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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烟花方胜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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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作为,原因只有一个,她要……
  “百里姑娘,贼人可有伤到你?”她的表情似要哭出来,易季布蹙紧眉头,怕她在被劫途中受到伤害。
  煦暖和风迎面吹来,关切的询问明明就很普通,她的心头却突然升起一股希冀,像黎明前的东方启明星,星光微闪,却短暂。
  一张蓦然回首也找不到的脸,为什么让她突然有了希望?
  “百里姑娘?”
  “不用客气,叫我新语,季布。”垂眸,颊边一缕垂发打出黯淡阴影,她吸气,再抬头时,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可别忘了,你输的话,就得一辈子听我的。”
  轩俊的身形有一刹的僵硬,她也不理,“啪嗒啪嗒”走到离寻儿五尺处停下。嗯,很正常,全身上下没什么不舒服。
  回头,他站在她身后,脸上是浓浓的不解,似不明白如此轻松他就能赢得赌局,她为何还要赌?
  一把抓过他的手,他火烫般躲开。
  “想赢,就乖乖扶着我。”声音微微激动,其中却夹了些轻滑。
  他讨厌她语中的狎意,微叹,用袍袖裹着手,确定不会触到她的肌肤,才伸手欲扶,不想被她一掀,带着凉意的小手紧紧捏上他的手腕。
  一步、二步、三步……
  在越过寻儿一尺后,她的脸慢慢变得惨白,馨香如柳的身躯微微颤抖。
  不信邪,她再迈一步。
  痛!先是颈背微凉,腿慢慢开始发软,四肢百骸流动的血液似乎发了狂带了刺,扎得她五脏六腑痛痛痛,头痛手痛肚子痛。
  不行,还是不行吗?无论是谁都不能让她离开这城?她到底中了什么邪,被禁锢在这片土地上?
  腿越来越软,她却不想放弃……
  身子突然腾空,被人抱起退回。耳边,是寻儿清脆焦急的声音,千福的手抚在脸上,百禄在一边叹气,依稀……有一道不同于香气的气息喷在脸上,没有异味。额角被什么东西轻轻磨了磨,有些痒痒的……
  痛感慢慢消失,眼线清明,她被易季布抱在怀里。
  这怀抱……很温暖啊……
  怔怔盯着暗色衣襟,她突然抬手捂住眼睛。
  他的身形高大,却不粗壮,肩宽腰窄,修长有力,若说玉树临风并不过分。黑发齐腰,总是见他规规矩矩梳辫在脑后。近距离瞧瞧,他的发质不错,又黑又滑。
  除了官袍,很难见他穿便装,他并不注重穿着打扮,没什么异味,这表示他很干净,也很爱干净。
  原本……原本啊……她以为他会是契机的一部分,如今看来似乎不对。他不能带她出城,她依然被禁锢在这片土地上。那么,她为什么会来此?
  命运?
  算了算了,打击也不是这一次,她没关系她坚持得住。
  一边——
  千福叹气,“姑娘你也真是,为什么总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你不爱惜,我们看了可心痛啊……”
  百禄握拳,“千福你别担心,回去我立即熬些汤水给姑娘补身子,就算再怎么不喝,再怎么发脾气,这次我也铁了心让她喝半个月……”
  “鬼叫什么?千福、百禄,我还没死!”毫不在意被男人抱着,她没好气地翻白眼。
  两位娇美女子显然被呛住,“呃……”
  滑稽表情让易季布莞尔,见怀中女子颊泛桃彩,神采奕奕,没了刚才那般苍白吓人,他松一口气将她放下,快速退后两步,非礼勿视。
  “百里姑娘,这赌……”他赌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走出八丈却是事实,照理他赢了。
  整整衣裙,她爽快道:“你赢了。”
  “所以……”
  “所以我会如约告诉你为什么我喜欢往火里跳。”
  “还有……”
  “我也会遵守诺言……”叹气,她很不甘地挤出一句,“少吃蛙肉。”
  “怎么个少法?”他谨慎地追问。七八九月是农蛙盛产之季,蛙利农田,若有她领首,要治城内食蛙之风应该……不难吧?“两天吃一顿。”
  “不成。”
  “三天吃一顿?”
  “……不成。”这样对禁捕蛙根本没什么区别。
  “那……五天吃两顿?”她比出两根手指头。
  “……”
  “七天吃三顿?”
  “不、成!”
  眼一瞪,她不高兴了,“季布,你总不能让我一个月只吃一顿吧?”
