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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寡情爷(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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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么一来夫君就不会再笑我个小人矮,在人群中找不着我了——”她的笑容倏然冻结住。
  阿葛的狼眼懒洋洋的瞄她一眼,就见她张大的嘴又懊恼的阖上。
  怎么又提起他?
  兰礼秋沮丧的在路边的大石子上坐下,气嘟嘟的瞪着前方。“可恶,我若要再提起他,干脆让我天打雷劈算了!”
  阿葛又瞥她一记。有这么严重吗?
  “阿葛,这地方不好,咱们换个地方落脚去!”她像个孩子似的赌气起身,但跑了几步又停下。“阿葛,走,我要喝光这里的冬瓜茶,让矮冬瓜们没茶卖给其他人!”
  它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就见它家幼稚的主人,真的跑去买了十几碗冬瓜茶往自己的小肚子里灌。
  当晚,兰礼秋拉了肚子,还发了一顿烧。
  夜里,阿葛顶开客栈大门,让一个男人进到主人的房里来。
  男人担忧的摸着床上小人儿发烫的额头。“冬瓜茶性质冰寒,你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这么牛饮冬瓜茶,如何能不生病?!”这小家伙没人盯着,就是这般虐待自己!
  取来湿毛巾为她拭汗,男人还喂了她一颗解热消炎的药丹,又忧心的望了她好一会,直至天色翻白,小人儿脸色转为红润才离开。
  翌日——
  “阿葛,我告诉你,这间客栈不干净,昨晚好像闹鬼了,我隐约感觉床旁有人紧盯了我一晚,真是太恐怖了!还有,这里的冬瓜茶也不卫生,我才喝了几碗就闹肚子,这里让我水上不服,不适合居住,今天咱们就尽快离开吧!”
  兰礼秋的心惶惶不安的跳着。昨夜她仿佛看见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碧眼……这地方太令人不安了,还是快快走的好!
  峰安国,一个贫穷的小国家。
  “阿葛,都是你害的!大家一见你就怕,每个人在离咱们五尺处就惊叫窜逃,小孩更是远远瞧见你就哭,你就不能表现得和善一点吗?扮成狗也成,别再让咱们处处受到排挤了!”停在路边,听着一个娃儿因为见到阿葛而号啕大哭的声音,兰礼秋掏了掏耳朵,忍不住对银狼抱怨数落。
  银狼的回应则是朝那爱哭的娃儿再次龇牙咧嘴一阵,结果娃儿不哭了,却吓得尿裤子,就连娃儿身旁的母亲都傻眼得伯是要晕过去。
  路人们见状,纷纷惊吓得软脚,胆子大一点的就地取材,拿起地上的石子就要攻击他们。
  “阿葛!”她气结的捏了银狼的脖子一把,带着肇事的它一起逃。
  “这样是不成的,你的出现会害得咱们无处容身的!”她喘嘘嘘的停在一处无人烟的小道上后说。
  以前在东霖国时,人人都知道阿葛是她的宠兽,没她的命令不会伤人,所以并不那么惧怕,但出了东霖国,大家见到狼便怕,带着阿葛,根本没一个地方会接纳他们!
  她气呼呼的瞪着犹不知悔改收敛的恶狼。
  “怎么办?!被你这么一作恶,今晚咱们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烦恼的就地而坐,想着今晚要怎么解决住宿问题。
  烦躁的双眼望向小道尽头的空地上,刚好瞧见一对人儿正在嘻闹,女孩儿拉着男子的长发,男子无奈傻笑着,任她顽皮个够,风大,他又拉了拉女孩儿的衣领,那亲昵的体贴让兰礼秋眼眶不由得泛红了起来,鼻头酸酸楚楚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油然而起——
  “别与阿葛在草地里滚,头发都弄乱了!”
  “乱了没关系的,夫君会帮我绑回辫子的。”
  “人家西汉张敞的画眉之乐让人津津乐道,我可没听说过丈夫为妻子绑辫子有什么风情产生的?”
  “这下就有了,咱们夫妻恩爱也来个『辫发之乐』,以你神人的名号,相信这也能成段佳话的,怎么样,咱们恩爱一下吧……”
  咱们……恩……爱……一下吧……
  兰礼秋怅然地垂下首,忽然,用力紧捏了一下自己肉肉的小鼻头。“酸个什么劲?喝了梅子醋啊!再发酸就把鼻子给拧下来!”
