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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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一两的黄莲……”
“不要!不要,一钱黄莲都不要!”姑娘忽然急了起来,“这方子里本来就无须加黄莲的,干嘛无端端加了黄莲,而且分量还下得这么重……”
“这个……”张大婶有些为难,按这个药方子抓药,这个姑娘有意见。不按药方子抓药,万一那位病人的病好不了,赖到“仁和堂”头上……
“姑娘,你看得懂药方?也懂得药理?”张大婶小心冀冀地问道。
“我家里有医书,我也看过一些。”姑娘伸出手来,径直把那些黄莲拨开,恨恨道,“难道呢,我娘的病老是拖了老长一段时间好不了,原来是这黄莲作的怪……”
见这位姑娘说懂得药理,张大婶也不好再为难她,就按她的意思,把黄莲去掉,包了几副药,扎好递给她。
那位蓝布衣衫的姑娘嘻嘻地笑着接过,付了几十文钱,便转身走了。
一看到那位姑娘嘻嘻的笑脸,苏文清猛然一震,她想起来了,那位姑娘,不正是前几天她到苏府去,见到的那位唱歌的傻姑娘苏月娥吗?苏文清走了过去,含笑问忙碌着的张大婶:“婶子,刚才那位姑娘拿来的药方子,给我看看。”
张大婶一见苏文清,马上吁了口气,赶快拿来药方子:“苏姑娘,你看看这个药方子,那位姑娘说什么也不肯往里加黄莲,我拗不过她…。。这不会耽搁病人的病情吧?”
苏文清快速地掠了一眼药方,是治伤寒的方子,各种药材份量均匀,奇怪的是居然加了黄莲,而且份量极重。
苏文清不由微微颦蹙起眉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是谁故意开了这样的药方?
见苏文清皱紧了眉头,张大婶一颗心提了上来,忐忑不安地问道:“苏姑娘,这,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文清摇摇头:“没事。这黄莲不加也无所谓,压根影响不了药效。”
“那就好,那就好。”张婶子顿时放下心来,“刚才我还担心呢,现在有苏姑娘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再说,这黄莲入口这么苦,加了药就难以下咽了,况且还加了这么多……”
突然,苏文清脑海中灵光激闪。对呀,黄莲性苦,难又入口,加一点点都会让病人难以下咽,更何况加了这么重的份量下去,非苦得吐出来不可。把药全吐了出来,那不就等于根本没有喝下去,病情就会一拖再拖,老是好不了,难道刚才苏月娥会说,她娘的病一直好不了。张大婶一旁忙去了。苏文清犹自在沉吟,究竟是谁,要这样加害苏月娥母女俩?若不是有人授意,作为大夫的绝不会开这样的方子,会不会是苏梁氏?她记得前几天,带她出来的那位粗役仆妇还说,苏梁氏宽厚仁慈。看来,这“宽厚仁慈”须细细掂量掂量才行。
还有,这位苏月娥,苏府里的人不都说她是个傻姑娘吗?这傻姑娘,突然间变聪明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文清笑笑。自她从苏府回来以后,苏府的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与苏氏,就连苏老爷,也再也没有露过面,也没有再去找苏氏提及搬进府里的事情。想必,这事应该就此打住了吧。
“小清,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张二花凑了过来,往苏文清手上的药方瞧了一眼。
“没有,不知是哪个昏了头的大夫,开错了方子。张大婶让我看看。”苏文清笑道。
“对呀,我刚才还奇怪来着,我抓药也抓了几年了,从来见过这么个方子,这不是存心坑人吗?”一旁的张大婶呵呵笑道。
苏文清收好药方,走过去跟苏氏说了声,便拉着张二花走出“仁和堂”,来到外面的街上。
“小清,你到底要去哪里?”张二花被她拉得紧赶慢赶,脚步不稳。
“都晌午了,你不饿吗?我们去吃东西去。”苏文清回过头来,朝她神秘一笑。
“你这样一说,我真的觉得有点饿了,不过……”张二花看着在她面前晃过的一家家酒楼饭肆,纳闷地问道,“小清,我们到底到哪里去吃?”
