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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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她进宫去探望小姨岑贵妃,当时皇太后,昭阳长公主都在。当着众人的面,昭阳长公主亲自从手腕褪了玉镯下来,亲手戴到她手腕上。这算是迄今为止,在她与呼延二公子的亲事这方面,昭阳长公主给出的较为明显的暗示了。
“那真的要恭喜妹妹了。”范明霞起身,斟了一杯茶,含笑道,“今天姐姐以茶代酒,敬妹妹一杯,预祝妹妹心想事成,与呼延二公子白头偕老。”
“姐姐说什么呢,这事还早呢。”龚燕如顿时红了脸。
散了席,龚夫人与龚燕如都回房歇去了。范明霞提出要在后园里走走,龚夫人便叮嘱几句,并让一个婆子跟着,有什么事情好照应一声。
范明霞敛去了方才席间维持得很辛苦的笑容,静静地行走在林间小径上,神情有些落寞。
看着别人的风光,再想想自己离家的落魄,范明霞更觉凄凉。谁让她只是个庶出的女儿呢,没有人可以帮自己打点,凡事都要靠自己。
再想起在扬州时,府里那个正房所出的二姑娘范明珠,硬是诬陷她偷东西,而自己的母亲又是个懦弱的人,不由觉得一阵气苦。脚下裙摆处耀眼的牡丹刺绣看得她心烦,她猛地一抬脚,把跟前的一颗碎石子踢了出去,裙摆处的牡丹瞬时碎了。
“小姐,不可这样。” 素绫赶忙跟了上来,她当然明白自家小姐的心事,她更担心的是,怕自家小姐在别人的府里闹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人轻叫了一声:“哎哟。”
范明霞主仆对望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的踢中人了?
“我去看看。”范明霞说道。她刚才明明看到这一条小径没有人的。
“小姐,等等我,我也去。”素绫在后面叫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范明霞初遇林志海
林间小径的转角处,本来无人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人弯着腰,用手抚着脚踝处,身上,竟穿着一身火红的状元袍。
范明霞看着面前的人,呆了半晌,方道:“你是当今新科状元林公子?”
面前的青年男子直起身子,抬起头来望住范明霞。只见他帽插宫花,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薄唇微微抿着,探询的目光扫视了范明霞一眼:“请问姑娘是……”
范明霞顿时失了神,既为面前这位青年男子俊朗的容颜,也为这位男子尊贵无比的状元地位。
素绫见小姐失态,慌忙暗中扯了一下自家小姐,堆起笑脸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当今新科状元林公子吧,我家小姐是扬州城粮商范可铭的小女儿,这段时间来龚府上作客。”
林志海一听,旋即笑道:“原来是龚老爷府上的贵客,林志海失礼了。”说着深深作了一个揖。
“林公子何需如此”范明霞慌忙侧了侧身子,不受他这个礼,也对他福了一福:“明霞初见林状元,礼数不周,还望林状元见谅。”
林志海再次笑了:“范姑娘不必如此。”
他的笑容很好看,灿烂如这园子里的阳光,有一种明朗的气息。范明霞再次失了神,竟连林状元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直到大丫头素绫用力扯了扯她,才使她从恍惚的神思中清醒过来。
“小姐,你看上这位林状元了?”素绫掩口笑道,刚才她一看自家小姐的神色,就知道自家小姐春心萌动了。
“素绫,你觉得这位林公子怎么样?”奇怪的是,对于这个话题,范明霞并没有刻意回避。她望着阳光下那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不见的身影,若有所思道。
素绫讶然地望着自家小姐,她从未见过范明霞如此严肃的神情,不由也收起嘻笑的表情,道:“这位林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相貌端方,人品自不必说,而且还是当今状元郎,小姐若能与他……。”素绫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夫人知道该有多高兴啊,说不定病马上就好了。”
范明霞低下粉颈,沉思了好一会,再抬起头来时,似乎下定了决心:“素绫,你去打听一下,这位林公子家住哪里,年方几何,有没有……”
“小姐,”素绫打断了她的话,“小姐请放心,临行前夫人交待的话素绫记得清清楚楚,小姐的事就是奴婢的事,我一会就去找府里的婆子问问看。”
素绫上前一步,替自家小姐紧了紧披风:“起风了,小姐,进屋歇着吧。”
傍晚的时分,素绫回来了。一见到她,范明霞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小姐,我们进屋说。”素绫有些警惕地望望四周,拉了自家小姐进了房间。
掩了房门,素绫才开口,神色有些凝重:“小姐,我打听清楚了。那位林状元,名叫做林志海,扬州人氏,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同乡呢。不过,”素绫看看范明霞,“我听府上的婆子说,那位林公子早就有了婚约了,是自小订下的亲事,等他忙完这段时日后,便回扬州接未婚妻来京成亲。”
“这样啊。”原本一脸期冀的范明霞瞬时由晴转阴,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早知道,她不可能有这么好命的,这么好的事情不可能轮到她的。
“小姐,不要灰心,我们另想办法。”素绫奔到自家小姐面前,劝道。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范明霞无力道。这世上,总不可能再出另一个林状元吧?
