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案"然倾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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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处梅花开的正艳,剔透的花瓣上还承接着清晨湿冷的雾水,远处晨曦的光芒从枝叶间穿透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若梅的家造在一处梅花林里,几户二十年前迁徙来京都的人家在这里造了几间木屋,形成一块小小的村落。村落的外面围了一圈村人栽种的梅花,听说若梅出生的那年梅花开的最是盛大美丽,于是她的爹娘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若梅若梅,希望你若梅花一般独秀一枝,在寒冬中坚韧不拔,盛开出自己独有的美丽。
可惜的是,这只梅花就在昨日香消玉殒,被一个变态杀人魔残忍折落了枝头。
若梅的家简陋、朴素,曾诺和方淮之叩门后,出来迎接的是一对年迈的男女,手里牵着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男娃。
见曾诺几人衣着光鲜,三人明显有些谨慎和抗拒,往屋内退了一步,往前掩了掩房门,缩在其后:“两位……是有何事?”
方淮之亮了自己的腰牌:“几位别怕,我是大理寺的办案官差,你们几日前是否有报案关于你们家女儿若梅失踪一事?”
这一下,那妇人脸上的小心翼翼全部瓦解,她连忙拉开门,脸上饱含着担心和心焦:“大人,您可是知道我家梅儿去哪了吗?”
方淮之敛下了眸子,衣袖下的手牢牢握了握曾诺的手。他即便是再不忍,却必须告诉他们实情:“若梅她死了。”
“什么?!”
……
等若梅的父母终于在嚎哭一顿后平复了情绪,接受了女儿已被杀害的死讯后,若梅的父亲抹了抹眼角的泪,让他们进了屋。
曾诺很快地扫了眼若梅的家。
简陋、贫穷——和方淮之那精致宽敞舒适的府邸不同,这里就是底层百姓赖以生存的一方栖息之地。
也许是察觉出父母的表情和屋内的气氛不对,若梅那十岁的弟弟乖乖立在屋内,黑白分明的眼球直直盯着曾诺两人。
“宽儿,先进屋念书去。”
听了娘的话,若宽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往曾诺两人的方向瞄了几眼,才进了自己的小屋。
屋内地方狭小,也许是曾诺两人衣着气质一看就不凡,尤其知道方淮之还是大理寺的官差,更是相衬着自己的低下,夫妇两人局促地搓了搓手,垂着脑袋,不敢支一声。
“我能去若梅的屋子看看吗?”半响后,曾诺开了口。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带着曾诺打开了一间小小的屋子。
虽然环境狭小,但是若梅的房间十分的整洁温馨。榻上的棉被虽然有了几处补丁,但是却被被子的主人悉心的修改过,在被子的补丁上绣上了几朵漂亮的腊梅,倒也显得精美了不少。
听若梅的娘说,房间的布置还和她失踪的那天一样,她最多只擦了些积下的灰尘。
看得出,若梅是一个一丝不苟、有些生活情调、富于创新、乐观开朗、整洁勤劳的善良少女。
那么,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特征或特点,才被凶手挑选杀害?
“若大叔,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不知放不方便?”就在这时,方淮之开了口。
“只要你能抓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随便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若梅有什么仇家吗?”方淮之淡淡问道。
一听这话,若梅的娘眼中又开始蓄满泪水:“哪能有什么仇家啊,这孩子乖巧的很,天天帮着村里的人干活,为了供几个家里没钱的孩子还有宽儿去城西张夫子家的私塾念书,她天天天没亮就出门,一直忙到大家都睡下,才回来。就是为了给他们赚钱念书啊。”
“那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帮工么?”
若梅的娘略略思索后,道:“似乎是家胭脂铺,我家若梅长得漂亮,那胭脂铺的掌柜可喜欢她了,本还想纳她回去做妾,可我们二老没同意。”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冲到自己丈夫身边,哭喊道:“不会是因为我们拒绝了那掌柜,所以他恼羞成怒,杀了我们家闺女吧……”
“若大娘你别急,事情是什么情况暂时不能妄下定论,但我们官差一定会仔细查清杀害你女儿的凶手是何人,还你们一个公道。”方淮之双手负后:“若梅失踪那日的情况,你们可否跟我仔细说一说?”