  他双眼一亮,“如此最好。”
  “不成!”娇颜傲抬,“我只是答应你少吃,可没答应你不吃。一个月一顿,和不吃有什么区别?”
  “在下……可否请百里姑娘一个月只吃……两顿?”他比出两根手指。
  “一个月三顿!”她讨价还价。
  “……”
  千福百禄在一边叹气,寻儿挺一挺未来可能轩昂高大的腰身,语中一如既往地含刺:“易大人,腿软的话,可需要我扶你一扶?”
  “不不,在下……在下……”易季布讪笑,不知该不该点头。
  眼前的女人哪是传闻中作威作福的寻乌土皇帝,根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稚气姑娘。而他,当着一干守城兵卫的面,当着城墙边藏藏躲躲看热闹的百姓,就这么与她讨价还价的……真是……那个……
  脸皮发热,他有些不知所措。
  “半个月两顿?”女子似乎完全不觉得为这种蒜皮问题计较是浪费时间,犹自分割着时间段。
  他,更加不知所措。
  第5章(1)
  翌夜——
  “香断灯花夜,歌停扇影秋……”
  虚无缥缈的歌声飘入耳,回头看看笼罩在一片灯火中的红尘歌楼,再看看前方穿得比较“正常”的女子,易季布莞尔。
  昨天赌赢了,心中并无一丝愉悦。当时为赶回官衙处理盗贼之事,他无闲暇听她禁止救火的原因,今日得空,在烟火楼外徘徊半晌,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或许真有天意,她也恰巧从烟火楼走出来。
  黑发高束,一身绵蓝暗花裙,手持折扇的女子一边走下台阶一边与百禄狎笑,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之感。
  看她神情,轻狎亵玩似浪荡公子,看她容貌,却如清莲照水,玉暖生烟。
  白梅独傲霜,以其气节孤高,雅香迷人;红蕖媚秋水,然魅色艳丽,仍不失清映修绝。在她身上,怎样的放浪不羁,却永远不会令人联想到淫邪靡乱之意。
  她身上有很多谜……
  亮晶晶的眸子一见他,短短惊诧后,浮现他不明就里的难测笑意。
  原来,她今夜起了逛夜市之意,见他有空,当下推了寻儿相伴,要他相陪。莫道寻儿诧怒,他亦是惊……喜莫名?
  盯着厚底白靴,见她未露半截小腿,没由来的,他有点高兴。
  “百里姑娘……”快步上前与她并排,并暗暗保持尊重的距离,他想了想,忍不住问,“姑娘想逛哪条街的夜市?”
  “西酸门的。”她摇着折扇,双眼滴溜溜直转。
  幸得他换下官袍,她又是正常打扮,除迎面而来的行人多看几眼外,倒无太多异样眼神。他随她走了一阵,道:“姑娘的扇面……极有特色。”
  百里新语手中是一把山水影花扇。听他此言,下颌微收,眸色垂下盯着扇面欣赏半晌,她笑,“是吗?我倒没留意今日拿了这把。”
  “姑娘常换扇面?”
  “是啊,换换才有新意啊。风情风情,有扇才有风,有风才有情。”妙盼一笑,顾目流彩。
  唇角含笑,眼光却虚无缥缈。看着这般笑容,他只觉心尖突然一痛。急急掩饰低头,咳一声,正要问当日问题的答案,她却突然折身,走进街边一家铺子。
  他抬头,是“陈家绦结铺”。伙计迎上来,一阵恭维,她不理,只盯着一排朱红绦结发愣,手指一个一个慢慢拂过结下的流苏,神色静淡。
  绦结精致,吉祥、如意、方胜、盘长、团锦、同心、祥云、双钱……应有尽有。她拂的是方胜结……
  那眼中,缥缈更浓,似要穿透悬挂的层层盘结,看向不知名的尽头。
  必是对有情之人,才会流露这般表情吧?
  眼光下瞟,他瞥向她的腰。
  古有云:龙涎麝脐两相娆,抱月飘烟一尺腰。
  细细的,让人不忍掬握……本是看她腰边的紫桃色绳结,可视线就是移不开那一掬纤细腰身,直到一只手将腰边的紫桃绳结握在手,他恍神,惊觉行为孟浪,脸皮开始发热。
  欣赏一阵,她似找不到中意的绦结,谢过伙计走出铺子,继续向西酸门行走。
  走马观花,她笑如画中游人,“季布为什么会到寻乌城来?”