  她扮起凶神恶煞的神气,自己对自己恐吓起来。
  “阿葛,走了,天要黑了,咱们找山洞窝一晚去!”不愿再触景伤情,她转身想走。
  “姑娘,你要找地方住吗?”突然,一个老头自己跑到她跟前问,但一问完话又闪得老远,就怕阿葛凶性大发,一口咬了他似的。
  “咦?老伯你怎么知道我正愁没地方住?”这老伯也真厉害,居然知道她要找地方落脚,而且还主动问起?她以为有阿葛在,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想不到这老伯有胆接近她?
  “呃……我是瞧你一个外地人,又带了头吓人的野兽——呃,我是说,又带了头宠物在身边,一定不好找到地方收留,刚好我在这附近有间空茅屋等着租人,你若是不介意,我愿意租给你。”老头害怕的又瞧了一眼阿葛,身子一缩,又退了两步。
  “原来是这样啊,老伯你人真好,那屋子我租了!”太好了,她不用去睡山洞了!
  “租了?!你不先看看环境再决定吗?”他抖着声,真希望她别租啊!
  “不用看,老伯人看起来这么厚道,租人的房子也一定整洁。”开玩笑,这可能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有床睡的地方,就算是猪圈她也租了。
  “这样的话……我就直接带你过去了。”老伯的表情竟难掩失望。
  兰礼秋瞧了也不禁奇怪。明明是他自己跑来要租屋的,怎么租出去了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侧着脑袋跟在老头身后,她百般不解的想着。这老头有什么问题啊?
  “到了,就是这儿。”老伯哭丧着脸指着一栋小茅屋,茅屋前头还有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花圃。
  兰礼秋一眼就爱上了这茅屋,飞也似的冲进屋里。这屋子不大,但是整齐又清洁,比她有幸没被排挤而住过的客栈环境都要好!
  她开心的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满意极了。
  “姑娘,你真不再考虑一下,真要租?”老头瞧着阿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露出阴森森的利齿,紧张的又再问一次。
  “租,而且至少租一个月,这是一个月的租金外加押金,你瞧够不够?”她爽快的掏出一锭金元宝。
  就算方才对老头的态度有所疑惑,但在见着这间惹人爱的茅屋后,她就什么疑惑也不管了,先住了再说。
  怕他反悔,一定得下重金才行,幸亏她这趟出门什么都忘了带,就没忘记带足金元宝。
  而这果然让老头瞪大了双眼,瞧得眼都直了。黄金多值钱啊!他活到这么太岁数,还没见过几次金元宝的长相,这丫头随便一掏,就是一锭足以买下这间茅屋的金子,他吓了一跳,有道钱是人的胆,果真这会再见那头银狼,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儿租给你,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会赶人的。”搪着捧在掌心的金元宝,他有良心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老伯,你真是太好人啊!”她笑开了颜。
  “好说好说……”老头笑得尴尬。
  他才不想做什么好人,要不是有人也拿了一锭金元宝要他这么做,他怎么可能将这茅屋租给一名带着野兽同行的奇怪姑娘呢!
  “呃……姑娘,如果没什么事,茅屋就交给你,你小心门户——”瞧了阿葛的狼眼,他心里再度发毛。这话算是白说了,有这头狼在,谁敢接近?“总之,这儿交给你了,我走了!”他急忙闪人。
  待他走后,屋内的人狼对看了一眼,才要高兴终于找到地方落脚,两张肚子就同时传出打鼓声。
  “饿啊!”兰礼秋欢呼都来不及就先叫饿了。
  没办法,她带着阿葛四处逃难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肚子正饿得不像话。
  “有没有人在啊?我是对街的好姨,专程送饭菜来的。”突然一个大嗓门的婆子嚷嚷着进了门,手上还提了满满一篮的饭菜。
  “哇,有吃的!”一看见食物,兰礼秋与阿葛脸上满是惊喜。“好姨是吧?这食物是给我的吗?”
  “没错。”好姨瞧见阿葛饥饿的狼眼,心惊胆眺的赶紧递出食物。
  阿葛与女主人对望了一眼后,饥饿的他们立即不由分说就先太快朵颐一顿。
  “真谢谢你的食物了。”吞完所有食物后,兰礼秋才不忘礼貌的道谢。
  “不、不客气。”好姨还是挺怕阿葛的,站得老远回话。
  “对了,好姨怎知我与阿葛都肚子饿了,还知道送食物来?”吃饱喝足,她想起该问清楚一点了。
  “这个……是张老头交代我送来的,他还说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以后的三餐就由我负责送来。”
  “张老头?谁啊?难道……是这茅屋的主人,那个好心的老伯?他姓张?”