若梅的爹娘在说那日情况的时候,曾诺缓缓踱步出了若梅的屋子,方淮之余光里看到她的神色,便明了她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那日的情况很简单,若梅那日本来正逢在家歇息一日,结果胭脂铺派了人来,说有上家下了一批大单子,制胭脂的女工正缺,如果若梅肯去帮工,就在她这个月的薪水里多加十个铜板。恰逢又要到了上缴私塾学钱的日子,钱也不够,若梅几乎没有多想,便急急出了门帮工去了。
但是,到了第二日的清晨,若梅的爹娘也没发现她回来,本以为是胭脂铺太忙,来不及回来。可后来一直到了下午时分,天都快黑了,若梅也没回来。若梅的爹跑去城里的胭脂铺寻她,里面的小厮说要制的胭脂早就在前一晚制完,若梅应该已经回家了。
这一下,他们才预感大事不好,几人遍寻了整座京都城都没找到人,所以才去常余清的衙门报了官。
询问完情况,曾诺和方淮之又劝慰了两人几句,便离开了若梅的家。
在回去的路上,方淮之望着曾诺若有所思的脸,轻笑一声道:“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又想到了什么?”
曾诺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有些头绪,但无法肯定。如果能知道第二个死者的身份,再去走访一次,我想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方淮之点了点头:“想听听我所得到的信息吗?”
曾诺一怔,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有了线索,于是停下了脚步,默默看着他漆黑幽深的眸子,等着他解释。他的眸子很黑很亮,里面就像藏了一个广袤的星球,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首先,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拐带走若梅的理由,除了钱外,不作第二想法。”她的家温馨和乐,她也乐观开朗,家里没有负债,也没有得罪任何人,城内的熟人也不多。除去几个孩子的学费是她心头的焦急处,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可能让她乖乖跟着别人走。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开出了很好的条件,以银钱作为诱饵,才把若梅带走了。”
曾诺附和道:“既然能知道若梅的弱点,我想凶手一定是在生活中与她经常接触之人,知晓她的家境情况。凶手看来,已经预谋很久了。”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一名衙差朝他们急急跑来:“方大人,曾小姐!”
“何事?”
“骆……骆大人已经查清了第二个死者的身份。呼……”那名衙差喘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画卷递给方淮之。
画卷上不仅画上了死者的模样,骆秋枫更是仔细地在一旁标记了第二名死者的信息,方便他们查看。
第二名死者叫做烟儿,是一户人家的丫环,伺候着那家的小姐。
画像上的她长了一张鹅蛋脸,杏眼圆睁,肤色白皙,更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也是一副标致的模样。
这次骆秋枫查到的信息很全面,将那户人家的地址也写在了上面。方淮之细细扫过那排用蝇头小字写明的地址,心下不由一凛。
唱阙楼、茶楼、胭脂铺、那户人家的住址……
他似乎像是抓住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转头对着曾诺急急道:“曾诺,我们快回去看看!”
……
同样的时间内,曾府却是一派鸡鸣狗跳。
“什么,你说你们看见曾诺跟着骆大人几个一起在查案?”出去采买物品的几个丫环正缩在角落谈论今天在街上看到的情况,冷不防被方才经过的曾颜听了去,尤其是骆秋枫的名字在她的耳里简直是平地惊雷,她立马就冲了过去,追问起来。
“是的,小的看到曾二小姐……”被曾颜狠狠一瞪后,那小丫环连忙改口:“我们去的时候,正看到曾……诺她,她在唱阙楼跟骆大人两个人在谈话。”
曾颜一听,哪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案子,她细长的眼一眯,气的将丫环摆在地上装满了瓜果蔬菜的篮子一踢,瓜果滚落了满地。
她咬牙切齿,衣袖下的双手狠狠捏成拳头:“好你个曾诺,竟敢趁我不在勾引骆秋枫!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便领着几个丫环风风火火赶去了唱阙楼。
彼时曾诺刚跟着骆秋枫走过了整条大街,说来还真的奇怪,这唱阙楼、茶楼、胭脂铺、那户人家的住址都如方淮之所记忆的那般,都坐落在一条大街上。
这对破案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突破点,凶手很可能就是以这条街作为狩猎目标和弃尸地点。
在向第二名死者所呆的那户人家了解情况后,曾诺之前心中的那点头绪,终于得到了证实。当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她闭上眼静静回想尸体的样子、现场的模样、死者的背景与情况、以及她依靠目前信息所了解的‘他’。
终于——属于她的犯罪心理学盛宴又要再次展开。
所有人聚集在了唱阙楼,小仵作为了方便,已经把茶楼那里的尸体也运了过来。
看到骆秋枫几人围着曾诺,他心下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便也凑了过去,没想到曾诺开口的话直接让他五雷轰顶,惊呆在原地错愕无比。
他心里一愣,曾小姐真是……太开放了!