  “因为……告罪了人。”他轻带一句,语中无意多谈。
  她也不介意,再问:“喜欢这城吗?”
  “……此地民风淳朴。”
  这回答让她微讶,抬眸瞥向他,“淳朴?可能是吧,我没觉得。”突然转头,她看向对街的铺子。对街有一间凌家刷牙铺。似想到什么,她摇头轻笑,“呵呵,我当时都没想过,这个时代居然有牙刷……其实……这样生活对我来说也不差吧……”
  叹息如澹澹青烟,飘散于轻抿的唇角。
  他没听漏她语中的“这个时代”,心头不解,想要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上不由涌起阵阵怪异。
  从自大街到西酸门,一路行来,只听她道——
  “我听说大树街的得名,因为街头长了一棵百年大树,上次跑去看了看,也不觉得那树有多粗。季布你有看过那棵树吗?”
  “崔秀才酸文铺的扇面提得不错,我这把扇子就是在这家买的……”
  一路零零碎碎说了半天,没见他回应,她停下步子,“季布觉得陪着我很闷吗?”
  眼合垂地,他未吭声。半晌,淡淡道:“姑娘心里不高兴,散散心也好。”
  “我不高兴,哪里不高兴?”白鞋又开始移动,一声轻叹似有还无,“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我这一辈子,难道真要老死在这里?”
  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姑娘年纪轻轻,何生如此悲言?”
  “年轻只有几十年,总会老,会死。在这儿,孤零零一人死去……”
  “新语!”他突然低斥,带着异亮的眸子直直看向她,迎上的,是一双掩尽悲伤的眼,“你……并不孤单。”
  “你知道我不孤单?”眉梢讽嘲盘绕,是初见她时的神情,如画,入画。
  见他不语,转看他处,百里新语心头倏地升起一股恼意。
  这城街,这天空,这夜色,这人……
  她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心火一起,便直冲脑门而去。蓦地,她扯下腰间绳结狠狠地丢在地上,用力踩上去。
  恨恨地,她踩她踩她踩踩踩!似要将心火全数发泄在可怜的结绳上。踩得气喘吁吁,然后厌恶地一脚踢开,提步向前走。
  一只手慢慢捡起满是灰土的绳结,不嫌脏地将灰尘拍落,送还低头闷走的女子。
  气瞥一眼,她扭头,“不要了。”
  “在下常看绳结挂在姑娘腰侧,想来是喜爱之物,今日丢了,明日怕会舍不得。再说,这玉温润沁凉,姑娘忍心扔了它?”她扭回脑袋,奇怪看他一眼,“玉?那是我后来自己挂上去的。这个绳结以前光秃秃的。”
  见她不接,他垂下手不勉强,只想她气消了自然会收回去。陪在她身后静静走了阵,他蓦然开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姑娘何事不快?”
  “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喃喃吐一句,她本是说给自己听,没想到他却接下口——
  “姑娘要怎样的未来?”
  “怎样……怎样……”“腾”地抬头,瞪眼怒视他,她跳脚叱道,“要怎样的未来?我怎么要?向谁要?一个暂时找不到未来的人,至少还有一张白纸一只笔给他画,我呢?我呢?我连白纸和笔在哪儿都不知道,我……”
  他低眉一笑,轻道:“姑娘有烟火楼,姑娘在城中影响……深远,姑娘……恕在下冒昧说一句,姑娘将来会嫁人生子,姑娘怎会找不到纸笔呢?”
  “嫁人生子?”她恼得当真气跳起来,“我会在这儿嫁人生子?你、你咒我啊?!”
  “……”他自觉被骂得冤枉,不明白自己摸到她的哪块逆鳞,竟惹她气白了脸。
  咄咄逼人,她使劲戳他的胸,戳戳戳,虽然不痛,也戳得他微退……那么一小步。
  “我告诉你易季布,首先,我出不了城池十丈范围,鬼知道这块地中了什么邪,像个吸盘把我吸在这儿,我哪儿也去不了,看见这城里人就讨厌,你觉得我会嫁一个讨厌的人吗?”
  他摇头。
  “再来,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嫁人?我……”
  “女子长大后都会嫁人,姑娘仙人之姿,必定嫁得好郎君。”他急急纠正。
  “哈!哈哈!”她昂首大笑三声,眼一眯,“好郎君?我就偏不要。什么是好郎君?狂妄自大的一方霸主,我不要;俊美出众文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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