“去了就知道了。”苏文清头也不回,拉着张二花穿街过巷,健步如飞。
终于,苏文清在街角的最后一家铺子面前停下,拉了张二花走了进去。
“这里吗?”张二花疑惑地望望这家面积小得可怜的食肆。粗陋的圆形桌子,一张张看得见木纹的条凳,一个约有一人高的大蒸笼矗在外面,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也不知在煮着什么。大白天的,里面的光线却很昏暗,每张桌子前都坐满了人,真让人想像不出,这么个简陋的破店,生意居然这么好。
“苏姑娘,您来了?要点什么?”一位肩上搭了条毛巾的小二哥迎了上来,见是苏文清,马上换上殷勤的笑脸,把她们二人让进里面一间光线稍好一些,也稍微干净一些的包间里。
原来这间店子居然还有几个包间,这真让张二花没想到。
“来一笼包子吧。”苏文清向小二哥道,转头低声对张二花说道,“二花姐,你尝尝,这家小吃店里的包子很好吃的。”
“小清。”张二花哀怨地看着苏文清。这个小清中邪了,怎么一天到晚的,就对包子念念不忘?(!)
第三十三章没病非要说有病
小二哥很快将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送了上来,并上了筷子、食醋和葱花蛋汤。
“二花姐,尝尝吧,这扬州城里就数这一间的包子最好吃了。”苏文清无视张二花哀怨的眼神,把筷子递给她,自己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
这里的包子没用硫黄熏过,所以色泽有些发黄,由于是用新磨的面粉制成的,一拿起来,清幽的麦香便迎面扑来。
“好吧。”见苏文清铁定心要在这里吃包子了,张二花只好无奈认命,用筷子夹了一个包子,看了看,再用手掰开。
“咦,这包子怎么奇怪?里面居然包了汤汁进去?”一见掰开的包子缝里,一股浓稠的汤汁流了出来,张二花好奇心大起,“不像别家的包得那么干涩。”
“好吃的秘诀就在这里了。”苏文清呵呵笑道,用筷子小心地在包子上捅了一个小洞,凑到嘴里去吮吸里面的汤汁。
张二花看看自己流了满手汤汁的狼狈样子,再看看苏文清一副悠然自得的吃相,不由嗔怒道:“小清,你使坏,居然不告诉我这个吃法。”
“你又没问,我怎么说?”苏文清哈哈大笑。
张二花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叫来小二哥拿了块抹布,擦干净手,再一口一口就着蛋花汤吃包子。
“小清,你说,怎么样才能把汤汁加到包子里去?”一连吃了几个包子后,张二花好奇心又提了起来。这包子果然好吃,白菜猪肉馅,难能可贵的居然在里面包了汤汁,香郁浓厚,令人回味无穷。
“你看到外面的一大桶冰没有?”苏文清笑笑。
“要冰来干嘛?”张二花咬一口包子,模糊不清地问道。
“秘密就在那桶冰里。”苏文清神秘地笑道。
她读大学里,有个室友就是无锡的,偏爱小笼包。那时大学较为开放,水电也没有怎么限制,那无锡的室友就带了蒸笼过来,一到星期六、日,就动手做无锡小笼包给全宿舍的人吃。苏文清就曾见过她把汤汁熬好后,和到肉馅里,放到宿舍里的一个小型冰箱里速冻,等油和水分凝固了,才包进包子皮里去,放到蒸笼上蒸。
所以,在她第一次来时,发现这包子里面居然包了汤汁进去,再看看外面放着的一大桶冰,马上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苏文清再夹起一个包子,沉吟了一下。这个店里做的包子,好像体积太大了一些,皮也稍厚一点,如果缩小一些,皮也擀得薄一些,馅心加入熬熟的蟹黄油,那就是名扬中外的无锡“蟹粉小笼包”了,配以香醋,嫩姜,那一个叫回味无穷。如果当作是她那个在不久的将来,即将开张的饮食连锁店的主食之一的话,肯定会吸引不少人前来品尝。
“小清,你倒是说呀。”张二花急道。
苏文清正待开口,就在这时,隔壁的包间里传出一声巨响,好像瓷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汤怎么这么难喝?店小二,快把你家老板叫过来!”