“只要林公子一日没有成亲,我们就有机会。”素绫狠狠道。
“这是什么意思?”范明霞不明白。
“小姐,你想想,林公子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小时候订下的亲事算不得数的。更何况,他现在人住在龚府,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素绫唇角噙着一丝冷笑,眼中的目光狡猾狠毒,“这哪里轮得到他那个远在天边的未婚妻?”
范明霞顿时眼前一亮。
“小姐,我还听说,当年龚老爷中状元的时候,还是成了亲的。现在的龚夫人不也一样把龚老爷抢到了手上?所以,”素绫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有人给我们安排好的,需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
范明霞的眼睛更亮了:“素绫,你有什么好法子?”
“小姐,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林公子留下好印象,那一切就好办了。”素绫附在范明霞低声道。
范明霞点点头,只要能得到林公子,只要能登上状元夫人的宝座,只要能让范府那个诬陷她的二小姐自形惭秽,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志海发现,走在龚府的林荫小道上,时不时会撞见上次见到的那位范姑娘。那位范姑娘每次见到他,都温言巧笑,一副温婉的大家闺秀模样。闲瑕的时候,她还带了丫环,拿了字贴向他讨教。她的字迹娟秀纤细,在女子中算是不错的,而她还上门来讨教,这样对学识锲而不舍的的精神让林志海顿增好感。
龚燕如执了把泼墨团宫扇,立于花阶前,一边轻轻扇着,一边望着不远处的亭子里相互讨教书法的范家小姐与林公子,笑着对身边的丫环道:“紫芪,我看,不用我们操心,范姐姐的好事要近了。”
好几天没有收到林志海的来信,苏文清有些蔫蔫地提不起精神。
扬州城所有苏文清名下的产业,都打理得差不多了,该交待的都交待张二花与苏月娥去办理了。卸下了担子的苏文清,突然觉得百无聊赖,抵不过思念的思绪,回了房拿出以前林志海寄来的书信一封一封地细看。
“小清,原来你在这啊。”苏氏推门而入,见到女儿斜倚在床榻上,散发着长发,神容忧郁,这不由使她这个做母亲的心中一紧。
“哦,是娘啊,快请坐。”苏文清下了床榻,挪了椅子过来让苏氏坐下。
“怎么,我的女儿开始有心事了?”苏氏含笑着青丝如瀑的女儿。女儿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苏氏觉得有些感慨。
“我哪有什么心事。”苏文清不肯承认,随手挽了挽乌黑油亮的秀发,随意用一根绳子扎了,转身给苏氏端了茶过来。
苏氏接过茶,呷了一口,深深望着女儿:“小清,娘是过来人,娘什么都明白。”
苏文清低下头,神色有些茫然:“海哥哥在京城里真的那么忙吗?怎么连回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就是几天没来信吗?怎么,这么快就对海儿没信心了?”苏氏笑望着女儿。女儿毕竟还小,心境难免急躁了点,当年她不也等过?而且,一等就是好几年。不过,她当然不希望女儿步她的后尘。“你不是说只要双方心里有对方,就坚不可摧,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吗?”苏氏笑着套用了女儿曾说过的话。
“话是没有错,我只是担心,感情毕竟经不起时间与距离的考验。”苏文清有些黯然。
“不会的,海儿不是那样的人。”苏氏拍拍女儿削瘦的双肩,安慰道,“只要你们两人一条心,谁可以把你们拆散呢?再说,海儿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绝不会贪图荣华富贵,背信弃义的。林姐姐今天早上还说了呢,如果海儿真的敢另娶他人的话,她就当没这个儿子。”
苏文清不由笑了起来。林大娘的话虽然朴实,但对于此刻徘徊的她而言,无异于一股暖流注入心田。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狄青的声音:“苏姑娘,你的信来了,京城捎来的。”
