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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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被代辽而立的金国夺还。
天健元年,金国灭亡,华国取而代之,此三军州也很快落入华国之手。三军州中,距西夏最近的河清军,仅隔着一条浊轮河,与西夏隔河相望。
与西夏在东南、西南边境,十里一堡,五里一砦,遍布州县砦寨不同,在这一片方圆百里的区域内,西夏的边防,一片空白。之所以如此,与这一区域的历史沿革及特殊地理密切相关。
从历史上看,河清军以南,是原大宋的保德军与火山军,均由折家军镇守。在辽、金时期,河清军与折家军之间,间隔着辽国的宁边州、金肃军以及西夏的浊轮寨、浊轮河、暖泉峰……地形艰险复杂不说,还牵扯到辽国,所以西夏从不担心宋军会从此地进攻。而夏辽之间,又是附属国与宗主国之间的关系,因此之故,西夏在这一片区域内,基本没有构建砦寨镇守,更别提什么州县了。
当河清军落入华国之手后,西夏也没有筑城的打算,一是没时间,二是没精力,最重要的是——没必要!
从河清军往西,就是西夏的河南之地。与华国的河南为中原繁盛之地截然不同,西夏的河南,却是一片茫茫的戈壁沙漠——即后世著名的毛乌素沙漠。
从河清军出发,向西直行,穿过毛乌素沙漠。如果方向正确的话。行程大约六百里,即可抵达黄河边。在黄河对岸处,有一地名“克夷门”的所在,乃西夏右厢朝顺军司的驻地。从此地折向南行,溯河而下,是一道长长的戈壁走廓——低眉东顾是滔滔黄河水,翘首西眺是巍巍贺兰山。
由此前行百余里,即到西夏北方重镇定州,而定州再往南不过五十里,就是西夏都城所在——兴州。
从起点到终点,全程八百余里,沿途除了苍茫的戈壁、沙漠、峡谷、荒原之外,基本上没有人迹,更没有什么砦堡军寨及军事障碍。这一条自然环境恶劣,地形复杂多变,危险重重的路径,就是西夏天然的大后方,足以隔绝一切觊觎的目光,令所有心存侥幸的对手望而却步。
西夏之河南,便如同北宋之黄河,南宋之长江,均是屏蔽敌寇铁蹄入侵的天然屏障。这一大片兴州东北的广阔区域,其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至少西夏历代君臣们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想原本不错,但是,时移势易,到了李乾顺这一代,西夏君臣们似乎忘记了,北宋的黄河天险,并没能挡住金人的铁蹄踏冰而来;南宋的长江天堑,也并未能拦住敌寇“搜山检海”。那么,一片数百里的戈壁沙漠,就能阻挡华军的步伐吗?
岳飞的回答是——不能!
这片被西夏视为绝对安全的大后方,即将被一头来自中原的猛虎,带着一群虎狼之师,背负着百年之耻(宋夏之战,宋朝败多胜少),悍然闯入。
千里大迂回,避开密如蛛网的东、南两线堡砦,采取中线穿插的掏心战术,直取中宫,一战定乾坤。
这,就是狄烈与总参谋部制定的倾夏战略。狄烈与总参,总揽天下战局,从无数张地形图、沙盘、反复兵棋推演中,找到这个死穴。而正在宁边州前线的岳飞,则从当前所处的战线,敏锐觉察出打破僵局的突破口。
一从全局,一从局部,剑指敌腹,不谋而合。
宋夏相争百年,之所以从没考虑过从这里寻求突破口,除了牵涉到辽国,难以逾越边境之外,更重要的是,宋军没有沙漠作战的勇气与经验,甚至可能连这方面的念头都没动过。
而对华天子与他的总参谋部而言,与敌作战,那是三百六十度循环无死角,有缝要钻,没缝撬条缝也要钻。
当总战略制定后,总参谋部出动六十余名参谋,进行长达一个月的兵棋推演,推演的主题只有一个——需要多少兵力,多少物资,多少时间,采取何种行军方式,走哪条线路,才能安全穿越六百里戈壁沙漠,抵达黄河之滨。
这条八百里奔袭之路,最艰难的,就是前面六百里那一段,走过这一段,就是胜利。
华军想要成功穿越这条死亡之路,最关键的,第一是后勤;第二是后勤;第三,还是后勤。狄烈对此行动的要求是:兵少一点没关系;盔甲薄一点没关系;弹药少一点没关系;甚至不带排炮、飞弹器都没关系……只要一点,粮食、清水,一定要带足。只要将一支军队,象钉子一样牢牢锲在贺兰山下,就是胜利!
