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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锦衣之下-第70章

小说: 锦衣之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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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误会,一场误会!”今夏陪着笑道。

“怎么,非得见点血才肯说实话么?”小头目递了个眼色,擅暗器者手一抖,从袖底激射出三枚暗器,分打今夏、杨岳上中下三路。两人各自旋身躲开。

旋身之间,杨岳腰间露出六扇门的制牌,被小头目收入眼底,狠狠道:“原来你们就是官府的人!那就不必再与你们客气,杀!”

“等一下!”今夏疾声道,“你们为了报汪直的仇,绑走夏正,将其肢解,难道以为胡都督会放过你们么!大批官兵即刻就到!”她想让他们有所忌惮,速速离去,她和杨岳才好脱身。

小头目冷笑道:“胡都督当日将夏正送来,就该想到有今日。他杀了老船主,难道还想养子能活着回去么!”

夏正是被胡宗宪送至倭寇处?!今夏愣住。

“上!杀了他们,免得回去报信!”小头目一挥手。

使刀者挥砍上前,今夏侧身避过,擒住对方手腕,试图夺下刀来。这些人不是==并非武林高手,出招也没个章法,但下盘甚稳,气力也大,大约是常年在海上的缘故。今夏反被他手肘一格,正击在胸口,顿觉得气闷,仍摒气疾手点在他麻筋上,硬是抢下刀来。

杨岳也夺了柄刀,且飞腿踢翻两人。

今夏杨岳飞快地交换了下眼神,齐刷刷地朝小头目攻去。擒贼先擒王,拿了小头目,他们有了忌惮,才有可能全身而退。且这般近身搏斗,暗器容易误伤,料他们也不敢轻易将暗器出手。

两柄刀堪堪砍向小头目,忽然从旁边伸出一柄东洋刀,雪般铮亮,牢牢地格住他二人的刀。力量之大,震得今夏虎口隐隐生疼。

东瀛浪人!

小头目朝东洋人叽叽呱呱说了一串东洋话,今夏和杨岳一个字没听懂,就看见小头目挥了挥手,其他持刀者皆退开些许,独独那名东洋人迈步上前。

“他这是打算一个单挑咱们两个,胆子被惯得够肥的。”今夏知晓这些东瀛浪人习得是什么剑道之流,沾此在沿海横行,十分嚣张跋扈。

杨岳用仅能让今夏听得的声音道:“没必要和他硬拼,脱身要紧。”

“嗯……”

两人作势拉开架势,预备与东瀛浪人应战。

东瀛浪人持刀缓缓踱了几步,看他二人的目光就像在看毫无反抗之力的牛马之流。

下一刻,今夏毫无预兆地将马蹄铁掷出去,正砸在东洋人的脸上,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她与杨岳飞掠而出。

脸上被砸出血来,东洋人气得哇哇直叫,小头目也怒了,

数枚暗器破空而出,朝些许落后的今夏激射而来。

今夏反应已算快,避开一个,用刀挡开一个,却仍被两枚射中腿部,疼得跪倒在地,无力再跑。

白刃如虹,东洋刀向她劈下。

杭州城内。

岑寿已不知晓在院中来来回回踱了几趟。淳于敏见他这般焦躁不安,忍不住开口道:“我在这里很好,还有丫鬟和嬷嬷陪着。你若有事,尽管去办便是。”

“淳于姑娘说得那里话,我没什么事儿要办,大公子原就要我照顾好姑娘,不可怠慢。”岑寿忙有礼道。

“你……是在担心袁捕快他们吧?”淳于敏揣测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岑寿就一肚子气:“大公子命他们呆在客栈,这下好了,跑得人影不见,待会儿大公子回来叫我如何交代。”

淳于敏思量道:“我记得袁姑娘说去看一眼就回来,想是东城门远,所以还未回来吧。”

“那丫头嘴里哪有实话,说是去东城门看一眼,说不定逛西湖去了。”岑寿没好气道。

正说着,陆绎与岑福迈进院来。

“谁去逛西湖了?”岑福笑问道。

“袁……”岑寿支支吾吾道,“袁姑娘和杨兄弟出去了。”

“他们去逛西湖?”陆绎问道,他原还想着难得来趟杭州,该抽个空带她逛逛西湖才是,没想到她倒自己溜了去。

“不是,他们说要去城门外瞧一眼,也不知怎得,现下都没回来。”

陆绎皱起眉头:“何时走的?你怎得不拦着他们?”

