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男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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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灯泡并不难好吗?”上官谨叹气,很担心她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跌下来。
“你先去吃。”好吵,只不过是敲个钉子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但是……”
“再吵就没有饭后甜点可以吃。”她转身威胁,看见上官谨瞪大一双眼看她,她想自己是下对药了。“今天的甜点是你最爱吃的番瓜派,别说我没提醒你哦。”
这招真的够狠!夹在番瓜派与绅士风度之间,上官谨挣扎得很。
“怎么样?”
“我……去吃粥。”好孬,很孬,非常孬!他知道,但是……可恶!她做的菜该死的对胃,比老妈做的还好吃十几倍,令人无法舍弃。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真是该死的对,虽然他的顺序是颠倒的,结果却相同——一样臣服于她,无法自拔,被抓得死死的。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抓住他心和胃的女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派懵懂的拿他当邻家小弟看待,还鼓吹他多多往外发展,去追其他女人。
他好怨哪……呜拉悲死(日译:怨恨)……
目送悲惨的背影往饭厅飘,龚歆慈好气又好笑,转回身面对墙,准备敲下第一根钉子,谁知意外来得突然,龚歆慈只觉脚底倏地一滑,下一瞬重心下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啊——”完了!
才这么想当头,她耳边响起一个短促的闷哼,往下坠的身势乍时停顿,背后传来突兀的暖意。
“看吧,果然有『万一』,咳!咳咳咳~~”胸腔忽然遭到重击,上官谨连连咳嗽。“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
心神未定的龚歆慈瞪得他发呆,直到上官谨第二波咳嗽声响起,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数数看有没有少根头发就知道了。”有事的人是他好呗,咳咳~~
“你救了我?”
“不然呢?”被吓呆了吗?竟然问这种好笑的笨问题。上官谨咳红了脸,不忘苦中作乐,欣赏她此刻惊魂未定的憨傻表情。
“那……等等,我的榔头跑哪儿去了?”两手空空,她忆起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好象松了手。
“在这里。”上官谨晃晃左手,榔头稳当当的被他握着。
龚歆慈看着他手中的榔头,一边回想事情发生的始末,心里觉得有点怪。
刚才他明明已经走进饭厅,就快到饭桌了不是吗?她移眸,目测这里与饭厅的距离——少说也有四、五公尺。
而她摔下来所需的时间与他冲过来需要的时间……不行,她搞迷糊了。
还有,榔头什么时候到他手上的?
“咳!咳咳!咳咳~~”
会议室内,令人厌烦的咳嗽声不时响起,简直就是庄严肃穆气氛的最大死敌,不时打断台上以投影片作汇整报告的人。
如果对方是同样职等的人就罢,倘若是上司,那就很难看了。
这个“难看”,不光是上级的脸色,还有自己身为下属的处境。
“会议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声音。”台上,缉毒组组长冷声警告。
“咳咳~~咳咳咳~~”
“我说,会议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声音!”冷声转成熊咆,怒吼出不满。
“咳!咳咳~~”
“我说的就是你!”用来标示投影图像的光笔射向台下,点上第三排正中央的男人。“豺狼,你什么时候变成病狗了!”
“报告!咳咳~~组长你说的是不必要的声音,而咳咳~~咳嗽,生而为人谁没咳嗽过,咳咳~~所以属下认为并非……咳咳,不必要。”
“你……”一口唾沫倏地卡在喉咙,呛得缉毒组组长突然一阵狂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豺狼很忠心的陪着长官咳嗽。
好不容易顺气止住咳,缉毒组组长一双火眼死瞪这名手下,厚唇抿了又抿,最后咬牙切齿喊出“散会”,愤而拂袖离席。
同组的伙伴纷纷走近豺狼。
虎仔第一个开炮:“年轻人不要仗着气盛跟组长过不去,当心转调。”
“我不是……咳咳,故意的。”这一次他真的很无辜。
“你怎么搞的?像得了肺痨一样。”狐狸也跳出来。“该不会是肺结核吧?”