接着,一阵忙乱之后,苏文清看见,那个叫做张瑞祥的包子铺老板,矮矮胖胖的身子挤进了旁边的那间包房里。
“你这个老头子,给大爷我喝的什么汤?清寡得跟水似的,一点盐味都没有?”旁边的包房里,有人怒道。
苏文清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有些淡,但也不是像那人所说的,清寡得跟水似的,看来,不是汤的问题,多半是这人心情不好。
“这位爷,对不住了,”店老板张瑞祥嘿嘿笑着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马上给爷去换。”
接着又是一阵忙乱的声音,想必是那小二哥拿了扫帚过来,把地上摔碎的瓷碗碎片扫走。
“李环,不就是一碗汤吗?你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旁边有个人在低声劝道。
“老子这几天什么气都受够了,还要跑来这个地方受这种鸟气!”那个叫李环的汉子粗声粗气道。
“你大老远跑来这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发脾气?快吃,吃完好去见贺将军。”包间里,一个军士打扮的人低声劝道,把小二哥重新端上来的葱花蛋汤和醋汁推到李环面前。
李环突然停了下筷子,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陈大哥,你说我见了公子,该怎么说啊?”
军士打扮的人叫做陈奇,是军械局贺将军的手下。闻言不由一惊:“李环,难道老爷出了什么事吗?”
李环望着那碟包子,顿时没了胃口,哭丧着脸,吞吞吐吐道:“老爷,老爷病重……”
陈奇皱了一下眉:“老爷病重?不可能啊,上段时间贺将军回京,去看了老爷,老爷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他望住李环,浓眉渐渐拧了起来,厉声道,“李环,你跟我说实话,老爷病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大哥……”李环快要哭出来,“老爷,老爷在朝堂上撞了柱子……”
“什么!”陈奇脸色“刷”地白了,他震惊得“噌”地猛地站了起来,连桌子也差点被他掀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环哭道:“前天在朝堂上,老爷死谏,皇上偏袒庞太师,听不进老爷的劝告,老爷一怒之下就撞了柱子……”
“那老爷有没有怎么样?”陈奇惊得脸色煞白。
“老爷昏死了过去,皇上派了人把老爷送了回来,并派了御林军把守府门,不准老爷出府半步。老爷想告老还乡,皇上又不准奏,老爷一气之下,就病倒了,如今,只剩一口气了。夫人怕公子连老爷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暗暗派了小人,星夜兼程赶来扬州,告知公子一声。”李环哭道。他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厮,何曾见过这番变故,早已惊得乱了神志,惶惶然赶到扬州,也不知该如何跟自家公子提这件事情。今见到了熟人,就好比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古脑把话全倒了出来。
“陈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啊?”李环哭道。
“让我想想。”陈奇紧紧拧着眉头,在包间内来回踱步,兵部尚书贺大人对他有知遇之恩,若不是贺大人,他早就命丧他乡。如今,老爷有难,他又岂能袖手旁观?
“贺将军身为地方官员,是不能擅离职守的。这要怎么办才好?”陈奇长叹一声,眉头又皱紧一分。
“那…。。”李环抬起泪眼看着陈奇,“陈大哥,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吗?”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哟,二花姐,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高热啊?”
“哪里有?”这边包间里,张二花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苏文清,一把打掉她抚上自己额头的手。这个小清,搞什么鬼啊,人家好好地吃着包子,她介有其事地惊叫一声,还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来,在她额头上测试温度,有没有病她自己会不知道?!
“二花姐,真的很烫啊。不信你自己摸摸……”苏文清一本正经道。
张二花疑惑地看看苏文清,她都快被眼前这个丫头搞糊涂了。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根本一点都不烫嘛。
“小清,你在搞什么,根本一点都不烫。再说,这病哪能是装得出来的……”张二花不耐烦道,复又拿起筷子去夹未吃完的包子。
这话传到陈奇耳中,陈奇忽地心中一动,顿时脸上显出欣喜的神色。装病?对呀,他怎么没想到?
“走了走了,别吃了,有病就要快点找大夫看看……”苏文清不由分说,拉起张二花就走。
“我的包子……”
陈奇抬头朝外看去,见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年约十四五岁的姑娘拉着另一个穿着灰蓝衣裙、稍为年长的姑娘走了出去。淡粉衣裙的姑娘扔下一些碎银子,并让店小二别找了,说下次再来。陈奇看着看着,总觉得那淡粉色衣裙的姑娘,那身影,那动作,眼熟得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