“他们趁着我去喂马的时候溜走的,”岑寿冤枉道,“……大公子您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溜了。”

岑福见陆绎眉头深皱,温言开解道:“他们头一遭到杭州城,年纪又小,爱新鲜热闹,逛逛街忘了时辰也是寻常,我现下就去沿路找找,大公子您不必太担心。”

陆绎对今夏却了解得很,想当初在桃花林差点送了命,她都敢接着往里头闯,现下她若在城外面发现了蛛丝马迹,肯定会一路追踪下去。唯一的安慰是,好在杨岳和她在一块,若遇到危险,还可相互照应。

“岑福,跟我去东城门。”

陆绎淡淡吩咐道,顾不上与淳于敏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岑福责备地盯了岑寿一眼,赶忙跟上。

☆、第九十四章

“今夏!”杨岳折返回来,架开东洋刀;搀扶起今夏;心中焦灼不已。

由于暗器上淬毒的缘故;今夏感觉到四肢正在慢慢麻木;对方那么多人,眼下她又受了伤,要与杨岳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岳来不及考虑太多;将今夏负到背上,侧身躲开一柄砍过来的刀;踢翻两人,就预备砍杀出去。

“大杨;把我放下,赶紧去报信。”今夏朝他急道,“你背着我,咱们俩的命都得撂在这里。”

杨岳似完全没听见,刀紧紧握在手中,只听得“当、当”两声,单刀击飞两枚暗器。

东瀛浪人脸上的伤还滴着血,手持长刀,冲杨岳直接劈下——刀锋堪堪触上的一瞬,不知从何处飞来数柄长竹竿,砰砰砰砰,接连击倒数人,连东瀛浪人也不例外。

杨岳还来不及转头去看,便有一辆马车驰到身侧,一人唤道:“快上来!”

当下形势由不得他多想,杨岳负着今夏跃上马车,听今夏惊喜交加地唤了一声:“叔!你怎么在这里?”

丐叔顾不得和他们多说,双手把持着缰绳,只道:“坐稳了!”

他手中攥着数枚石子,激射向试图拦截马车的人,眨眼功夫,马车冲出包围。

几名东洋人刚要往车上射暗器,却被小头目匆匆拦下,发狂大叫:“谁也不许动,我婆娘和孩子在马车上!”

杨岳将今夏放下来,今夏朝沈夫人艰难一笑道:“姨,真好,又见着你了。”旁边还有一位紧紧搂抱着孩子的农妇,孩子白白胖胖,甚是可爱。

“你何时又认了个姨?”杨岳奇道。

“你别管,赶紧给我姨问个安。”今夏脸色苍白地笑道。

杨岳拱手道:“多谢两位相救。”

沈夫人微微一笑,先查看今夏腿上的伤,手法轻巧地把两枚袖里剑拔了出来,接着取了药丸,内服的,外敷的,一一处理妥当,马车颠簸对她而言毫无影响。

“姨,她是谁呀?”

今夏喝了点水,朝农妇努努嘴,好奇问道。

沈夫人道:“她是村子的人,昨日她孩子被蛇咬了,我正好经过此地,便留下来给孩子瞧病。今儿这么巧,就碰上你们这档子事儿。”

后边有马蹄声,杨岳撩开些许车帘,看见正是那名小头目满面焦灼地追上来,奇怪的是,他的身后并无其他人,竟是孤身一人追来的。

沈夫人也看一眼,朝农妇道:“你娃他爹追来了,你放心,到城门外不远的地方,我就把你们放下去。”

农妇点点头,目中似有哀求之意,又不敢多言。

“这孩子命是保住了,这些药丸你收着,每日研磨半粒覆在伤口上,直到伤口消肿为止。”沈夫人交给她一小包药丸。

农妇千恩万谢地收了。

今夏身上虽有伤,仍掩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村子里头那些男人是倭寇,你们可知晓?”

“他们是几年前外出找营生做的,一开始他们也不说,我们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营生,只晓得来钱多,后来才知晓是跟着汪老板下海。这是掉脑袋的大事,谁家也不敢对外说,都只说自家男人在外头做贩卖生意去了。”农妇低声道。

“他们绑了夏正,你们可知晓?”

农妇摇摇头:“夏正是谁?”

