊着,提着一双大铁锤来回在城上寻看着,听了他粗鄙的话,新兵们大多轻笑起来,曹云接着大声说道:“不过记着,两百步的时候看到飞鹰旗,弩手们就开始放箭,一百步的时候是弓手放箭,别管敌人有没有盾牌抵挡,一定要不停的放箭!虽然可能射不中敌人,但这股气势一定要保持下去,要压得敌人不敢露头!敌人的云梯打过来的时候,绕勾手一定要马上将梯子推下去,要是推不动,滑刀手就把滑刀顺着梯子给我放下去,滑刀会把敌人攀在梯子上的手脚切断,不过记着,可别把绳索放了,待会儿还要把滑刀提上来的……”曹云一边走一边又大声的重复着一些战法的细节。
正在这时,忽听城楼上的英仲高亲兵大声喊道:“敌人四百步!举飞虎旗!”飞虎旗是四百步之内,城内投石车开火的旗号,只见一名传令兵立刻抬起一面巨大的旗子,冲着城内的投石车阵地猛挥起来。
城内一片空地上,二十几辆投石车已经盘好了绞索,每辆投石车旁边有近一百名兵士赤膊守在一旁,看到飞虎旗飘扬起来,英吉大声喊道:“点火!发轰天雷!”带着点点火星的二十多个陶罐被投石车发射了出去,每辆投石车的发射轨迹英仲高都计算过,也测量好不同距离之间的仰角,在绞盘和绳索上做了刻度,虽然不会那么的精确,但总不会像从前那样,偏得实在没谱。
第一轮二十多个陶罐飞出之后,有的飞得远落在密集的步兵方阵上空爆炸,巨大的火焰和气浪带着密集的铁钉、铁片飞溅而出,周军普通步卒除了胸前的铁甲之外,其余部位都是皮甲保护,头上是皮甲笠子,只有精锐的殿前军才能配备更加精良的铁甲。顶在步兵头上的蒙着皮革的木橹盾被巨大的爆炸震飞,不少爆炸点之下的步兵直接口鼻出血,被巨大的爆炸震死,火焰四溅将皮革点着,铁钉、铁片四溅杀伤不少步兵。原本一个完整的步兵方阵被陶罐轰天雷炸得支离破碎。
好在这群周军是李重进手下步卒,在寿州城下和白甲军交战多次,倒也不像起初那样害怕这种巨大的声响,方阵的将官大声呼喝着让兵卒们继续前进,并鼓励兵卒们说敌军这种陶罐不多,放上几个就没有了。
还有几个陶罐还是没有准头的飞得偏远,让大家欣赏了一场巨大的焰火表演。
看到陶罐虽然威力巨大,但准头实在太差,英仲高果断喝令让英吉改用普通的石块发射,陶罐内的火药精贵,可不能如此浪费。
战场上空登时又飞起巨大的石块来,每个石块都有百余斤,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从天而降,砸在周军的步兵方阵中,一砸一个坑,下面的兵将都成了肉泥。还有一架投石车人品爆发,直接命中一辆冲车,虽然没砸死人,但那辆冲车立刻被砸毁,周军只剩下两辆冲车了。攻城战中,攻方的攻城器械越多,给守军造成的压力越大,给己方士兵带来的鼓舞越大,一旦有重型攻城器被毁,攻城方的士气便会大沮。
王彦升轻装前来,随军匠人没有多少,而且仓促攻城,器械准备的也不多,他实在想不到驺虞城这种小县城中也会有投石车部署,而且还有二十多辆。但如果不抢攻的话,等白甲军主力回师,自己便危险得很,当下只得拼命催促步兵从西、南两个方向攻城!
进到两百步的时候,城头上的白甲军弩兵开始激射弩箭,城中这次曹云随着粮草送来了三千张神臂弩,乃是李庆等工匠一个冬日所赶造的,正好派上了用场。密集的弩箭居高临下激射,虽然大部分士兵躲在橹盾后面还是稍微安全一些,但还是有不少士兵微微露头或是手脚缩得慢了,便被弩箭射中。随着越走越近,弩箭的穿透力开始增加,周军步卒只得以两块橹盾夹在一起遮挡。
百步之内,白甲军的弓兵开始放箭,城下的周军弓弩兵们也开始放箭,但从下往城头上射箭效果不佳,城垛子上白甲军还布置了不少纸甲褡裢,除了偶尔有实在倒霉的白甲军新兵被射中之外,周军弓弩兵更多的作用只是在鼓舞己方的士气,看我们也在压制城头的弓弩手。
周军步卒们可不会希望弓弩手能压制城头的弓弩手,百余步之上,方阵的步军都头们开始发令冲锋,抬着云梯的周军步卒们快速跑了起来,虽然有不少人再失去橹盾掩护后马上中箭倒地,但他们都知道此刻只有往前冲,冲过护城河在城墙底下弓箭、弩箭射击的四角才算是稍稍安全一些。
踏着搭在护城河上的云梯,周军步卒冲到了城墙下,一把把云梯开始架上城去,城上的白甲军开始往城下扔石块,也不用探头出去看,下面密密麻麻的周军,随便扔一个石块下去,一定能砸到人。
周军步卒们纷纷举起轻质盾牌防护,皮革小盾防护能力有限,但却给人安全感,步卒们一手举着盾牌,口含利刃,一手拉着梯子开始往上爬去。
城头上的白甲军绕勾手们开始用带分岔的叉子叉住云梯,几个人奋力往外推,想把云梯推离城墙,城下的周军步卒纷纷用力按住云梯。在两边的角力中,十多把云梯被推到下去,但还是有二十多把云梯继续架在城墙之上。
白甲军兵卒两人一组,抬着沉重的滑刀放到云梯上,带着绳索的滑刀顺着云梯放下,下面惨叫声立刻响起,攀爬云梯的周军步卒们顿时被切断手脚,倒在地上惨呼不已。
看到城下周军密集起来,英仲高大声喝道:“放热油!”城头飞蛇旗打出,一罐罐烧得滚着的热油抬到城垛边上,直接顺着云梯到了下去,成下面的周军避无可避,顿时惨叫声四起,跟着一捧捧烧着的茅草扔下城去,城下顿时大火燃起,伴着凄厉的惨叫声,一阵阵的熟肉香飘起。
城头上的白甲军新兵看到这般血腥的景象,不少人面色惨白,更有人大声的呕吐了起来。
周军云梯被烧毁不少,只得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