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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萌侠之金兰结义(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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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滴到衣服上口水大煞风景,迷蒙的眼神倒很不错……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给我数出来这里总数多少!”
  霍昭黎看着地上长长一串数字,凝目看了一会儿,说出一个数字。
  “什么?”程逸岸莫名其妙地看他。
  霍昭黎再说了一遍那个数字:“大哥不是问我这些加起来总共多少?”
  “你……”程逸岸艰难地吞吞口水,“你这么快算完了?”
  霍昭黎耸耸肩,“是啊。很快吗?”
  程逸岸怀疑地看着他,“你很会算账?”他家不会在乡下做账房的吧?
  霍昭黎摇头,“我没算过账。”
  “是吗?”程逸岸哼了声,逞强道,“我不是算不出来,只是懒得算。”
  这小子背书很笨,没想算数倒是一把好手。果然是有无相成,顺逆相生——
  “啊!”
  程逸岸突然大叫一声,霍昭黎吓得倒退一步撞到竹子,引得竹叶沙沙作响。死寂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顺逆!对!就是顺逆!”程逸岸激动地抓住霍昭黎的衣襟,不停摇晃。
  奇门遁甲中九宫的顺序不是按平常的天干,而是逆排三奇,顺排六仪——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会忘记呢?一边骂自己,一边得意地笑开——这种陈年八股的事情竟然都想得起来,果然他还是记忆超群,卓尔不凡的才子一名啊!
  程逸岸陶醉完,发现霍昭黎也含笑看着自己,稀世容貌在月光中闪着柔和的光芒。
  他忍不住脸上一热,恶狠狠地问道:“你笑什么?”
  “看大哥这么高兴,我也高兴。”
  笑容又大煞风景地转成原来傻乎乎的样子,程逸岸得以轻易收回迷思,骂一句“笨蛋”,继续之前的思考。
  甲子遁于戊,甲戌遁于己,甲申遁于庚,甲午遁于辛,甲辰遁于壬,甲寅遁于癸——只要找出甲子戊,这九宫阵自然就发挥不了作用。
  要知道甲子戊落在哪一宫,必须先知道骆逸冰布此阵,用的是阴遁或者阳遁中的第几局。不知道具体局数,就算他想起阴遁是逆排六仪顺排三奇,阳遁相反,也无丝毫用处。只要是阵势,必有破阵之法,骆逸冰自不会告诉他用的是第几局布局,那么要怎样才能知道?
  “大哥!”衣袖忽然被猛力一扯。
  程逸岸不耐烦看向霍昭黎见鬼的神情,“干吗?”
  霍昭黎颤抖地指着对面竹子,“这边的竹子,比刚才多了一棵。”怎么会猛然冒出来?吓死他了。
  “你眼花了吧?”程逸岸随口敷衍。
  “不可能!刚才从路口到这边一共有十五棵,现在是十六棵,我不会数错的!”
  程逸岸顺着他比手划脚的地方数过来,确是十六棵没错,因而断定:“你第一次数错了。”
  霍昭黎还要辩解,刚张开了嘴,落空的手吓得他说不出话。
  程逸岸这时也喃喃道:“现在是……十五棵了。”
  霍昭黎手脚未曾移动,但他方才搭着的那棵竹子,竟然长了脚一般,往前挪了稍许,自动离开了他的手。
  没有错,霍昭黎手心的汗水,还清楚留在那竹节上。
  “怎、怎么回事?”霍昭黎说话声中已带着哭腔。
  怪事。
  程逸岸垂首沉思。
  “是不是、是不是有妖怪?”
  白了突然贴到身上来的胆小鬼一眼,没好气地道:“被你猜对了。多半是竹精。”
  “竹精吃人吗?”战栗地问。
  认真点头,“专吃美少年。”
  松了口气,“那、那我应该没事吧?”
  “……”真是全无自觉,“你别胡思乱想,看好眼前的竹子,若再多出来,一定要找到多出来的那一株,明白吗?”
  没猜错的话,阳遁或者阴遁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六甲不停轮转,按照顺序变换隐藏的位置——如此说来,只要以逸待劳,等着甲子戊自己出现便了。
  “嗯!”霍昭黎虽然害怕,还是探出头来,不过抱着义兄胳膊的双手钳得更紧。
  但愿不是十天半个月轮转一次。否则的话,等找出来,他们大概也早饿死了。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排竹子,过了一盏茶左右,程逸岸还没察觉什么,霍昭黎却指着一株竹子叫道:“这棵是多出来的!”
