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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锦医卫-第341章

小说: 锦医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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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强弓劲弩的锦衣校尉来回巡逻,人人脸上带着七分煞气三分戾气。
    高墙之内,黑沉沉,犹如森罗地狱,阴惨惨,似有冤混嗟叹。
    喀拉拉,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声,绞盘转动,闸门拉起,关押在诏狱中的钦犯马上一阵骚动,目光投向了牢门处。
    一位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前呼后拥昂然直入,那在监犯面前摆足了架子的司狱老爷,在他面前颔首哈腰,就像一条向主人献媚的狗,恨不得爹妈给他生条尾巴,这时候好拿出来摇。
    具体管诏狱的司狱官,只是个从九品的不入流小吏,他当然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北镇抚司掌印比自己大了多少倍。
    秦林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在各间牢房之间的甬道上往前走,观察牢房里面的监犯,检查各种情况。
    万历八年,其实不是厂卫横行的时代,年轻的万历帝还不习惯用雷霆手段显示帝王之威,身为文官领袖的首辅帝师张居正,则本能的对厂卫连结适当的警惕,对反对派往往采纳贬谪、罢官的手段,而不是把他们关进诏狱。
    所以诏狱之中,几乎没有关押什么官员,关着的尽是各地的反贼、
    江洋大盗和白莲教妖人。
    姓段的司狱官陪着笑,秦林每往一座囚室里看看,就替他介绍基本情况:,“秦主座,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就是有名的太行巨匪,打家劫舍、绑票撕票可谓无恶不作,您别看他瘦得很,进来之前可膀大腰圆呢,只不过在咱们诏狱待了三年,就瘦成了皮包骨头。”
    秦林撇撇嘴:,“这种人还关着干什么?浪费粮食。
    ,“他寨子是被官兵打破的,1卜喽罗都砍了,他本人是咱们锦衣卫抓到的,本地官府文牍拖沓”段司狱刚说了几句,秦林似笑非笑的朝他看了一眼,段司狱立刻心头一凛,赶紧拖着长声叫道:,“启禀秦主座,太行巨匪董盖天,于万历八年病死狱中,割下脑袋传首太行山诸州县示众!”
    董盖天突然就狂叫起来,把栓住四肢的铁链子扯得哗哗直响。
    几名身穿灰黑色衣服的牢子像幽灵一样,脚步仓促的走进关押董盖天的牢房,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响动。
    秦林满意的点颔首,刑部和大理寺的效率实在太低了,瞧咱们北镇抚司,这才叫高效率嘛。
    又走到另外一间牢房外面,只见里面关着的是今年纪不大的白脸,只可惜脸上横七竖八都是打的伤痕,原本有点小帅的,都酿成恶心了。
    段司狱又介绍:,“这家伙是有名的yin贼hua蝴蝶,河南道上的采hua大盗,从六岁到六十岁全不放过,男女通吃,黄hua闺女都坏了十个,啧啧是惹到了、呃、惹到了那边一位郡王的闺女,这才由咱们锦衣卫的高手出马,抓了来关在这里,事涉天家隐秘,咱们又不好贸然往上报……”
    秦林嫌恶的皱了皱眉头,瞧着那人直犯恶心,心道老子才两个老婆,你丫居然上了十个黄hua闺女?是可忍孰不成忍,婶可忍叔叔也不成忍!
    他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段司狱,你这人另外倒也罢了,怎地不明事理?如此凶险的暴徒被关进咱们诏狱,其他的且不说,难道还准他随身接带凶器吗?”
    段司狱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秦林是什么意思,那hua蝴蝶被关在牢里头,全身连一根铁钉子都没有,秦林说他随身携带凶器,真正叫人如坠云雾之中。
    正好洪扬善陪着秦林也来了,段司狱在北镇抚司十多年,也认识他,赶紧拱拱手,拉着他低声问:,“老哥哥,你是秦主座麾下第一等的心腹,这个哑谜就替小弟解开,将来一定不会忘了老哥的膏泽。”
    洪扬善嘿嘿直乐,瞅着那hua蝴蝶,将胡须轻轻一捋:,“这yin贼的凶器是什么,老哥还没懂吗?”哎呀妈呀,秦主座可真是厉害!
    段司狱立刻把手一挥,叮咛麾下牢子:,“来人呐,把这yin贼的作案东西没收了!”