杨岳叹口气道:“这些事,他们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城门已在眼前,丐叔停下马车,后头追来的小头目也不敢近前,远远勒住缰绳,伫马望着这边……

“官兵很快会到,你们女人孩子,能躲还是躲一躲吧。”今夏在农妇下马车时忍不住劝了一句。

农妇神情有点发愣,仍是点点头,下了马车,抱着孩子给沈夫人磕了个头,才朝自家夫婿缓步走去。那小头目接到了她们,扶上马背,朝马车这边盯了一眼,才策马离开。

马车内,今夏撑了撑身子,朝杨岳叹道:“一个村子的男人都去当倭寇,这事儿谁想得到?咱们今儿真是掉贼窝里去。”

杨岳回想起来,一身冷汗:“下回你再说看一眼,我再也不信你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有个熟悉的声音道:“两位前辈,不知有没有看见今夏?”

甫一听见这声音,今夏就把眼一闭,头一偏,径直作昏睡状。杨岳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掀开车帘跃出去,施礼道:“陆大人,我们在这里。”

陆绎看见车内今夏的身影一动不动,掩不住语气中的紧张:“她怎么了?”

沈夫人道:“腿上受了点伤,好在并未伤筋动骨。”

“你们遇上什么事了?”陆绎看向杨岳,语气已有责问之意。

“我们、我们就是……”

“我亲侄女都挂了彩,险些连命都送掉,你这么凶神恶煞地还打算问罪么!”丐叔开口就训斥他,顺手把马车的缰绳丢给陆绎,“赶紧的,进城找个地方喝口茶给我们压压惊。”

岑福见状,上前喝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家大公子无礼!”

“嘿!你这娃娃哪里冒出来的,我管教自家孩子,你管得着么?”丐叔示意陆绎,“乖孙儿,晚上罚他睡马厩去,要不然你爷爷我气不顺。”

陆绎哭笑不得,自然也没法和岑福解释清楚,只将缰绳递给他:“两位前辈与我有恩,不得无礼。”

岑福接过缰绳,不敢再多问。

马车进城,一路上杨岳将所发生之事一一向陆绎作了禀报。陆绎眉头深皱,吩咐岑福赶紧去向胡宗宪禀报此事。

到了客栈,陆绎探身到马车内,将今夏抱出来。

因觉得这事着实不好交代,今夏依然在装睡。丐叔探头过来看了眼:“刚才还挺精神的,怎么这会儿就蔫了?是中毒的缘故?”

沈夫人笑了笑,道:“东洋人的毒只怕还没有这么强的功效。”

靠着陆绎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今夏忍不住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正正对上陆绎的双目,她赶紧复闭上。

“你若真困就睡,这么装不累么?”陆绎抱着她边行边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今夏偷眼看他神情,想知晓他是不是着恼。

刚进小院,一直不安等着他们回来的淳于敏看见今夏被陆绎抱着,先是一愣,紧接着关切问道:“袁姑娘怎么了?受伤了?”

今夏大窘,赶忙挣扎下地:“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当真没事,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挨到沈夫人身侧,扶着她笑道:“姨,我们这边还有个人,得请您去看看。”

“你这孩子事儿还真多,”丐叔直摇头,“像你这么会生事儿的,得弄个太医院跟着才好。”

“叔,太医院哪里比得上我姨。”

今夏挽着沈夫人,引着她往阿锐房中去,转头望了陆绎一眼,满满的欲语还休:我这趟也算是颇有收获,您大人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

阿锐房中,沈夫人为阿锐把过脉,皱了皱眉头,又取了银针试探他的穴道,连着试十几处穴道才停手。

“如何?”陆绎问。

阿锐也紧盯着沈夫人。

“能治,”沈夫人简短道,“只是……”

“前辈但说无妨。”

“中毒之后,他身上经脉受损,毒虽已解,但要使经脉回复,需每日用金针刺穴,由此刺激经络,让经络慢慢回复。”

“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少则数日,多则月余,要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而定。”

陆绎问道:“不知前辈可否能留下来替他疗伤?”

“正是此事为难。”沈夫人抬眼看他,不避不让道,“我离开扬州,便是不想与你们官家有瓜葛。当日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阿锐眼中原本已有些许光亮,听了这话,顿时暗淡下去。

“姨……”今夏未料到她这般干脆地拒绝。

“可是他并非官府中人,前辈可否再考虑一下,”陆绎劝道,“诊金方面我可以加倍。”

沈夫人摇摇头,朝一旁的丐叔道:“我们走吧。”

今夏瘸着腿,蹦跶着追上前,急唤道:“姨、姨……等等……”

“你这伤口,再换两次药就好了。”沈夫人停住脚步,看着今夏,“你该知晓,我并不欠你们的,想治什么人,全凭我自己做主。”

“是是是,姨,当然都听您的!”今夏陪着笑,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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