  程逸岸飞身上前,抓住那株竹子,定睛看时,果然见上头刻了一个小小的“辛”字。
  是甲午辛——没料错的话,接下来应是甲辰壬,甲寅癸,甲子戊。
  再过一会儿,刻着“辛”字的竹子凭空消失,算起来,两刻钟是一个轮回。
  程逸岸惊怖之心尽去,气定神闲地等着甲子戊的出现。
  “昭黎,你好好看着,发现第三次多出来的竹子,用尽吃奶的力气也要把它震断。”反正他眼力和数数都比较好,这种笨差事就交给他做,反正劳心者只需要治人就好。
  霍昭黎有些顾虑,“弄断竹子,辛夫人会不会生气?”
  “我便是要虚节庄和泗合门看看,程逸岸可以让他们有多生气!”程逸岸高声说着,眼中尽是猖狂。
  二人须得在原地等上一个时辰,程逸岸闲着无聊,便把天干与奇门遁甲的种种变化讲与霍昭黎听。霍昭黎背诗文不成,记招数不成,对于这些却领悟极快,没多久,就到了只要说出第几局,就能把六甲方位丝毫不乱说出来的地步。程逸岸本身对此道造诣甚浅,后来霍昭黎问的问题,已经完全不能解答。他自负才智,竟然在这傻瓜面前吃鳖,心中极度不悦,忍不住诉诸拳脚恶言相向,霍昭黎习惯了他的脾气,乐呵呵地随君打骂。
  一个时辰后,竹子再次多出一株,霍昭黎按着义兄吩咐,运起全身功力,看准目标猛击过去。“喀喇”一声,竹身上半倒地,霍昭黎内力强劲,断口处竟全是粉末。二人同时感到所站之处地底猛然一震,随即归于平静。
  久违的凉风袭来,竹叶沙沙作响。
  第7章(1)
  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霍昭黎顿觉进来之后的烦闷感一扫而光,喜道:“大哥,接下来不会迷路了?”
  程逸岸不语,再次窜到竹林上空,着地时神色凝重。
  “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咦?”
  “我们身后就是虚节庄,回去大约只有半里路光景。”原来转了半天,还是只在外围。
  “那得走多久才能出去啊?”
  “不知道。”程逸岸盯到霍昭黎满身不自在,才道,“要不要这便退回去?九宫阵已破,回去虚节庄的路并无风险。”
  “大哥要随辛夫人去泗合门?这样也好,他们一定会为大哥洗刷罪名的。”霍昭黎低下头,明明应该高兴,心中却不知为何沉甸甸的。
  “你在说什么?我是说叫你回去。”
  “我回去——我一个?”
  指着自己鼻子的蠢相又让程逸岸嗤笑。
  “自然是你,事情本就针对我而来,你出去,没人会为难。”
  “那大哥你呢?”
  “我自然继续闯阵。九宫都对付过去,少了你这个累赘,区区八卦更是易如反掌。”
  霍昭黎注视程逸岸自得的神色半晌,轻道:“大哥骗我。”
  程逸岸打个哈哈,“笑话。我若真骗你,你这种笨蛋怎么看得出来?”
  “前面……更加凶险吧?大哥不想让我涉险,才这样说。”
  程逸岸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亲爱的义弟,你是在把我当菩萨吗?你以为很懂我吗?就凭你的脑子?笑死人了。带你在身边是赏心悦目,可是再漂亮的脸,配上一副蠢相都叫人倒尽胃口,又什么都不会,碍手碍脚!我烦你了,不想再请你吃白食了,咱们现在开始一刀两断,以后各自讨生活去吧。”
  霍昭黎双拳握得死紧,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不走。结拜的时候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程逸岸双手抱胸,懒懒看天,“我只记得当时立的誓是不求同年同日死——我当时就是好玩耍你的,你不会笨得没发现吧?”
  霍昭黎咬着嘴唇,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却仍是倔强地道:“我不走。”
  “烦死了!”程逸岸不耐低吼,“我懒得和你吵,你要跟是你家的事,跟得上就来好了!”
  霍昭黎听了心中一松,正要举步,程逸岸趁他不备,突然伸手,轮指点了他全身要穴,霍昭黎僵在当场,动弹不得。
  程逸岸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闪身没入竹林。
  绝对不是怜惜心软什么的,只是认为没有必要。他那种性子,适合在淳朴的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江湖上是怎样都吃不开的。出来晃荡一圈,竟然把命给晃没了,没有这种道理。所以赶早轰走,省得被不三不四的人啃到骨头不剩,还没事人样地傻笑。
  身边没有人跟着的日子,许久没有尝到了。真是轻松自在啊!