    一声急促而尖锐的惨叫,hua蝴蝶从此再也不可能做yin贼了。
    秦林一路走下去,诏狱里头的案件终于获得了快速的清理……@。。。
荆湖卷 488章 摩云金翅
    狱越往深外,就更加阴森幽暗,尤其是关押重犯的地牢,大白日也伸手不见五指,全靠墙壁上摇曳的灯火照明,因为深居地下,阴湿之气激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秦林一边走一边清理积案,凡是确凿无疑,因为文牍拖沓等原因久拖未决的监犯,要不直接送他上路,要不就“没收作案东西”稍有疑点的案件则详加勘问,命属官将檀卷调到署衙,等他回去细细推究。
    诏狱一般不涉及民间纠葛,关押的尽是十恶不赦之徒,秦林连续审理了好几十起案子,十个有九个是罪证确凿的,那些穷凶极恶的案犯其实不喊冤叫屈,最多痛骂秦林手段狠毒,将来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洪扬善、牛大力都是冷笑不迭,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咱们这位秦主座啊,自是后者无疑了,你们这些小猫小狗三两只,和他这又凶又恶的家伙一比,不够看哪!
    秦林这一路走过来,真不知杀了多少横行蛮横的强徒、jianyin掳掠的恶贼,只听得往往是,“草你姥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的痛骂声接连响起,又吼到一半就像脖子被掐住那样嘎然而止,便知道又是哪位名震绿林道的独行盗、采hua贼坏在了秦林手上。
    像秦林这么断狱,在押的人犯哪个不怕?陪伴着那种杀鸡时割断喉管的惨叫,一时间诏狱天牢中的温度,好像又降低了很多。
    忽然幽暗的地牢深处传来一阵沙哑的怒吼:,“你们这群鹰爪别,冤枉老子,老天爷在上,叫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咦,这是个什么人哪,脾气还挺大的。
    秦林心头纳罕”朝旁边看了看,段司狱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不肯细说。
    ,“看来段司狱颇有难言之隐哪”秦林斜了他一眼。
    ,“主座恕罪,卑职、卑职不敢”段司狱吓得够呛”赶紧竹筒倒豆子,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秦林听了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那间地牢的门前,和那攀着铁门大叫大嚷的监犯四目相对。
    那监犯反倒受惊不小,往后退了一步,他在这里被关了不知多久”
    每逢外面有锦衣官员前来视察就大声喊冤,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历来没有人真正理会他,更没有像今天这位主座一样,微笑着站在牢房门口。
    “摩云金翅成铁海,你可知道你现在身处诏狱天牢,早已插翅难飞了么?”秦林笑容可掬,声音却带着几分寒意。
    是的,牢〖房〗中这个身材魁梧、骨架粗大,却瘦的不成样子,双颊凹陷下去、眼窝深陷、头发胡须乱得像鸡窝、赤红的双眼似有火苗跃动的大汉,就是泰岳擂台会过天下英雄的山东第一条好汉”江湖大豪人称摩云金翅的成铁海。
    被jian人陷害,厂卫出动五名高手设下圈套将他擒拿,关在诏狱天牢里头整整两年漠不关心,成铁海几乎已经绝望,只是心头一口气不服”
    每逢有人来就大声喊冤。
    他早年也走过黑白两道,做过的事情也够关上好些年了”可被诬陷成白莲教,不明不白的关进来,心中自然怨愤难平。
    可两年来始终没有人理睬,他内心深处实已不报任何希望,现在秦林突然问起,他仓促间反而不知如何回答。
    秦林见状笑了笑,mo了mo鼻子,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一撮毛崔四因为勾结白莲教意图谋反,已经被本官奏明朝廷,半个月前在菜市口凌迟处死了。”
    成铁海被乱发遮住的眼睛,突然闪出一缕精光。
    秦林又道:,“不过,你是被崔四贿略锦衣刘都督,以白莲教要犯的罪名,出动大批妾手擒回诏狱的,所以……”
    ,“所以虽然崔四垮台了,明知我是被冤枉的,可谁也不敢擅自放我出去,谁都怕刘守有刘大都督!”成铁海语声激愤难平,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不过,这位落魄的江湖大豪,瞧着秦林的目光却多了几分热切,他知道像这么年轻就当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人物,都绝非池中之物,人家说这番话,必有其用意。
    ,“是的,谁都怕刘都督,谁都不敢擅自放你出去”秦林轻轻点着头,忽然神色颇为揶揄的笑了笑:,“除本官。”
    你?成铁海的双眼之中,精光闪了闪。
    成铁海也不是毫无根底的毛头小伙子,而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豪,在山东武林道上有名的财雄势大,既然被关进诏狱,家人和徒子徒孙一定在外面hua钱如流水,想尽办法营救他。
    可整整两年没有任何消息,就知道这些努力全都打了水溧,想想也是,成家虽是江湖大豪,能攀上的最多也就是知府、政这种四五品官儿,听说是刘都督发札子抓进诏狱的,谁敢来触这位当朝一品、锦衣都督的霉头?
