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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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你怎么在这?”李惠娘见到她一个人在街上,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林大娘病了,我去帮她照看一下铺子。”苏文清答道,看了看街上三三两两的官兵,“惠娘,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街上的官兵一下子多了起来了?”
“我听说,向荣绸缎庄夜里遭贼了,偷了好几十匹的丝绸缎子,还有一种特别名贵的雪缎。幸好店里的伙计夜里睡得不沉,要不然的话,整个绸缎庄的货物都会被搬空。”李惠娘吐了吐舌头,“听说损失了近千两银子,今天一大早的,那个绸缎庄的东家就急冲冲地往扬州衙门报案去了,听说他的娘子,在家哭得跟泪人似的。这不,”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城门,“现在全城搜查,就连城门也设了关卡,进出的人一律都要接受检查。”
向荣绸缎庄,就是那个让人扮鬼来吓唬黄二嫂子一家的那个绸缎庄吗?苏文清暗暗冷笑,这算不算是恶有恶报呢?
第四十二章苏氏说要搬到苏府里
在往回走的路上,碰上扬州军械局的陈奇,正带着几个军士到张家冶铁作坊加强警戒,见到苏文清笑着打招呼:“苏姑娘这几天出门要小心一点啊,近来劫匪猖厥,听说就在昨天夜里,朱记陶瓷庄里一批运往北方的陶瓷在半道上被打劫了,人被打晕,货物全部劫走了,现在官府正派人加紧搜捕这些土匪流寇……”
苏文清笑着谢了,心想这世道怎么了,说乱就乱了。
回到苏氏蘑菇园,先去房里看看林氏。林氏还未醒,负责浆洗的李大婶在屋里尽心尽职地看着,一点也不敢疏忽。
林氏睡得很安详,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苏文清这才放下心来,叮嘱了李大婶几句,便到后园去巡视。
远远的,张嬷嬷那响亮的嗓门就传了过来:“……。这段时间也真是怪了,一下子接连出了两个案子,好像约好似的……。我今天早上就看见住在隔壁的王大娘家的大儿子正要出门,就过去问个究竟。”
张嬷嬷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习惯特别停顿了一下,看众人的反应。
王大娘的大儿子是扬州知府衙门的衙役,张嬷嬷这么一说,众人马上来了兴趣。小桃最先忍不住,一个劲地催促:“张嬷嬷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你打听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张嬷嬷慢条斯理说道,“就是王大娘的那个儿子说,昨天半夜接到报案,说是朱记陶瓷庄运送货物的那批人刚出扬州城,就在城外二十公里的树林里遭到了打劫,货物被洗劫一空,负责运货的那几个伙计每人吃了一刀,躺在地上直哼哼,后来都被送到医馆里去了。”
“不对呀,”李五娘皱皱眉头,“我听说朱记陶瓷庄负责运货的那些人,都是有些功夫的,所以这几年也没出什么事。”
张嬷嬷冷笑道:“那些人只不过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吓唬老百姓还可以,真正遇到劫匪,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听说劫匪只来了三两个人,就把朱记陶瓷庄的那十几个人全撂倒了。”
众人听得咋舌,三两个人就把会些拳脚功夫的膀圆腰粗的汉子全打趴下,那些劫匪的功夫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强。
“近来扬州城里不太平,各位出门时都小心点。”苏文清走了过来,笑着叮嘱大家。
‘苏姑娘,”张嬷嬷也笑道,“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更要当心一点。还有,世道如此不太平,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个蘑菇园的营业啊?”
