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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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好奇望去。但见其上覆盖着一块大红绸缎,底下四四方方,看不出是何物事。
八人将那块“大门板”放在会议厅正中地面上。在狄烈的示意下,八人一起动手,掀开红绸缎,露出盈尺厚的一方巨形木匣。
众将好生惊讶,一时间谁也吃不准这是什么物事。
狄烈从座位上站起,缓步而前,踱到这个巨形木匣前,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随后做了个手势,淡淡说了句:“开启吧。”
八人各站在大木匣的四角四边,一起蹲下,十六只手各扣住木匣的框边凹槽,同时叫力抬起
会议厅上传出一片压抑不住地惊呼。
木盖掀开,眼前呈现出一幅硕大的立体山川河流沙盘。整个大沙盘,以沙、石、泥塑成形态各异、唯妙唯肖的山脉、群峰、城池、河谷、关隘等造形,又以银箔模拟成蜿蜒流淌的河流,着实令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
正看得起劲的杨折冲突然一指群峰间一座模样古怪,却又异常熟悉的建筑物,失声道:“咦!这、这不是奈何关的样式么?”
众将官闻言,纷纷离座,不觉间围绕着大沙盘形成一圈人墙。一堆脑袋凑过来仔细一看,可不是,这古怪建筑物上正写着三个红色小字“奈何关”。
这回众将官是齐齐倒抽一口气,人人脸上惊喜莫名这个大沙盘,居然是井陉太原地形图!
狄烈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细长浑圆的指挥棒,正对着沙盘指指点点:“这些山峰均标有高度,道路则标有实际距离,每寸为一里……还有这些标识,你们看,这是真定城,上面插着黄色三角小旗,表示它对我军的威胁为二级,一路下来的小城池分别是赵州、邢州、辽州,这些与我平定接壤的州城,其上插着蓝色三角小旗,表示对我军的威胁为三级。这里,这里,这里,分别是盂县、寿阳及榆次,同样威胁等级为二级。然后就是这个……”
狄烈的指挥棒最后停顿在沙盘西北侧,一个形状最大的城池上。
“红旗!”杨再兴眼睛有火焰在跳动。
“一级威胁!”何元庆狠狠攥紧了拳头。
狄烈看着眼前微缩逼真的山河城廓、路陉关隘,竟有一种看《三国志9》策略界面的华丽感觉。可惜啊!这不是游戏,没法作弊。
“这是我在三个月前,派出一支勘测小队,其中包括向导、画师、风水勘舆师、护卫、采药人、泥塑匠等等,踏遍天枢、平定周边方圆百里,走村访寨,边走边画及记录,最终形成大量稿件资料,最后捏塑成形。我请当地一些老人看过,近似度达九成以上……在此,我代表天枢城上下及天诛军,对勘测小队表示崇高敬意。”
狄烈说着就向那抬沙盘进来的八人行了个叠掌礼,把八人吓得差点没跪下,有鞠躬的、有抱拳的,有作揖的、还有下跪的,全是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显然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城主,会对他们如此下礼。
狄烈也知道,这些人当中,除了画师之外,基本上都是身份地位很低的平民,面对他这个比知州老爷还高,统领千军万马的大人物,心里的敬畏可想而知。狄烈也没打算对他们搞平等级,表达出对他们的辛苦工作的敬意之后,吩咐他们下去领丰厚的奖赏即可。相比起令这些人惶恐不安的上位者礼贤下士起来,真金白银的犒赏。才是最实在的。
傅选对盂县白马山那一带的地形看得最是仔细,良久才概叹道:“傅某也算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了,这山山水水也是熟悉,却从不知这山后还有峰,道后还有径……这让我想起多年前,曾与高托山高老大的东阳寨,发生过的那场激战。若是早知有这样一条小陉,可绕过东阳寨第一道关卡,当日就不会死去那么多的儿郎了……”
狄烈也深有感触:“第二次奈何关之战时,我也因不熟悉地形。造成疏忽。为敌所趁,险些令关城失守……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做出一个大沙盘。为将者不知地形,则易中伏;不明地理。则战略失当。我们天诛军打仗。不能凭感觉。一定要对整个战场吃熟吃透。古往今来,因为对整个战场地形了解不足,而稀里糊涂打败仗者。不知凡几,我不希望天诛军中有这样的先例。”