    突然来了今年纪轻轻的锦衣卫指挥使,说能把成铁海放出去,他心头免不很多打几个弯儿,思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你究竟是谁?”成铁海惊疑不定的瞧着秦林。
    “大胆!”洪扬善一声断喝,震得诏狱地牢之中回声大作”“这位即是赤手格象、御前救驾的秦林秦主座,如今官拜锦衣卫指挥使、昭勇将军、北镇抚司掌印、奉旨提点诏狱!”
    成铁海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赤手格象,可作为和官府多有来往的江湖大豪,后面那串官职他再明白不过了。
    ,“秦主座明镜高集,求主座替小人洗冤!”成铁海双膝跪地,朝着秦林连连磕头。
    秦林暗喜,本以为折服成铁海还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这位江湖大豪实在很上道,这不,自己还没虎躯一震呢,他就先纳头便拜了。
    其实这很正常,“侠以武违禁”朝廷必会严厉约束乃至打击,其实不可能存在一个能和朝廷匹敌的江湖,所谓江湖黑道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遇到官军围剿就四散溃逃,而白道就是各地习武的豪强,人家和地方官府拉关系还来不及呢!
    像白莲教这种造反专业户,历经宋、元、明、清八百年,孜孜不倦的造反,真正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好好好”秦林连连颔首,叮咛将牢门打开。
    看见门打开之后成铁海抬了一下头又赶紧低下去,仍然稳稳铛铛的跪在地上,十分谨慎小心。
    洪扬善、段司狱要表示忠诚,一左一右护在秦林身侧。
    ,“没必要”秦林微笑着摇摇手,更朝前走了两步,轻轻拍了拍成铁海的头顶:“嗯,不错,不错。”
    如果成铁海是什么独行侠,秦林断不敢如此托大,可他是有家有业的江湖大豪,还怕他飞到天上去?
    原本万分紧张的洪扬善却是长长出了口气,低声对段司狱道:,“咱们真是不自量力,还想护着秦主座,啧啧,咱们主座是赤手能格疯象的绝顶高手,虽霸王再世也不是他的敌手,哪里在乎这姓成的?”
    原来如此!段司狱做恍然大悟状,在旁边猛拍秦林马屁。
    成铁海却是万分纳罕,心道秦主座脚步虚浮、呼吸浊重,并没有丝毫内功,就算这些人拍马屁也不该该往马tui上乱拍呀!咦,莫非秦主座已练到了登峰造极、返璞归真的境界,自己的功力与他相差太大,所以瞧不出深浅?
    心下骇然,成铁海发自内心的恭谨,五体投地不敢稍有异动。
    “本官要你利用江湖地位,为本官做一些事情”秦林约略说了几句,就把成铁海带出了诏狱。
    段司狱当然不会反对,如今都知道刘都督对秦将军极为容让,虽然个中原委众说纷繁,但结果是大家都看获得的。
    北镇抚司衙署,秦林细细盘问成铁海,江湖掌故、武林秘辛,他都极感兴趣,命人记录下来。
    虽然锦衣卫也有密档,但远不如江湖大豪亲口说来这么详尽备细,江湖中黑白两道的手段、各帮会门派的隐秘,成铁海实比一本档案还周全。
    问了片刻,秦林眉头渐渐皱起,mo了mo鼻子:“刚刚你说的,好像都没有白莲教存在的迹象啊,难道他们和江湖中人不来往吗?”
    到京师之后,秦林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和崭州、奄京相比,他的老敌手白莲教好像销声匿迹了,仅仅在白象杀人事件中隐约lu出点眉目,感觉阴谋的规模和条理都远不及崭州和南京的几起大案。
    京师,是大明朝的政治中心,白莲教志在造反,居然不到这里来活动,岂不叫人纳闷得很?
    成铁海摇摇头:,“不瞒秦主座,南方几省小人倒晓得白莲教的几处桩脚,可京师这边白莲教实在稀罕的很,山东、河南道上还时不时有他们活动的消息,山西、河北、蓟辽,越是往北,关于白莲教的消息就越少。”
    “好,你可以回家了”秦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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