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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锦医卫-第283章

小说: 锦医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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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剔着牙齿,漫不经心地道:“曾侍郎,咱们到密云来,光吃吃喝喝怕是遮不了别人眼睛,堵不住别人嘴巴,以下官之见,还是得把总督府出入账册调出来瞧瞧,另外蓟镇戚帅也一块被弹劾,咱们走客不如坐客,就请他来这里答复,如何?”

“本该如此嘛!”曾省吾没细想就同意了,在他看来就算是做个样子出来,这两件事也是必须的。

杨兆顿时警觉起来,在秦林和曾省吾之间看了看,使个眼色,赵师臣就炸响了豺狼嗓门:“秦钦差,我瞧您老手下有个长随,长得很像江南有名的劣幕徐文长?”

“什么?”曾省吾格外诧异。

徐文长闻言也不避讳,就从长随班子里站了出来,朝诸位大员团团作揖:“在下山阴徐渭,见过衮衮诸公!”

第412章 想歪了

赵师臣和刘良辅相顾而笑,自觉揭破了徐文长的身份,徐老疯子和秦林一定尴尬无比吧!

曾省吾大吃一惊,看着眼前留着黄不黄、灰不灰山羊胡子,一身旧棉袄带着破洞,颇有些不敢置信:“你……你果真是青藤居士徐文长徐老先生?”

徐文长负手而立,傲然答道:“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老头子正是青藤居士徐渭。”

哼哼,看好戏喽……赵师臣嘿嘿奸笑,心道:徐老儿你以为扮成长随,就没人识得了?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他不怀好意的瞧了瞧徐文长,又瞧了瞧秦林,嘿嘿冷笑。

没想到曾省吾立刻肃然起敬,朝着徐文长深深一揖:“老先生大驾光降,惜晚生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得大名鼎鼎的青藤居士,若非赵先生提醒,几乎当面错过想三十年前,徐先生铁笔震江南、高名动公卿,晚生仰慕已久,只可惜缘铿一面,却不料于今日相见,总算稍解渴慕之情。”

“怎……怎么会这样?”赵师臣的笑容僵在了坑坑洼洼的脸上,贼眉鼠眼的刘良辅也把老鼠眼睛瞪得快掉下来了。

别人只当他老疯子,赵、刘两个劣幕也以己度人,觉得老疯子半生落魄,哪有我俩总在大官大府做师爷,吃香喝辣大笔拿银子来的冠冕堂皇?

殊不知曾省吾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山阴徐文长,大明朝二百年号称第一才子,三十年前就已谈笑动公卿,那时候曾省吾还在家乡做秀才时就已闻得山阴徐渭的大名,好生仰慕。

官当得再大,优礼前辈的儒林规矩是不能丢的,曾省吾虽已做到兵部侍郎、钦差大臣,在徐文长面前也执后辈晚生礼节,十分的谦恭。

徐文长也晓得曾省吾大名,闻言捻须微笑:“曾侍郎在四川巡抚任上,督率大将刘显,领十四万大军进剿都掌蛮,克寨六十余,俘斩四千六百名,拓地四百余里,得诸葛铜鼓九十三,一举荡平大明西南腹地的百年叛乱,战功彪炳,老头子当年病中闻得捷报,也为之浮一大白哩。”

这番功绩正是曾省吾平生得意之事,听徐文长说起,他好生高兴,又将秦林一指:“徐老先生诗作,谓‘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今日却不同了,想来秦将军就是您等到的买珠之人吧!”

秦林想起当初和徐老头子见面的情形,就是肚子里好笑,面上则做出正儿八经的样子:“不瞒曾侍郎,徐先生和下官一见如故,所以结成忘年之交,他生性洒脱不羁,这才扮成长随,跟着下官到此见见边塞风物。”

是啊,确实“一见如故”,旁人倒也罢了,陆远志、牛大力两个互相掐着使劲儿才忍住笑,记得当初是老疯子在茶馆胡说八道,被甲乙丙丁痛打了一顿,还差点被秦长官锁进监牢里面……

徐文长则连连讪笑,和秦林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看。

赵师臣在旁边那叫个郁闷哪,本以为点明徐文长的身份来历,好叫秦林尴尬一场,没想到曾省吾对徐老疯子的态度是格外恭敬,反叫他自己没趣。

正寻思着怎么把曾侍郎点一下,叫他明白秦林、徐文长来意不善,结果张小阳又岔了出来。

这位宫里出来的中使,从旁边把秦林的衣服扯了扯,低声问道:“这个老头子,就是专会捉弄人闹笑话的徐文长?”