狄烈后面的话,已经是针对全体将领了,第一军的所有将领无不凛然受教。≮更多好书请访问:。。≯
这时张角正啧啧赞叹:“有这一局山河形势图,此次太原之战,可再增三分胜算。”
狄烈笑着放下指挥棒,向后挥挥手,一名卫士捧着一个大箱子走上来。将箱子放下后,敬礼,然后出去。
狄烈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一个位置,朝凌远点点头:“下面由凌副参谋长将参谋部拟定的太原做战计划,进行动态布置。”
凌远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摆满了形态各异的小陶人:有的端着火枪、有的披甲持矛、有的执刀牌、还有的骑马,更有一部分是战车模型。
看到这些陶人车马模型,诸将隐隐约约明白了狄烈所说的动态布置是啥意思了,第一整编师的将领们,更是露出某种期待之色。
凌远先拿起一个很特殊的陶人,放在沙盘上的天枢城里。然后将一支红旗插在陶人身旁,旗子上书“女兵营”三个小字。其实不用这支小旗,大伙都能看出来,这个身披铠甲,腰插鹰嘴铳,眉目清秀的小陶人,不正是女子么。
“女兵营驻守天枢城及奈何关。”凌远边说边将两个执斧与长矛的陶人放在井陉关,“补充师两个重甲刀斧都与三个长枪都组成一个营,驻守井陉关。当然,如果完颜宗辅率军来攻,仅靠一个营是守不住井陉关的,井陉关营的任务就是预警,并为补充师集结增援争取时间。不用多,三日足矣。以完颜宗辅眼下的兵力,便是倾巢而出,井陉关营也应能守三日须知当日井陉守将种师闵,只有三千西军,就顶住了完颜宗望大军一个月。补充师再怎么样,也能顶三天吧?”
凌远说这话时,眼睛看向补充师两位高级将领。杨奋与左开重重点头,表示没问题。诸将心里也明白,之所以在井陉关这样的重地只放一个营,便是算准了完颜宗辅近期内决不敢打天枢城的主意至少在金东路军回援以前,或者在得知天诛军倾巢而出,攻打太原的确切消息之前,完颜宗辅是会老老实实呆在真定装乖的。
刚从济南回来的关忠勇想得更多一点:眼下在河北西路围住大名府的金军可有好几万啊!如果不是城主指示张荣率军夺取济南府,遏制住完颜昌部金军的东侵之势,同时对其形成侧翼威胁,一俟金军攻取大名府,再加上济南府刘豫阖城投敌,完颜昌部金军随时有可能抽调上万兵马增援完颜宗辅。可以说,如果没有张荣与关胜的军队象根钉子一样扎在济南,令完颜昌大军在拔除这根钉子前,决不敢轻易分兵的话,天诛军也不敢随随便便在井陉关放一个营……
此时凌远正不紧不慢地在寿阳城外放上一步一骑两个陶人,插上一支小旗“第一独立旅(白马旅)”。然后又在太原至寿阳的必经之道杀熊岭与土桥谷口处各放上一排陶人,有火枪兵、长枪兵、骑兵与战车,分别插一小旗“第一混成旅”、“第二混成旅”。
王忠植目光从两支小旗上扫过,又细细看一遍地形,轻吐出口气:“以我白马旅诱出寿阳之敌,待敌军向太原求援后,第一、二混成旅于半道伏击。是这样吧?”
傅选皱眉道:“计策不错,只怕完颜突合速未必那般容易上当。”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玩法不同。”狄烈笑道,“基本策略是这样,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有很多细节,到出战之日,参谋部会与你们细说。眼下我们只做一个总体部署,让诸君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位置。子游,你继续。”
在狄烈说话间,凌远双手飞快,已经将独立师各旅的旗子摆放到太原周边各关隘要道,同时拔掉寿阳、榆次城池上的黄旗,换上代表天诛军的红色六芒星旗,然后将一、二、三混成旅的陶人与旗子围着太原城摆了一圈。
做完这一切的凌远,双手慢慢张开,在沙盘上最醒目的太原府城池上空,倏地用力一合,仿佛要扼住什么东西:“围城阻援,乃此次太原战役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歼敌越多,第二阶段的攻坚战就越好打。我军必须在三个月内结束战事,否则,将陷入极端不利局面……能否按计划完成战役目标,全赖诸君奋发,将士用命。天诛!必胜!”
全体将领齐齐挺身立正:“天诛!必胜!”
建炎二年三月中旬,尚未完成整军训练计划的天诛第一野战军,为掌控战争主动权,断然中止整军,先发制敌。
太原战役,爆发!
