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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醉卧美人乡-第6章

小说: 醉卧美人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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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难懂!
  杜微愣愣的看着他,除了浓浓的遗憾,心里还有一丝暖意流过。
  这个人居然舍下百宝箱而救她!相较于见钱眼开的李申,他的行为何其磊落!
  苏放倾身向前,双手一弹,唤回杜微游移的思绪,“喂,你神游太虚了!”
  杜微微赧,“嗯,小女子名叫杜微,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她并不知道在随李申离开京城的那天,皇上就在相国的陈情下,免了他们一家的刑罚,也就是说她不再需要躲躲藏藏了,只是,在坦然无私的他面前,她想都不想的就说出真名,而不再以名妓杜十娘自居。
  “苏放。”苏放的笑容和煦如春日。
  “如你所知,我现在身无分文。幸亏我在京城还有好友可以投靠,如果苏公子方便,是否能够助我到达京城?”回挹欢院找梅姐姐是眼前最恰当的方法了,只是,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淡淡的不舍?
  “我还有事走不开身,等忙完了再送你回京城可好?”制麴的工作的确不能耽搁,然而不可否认地,确实有几分想留她在身边的私心。一点也不在意他原先是坚持独居的。
  “那就有劳苏公子了。”他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为了自己也不十分明了的情愫。
  经过几天的观察,杜微才知道苏放原来是酿酒的专家,而且还有酒王之称!无怪乎整间屋子里净是酒味。由于杜尚书并不嗜酒,她对酒的认知来自挹欢院里夹杂于男女邪笑淫声中的猥亵味道,因此,在先入为主的认知下,她不喜欢酒的味道。
  曾几何时,藩篱渐渐撤除?
  从苏放身上她发觉到,酒,似乎不见得必然与色、财、气相通。
  层次不同吧!她想。
  能进挹欢院的,不是达官便是贵人,然而两杯黄酒下肚,个个都成了鄙夫,露出邪淫之相。说是衣冠禽兽亦不为过。
  苏放却不同。
  杜微的眼神游移在专心工作的苏放身上。微风轻拂起白袍下摆,也顺道带出他浑身的酒气,清爽如早晨树林的气息,让她有种安逸的感觉。
  曾经见过他豪迈灌酒,虽然步履微乱,眼眸却依然清明,不像捧着三分醉意,使张狂地露出十分醉态的猥琐男子。
  他的自制,教人折服!
  “知不知道第一个发明酒的是谁?”苏放边检视着地上一布袋一布袋用来制麴的大黄米,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酒味,杜微仍然整天赖在他身旁。没办法,整个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没个谈话的对象。据说山上酒窖里有许多的工人,因为苏放喜静,才自己一个人待在这。
  身为全国最大酒庄的庄主,他其实不必事必躬亲的,然而苏放却说酿酒是苏家祖传的基业,选材的过程需要绝对的严谨,还有敏锐的嗅觉及味觉,不是旁人做得来的。
  像现在,就是由苏放挑出极优的谷类,才能让窖里着手制作酒麴。他说,酒麴是酒之骨魂,有了好的酒麴,就不怕酿不出上好的酒了。
  工作中的苏放是认真的,不工作的他大半时间都在喝酒,虽然说是品酒试酒,不过杜微认为他骨子里必然是好酒的。不喜欢酒的人如何酿出举世无双的名酒?
  “不知道。”
  苏放头也没抬,仔细嗅着眼前的大黄米,将适用的留下,“是猿猴。”
  杜微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你骗人!”苏放老爱逗她,一定是胡诌来唬她的。山中猿猴怎么可能会酿酒?“我只听说过猎人以酒来猎捕猿猴,却从来没有听过猿猴酿酒的奇事。”
  “是真的。”看着她瞪大的眼睛,苏放失笑:“古书上记载:黄山上的猿猴偶然发现过熟的果子会带着酒味,特别好吃,于是便采集花果实于山谷中,等霉烂了再吃;有樵夫入山,发现猿猴巢穴内藏酒数石,味香甜醇厚,遂名之为猿酒。说来我们人类酿酒还是学它们的呢!”
  “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原来嗜酒井不是人类的专利。杜微考他:“那第一位酿酒的'人'是谁?”
  她出身书香门第,虽然爹娘希望她熟读闺训、女诫,然而她平日对于其他书籍亦稍有涉猎。杜微知道仪狄是第一个酿酒的人。
  “你错了。”望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苏放伸手捏捏她俏挺的鼻子,短短数日,她骨子里的不驯就渐渐挣破既有的束缚而出。
  他喜欢她真实的一面,不会迂腐的皱起眉头,逼她假装成端庄的淑女。
  一式一样的名媛比比皆是,有何稀奇?相较之下,她的率真更显珍贵!