  “呃……没错,他就是张老头。”好姨干笑的应着。
  “可是他才刚走你就已经将热食送到,未免也太神了点吧?”兰礼秋一脸的吃惊与狐疑。
  “这个……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天生动作俐落了点,呃……我想起我炉灶上还烧着水,不多说了,我赶着回去!”说完人也跑了。
  兰礼秋瞪着像旋风般被关阖上的门扇,整个人困惑得说不出话。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峰安国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公子,已照您的吩咐安顿了夫人,接下来,您打算什么时候才要与夫人见面?”苏子兵问。
  诸天日盯着篱笆内的小茅屋,烛火还亮着。二更天了,她又失眠了吗?
  “过一阵子吧。”他忧郁的说。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但主子却举起手要他暂且别出声。
  见主子沉下脸的竖起耳朵,苏子兵登时明白发生什么事。
  她哭了,屋子里传出了她嘤嘤的啜泣声。
  “她总是白天欢笑,夜里饮泣……”诸天日心痛如绞的黯淡下眸光。
  他伤她有多重,她夜里的哭声就有多揪心。
  冷峻的走近窗边,他由细缝里瞧着人儿坐在床榻上,泪盈于睫。
  “孩子……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他心弦顿时紧绷,痛苦的阖上眼。是他教小家伙在心底留下永难抹灭的悔恨,小家伙将会为此哀愁上一辈子,而这也将成为他最撕心裂肺的伤痛痕迹。
  “娘不是故意的……娘真的不是故意不要你的,真的不是……”无助的泪晶莹地落下,她不断呢喃着。
  “公子……”连苏子兵见了都鼻酸,想问主子是否该要进去安慰她。
  诸天日神情晦涩,异色晶透的眸子带着犹豫。
  “我若进去,她该会掉头就走吧。”他不住木然的说。
  苏子兵沉默了下来。经历过这许多事情之后,想必夫人的确是很难轻易原谅公子的了。
  “但是难道您要一直处在暗地里守护她就够了吗?”他实在不忍心见到公子如此神伤,还是忍不住问。
  公子不仅毅然决然的离开东霖国,也抛却了身为裴族传人的身分,只想找回失去的女人。
  “如果可以这么守护着她,也未尝不可。”诸天日幽黯的双目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房里垂泪的女人看。
  苏子兵听了不禁愕然。
  公子真要这么自虐?
  自从以为夫人死后,公子受尽煎熬,所受的苦与自责绝对不比夫人少,只是公子是“自作自受”的那一方,这痛就成了罪有应得,虽说公子心甘情愿承受,可自己旁观这一切,却不得不为主子焦急……
  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一个在暗夜啜泣,一个抑郁相随,两人再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他这个太监了!
  “公子——”
  房里的人儿像是听见了什么,猛然望向窗边,两人立即心惊的侧身躲开她的视线。
  兰礼秋停止了哭泣,呼吸略显急促。她好像听见窗边有人在说话,可是瞧向安然趴睡在床边的阿葛,若有外人在,阿葛不会睡得这么安稳,会是自己听错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下了床,不安的来至窗边,迟疑片刻才伸手推开微敞的窗子,探出头去,外头夜阑人静,空无一人。
  果然是她多心了。
  一阵风吹来,将她还挂在眼角的泪珠刮起,洒在侧身躲到屋角旁的男子面孔上,他没有伸手抹去,而是激动的紧握双拳,阻止自己别冲上前吻上那哭红的双眸。
  她的每滴泪都是他的心血,她每掉一滴泪就仿佛流逝他一滴血,直到他整个人干涸,不再有生气为止。
  “我说阿葛的主子啊,这是我自己煮的芋头甜汤,起锅后放凉了,特地送碗来给你尝尝。”好姨端了碗甜汤进门。
  兰礼秋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了,人人见她笑口常开,对人也和善,她身旁那头人见人怕的猛兽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对这一人一兽的戒心就没那么重了,有时经过茅屋时,还会探头打个招呼。
  至于好姨就更是热心了,平常除了三餐定时过来送饭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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