徐文长学富五车、文武双全,同时又滑稽幽默,有不少趣闻轶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张小阳只是个小太监,当然不知道他参与制定抗倭战略、协助吴兑执行俺答封贡等等军国大事,却对那些滑稽段子牢记于心。

秦林点头道:“是啊,他极会捉弄人的。”

若不会捉弄人,怎么把毕懋康逼上梁山?嘿嘿嘿……

“哎呀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徐文长啊……”张小阳比曾省吾还要激动,他是皇宫里头放出来的小太监,也不太懂世事,身为钦差中使居然上去就给徐文长磕了个头,喜滋滋地道:“咱在宫里头总听人说你老人家的故事,就是太后、公主面前也常说了解闷的,只道你是个古人,没想到今天还活在世上,真正叫咱吃了一惊。”

徐文长倒也不客气,摸摸张小阳的头,笑眯眯地道:“是啊,老头子还活在世上,有些人倒是巴不得老头子早死呢。”

说着,徐老头子凌厉如刀的眼神把赵师臣、刘良辅扫了一眼。

“他祖母的,谁要您老早死?您老长命百岁!”张小阳欢欢喜喜的拉着徐文长:“老先生,你骗王世贞吃瓜、替人挑粪过桥、哄赚俺答的几个故事,究竟是不是这么说的?和咱再讲一遍好不好?回宫里,咱也好和别人讲讲,要是他们晓得咱见着了活的徐文长,怕不羡慕得把眼珠子掉下来哩!”

原来皇宫里头深宫寂寞,太监、宫女乃至后妃都无聊得很,喜欢讲故事打发时间。

徐文长名气又大,滑稽段子又多,讲来讲去连别人的笑话故事都栽到他头上了,像张小阳这种不学无术的太监还以为“徐文长”是个宋朝唐朝的古人,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没想到现在居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这一喜就非同寻常了。

曾省吾笑着朝被张小阳纠缠的徐文长拱拱手,意思是您老还是先满足这位小公公吧,咱们嗣后再谈。

秦林也点点头:“徐先生,您先给张公公讲讲故事吧,看来您肚子里的故事不倒空,他是不肯放手的,反正总督府的账本,总得晚间才能清理出来吧!”

杨兆方才始终面带微笑一言不发,被秦林又提到账本的事情,打了个突然袭击,他却是不慌不忙:“赵老夫子晚间亲自把账本送过去,总要叫秦将军放心。”

敲定稽核账本和派人去通知蓟镇练兵的戚继光过来同受纠劾,秦林这才告辞离去,他和曾省吾说说笑笑,张小阳则一刻不停地缠着徐文长,要他讲故事。

总督府门口,赵师臣牙齿一咬,马蜂眼眯起,凶狠的瞧着徐文长的背影,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尽管赵师臣帮着上司为非作歹,捞了不少银钱,享受总督府总文案的地位,自觉比落魄的徐文长高了不知多少,可刚才兵部侍郎曾省吾和钦差中使张小阳的表现,让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惭形秽。

同为绍兴师爷,曾省吾、张小阳看重徐文长,却对他赵师臣基本无视啊!

杨兆倒是云淡风轻的笑笑:“这个秦某人还是有点儿手段,能把徐文长弄来做幕宾,不简单。”

东家的说辞,叫赵师臣越发嫉恨难平,眯着的马蜂眼越发凶恶。

正是要激得你用心办事!赵师臣的表现,正中杨兆的下怀。

刘良辅则老鼠眼一转,试探着道:“东翁,曾侍郎不是咱们一党的吗?方才怎不提醒他一下,告诉他秦某人别有用心呢?!”

杨兆皮笑肉不笑的把刘良辅看看,这人做假账有一手,是个很不错的粮饷师爷,可别的嘛,还差着老远。

刘良辅被主人看得心慌,还是赵师臣把他肩膀一拍:“老刘,你以为曾侍郎不知就里?哼哼,人家能做到兵部侍郎……面上虽不说,心头早已嘹亮!”

确实,曾省吾当面对徐文长恭恭敬敬,其实立刻就瞧出了道道。

徐文长不仅是江南第一才子,装了一肚子滑稽幽默的故事大王,还是精明强干的师爷祖宗!

他在胡宗宪幕府做总文案的时候,什么赵师臣、刘良辅算哪根葱?

秦林把这位爷带在身边,绝不是请他欣赏边塞风景这么简单!