元旦(唐宋时指春节)刚过,兵部急召车骑将军岳飞前来长安,供华天子垂询问策,同时与总参诸参谋就此次军事行动深入探讨磨合。最后在岳飞得极力争取下,确定由一个师,即第十二师来执行这项转进千里的掏心行动。
上元节刚过,岳飞探视母亲幼子之后,即将返回前线。
临行前,狄烈召见岳飞,给了他一件沙漠行军的利器——军用自动机械夜光表,自带指北针。当上皇帝之后,这块表对狄烈的用处已经不大了,相信岳飞有了这个好东西,会给大军在沙漠行军,减少许多麻烦,并指引着他与他的军队,循正确的路线胜利抵达彼岸。
狄烈对岳飞只有一个指示“东、南线作战诸师,乃是与人斗;第十二师,则是与天斗、与地斗,最后更要与人斗。战天战地战人间,人定胜天,此战可期。”
狄烈说话时,手指顺着铺在御案上的地图,那条描红划粗的行军路线慢慢滑动——这条奇袭路线在地图呈现为一条近九十度的折线状,好似一柄巨大镰刀,自右后方挥向西夏国的后脑勺……
狄烈眉头一挑,屈指在那条行军线上重重一叩:“嗯,这次行动的代号,就叫‘镰计划’。”
弯镰夺魂,斩草除根!要么不动手,动手就再不给它翻身!
……
为了确保这次千里奇袭行动的成功,华国动用了一切所能动用的力量,进行周密的布署:
东面,以折可求率三千折家军,出麟州,越长城,兵临兔毛川,引出浊轮寨之夏军;以孙昂率三千晋宁军,向银州运动,吸引住驻守于弥陀洞的夏军左厢神勇军司及石川的祥祐军司兵马。
南面,以傅选第十四师,向洪州南大门的长城岭关口发动佯攻,一下引发了洪州、龙州、宥州三个重镇高度紧张,夏国河南军镇嘉宁军司,也立刻调兵遣将,摆出一副随时增援的架势。
西南,环州的二十一师,则兵分两路,沿白马川溯流而上,分别进攻夏国两大军寨:清远军城与虾蟆寨。而两大军寨的后援,夏国的韦州,也早早做好了应战准备。
估计此时夏国会很懊悔,如果他们不是那般痛快地将环州西北面的西安州、怀德军交还华国的话,完全可在此二军州设重兵,从侧翼威胁环州华军。如此,便可减轻韦州的正面压力。可惜,答应得太快了……更可恨的是,华国军队的手脚更快——短短数日内,就有军队出现在这些军州城下,敦促他们交出城池,接管防务,真比讨债鬼还凶狠。不过,细细一想,可不真是讨债么……
除此之外,驻守中原的第三军的第八、第九两个甲级师,正兼程赶来。只要这两个主力师一到,就可以随时向夏国发动总攻。
以上,都是明棋,专门亮出来,让夏国看得清清楚楚。而在西北方的偏关,则有一招重要的明暗棋,力求迷惑并瞒过住夏国。
二月底,晋阳的太原军校,第三期一千四百余名即将毕业的军校生,奉命秘密出发,向北急行军。仅用了半个月,行程千里,穿过忻州、代州、武州,最后抵达偏关。随后,这支学生军接过了在此等候已久的十二师的旆旗、号旗、旌鼓、甲胄及部分备用兵器。
是夜,十二师从三个旅中各抽出半个营,打着各旅旗号,驻守于偏关各关口。布置完毕之后,全师趁夜出发,消失于偏关。天明之后,偏关军营紧闭,日夜只闻训练喊杀声,千人振啸,声动数里,宛若十二师犹在。
这一招似明实暗的李代桃疆之策,是否瞒过了夏国方面的耳目,不得而知,但夏国东北边军——距离河清军三百里之遥的天德军,一直没有动静,却是确凿无疑。倘若天德军趁十二师进入沙漠之际,南下兜尾包抄,自后方截击,对于正陷于天地之险的十二师,绝对是灭顶之灾。幸运的是,这种糟糕局面始终未出现。这既是十二师的幸运,也是总参谋部运筹帷幄的成果。
正当夏国,包括天下各国的目光,都紧张地盯在华、夏两国由东至西数百里边境线时,天健二年三月十七,一支军队悄无声息地从宁边州出发,穿过金肃军、河清军,出现在浊轮河源头。
这是岳飞率领的第十二师,麾下三个混成旅:第三十四旅(兼旅长)、王贵第三十五旅、徐庆第三十六旅,全师一共一万一千余人。所携装备与一般的甲级师略有不同。比如车辆较多,战车六百辆,运输车千辆;骑兵减少备用马匹,长矛兵弃重甲,排炮、飞弹器,也相应减少一半;飞雷炮(没良心炮)也只带了五十门,虽然这炮不重,但带不了太多炸药。没有足够的“炮弹”,大炮再多,又有何用?