此话一出,一群人往后大退三步,以表现对豺狼的兄弟情谊。
啧。“我是内伤,一口气郁在胸膛化不开,才……咳咳~~”
虎仔闻言,从裤袋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简。“喏,铁牛运功散,吃几口再配点开水就没事了。”
“随身携带?”
一票老少同事看傻了眼。
在同事诧异的目光下,虎仔很难得的红了脸。“不、不行吗?我家那只母老虎叫我带的,不行吗?”一群混蛋,他是好心耶!
豺狼又咳又笑的接受前辈的爱心,舀了几口和水吞下。
“不过你是怎么得内伤的?”狐狸疑惑地问道,“我们这组除虎老大之外就你身手最好,怎么搞的?”
“为了接住一个坠入凡间的仙女。”他说,双眼圆亮有神,笑意浮上唇角,酒涡深陷。“这点伤,很值得。”
虎仔担心的压掌贴在他额头。“这小子该不会发烧烧昏头了吧?”仙女?他还天使哩!
刚转进缉毒组的新人狐狸倒还有点浪漫细胞,可惜用的词不怎么罗曼蒂克——
“豺狼思春了。”他说。
“思春”一词,简单,白话,又好懂,同事间登时你来我往,揶揄起他来。
豺狼——本名上官谨,无视伙伴们打趣的调侃,依然笑意盈盈,满面春风。
经过这一抱之后,他是不会放的。
说什么都不放。
第六章
晚间六点三十分,新闻部一如以往进入更紧密的备战状态。
场务组仔细确认每一项必备工具,导播与剧组人员在副控室确认新闻顺序,以及放映机里摄影记者辛苦拍摄的新闻带子。
习惯先在化妆室做最后一次浏览的龚歆慈专注的读着新闻稿,记下每一则新闻的流程,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也是上官谨进来时看见的画面。
只要全心投入一件事就会忘了周遭环境变化,这是龚歆慈的毛病,在借住她家的第三个礼拜,上官谨发现到了。
还是在两人半夜一起看影碟的时候才知道她专心起来,就像陷入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旁若无人得很。
那时候,看到一半想与她讨论剧情,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哇啦吵,专心看片子的龚歆慈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好奇心起,他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他挑了离她最近的椅子入座,弓背微弯,以大腿为垫,双肘撑作支点,托着下颚静静看她。
龚歆慈果然专心,凝神到连喝水都不愿将目光从新闻稿上移开,小手往化妆台探,就算摸了好半天还找不到自己的杯子,也不肯转移视线。
这么认真的模样,让把杯子握在手里的上官谨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人的恶棍。
“来,你的水。”抓住她探索的手,上官谨将茶杯稳当当还给她。
龚歆慈握住,如己愿的喝口水润喉,习惯的将杯子放回原位,一点也没有发现这中间有什么奇怪,堪称专心的最佳模板。
就连上官谨的笑声,也被她阻绝在意识之外。
直到六点四十分,生理时钟响起该走上主播台的讯息,龚歆慈才从新闻稿的文字世界脱身,回到现实中。
一抬头——“吓!小谨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龚歆慈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
“刚到。”私心里,他想把方才那张专注的小脸收录眼底,只属于他。“打扰你工作了吗?”
“没有。”突如其来的俊脸大特写惊得她心慌。“我又忘记带什么东西吗?”
会有这个问题,是因为上官谨第一次踏进摄影棚是为了送来她忘记带出门的资料;之后又陆续来了几回,都是帮她跑腿远东西。
还有几次当起场务组的免费工读生,甚至帮找不到援手的灯光师搬灯组。
“没有。只是刚好到这附近,想过来看看你。”
“吃饭没?”一如平常,她最先关心的是他那容易高唱空城计的肚皮。
“我等你。”简单三个字,道出许多答案。
“好。”龚歆慈也很干脆。“等会儿我请你吃饭。”
“其实你不必这样照顾我。”她真的把他老妈的请托做得十足,说实在的,这大大折损他的男性自尊,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她是真的拿他当小弟弟看。
他不想作她的小弟弟,从二十岁起就没这么想。
嘟哝的话语意难辨,龚歆慈没听清楚,回头望着他。“小谨?”他刚说了什么?