  程逸岸深深呼吸,走进密林深处。
  九宫只是用方位迷眼困住敌方,作为内核的八卦,花样必定更多。他最讨厌被人逼迫着做事情,与其束手就擒,不如乱搅他一场。纵算是凶险重重,只要拼死不认输,总会有活路——从前都是这样走过来。
  再说了,孤家寡人的,又何惧一死?
  程逸岸一边走,一边观察周遭动静。依旧只有风声过耳,竹叶婆娑——太过正常必定不是好事,他不敢松懈,留心戒备。
  猛然间只听天地隆隆作响,声威似虎啸龙吟,程逸岸环顾四周,听不出是从哪个地方传来。他察觉情势不对,猜想应该是所处之地应了哪个八卦方位,急忙疾行避祸。
  才走了两步,电光猛闪,霎时眼前一片白茫茫,再看不见事物。
  听到“喀嚓”一声,吱吱嘎嘎,身后一株竹子慢慢朝他倒下,程逸岸目虽不见,身体已有感应,只来得及向旁边移动半步,便听轰然巨响——竹子重重着地,主干离程逸岸寸许,枝杈则未尽数躲过,脸颊上划过几道血丝。
  来不及庆幸,只听又是噼啪几声闷响,周围的竹子竟然一股脑儿地朝他身上压过来。饶是程逸岸轻功绝顶,面对这天罗地网的架势,也是难以抵挡。险险躲过前后左三路进攻,待到右边一株来袭,已经是避无可避的状况。
  程逸岸心中嘀咕着被竹子压扁的死法不美,却也只能坐以待毙。
  “砰”的一声,程逸岸闭上眼,不想死前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样貌。
  竹子倾斜之声突然停止,紧接着的是一声闷哼。
  这蠢兮兮的呻吟想也知道出自谁口中,程逸岸把壮烈成仁的想法收到一边,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来,意料之中的情景呈现眼前。
  霍昭黎用背挡住竹子,被压得半跪在他跟前一步处,一口鲜血喷到地上。
  程逸岸用力啧了声,毫不温柔地将人从竹子下拔出来,生怕再有变故,拖着伤患,飞快奔跑。
  估摸着已跑得足够远,他将霍昭黎往地上一扔,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倒。
  “你来做什么?”
  霍昭黎将他喂过来的丹药吞下肚,苍白着脸笑道:“大哥,我不是没用的吧?”
  “切。”程逸岸不屑地偏过头,“就算我被压死了,也好过活得好好地却要服侍一个病患。再说了,即使没有你,我会这么轻易地死掉吗?多此一举。”
  二人心知肚明方才的情况有多危急,霍昭黎都看得出来他不过在逞强而已,却不点破,依旧诚恳地道:“我还是想和大哥在一起,所以自己过来了。”
  程逸岸被他火热的视线看得烦躁,忍不住低过头去,当下又伸指搭他脉搏,脉息微紊,当无性命之忧,心中不安稍稍平定。
  “你要死要活地跟着我,到底居心何在?”此人竟然在如此短时间内,就冲破自己所点的几处大穴,有这份内力,必然再耐打不过,被区区几根竹子压一压,又打什么紧?
  所以不必愧疚……何须愧疚?
  霍昭黎看着他,困惑地思索,“我……没什么居心,只是觉得除去大哥身边,没有想去的地方。”他习惯性伸手去搔头,牵动背部肌肉,顿时痛得眼冒金星。
  程逸岸施了金疮药,正撕下霍昭黎的衣服下摆给他包裹。被重创的背部血肉模糊,却未伤着心肺。听他这番表白,手不自觉顿了顿,随即低声斥道:“皮真厚。”
  也不知他指的是背上皮肉,抑或脸皮。
  “自己疗伤。”程逸岸拍拍手走开去,霍昭黎听话地盘膝而坐,运功行气。
  方才的天象是打雷,猜测所处方位应当为“震”,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分别对应乾坤巽震艮兑坎离,这个不难。问题八卦方位是怎样排的,和八门对应关系又如何——早知道当年不逃学了。
  “乾三阳坤三阴,坎中满离中虚,震初阳,震初阳……下边什么来着?”
  程逸岸伤脑筋地画起八卦图,心中完全没底。
  “咦?大哥,你画错了,震对面是兑,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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