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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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羽道:“哈哈,我自己没觉得恐怖,舒姑娘却吓晕了,这真是让人想不到。”他的笑声里透出一股快意。
华若琳一把抱住华羽,惊恐万状地问道:“十七郎,你这是怎么了?”
华羽猛地挣脱开来,冷冰冰地看了看华若琳,道:“没怎么,也就是这张漂亮的脸蛋被毁了。”
华若琳道:“这是谁干的?”
华羽笑嘻嘻地答道:“当然是我自己。”
华若琳道:“你自己??!!”
华羽仿佛觉得那张被毁的脸是别人的似的,幸灾乐祸地说道:“是不是很可惜啊?”
华若琳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羽眼里的疯狂劲还没有褪去,吼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华若琳道:“十七郎,你好象很恨我?”
华羽咬牙切齿道:“我不仅恨你,而且还恨整个华家。”
华若琳脸色一寒,道:“华家上上下下都将你当成宝贝似地爱着,疼着,呵护着,我们做下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而竟会使你恨之入骨了?”
华羽突然发起狂来,冲着华若琳吼叫起来:“我不是你们的宝贝!我……我……”他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了,续道:“我不愿意像华家的其他男子那样围着你们的裙角打转,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自我出生到现在,你们却为了华家‘男子皆佳人,夫人尽才子’的荒唐声誉,一味地要求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恨自己生活在这个阴阳颠倒的家里,我恨自己,我更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华家女子。”
华若琳嘘了一口气,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华羽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华若琳道:“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们都没有说华家的闲话,你自己倒不满意了。”
华羽道:“我们华家其实是武林中的现世宝,其他人没说闲话,那是你们根本就没将他们的轻薄言语当成不敬。浪花姑娘来抢亲,这本身就是对华家的极大侮辱,而且还招来那么多江湖英雄来看笑话,这更是将我们华家当成了耍把戏的猴儿。你们不以为耻,反将这其视为莫大的荣耀。我生活在这样的家里,还不如死掉算了。”
华若琳几乎被华羽这番话呛住了,道:“你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谁拦着你。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本事去做个男子汉。”
华羽嘿嘿怪笑道:“用刀子在自己脸上割几十道口子,这算不算本事!”
华若琳气极道:“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自戕。你这么做,只表明你的脑子有毛病。”
华羽道:“这就是壮士断腕了。”
华若琳道:“壮士断腕是因为被毒蛇咬了,你好端端地断什么腕啊?”
华羽道:“我生活在这使人喘不过气来的华家,处境与被毒蛇咬了没什么两样。”
华若琳道:“你把华家的人都当成毒蛇?”
华羽道:“你们爱惜我,这我知道,但我却忍受不了你们这种爱惜的方式。说到底,我毕竟不是你们养的小狗小猫。”
华若琳心里当然恨极了华羽说的这些话,但看着华羽那淌血的脸,毕竟觉得痛惜,她说道:“你不满意我们,大可直接跟我们表明你的态度,又何苦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抗我们呢?”
华羽道:“我只想换个面孔重新做人。”
华若琳道:“瞧你现在这个模样,连鬼都要被吓得逃之夭夭,我不知道你怎样去重新做人。”
华羽笑道:“连鬼都要吓得逃之夭夭?我有如此厉害么?”
华若琳道:“十七郎,我求求你,不要笑了。”
华羽道:“你看看,你管得太宽了吧,我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了。”
华若琳道:“你这张脸不笑时本来就看不下去,笑的时候就更是恐怖之极了。”
华羽道:“这正是我毁容的目的。我倒想知道,舒姑娘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还要和我在一起。”
舒波涛早已醒过来了,在华羽与华若琳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华羽那淌血的脸。听到华羽这句话,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出来,顺着她俏丽的脸颊流下来。她说道:“你在折磨我,折磨大家,你也在折磨你自己。”
华羽道:“我没觉得这是折磨。相反地,当刀锋在我脸上划过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地舒坦。”
舒波涛道:“十七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羽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想改头换面做人。”
舒波涛道:“这不叫改头换面,这叫自我毁灭。”
华羽道:“怎么说都成,反正从此以后,我就不再听任你们这些女人摆布了。”
舒波涛道:“没有谁摆布你,是你自己错以为我们这些关爱你的人在摆布你。”
华羽道:“是对也罢,是错也罢,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想和我在一起么?你回答我。”
舒波涛毫不犹豫,很干脆地答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的容貌如何变化,我都会跟随你。”
华羽毁容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摆脱舒波涛的纠缠,他本以为舒波涛从此以后就对他死了心了,却想不到舒波涛的态度竟会如此鲜明果断,当即愣了一下,道:“可没有了俊美的容貌,华羽就什么也不是了。”
舒波涛道:“有俊美的容貌固然好,没有俊美的容貌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倾慕之心。”
华羽道:“你……你怎么这般死缠住我啊?”
舒波涛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你,我连抢亲这样的事都敢做。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自然没有理由放弃了。”
华羽沉默了一会,道:“你的脸皮可真厚啊。”
舒波涛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道:“这不是脸皮厚,这叫执着。”
华羽道:“对着我这张脸,你就不怕夜晚做噩梦?”