看出她的疑问,上官谨挥手。“这话不重要,你快去吧,我等你。”
螓首微点,现在工作重要。“一个小时之后见,这段时间你可以待在这儿或者……”
“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一瞬间,上官谨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尽露在说话的语调中。
“小谨?”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走丢的。”刻意说得轻松,甚至开自己一个玩笑,“万一不幸走丢,我会追着你的味道回来,这点本事我还有。”
噗哧!“你又不是狗。”
“有时候宁愿自己是。”他想起前天看见她抱着一头黄毛小狼狗直磨赠的情景。
知道跟一条狗吃醋很没尊严,可他就是忍不住,尤其看见那死狗的头好死不死就埋在她胸脯呼噜噜享受,还中途抬头伸出可恶的舌头舔她嘴角!
那只该死的狗!
“你在嘀咕什么?”奇怪的小弟,最近老是自言自语。
“没什么,你的口红褪色了。”
“咦?”龚歆慈回头照镜子。“糟,大概是刚才喝水的关系。”读稿读得太入迷,忘记自己已经上好妆。幸好离开播还有十二分钟,还来得及补妆。
“我帮你。”上官谨不由分说抢下她手上的口红。
“我可以自己来……”
“我帮你。”
龚歆慈本就不是不好说话的女强人类型,而上官谨的口气又如此强硬,再加上开播时间在即,她只好顺从。
“你会上妆?”很不放心。
“大学时代参加过戏剧社,多少会一点。”听出她疑虑中的不抗拒,上官谨的心情好了点。“相信我,你只会变得更美。把头抬起来。”
龚歆慈依言而做,上官谨也顺势轻捏她下颚稳住她的脸,另一手执起口红为她补妆。
因为上口红的缘故,不再说话,两人的交谈声断,沉默突然降临。
静谧的气氛往往会让人动起脑袋想事情,此刻,就是一例。
一方仰视,一方俯看——龚歆慈突地意识到两人太过靠近,还有自己让一个男人帮忙上妆这动作背后的意味。
怦咚!没来由的,心音促急。头一次这么近看上官谨,她才发现,以往只觉得可爱的邻家小弟其实是能用“帅”字来形容的。
他的五官立体而分明,一双眼因为专注变得炯炯有神,端直的鼻梁下有张时时往上弯起笑的唇,透着红润……
老天!她在想什么?悚然惊醒,龚歆慈被自己脑袋中的念头吓到。
怦咚怦咚怦咚!心跳得飞快,好比她第一次坐上主播台的时候,像是心脏要从嘴里跑出来似的。
“歆慈?”那张朱唇轻唤她的名,带着困惑与关注。
“啊?”龚歆慈直觉抬眸,扫见方才遐想的“重点部位”,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口红上好了。”虽然不明白,上官谨也不问,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
双手握住她两臂,扳她面对足以照进半个人的镜子,他笑说:“你看,不错吧?就像我说的,只会让你看起来更美。”
“啊?呃?嗯。”草草响应,龚歆慈没有仔细看自己的脸,在注意到两人前后站着的姿势,以及他把在手臂上的指头后,她只觉得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受,这种好象发现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的感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缭绕在她心头。
没有发现她异状神色的上官谨继续说道:“你本来就很漂亮,现在更是美得让人想私心藏起来欣赏,不准别人偷看。”他就是那个很自私又小气的人。
“你、别开玩笑了。”
不如往常端出姐姐说教似的口吻,上官谨有点惊讶。
“歆慈?”她的反应有点奇怪,难道是……“你不喜欢我帮你上的口红?”
“不,没有,很、很适合。”她说,力持镇定。
就在这时,场记闯了进来。“歆慈,只剩七分钟了!”
“抱歉。”场记的叫唤正好给她理由挣开手臂上的热度。“不好意思,我去工作了。”
不待上官谨响应,她惴惴离开化妆室。
二十八岁的她正为自己意识到的事实陷入错愕的情绪中。
为什么会是在工作的紧要时刻?为什么又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步向主播台的路途中,她不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