苏文清心中一动,现在这扬州城里世风日下,那些南面北面来的客商,应该提醒他们当心一点,多带几个保镖保护货物,以免被那些猖獗的劫匪洗劫了,还不知道找谁哭去?至于依靠官府,那还不如依靠自己来得实在一些。
“大家放心,不会的。”苏文清含笑道,“我马上交待下去,给各路客商送个信,说眼下不太平,让他们来购货时多带几个人来。”
晚上的时候林氏的精神好了许多,也能出来吃饭了。苏氏再仔细给她诊了脉,开了方子,苏文清熬了药,服侍林氏吃下去,再守着她睡着。从林氏房里出来时,天时已经深夜。
夜凉如水,夜风还带着寒意,苏文清双手环抱了一下胳膊,才发觉自己穿得单薄,根本抵挡不住这春意的寒凉。正要转回自己的房间,抬头的时候,居然发现苏氏房里亮着灯,发出桔黄色的光。苏文清沉吟一下,抬脚往苏氏房里走去。
“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苏文清轻叩窗棂,问道。
“哦,是小清啊,快进来。”屋里传来苏氏的声音。
“娘,你是在担心林大娘的病吗?”推开房门,苏文清轻声问道。
苏氏崇尚简约大方,屋子里的摆设也相当简单,一床一桌,几张椅子,桌上摆着一副茶具,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侧靠于床榻上的苏氏,柳眉紧锁,似有一些愁绪挥之不去,见女儿进来,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床榻边上来。
“娘,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女儿替你分担。”苏文清依言坐在苏氏身边,乖巧地问道。
苏氏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舅老爷,今天下午到医馆里来,极力要我们搬过去。”
“为什么?”苏文清一惊,纳闷问道。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再说,我们住在这里,也住得好好的,若是搬到他府上去,还得麻烦人家。”
心里却想着,那个地方,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只听苏氏又深深叹了一声:“其实,你舅老爷也是一番好意,他说近来扬州城不太平,担心我们寡母孤儿的,万一真来了劫匪也没个人照应着。至少他府上人多,有丫环有家丁的,安全方面自是不成问题。”
“娘,你同意了?”苏文清紧张问道。
苏氏爱抚地拍拍女儿的手背:“清儿,娘知道你不愿意搬过去,但是,你舅老爷也是一番好意,他今天下午在医馆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说什么也非要我们搬过去。还说,以前是他对不住我们,现在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苏氏望定女儿,“清儿,你看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
苏文清心里“格登”一下,看苏氏这副神情,看来似是被说动了,毕竟是兄妹情深啊。
可是,真的要搬过去吗?苏文清一想到那个魔窟般的苏府,就觉得不寒而栗。那苏府里面不好怀意的苏梁氏,那几个难相处的表姐与表哥,还有那些狗仗人势的丫头婆子们。她们搬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那个软骨头的舅老爷苏锦书能够保护她们吗?难道要像赵姨娘与她的女儿苏月娥一样,为保平安,一辈子装傻下去?
“清儿?”苏氏见女儿眉尖紧蹙,知道她相当为难。可她哪知道,她的这番话,给苏文清出了一个难题: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苏文清此刻正为如何保全两人的性命安全绞尽脑汁,苦思无策。
“要不,我们不搬过去了,我明天就回绝了你舅老爷去。”苏氏轻声道,脸上现出些许失望。
苏文清一怔。自己或许光顾自己了,没有考虑到苏氏的感受。虽说自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老爷没有一丝感情,但苏氏不同,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哥哥,而且还有十多年的情感摆在那里。亲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割舍不断的东西。
苏文清暗暗叹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娘,你别多想,搬到苏府里去,当然是好事,有丫头婆子侍候着,还有舅老爷罩着我们,谁还敢欺负我们?不过,你让我考虑几天看看好不好?我这里,一个蘑菇园,一个永慈药行,还有张家的冶金作坊……一下子说要搬到苏府里去,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再说,以后想出府也不是那么方便,我总该交待一些事。”
听女儿这么说,苏氏这才有了一些欣喜,母女再说了一会话,苏文清便退了出来。
回到房里,苏文清却全无睡意,窗外的天空上,月色皎洁,四周偶尔传来了一两处虫鸣。深夜的小莲子庄是安静的,连一声狗吠声也听不到。苏文清静静地伫立在窗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孤独袭来。
掩了房门,苏文清拿了烛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进了正厅。