舒波涛道:“你若还不信我,我干脆也把自己这张脸毁了。”
舒浪涛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妹子你疯了。”
华若琳也阻止道:“舒姑娘千万别干这样的傻事。”
舒波涛对华羽笑道:“十七郎,你疯了,我也疯了,咱俩一起疯吧。”
华羽道:“你是疯子,我不是;你有勇气面对我这样的丑八怪,我却不想和一个丑八怪生活在一起。”
舒波涛道:“这么说,如果我不毁容,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华羽道:“这……我可没这样说。”
舒波涛道:“但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华羽哼了一声,没有言语。这等于说他已经默认了舒姑娘的话,而且他看舒波涛的眼神也变得很温柔了。
傅应锋一直冷眼旁观,如今听了华羽和舒波涛这番言语,知道这事差不多解决了,便说道:“我看十七郎和舒姑娘的确很有缘分。十七郎自毁其容,这的确使人惋惜,但仔细想想,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若非如此,我们就无法了解舒姑娘对十七郎的一番情谊。现在好了,不仅十七郎和舒姑娘得以成就一段姻缘,而且浪花姑娘和洞箫楼也化敌为友了。”
华羽看了傅应锋两眼,道:“你是谁?”
华若琳道:“十七郎,快来见过傅大侠。”
华羽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玲珑手’傅应锋啊。”
傅应锋道:“大名鼎鼎不敢当,不过我倒真是姓傅名惊禽。”
华羽道:“有人向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很了不起,不过他也说你不久之后要遭横祸。”
傅应锋笑道:“那人是算命的?”
华羽道:“那人说,你锋芒太甚,最容易招致天谴物忌人厌鬼憎。”
傅应锋淡淡地说道:“傅某已经算是很收敛的了,却还是逃脱不了别人‘锋芒太甚’的评语。不知能否告知那说我要遭横祸的人是何方神圣?”
华羽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相信他的言语。”
华若琳沉声问道:“就是你最近与他打得火热的那个人?”
华羽道:“这事你都知道了?”
华若琳道:“自从你和他认识之后,你的性情就完全变了。”
华羽道:“是他教我明白了许多事理。”
华若琳道:“他究竟向你脑袋你灌输了什么?”
华羽道:“是些使人豁然开朗的道理。”
华若琳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这样相信他?”
华羽断然说道:“他与我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他没必要骗我。”
华若琳道:“我看你简直昏了头。”
华羽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
华若琳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围着我们裙角打转的话也是他教你的?”
华羽道:“若非他当头棒喝,我恐怕一辈子都会生活在你们的阴影里。”
华若琳道:“若没有人教唆,你脑袋里是绝不可能想出如此疯狂的念头的。这么说,自毁其容,唆使你做什么男子汉的也是他了?”
华羽道:“不,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华若琳道:“我不相信!”
华羽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相信。”
华若琳道:“十七郎啊十七郎,你竟然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疯狂言语而恨自己、恨华家,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华羽道:“你怎么处置我都成,反正我不会再做你们的玩物了。”
傅应锋越听越脸色沉重,说道:“华仙子,十七郎这张脸还是及时医治为好,毁容是毁定了,也就不去说它,怕的就是被感染,加重伤势。”
华若琳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道:“你看看,我都气糊涂了。各位稍坐,我失陪一会。”就欲和与梁悬黎一起扶华羽进内房去。
傅应锋道:“华仙子,我看梁公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还有事请教你呢。”说话的时候,还给华若琳打了个眼色。
华若琳狐疑地看了看傅应锋,道:“也好!”叫另一个姐妹过去扶华羽。
舒波涛道:“十七郎,我陪你一起去。”
华羽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看着都发呕,你跟着我,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舒波涛道:“我都说了,不管你的容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跟随你。”
华羽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可是自找苦吃。”
舒波涛道:“我心甘情愿。”
华羽不说话了。
待华羽、舒波涛等人走后,华若琳问傅应锋:“傅大侠,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傅应锋道:“华仙子,我觉得十七郎毁容之事后面另有隐情。”
华仙子道:“我也感到很蹊跷。十七郎虽然这段时间里表现得古古怪怪的,但还不至于疯狂到在自己脸上割那么多刀的程度。”
傅应锋道:“这话你在外面已经告诉过我了。我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劝说舒浪涛舒姑娘进洞箫楼来的。”
舒浪涛道:“原来在外面华仙子悄声告诉你的就是这事。”
傅应锋道:“华仙子也是因此而始终不肯答应让令妹和十七郎的婚事。”
舒浪涛道:“华仙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华若琳道:“舒姑娘,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洞箫楼的男子迟早都要嫁出去的,令妹风华绝代,才干惊人,她能看上十七郎,实在是十七郎的福气。如果没有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我们洞箫楼早就答应与你们结亲了。三个月前的一天,我带十七郎去云水庄喝喜酒。在那里,十七郎认识了一个男子,两个人一见如故,交上了朋友。自那以后,十七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出门瞎逛了。我问他到那里去了,他说是去和那位新交的朋友喝酒。我派人去跟踪过,十七郎的确是去和那个男子喝酒。两个人聊得非常高兴。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觉得十七郎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也盼他过得开心。但怪事也就随之而来了。十七郎本来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也非常尊重我这个堂姐。不过自他交上那个朋友后,他就爱与我顶嘴了,并且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言语。有天夜晚,我听见屋子外面有响动,急忙起来查看。原来是十七郎站在那里用剑撬门,他见我开门出来,二话不说,照面便给了我一剑。我急忙闪避过了,喝问他干什么。十七郎见伤我不得,转身就跑了。等我穿戴停当赶到他房里时,他已经睡在床上了。听了我的问话,他一脸吃惊的表情,说他一直在床上睡觉。我当时心想,他肯定是在梦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日里一定恨极了我,所以才会三更半夜地来撬我的房门。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恨我,难道就像他今天所说的,他不愿生活在我们这些女子的背后?是我平素将他管得他太紧了么?我扪心自问对他相当不错,却想不到会换来他的一腔仇恨。恰巧在这个时候,舒姑娘前来提亲,我不放心他,所以回绝了你们。若不是傅大侠今天出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和舒波涛姑娘见面的。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做出了那么疯狂的举动。”
舒浪涛道:“假如我们不让十七郎和舍妹见面,十七郎也许就不会自戕了。”
傅应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