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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锦医卫-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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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兆毕竟久历宦海,刚才的打击虽然沉重,得了幕宾提点就立刻清醒过来,心头对曾省吾极其不满,面上仍是一团春风,笑盈盈借口总督府有军机重事,这就告辞离开。

杨兆和赵师臣、刘良辅刚走,秦林便走近戚继光身边,十分诚恳地道:“戚老哥,张相爷钧旨要我等明察此案,你大可不必有什么顾虑,将所知的一切说出来,朝廷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对于这位委曲求全的抗倭大英雄,秦林实打实的想帮帮他,不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实在不能想像戚继光精忠报国会有这么艰难、这么辛苦。

想到杨兆之流骑在边军将士头上作威作福,大把贪污粮饷,秦林就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饮其血。

“大帅!”戚金也离开椅子站了起来,渴切的望着伯父。如果说开始他对秦林的“利用”和“出卖”还有所不满,但现在,这个直性子的军人分明察觉到了秦林的善意。

戚继光看了看秦林,目光中带着感激和谢意,可很快他的眼神就重新变得躲躲闪闪,无奈地长叹一声,低下了头:“末将没有什么顾虑,所说的都是实情,还求钦差大老爷体恤下情。”

虽然曾省吾的态度在接到相府钧旨之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并没有公布张居正的明确指示,何况以戚继光和张居正的关系,为什么相爷不直接写信给他?

戚继光不晓得这又是场什么样的朝争倾轧,他可不敢傻乎乎的径直往里头跳,除非相爷亲口要他揭参杨兆,否则他打定了主意绝不掺和。

秦林苦笑,也明白戚少保的苦衷,几十年来,若不是如此明哲保身,他哪里还有领兵作战报效国家的机会?胡宗宪的下场、俞大猷的遭遇,明摆着呢!

“唉……”戚金长长地叹了口气。

戚继光告辞离开时,并不魁梧的身躯略有些佝偻,仿佛肩头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曾省吾并不知道详情,只道秦林出发前就得了张居正的秘密指示,秦林也就含糊其辞,暂时把他稳住。

杨兆势颓而不败,戚继光也没能站出来检举揭发,表面上似乎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实际上,杨兆一伙的嚣张气焰遭受了始料不及的打击,秦林赢得了查案需要的宝贵时间,赢得了曾省吾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一举扭转了前期的不利局势,使杨兆一伙在来自“首辅帝师”的重压之下自乱阵脚,秦林便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回到行馆自己的房间,徐文长冲着秦林把大拇指一竖:“了不起!哈哈,这下子就算没把杨兆胆子吓破,也唬得他心惊胆颤!”

陆胖子和牛大力两个不停地贼笑:“咱们长官果然厉害,就算搞不定张相爷,也先拿下了张小姐。”

“傻蛋,怎么说话的?”老疯子脱下棉鞋,鞋底子朝两个傻瓜头上乱敲:“那是咱们长官的三夫人,你们可得放尊重点!”

秦林无语,朝他们竖起中指表示强烈的鄙视。

“咳咳,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吧……”秦林顾左右而言他:“关键问题,还是得拿到杨兆贪污的真凭实据,我看就算戚继光肯揭参,也只是一面之词,只能作为侧面证据,慢慢和他打笔墨官司。要把杨兆彻底钉死,还是得靠真实的那本粮饷出入账册。”

徐文长不疯了,把棉鞋重新穿上,一本正经地道:“也就是刘良辅手头那本保命账!”

听到这里,陆远志和牛大力就挠头了,胖子嘟嘟囔囔:“说的容易做的难。老疯子,你既然说那是刘良辅保命的玩意儿,他又和杨兆是一党,怎么肯平白拿给我们?除非抓起来严刑拷打。”

直接抓住刘良辅拷打,当然是不可能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抓人,杨兆铁定会反咬一口,要是官司打到京师去,秦林叫张紫萱伪造相府钧旨的事情搞不好都要踢爆,那就前功尽弃了。

秦林却是不慌不忙,嘿嘿坏笑着将地上的腊黄羊踢了踢:“杨兆会给咱们使无中生有连环计,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徐文长略一思忖,眼睛里便是火苗闪亮:“秦长官,你果然心思够毒、手腕够辣,老夫佩服这一招离间计,叫刘良辅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相顾而笑,桀桀的笑声格外阴险。

陆远志和牛大力兀自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但有一点他们非常清楚:刘良辅要倒霉了。

第417章 长官请丫洗桑拿

第二天一早,秦林换上一身灰色旧棉袄,和曾省吾说是要出去看看边塞风物,带上陆远志、牛大力两个弟兄,施施然走到了街上。

非但曾省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是外头监视着钦差行辕的若干双眼睛,同样充满了困惑。

这天寒地冻的,就算要看边塞风物,可长城离密云县城还小二十里地呢,骑马去还差不多,秦林靠两只脚能走到哪儿去?