但是秦林也和相府走得很近,并且和张相爷的关系也很微妙,即使曾省吾是江陵党的骨干人物,一时间也不清楚相府究竟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所以回到钦差下榻的馆舍之后,曾省吾就闭门不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骑快马便带着他的书信,朝着京师飞驰而去……

“想必曾侍郎已经察觉不对劲儿了……”徐文长摆脱张小阳的纠缠之后,回到秦林的房间,老头子的神色带着一点儿焦灼,“他如今隐忍不发,自是顾虑长官和相府之间另有别情,但要是他得了张相指示,咱们就不好行事了。”

密云到京师一百八十里,快马一日便可来回,若是曾省吾得到相府的确切消息,他身为正钦差从中作梗,秦林要查杨兆那就难如登天了。

秦林摸了摸下巴,稍微迟疑一下:“呃,这个嘛,如果不出意外,相府那边应该不会有指示传来吧,张小姐……”

“怎么可能?张居正被杨兆蒙蔽,戚继光敢怒不敢言,现而今张、曾、杨实为一党……”徐文长连珠炮似的驳斥秦林,忽然看到这家伙脸上神色颇有些古怪,又提到张紫萱,方才猛地醒悟过来:“秦长官,难道你已经?哇咔咔咔,了不起,了不起!”

徐文长把大拇哥一挑,老疯子暧昧的怪笑。

“哦……”陆胖子和牛大力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挤眉弄眼。

这三个家伙,都想到哪儿去了!饶是秦长官脸皮厚,也免不得老脸一红。

第413章 玉女盗书

曾省吾派往京师的亲兵一走,蓟辽总督杨兆就立刻接到了消息,身为督率大军屏护京师的边廷重臣,苦心经营这么些年,势力早已盘根错节,钦差大臣的一举一动都别想瞒过他。

“果然不出老夫之所料……”杨兆在内书房把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玉雕狮子,脸上挂着讥诮的冷笑。

赵师臣马蜂眼亮闪闪的,咬牙切齿地道:“秦某人自作聪明,拉张相爷的虎皮做大旗,其实和江陵党根本不是一路,等曾侍郎从京师得了相爷的钧旨,倒要看看秦某人还能翻得起浪来?”

刘良辅笑得老鼠胡须一抖一抖的,笑容格外猥琐:“反正姓秦的也蹦跶不了两天了,赵老哥,你说咱的账簿还给他送过去不?”

“送、怎么不送?咱让他好好查,用心查!”赵师臣脖子一梗,豺狼嗓子又尖又硬。

杨兆轻轻拍着玉雕狮子的头,悠然自在地道:“曾侍郎派往京师传信的亲兵,咱可得‘保护’好了,要是半道上被秦某人安排人截了去……”

赵师臣抬手一揖:“东翁放心,学生已经打点明白了,万无一失!”

的确万无一失,蓟辽总督府派出边军精锐斥候装成往京师递塘报的铺兵,半路追上曾省吾的亲兵,假说结伴同行,实则暗中护送,一路把他送到了京师灯市口纱帽胡同的张居正相府。

那亲兵浑然不觉,笑眯眯和诸位精锐斥候道别,他是常走相府的,和门政大爷们熟得很,很快曾省吾的书信就送到了管家游七手里。

晓得曾侍郎是自家主人的心腹,游七不敢怠慢,立刻将书信和别处来几封紧要函件,一块儿放在了张居正书房的案头,等帝师首辅从内阁回来,他老人家亲自批阅处理。

铺兵投书回来,自是放心得很,那些精锐斥候见书信投进了相府,也俱各安心。

开玩笑,所谓侯门深似海,可哪里的侯门能和当朝首辅帝师的府邸相比?高墙青瓦、楼台重重,外人却不能窥其一端,只因几处门口驻着锦衣校尉、边军精锐、京营选锋,高墙外面又有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来回巡视,强弓硬弩、鸟枪利刃,守卫之森严堪比皇宫紫禁城,谁还能在这里头捣鬼?

不过,世事无绝对……

相府内书房外曲折的回廊,两旁盛开的红梅灿若朝霞,一道娉婷的人影从花丛中款款走来,仙姿丽色比花还娇艳三分,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又带着传自父亲的几分狡黠。

远远瞧见小姐走来,守在内书房外面的奴仆尽皆低头,丝毫也不敢仰视,连呼吸都尽量放得轻微,唯恐亵渎了这位貌若天仙的相府千金。

直到看见小姐要进内书房,为首的蓝衣仆人才把身子一闪拦在前头,弯腰躬身:“禀小姐,老爷还没有回来。”

张紫萱斜飞入鬓的修眉微微一挑,伸手理了理鬓角发丝:“怎么,难道父亲大人不在,我就不能进这间书房?”

“这……”蓝衣仆面露为难之色,心念一转:老爷和小姐乃父女至亲,平时也常在书房和儿女相见,这要是硬拦下来吧,所谓疏不间亲,身为家仆难道还能越过小姐?将来就是在老爷面前,也该自己吃亏。

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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