第二百一十九章 狭路相逢
雨季刚过,太行山从北到南,无处不是飞瀑激泉、河流奔涌。井陉道上第一大河绵蔓水,此时更大有溢出两岸之势,河水清亮,其势湍急,冲刷着河床乱石汩汩作响,滚滚东流。
在河流的南岸,一群坦胸露腹、只以粗布兜着裆部的汉子,不断将还带着几分太行深山寒气的河水,浇在赤条条的身体上,一边打着寒战,一边扯着脖子吼叫,惹得岸边一群休闲的军汉不时叫好起哄。不远处是三三两两在岸边用皮囊、瓦罐汲水的军兵,朝这边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在这群军汉的后方,隔着一个山坡,一处还算平整的坡道上,驻扎着密密麻麻的军帐,一眼看过去,怕不有好几百帐之多。在这些军帐最外沿,正有一簇簇军兵在立栅做寨,并挖掘壕沟。军营里处处冒着炊烟,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浓浓的粟米饭香。
军营的正中一座最大的军帐外,竖着两杆猎猎飞扬的大旗,一杆赤底金色六芒星旗,一杆黑底白马奋蹄旗,在夕阳的余晖下,分外耀目。
宽大的军帐中独自坐着第一独立师师长、兼第一独立旅旅长傅选,此时他正异常仔细地观摩着几乎与铺满整个桌案、犹如真山真水的平定至寿阳立体沙盘。
这个小型沙盘是那个大沙盘的局部复制品,对一些没有多大战略意义的峰峦做了简化处理,大量缩短了工时,但对于各条路径、重要山谷河流、以及山体高度、道路里程却刻画标注得很详细。基本不会影响使用。
按照军部的计划,傅选的白马旅是最先与敌接触,并且将会是与韩庆和军首先交锋的先锋军,战场基本定在寿阳城以南十数里的一片平原上。为了确保白马旅首战胜出率,军部不但给了这个局部沙盘,而且,天诛军主狄烈,还将亲自率猎兵营前来督战。
之所以用白马旅首战,基于以下两个原因:一、白马旅原本就驻守在平定故关长城训练戍守,是天诛诸军中距离寿阳最近的一支部队。而在早前。其派遣的硬探。就屡屡与韩庆和军游骑兵发生摩擦。可以说,当狄烈的太原攻略计划还没出炉时,白马旅已经与韩庆和军交锋了。二、军部的计划,是以一支军队为饵。在预定的战场上钓住韩庆和军。而作为饵的这支军队当然不能比敌军还强。也就是说要示敌以弱。并且这个“弱”必须是真的弱。不能用强军来装弱。韩庆和虽然不是什么名将,却也是老于军伍的一员宿将,一支军队是真强还是假弱。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如此一来,作为乙级旅的白马旅,无疑是最符合要求的。同时,为了确保这个“饵”不会被真的吞掉,狄烈将亲率猎兵营在其左近拂照,一俟出现危险,便出手救援。
三月十八,雨季刚结束,当天诛第一野战军大部队还在各旅、营开展动员,同时开足马力准备应对一场大战的后勤物资时,白马旅便已携带全军十日口粮,先期出发,奔赴寿阳战线。
从平定西关故城至寿阳,山道曲折,沟壑纵横,不过七、八十里山路,全旅二千余人,足足走了一天半。未时刚过,傅选就传令停止进军,安营扎寨。这样做一是考虑到距离寿阳不远,一路赶过去怕是天黑了,以疲师出现在寿阳城下是兵家大忌;二是为了等等迟一天从平定城出发的军主所率的猎兵营,有那支全是骑兵组成的强悍军队,心里会塌实得多。
傅选正死盯着沙盘琢磨之际,帐帘一掀,一人大步走进来。傅选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不用通报就能闯进来的人,除了自己的左右手,副旅长王忠植,不会有别人。
王忠植一屁股坐在一张空椅子上,摘下头盔,拎起桌边的锡壶,仰脖张嘴就是一阵猛灌,水渍从嘴角溢出,浸渍了那一把大胡子。
傅选抬头微笑道:“巡营的情况如何?”
“嗨!”王忠植放下锡壶,抹了一把嘴边的水渍,神色感概不已,“如今咱才终于体会了一把正规军的模样,宿营有标配的军帐、扎营有专职的工兵、随军匠人定时检查武器损耗及养护、还有随军医士检查身体……想想咱们以前,那次出战不是露营,派出几个明暗哨就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