从昨天和杨兆对面交锋之后,秦林就成为众多眼睛紧盯的目标,他一动,许多人也跟着动,忠实执行着自己主人的命令,对这位诡计多端的副钦差严防死守,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盯梢的重心早就转移到秦林身上,唯恐这滑不溜手的秦长官使坏,布在钦差行辕外头的暗桩,十成倒有六成跟着他走。

可今天奇怪得很,秦林像个好奇乖宝宝,东瞅瞅西看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先去小摊子上吃了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又买了两斤山楂糖叫陆远志拎着,最后漫不经心的走进了一家茶馆,看起来实在老实得很。

越是如此,那些盯住他的暗桩越发不敢掉以轻心,赵师爷说了,这姓秦的一肚子坏水儿,拍拍脑袋冒出个鬼点子,撅撅屁股又是个迷魂烟,比泥鳅还要滑,比狐狸还难缠,盯住他的时候啊,最好连眼皮子都不要眨一下,否则就不知被他溜到哪儿去了。

秦林捡茶馆二楼一处靠墙背风的位置,找茶博士点了一盘油炸馓子、一碟什锦蜜饯、一碗蜜汁火烧,泡上壶热茶自斟自饮,饶有兴致的听起评书。

说书先生说的是安禄山造反、唐玄宗西狩的故事,讲到杨国忠专权误国,秦林猛地把桌子一拍,杯儿碟儿都跳起来:

“俺听人讲杨家将,什么杨老令公、杨六郎、杨八妹、杨宗保、杨排风个个丹心赤诚,里头姓杨的都是好人,怎地后辈子孙又出了杨国忠这等狼心狗肺?哎呀呀,原来姓杨的也有奸臣!”

听到这话的茶客,无不捧腹大笑,旁边一位头戴方巾、模样像个教书先生的中年人正喝着口茶,噗的一声把茶水喷出老远,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最后才好心告诉秦林:

“这位外路客人,想必是把杨家将和安史之乱搞反了,杨玉环、杨国忠的事情是唐朝的,还在前面,杨六郎他们是宋朝人,要晚好几百年呢。”

秦林瞠目结舌,抓着头发讪笑道:“原来如此,受教了,今个儿倒是长了见识,嘿嘿,不到你们密云来,我还不知道这个姓杨的大奸臣呢!”

茶客们付之一笑,只说这外路客人孤陋寡闻。

陆远志则捅了捅牛大力的腰,弟兄俩位笑得这才叫个忍俊不禁呢,秦长官一语双关,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啊,实在是高!

那可不,那些装成后来的茶客、扮成行人和小贩的暗桩,听到秦林的话都是哭笑不得……他哪儿是在骂杨国忠?所谓“不到密云还不知道这杨姓奸臣”分明是指着鼻子骂蓟辽总督杨兆!

而且,就是骂给他们听的!

秦林偶尔扫过的目光,如同冷电一般犀利森寒,这些暗桩也算极有经验的高手了,可在他扫视之下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那家伙骂完之后,得意洋洋的朝着暗桩们瞥了瞥,笑容中带着浓重的讥嘲,越发加深了他们的挫败感。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羞辱了,茶馆街底下装成乞丐的两个暗桩,在寒风中冻得直流鼻涕,其中之一压低了声音:“吴老大,咱还要盯多久?兄弟怎么觉得这家伙在耍咱们呢?!”

吴老大在寒风中双手抱在胸口,跺着脚取暖,恨恨的瞥了眼茶楼上舒舒服服喝着热茶的秦林,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就算是耍咱们,也得盯紧了,要是有一点儿闪失,跟丢了这家伙,赵师爷非把你我的皮扒下来不可!”

老子就是耍你们,怎么样?茶馆二楼坐着的秦林,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装作专心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等讲到精彩处,一众茶客尽皆鼓掌叫好,秦林也跟着叫:“好,说得好!”