苏文清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快去吧。”苏氏疼爱地望着女儿,忍不住嗔怪道,“都快要成亲的人了,还一会愁一会喜的。”
苏文清吐吐舌头,转身走出房间拿信去了。
林志海果然有事耽搁了。是因为皇上要重新整顿翰林院,龚老爷为了使他能早日进入翰林院,便举荐了他去。这一忙起来,便是通宵达旦,连个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来信写得很缭草,廖廖几句就交待了所有事情,显示着写信的人实在十分匆忙。不过,在最后,林志海倒是写了一句分量很重的话,说是五天之后便会派人过来接她们母女及林氏到京城去。
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总是很容易原谅对方的小过错。苏文清很轻易就忘记了林志海信中字迹的缭草,以及字里行间隐隐流露出来的随意与漫不经心。她高高兴兴地对着盛放的剑兰回了信,说所有琐事都已收拾妥当,只等他派人来接了。然后走出门去,让狄青找人快马加鞭把信送到京城去。
苏氏倚在门边,望着快乐如蝴蝶般的女儿,眉头紧蹙,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她仰头望天,暗暗道:老天有眼,如果老天真的同情她所承受的苦痛,那就千万,千万不要让女儿再步她的后尘。
第一百一十三章呼延二公子的报复行动
望着公子盯着那封信都有半个时辰了,茗砚唉气,再唉气:“公子,你就清醒一点吧。”
那封信上,满纸的狂草,乍看茫无头绪,杂乱无章,但细细审之,却发觉所有的字体均一气呵成,始终一贯,保持一种气势,使观者感到一种凌厉的“利剑锋芒”之势。不仅这字迹令人有利刃之感,就连这封信的措词,简直就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进人的心里。
能写出这一手的狂草“状纸”,而且言语之间如此犀利的人,扬州城内还会有谁?茗砚又在暗暗叹气了,连他都猜出来了,怎么一贯聪明的呼延二公子会看不透呢?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呼延二公子身心俱震,木然地摇了摇头。那日暴怒的老王爷为正家规,把鞭子狠狠地朝他挥落的情景再次涌上脑海之中。那种皮鞭噬咬肌肤,令他疼得死去活来的痛楚,至今仍清晰如昨。
老王爷不问任何缘由,不听他的一句半言的解释,将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在他的头上,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一封告密信。
他说过,不报此仇,非君子。可是,这个事件的告密者,怎么可能是她?她有那么恨他吗?竟要将他置于死地?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是与别人不同的,她的生活方式,令他欣赏;她的经营方式,令他激赏;她淡泊的人生态度,令他恍若找到知己。可是,他在她的心中,真的就那么不堪吗?在她的心中,把他置于何地?
呼延二公子紧紧攥住信纸,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攥得那么紧,似乎要将信纸攥成粉末。而深遂的目光,愈渐森冷。
心中一时酸甜苦辣,竟说不出什么滋味。心中有一团怒火四处乱窜,令他无所适从。
“公子”茗砚叫道。他从来没有见过公子这般神情,俊美的脸上,双目失神,脸色铁青,剑眉紧蹙,眉宇之间似乎压抑了重重痛苦无处发泄。
猛地,呼延二公子一掌击在案几上,把案几上的茶盏差点震到地上,也着实把茗砚吓了一大跳。
他说过,这世上,没有人能对他人的生命强取豪夺,任意处置。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不管是谁都不行,即使是她,也不行。
“茗砚,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一个人痛苦一生?”呼延二公子忽然出声问道,他的目光阴森,声线不带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