  “仪狄只能算是善于酿酒的人,他献酒醒于夏禹,虽然闻名于世,却因此丢了官;史上记载真正第一个酿酒的人是杜康,他是黄帝时候的人,比仪狄早了五百多年!”
  人类自喻万物之灵,却将种种的恶行及失态,归咎于不能辩驳的酒!
  如果能自我克制,饮酒又能造出什么孽?苏放嘴角微掀,对人们惯常自找借口,却让酒族蒙冤的现象有着嘲讽。
  “这样啊!”杜微嗤之以鼻:“竟然是我杜家的祖先酿出这等害人的玩意儿!”
  “你此言差矣。”苏放放下手中的黄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事都有一体两面,例如这黄米,如果不带微酸,便不易发酵,然而不能做酒麴的黄米却是上好的粮食。
  “我不否认酗酒会误事,也有会人借酒行种种污秽的事,但,难道酒就一无是处了吗?当然不!试想,如果没有浓郁的老窖董酒,关云长如何承得住华陀刮骨疗伤?”
  杜微小小声的反驳:“又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刮骨疗伤!”
  她敏捷的反应让苏放暗暗赞赏:“话是如此没错,可事实上,酌量的饮酒不但能克制风寒,还能杀菌,许多药酒、补酒更能延年益寿……”
  “你在街头叫卖啊,说这么多!”她就是不喜欢酒,固执而主观地。
  苏放笑笑:“幸亏天下像你这般排斥酒的人不多,否则我们酒庄就等着关门大吉了。”讨论是无须动气的,沟通而已。
  “想你苏家历代祖先曾任酒士、酒丞,如今朝廷里还有司酒监,你为什么拒绝官位?”她真是不太了解他的心思,有了终身的官职就等着享尽富贵荣华,这份荣耀别人还求之不得呢!只有他对朝廷多次的延邀弃之如敝屐。
  苏放不在乎的耸肩,继续低头察看大黄米,“有了官位,我的酒就只能呈给皇上,由他一人专享。身在民间,我想酿酒便酿酒,疲了、累了随时可以撒手,五湖四海任我逍遥。”他的酒庄已是天下第一,富贵权势算得了什么?他要的是率性自由。
  杜微看着他飘逸的背影,跟他相处越久,越为他的豁达着迷。
  苏放是个超逸疏狂的人,俊美无俦的他是众家女子芳心仰慕的对象,因为嫌麻烦,也怕过多的脂粉味混淆了他的嗅觉,所以他独自避居在江边别业里。偌大的屋里,除了半旬前来一次打扫的老嬷嬷之外,就只有他们二人整日相处。
  她曾经问他,为什么救她?他的答案可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而自从知道屋里除了他就没有别的人后,杜微甚至没有勇气问当时是谁帮她换下一身的湿衣?
  一想到自己曾经毫无遮掩的让他看透,杜微便忍不住双颊滚烫,这――要是依宋若莘所著的女伦语,自己该跟了他的。
  啐啐啐!从打消死意的那时开始,她就决定再也不理会这些禁锢女子思想的无用书籍,怎么突然又再想起?真是沉病难愈啊!
  杜微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男装。有别于逃难时不得不易钗的无奈,今日的她是自己要求以男装示人的。身为女子太苦,她固执的认定只要着上男装,就可以假装是男儿身,不必再遵守繁如牛毛的闺阁之禁。
  她感激地望着苏放的宽背,对于她莫名的坚持,他只微挑了眉梢,便默默交代李管事送来娇小的男装。一如往常,只要她不提,他就不多问。
  跟一般不解人间愁苦的千金大小姐相比,杜微对男子的阅历应该算是丰富了,即便曾经身处京城首都的挹欢院里,见识过林林总总的达官贵人……这苏放的人品心性,之于他们,毫不逊色!
  跟李申相处时,杜微谨守分际,连衣角都没让他碰一下,却对苏放的碰触不躲不闪。其中因由,连她自己也想不清楚,就当作对班昭的无言抗议吧!
  苏放突然感受到背后的灼热视线,转头恰好抓到她的凝视,便逗她:“怎么?净偷盯着我瞧!”逗她,看她满脸的无可奈何,是他最大的娱乐。
  杜微整张脸宛若火烧,没了平日的传牙俐齿。
  这个人!唉!