叫就叫吧,偏偏他还要手舞足蹈,不知怎的就撞到了旁边端着茶壶走过的茶博士,只听咣当一声响,很大一只黄铜茶壶被撞的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滚热的开水如瀑布洒落。

这下可好,在楼下盯梢的两个暗桩是做梦也没想到天上会突然飞下一只盛满开水的大茶壶,那一幕便叫做茶壶冒汽生紫烟,开水瀑布挂前川,就算两人身手不弱,也只勉强躲过了茶壶砸头之厄,躲不开滚水浇身之灾。

哗啦啦水声,滚热的开水浇得两个暗桩满身都是,登时烫得他俩乱蹦乱跳,哎呀妈呀的怪叫。

饶是冬天衣服穿得多,可怜的吴老大和他的同伴也被烫起了满身燎泡,痛得直跳脚。

这下他俩倒是不必为寒冷而抱怨了,只可惜似乎又热得过头了点,两个人头面通红,活像煮熟了的对虾。

茶楼内外别的暗桩都惊呆了,想替吴老大救治吧,又不好公然暴露身份,心头直骂这姓秦的钦差实在可恶,手腕着实毒辣。

吴老大倒也光棍,赶紧从路边雪堆里抓起一堆雪往脸上一按,又赶紧把衣服脱下来,这才稍微喘了口气,下意识地抬眼往楼上一看。

乖乖不得了,陆远志、牛大力还在原处,唯独秦林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人不晓得跑哪儿去了。

吴老大心脏都骇得离了位,赶紧做手势,问四周扮成小贩、茶客的手下,谁看见秦林往哪儿跑了。

暗桩们面面相觑,刚才他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注意力都放在乱叫乱跳的吴老大身上,一不留神就没看住秦林,这会儿谁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妈的!吴老大有种喷血的冲动,连不停赔礼道歉的茶博士都不想理会了,四处东张西望,毫无希望地寻找着秦林的下落。

他正准备指挥手下散开搜索,却见秦林从茶馆后院提着裤子,哼着歌儿,一脸满足的走出来,分明是去上了趟茅房。

吴老大被烫得通红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心头几乎抓狂。

“咱们怎……怎么办?”同样被烫得像个大虾米的手下,捂着脸忍痛问道。

“把钦差行辕那边的弟兄都调过来,曾省吾那边,留三个人盯住就够了……”吴老大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句:“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盯不住这小王八蛋!”

秦林在茶楼听书,蓟辽总督府知道他是个最难对付的,安排的暗桩绝大多数都过来盯住他,这回真是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了,牢牢将他钉死。

“哼,就不信你会飞天遁地?”吴老大恨恨地说着,同时不停往脸上涂抹治疗烫伤的獾油。

嘶……真他妈的疼!

随着秦林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杨兆一伙往钦差行辕布置的暗桩数量就减少到了最低,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曾侍郎、徐文长年纪都大了,再没有谁会像秦林这么滑不溜手。

钦差行辕后门,唯一的暗桩装成力夫,在寒风中走来走去招揽生意,倒不是他喜欢走动,而是如果在这种天气停下来,两只脚就会有冻僵的危险。

当暗桩走到墙角,视线被挡住的那么一刹那,一道灰色的人影从钦差行辕溜了出来,提着口硕大的藤箱,很快消失于小巷之中。

蓟辽总督府刘良辅居住的小跨院中积满了雪,总督府的仆人们都知道,这位师爷是浙江绍兴人,南方少雪,所以他特意让雪堆在院子里面不去扫,以欣赏北国的雪景。

小跨院一头通向总督府签押房,一头则直接对着巷子。

刘良辅正在家里慢慢喝着绍兴黄酒,他帮着杨兆为非作歹,如今捞的也够了,年纪也大了,寻思要不要趁着这次的事情,干脆向杨总督告老,带着累年的积蓄衣锦还乡?

昨天徐文长点明保命账之事,后来赵师臣几次三番暗示他把底账交出去,免得被钦差大臣搜出来大家都要倒霉,这件事越发加深了刘良辅抽身退步的想法。

绍兴师爷替人做假账,自己必须留下一份真底子,这是行规。要不万一案发,东家官府把短少钱款的责任全推到师爷头上,做幕宾的人无权无势,手上又没有证据,到时候如何自保?岂不是白白帮人做替死鬼了么?

杨兆自己不晓得怎么和相府交涉的,好好的蓟辽总督居然弄到现在的局面,不过那都是杨兆和赵师臣的事情,和刘良辅这个只管做假账的粮饷师爷没有关系。

刘良辅一口回绝了赵师臣的要求,坚决不承认自己留了保命的底账,但后头想起赵某人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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