深夜的正厅,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得特别的空旷寂廖。
大厅的一角,常年供着一个牌位,那是哥哥苏辰宇的灵位。牌位前放着苏辰宇八岁那年戴的铜麒麟保命锁。无论漂泊至何地,这两样东西,苏氏都随身带在身边。
点燃了两支香,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李红冰凝神片刻,上前插入案上的香炉中。然后伸手把牌位前摆放着的铜锁拿了起来。
铜锁很粗糙,但麒麟却雕刻得栩栩如生,上面有三个小字“苏辰宇”清晰可辨。这个铜锁她也有一个,上面同样雕刻了她的名字。其实这个铜锁在今天的她看来,根本值不了多少钱,但多年来她一直戴在身上,未曾解下来。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哥哥苏辰宇并没有离她远去,他会一直活在她的心里面,永远陪伴着她。
手中的铜锁很冰凉,苏文清紧紧地攥在胸前,直至铜锁浸润了她的体温,渐渐暖和起来。她闭上眼睛,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道:“哥,你在那边还好?要是你能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啊你告诉我,现在的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夜里睡得迟,以至第二天早上,苏文清便晚起了半个时辰。苏氏已经到医馆里去了,林氏留了纸条,说她身体已无大碍,不放心林记绣庄那边的营生,便与苏氏一道出门了。
锅里热着有做好的早饭,苏文清梳洗后便吃了,照例巡视了一遍蘑菇园,顺便看了一下账簿,永慈药行与张记土窑那边的情况还不错,张二花也说她家那里的作坊也加强了守卫,看来扬州城的动荡局势对她的生意影响不大。
还有美食城、成衣铺子、刘记布坊……苏文清不由觉得一阵气闷,如果真的要搬到苏府里去的话,那么,她的这些计划就要被迫搁浅了。
第四十三章美食城内惊现大当家
“小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张二花停住了拨动算盘珠子的手,盯住了苏文清,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娘昨晚说,我那个舅老爷在仁和堂磨菇了一个下午,好说歹说的,非要我们母女俩搬到苏府里去。”苏文清闷闷道。屋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难以忍受,她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子。
“什么”张二花瞪大眼睛,“你母亲居然答应了要搬到苏府里去?”
早些时候,她已经听苏文清说了苏府的情况,还有那些难缠的小姐丫头婆子们,此刻听说要搬到苏府里去,也不由替她担心起来:“你真的要往火坑里跳?”
“也许没那么可怕?”苏文清笑笑,“或许我们娘俩搬进去以后,就等着享福了,舅老爷把前半辈子欠我们的全补回来,把我们娘俩娘供养起来,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倒想得美呢,做梦你”张二花没好气道。
苏文清自嘲地笑笑。是啊,这些话说出来,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白日梦。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苏文清抚着隐隐作疼的额头,无奈地望着张二花,“我的话毫无分量,根本抵不过他们兄妹十几年的亲情。”
张二花“啪”地把账本合上:“反正,不能搬进去”
问了等于没问。苏文清摇摇头,看看外面光明媚:“二花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牺牲一下,陪我散散步。”
张二花果然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拉了苏文清出来,两人沿着西湖湖畔慢慢走。
“二花姐,你那个准姐夫的腰伤好点没有?”苏文清问道。她记得年前的时候,张一花那个准夫婿曾小虎摔伤了腰,还到苏氏的“仁和堂”看过病,做过针炙,现在,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应该养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能干些轻活。”一提到准姐夫曾小虎,张二花顿时眉开眼笑,可见对于这个未来姐夫还是十分喜欢的。“再过上半个月、一个月,应该全好了。”
“还不快点操办婚事去,要不然的话,你大姐都快等成老姑娘了。”苏文清取笑道。
张二花也笑:“我姐也急啊,呵呵。不过,一直挑不到好日子。最后,两家一合计,又翻了皇历,就把日子订在今年年底。”
“那你姐平日在干嘛?还绣喜服吗?”苏文清再问道。
“她的喜服早就绣好了,绣得可漂亮了,我可没有她那么好的手艺。”说到这,张二花不甘心地叹了口气。这让苏文清忍不住想笑,因为她想起,年前张二花曾经用粗劣的绣技绣了一只荷包,上面有荷花,有戏水的鸳鸯,不知道那只荷包送出去了没有。
“现在,我大姐在林大娘的绣庄里上工。”张二花又道,“听说绣庄最近接了一批订单,要在这个月底完工。我大姐说,那些丝绸,全都是她这辈子没见过的。”张二花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到底是什么丝绸呢,我也想去看看。”
“看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