  第三章
  苏放十分率性,想喝酒时便放下所有的事,似乎在那当下只有喝酒才是天下最重要的事。
  杜微见他举起酒壶灌下一口,迈向江边准备刺鱼,皱着眉问:“喝了酒才抓鱼,不危险吗?”
  苏放回头潇洒一笑,扬扬手中的酒壶表示不要紧。
  虽然不曾尝过,不过从距离他数步之远,都可闻得到浓郁的酒味看来,他手里那壶酒应该颇烈。
  虽然周遭弥漫着酒味,杜微还是不习惯,在苏放饮酒的时候,她总是选择坐在上风处,可是天生灵敏的嗅觉偏又让她闻得清楚!
  她眉头锁得死紧,看苏放站在江边,离江水不到一步。自从险险灭顶之后,她怕极了阴冷的江水,总离得老远。
  苏放一脚向前,身体前倾,右手执鱼叉凝神注视江边的游鱼。
  见苏放半个身子悬于江上,杜微一颗心像要跳出喉咙似的,“苏放,别抓鱼了,我去炒两样下酒莱可好?”家毁人亡之后,带着迎春逃难在外,她的厨艺也增进不少。
  苏放利落的一叉,举起来,鱼叉上插着两条尺长的鱼。他大步走向树下的杜微,挥挥手中丰富的收获笑问:“不想吃鱼了?”
  杜微有些气恼:“谁知道你会边喝酒边捕鱼?这样太危险了!”
  她形于外的担优让苏放感动,“我是酒王,醉不了的;至于这黑江,还不在我眼里。”
  杜微知道他泳技绝佳,否则那日船上众人都不敢下水救她,他却能将自己救起。只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苏放万一落水,谁来救他?
  苏放将鱼放在火堆上烤,健臂一揽拥住娇小的杜微,这才发现她的微颤。
  他轻抚她柔细的青丝,柔声的说:“让你担心了。我不只善饮、善泅、还拥有一身的好功夫。不过真的谢谢你!”这样直接的关心让人微醺。
  莫名的亲密氛围让杜微心里一惊,好不容易才卸下顶在头上的那片天,如今她只想作自己的主人。再不要当任何人的附属品!苏放虽俊逸多情,还是当朋友就够了!
  杜微悄悄退出温暖的怀抱,岔开话题:“今天这是什么酒?不像茅台的酱香,也没有酚酒的甜润,更不似沪酒的浓香迫人。”在苏放的耳儒目染之下,她对于酒味可说是一点就通,只差亲口品尝。
  对她的退却苏放只略抬眉,并未表示什么。他恶作剧的将手中的酒壶拿到杜微鼻尖,“三花酒,它带着蜜香,像蒸米食似的。三花酒纯雅,茅台清香,酚酒醇厚,沪酒浓绵,这四种酒是酒庄里最为驰名的白酒。”
  不防吸入的酒气让她有些醺醺然。杜微瞥他一眼,往旁边挪坐。却又难掩好奇,“白酒?酒还分颜色吗?”
  “当今天下,以我们酒庄的酒种最齐最全,林林总总不下千种。若纯以酒色来分,则可分为白酒、黄酒。其中黄酒又可细分为鹅黄、琥珀黄、淡黄、浓黄……等等;还有红酒,如彤云的红,如樱花的红,如落霞的红,如……”他瞥向她的嫣红唇瓣,突然住嘴。
  没察觉他的异样,杜微听得兴起,忙问:“还有别的颜色吗?奇怪一点的!”
  苏放微微一笑:“有,除了实际上是无色的白酒之外,还有乳色的酒,黑如黛漆的酒,绿如竹叶的酒……五彩十色,让人目不暇给。”
  “真的?”杜微的好奇心被挑起,“你又在唬弄我,对不?”又不是染料,这么多颜色!
  苏放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我刚刚说的酒全在山上酒窖里。”
  “带我去、带我去!”杜微拉着苏放的右手,像个顽皮的丫头。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现在的她慢慢地展露出真性情。往日那个坐必并膝、笑不露齿的官家小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苏放任她攀着,左手提酒呼噜灌下,“窖里酒味之浓可传数里之远,等你对酒味再熟悉一些,我会带你上山的。”她的嗅觉敏锐胜过常人许多,这样的天赋善加引导,将会是他最佳的得力助手,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让她习惯酒味,否则别说进酒窖,只怕才到半路就晕的不省人事了。
  带她到严禁女子进人的酒窖无非是种宣示。苏放向来理智,经过细细省思已将自己的心意剖析明白,只要心意确定了,剩下的只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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