“美丽的容貌是女人外貌的一种象征,凶手既然剥皮,无意是他的某种性/暗示……”曾诺冷着脸,一脸肃然:“凶手没有和死者直接发生性/关系,因为他的目标,他心理的快/感和需求,就是那张皮。”
这几句话下来,曾诺自己没有察觉,几个男人倒是互相神色不自然地瞄了几眼,轻咳了几声,满脸尴尬。方淮之更是用只有曾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没想到小猫儿你那么大胆,面色不改的说这夫妻之事。”
曾诺很严肃地望着他掩着口唇,脸颊微红的模样,以为他误解了她话内的意思,于是本着严谨认真的态度科普道:“不,性/暗示的意思是——他想做,但是没做。于是他通过其他的方式表示他想做的需求和愿望,或是依靠别的另类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性/*,让人联想到性……”她很认真很一本正经的在解释,可是还没说完,唇上一暖,方淮之已经忍不住捂住了她的嘴。
曾诺蹙了蹙眉瞥了他一眼,这一抬眼间却发现面前几个男人已经是面色晕红,低垂着脸,默不作声,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常余清一张古铜色的脸更是憋成了茄紫色。
他们……都是在害羞么?解读了他们的神情后,曾诺一时记起古人即便再开放,对待这种事情上的态度毕竟没有现代敞亮,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些?
况且,一看他们这过度反应的表情,她心下一沉,这几人……难不成都还是童子鸡?
曾诺抿了抿唇,这个理论对他们来说……果然是尺度太大了么?
“抱歉。”曾诺拿开了方淮子捂在自己唇上的手,转移了话题:“言归正传吧,凶手应该是名男性,岁数在二十至三十之间,他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恩,骆公子还记得我说的人格就是一个人个性的意思吗?反社会人格指的就是一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的性格,它的特征就是具有高度的攻击性和缺乏羞愧感。”
骆秋枫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曾诺又继续说道:“他犯案应该是已经蓄谋已久,通过我和方淮之的调查,发现凶手寻找死者目标的地点和两所被弃尸的地点,均都坐落在一条街上。再加上案发当晚,唱阙楼和茶楼都没有门窗被撬开的痕迹,我怀疑,他可能就住在这条街上,而且他从事的工作,很可能是宵禁小厮中的一个。”
“为何是宵禁小厮?”常余清不解。
“唱阙楼的掌柜曾告诉我,唱阙楼打烊的时间不定,一般是最后一场戏曲落幕,才会关门歇业。如果凶手早就瞄准了唱阙楼的戏曲舞台作为弃尸地点,他就必须等到最后一场戏曲落幕才能移尸。但是歇业时间不定,若是一个普通人时常徘徊在唱阙楼门口,不听戏,只为等待他们关门,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吗?所以,只有作为宵禁小厮,晚上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来打更,他便有机会时时经过唱阙楼,了解是何时打烊的,即便他经过的次数再多,一般人也不会怀疑他。”曾诺顿了顿,眸中是一片清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防半夜走水,唱阙楼、茶楼还有一些大的铺子,都有把备用钥匙存放在宵禁小厮管事处的习惯,为了到时候可以先行开门灭火,这对凶手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他几乎是可以轻松移尸。”
方淮之细细打量着分析案情的曾诺,他只是告诉她,这几个与案件有关的地点都在一条街上,凶手很可能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可她却在自己的基础上,几乎推测出了凶手的可能性,她是如此聪慧啊,叫他如何可以不动心?
“那么,曾小姐你知道凶手为何要把尸体弄成那副模样吗?还有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