所有减去的重量,一率补充以粮食、清水等关键物资。
最为明显的是,所有驮运牲畜,全部用的是橐驼!没错,既然要穿越沙漠,又怎能不大量使用这些“沙漠之舟”呢?橐驼在契丹人中,如同中原人使用骡马一般寻常,要多少有多少,这点倒是不愁。
上万大军,隔着清碧的河水,远眺前方茫茫戈壁沙漠。
大漠无垠,风沙卷扬,那死一般沉寂的前方,就是他们即将踏上的征程。
岳飞黑甲白马,率麾下一干精兵猛将,拔刺刺地从一排排车辆及军兵身旁飞快驰过,直接冲上一个小土丘。向远方静静凝视良久,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有刀锋般地光亮一闪而逝,鞭梢向前一指:“全军进发!”
第四百五十章 八百里路云和月(上)
(大盟的厚赏,书友的票票,令十五郎平添无穷动力。嗯,保持晚节,再战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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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乌素,蒙古语意为“坏水”,不过,在公元五世纪以前,却是一片堪比塞上江南的“好水”。在毛乌素南部(今陕西靖边县北的白城子),曾是匈奴人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当时草滩广大,河水澄清,水草肥美,风光宜人,是游牧民族最向往的牧场。
也正是由于这片牧场太过肥美,匈奴部族间你争我夺,战乱频仍,战争破坏严重。加上南匈奴的政权中心长期滞留此地,过度放牧,以及数百年气候变迁等等原因,地面植被丧失殆尽,就地起沙。大约自唐代开始有积沙,到两宋时期,毛乌素的沙漠化向东南拓展,至明清时已形成茫茫大漠。
不过,在两宋之交时,沙漠化还没达到后世那样严重,此时的毛乌素沙区,处于几个自然地带的交接地段。其西北方,为半荒漠地带;西南方到盐州一带为半荒原地带;东南方,则为森林草原地带。
这也就是为什么西夏虽拥有广阔领土,但包括都城在内的所有府州,全挤在东南及西南一带狭长一线的原因。放着好好的大片国土不去开发、开垦、筑城,死活要与宋国争抢那几百里地,而且一争就是百年。若按原来的历史轨迹发展下去,还得再争百年。国一日不亡,领土争端一日不息。
华军第十二师的远袭,就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顽疾——非得要国破族灭才肯消停是不?那就成全你好了。
三月十七,大军渡过浊轮河,正式进入毛乌素。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支向导队,向导队的头目,嗯,也是老熟人了,孙占功,孙大胡子是也。
孙占功。原杀胡堡的指挥使。杀胡堡,做为与夏人贸易的第一个中转站,身为指挥使的孙占功,自然得益不少,那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滋润。哪怕是这段时间,华、夏两国关系紧张,但在边境线上,仍有不少两国商人暗地走私,杀胡堡依然能从中得利不少。
走私这种行为,华国明面上是严厉打击的,底下却是纵容。因为华国需要的是夏国的各种原材料输入,而夏国从华国这边弄到的,却多为丝绸、瓷器等奢侈品,这是由两国需求不同所决定的。这样的贸易,却是华国乐于看到的,更别提还可以借此将情报司暗探渗透进去。而且效果也很明显——摆在华天子狄烈御案上那张夏国精确地形图,就是情报司暗探们的功劳。
孙占功当着一个不上不下的指挥使,虽然小日子挺滋润,但平淡的日子仍未能消磨这个西北汉子的激昂雄心。要知道,此前的杀胡堡,可是处在宋、夏边境最前沿处,年年有战,缺衣少食,异常艰苦,能在这样的地方扎根之人,又岂是贪图安逸之辈?在天诛北伐时,孙占功就曾向其部所属的第五整编师师部投书,请求参加。当然,未获批准。
就在孙占功为失去一次男儿壮举的机会,失落嗟叹之际,突然一纸命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