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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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婆龙在何处?”
“不知道,可能躲到湖西天长泽一带避风头,怕这些京都来的人,要求官府相助,出动舟快搜湖。这些人来头不小,高钦差府的人就不管他们的事。”
“老夫已经查出他们白费心机,一船值两三万银子的行李收不回来,无利可图,不再过问了。”韩税丁表示放手:“记住,你们如果查出水贼劫获的行李有下落,务必通知本署的人,咱们会公平的均分。后会有期。”
“何不到河下乘船回高邮?小的能弄到船。”闹江夜叉讨好的提出邀请。
“不必了,乘船太慢。”韩税丁拒绝邀请:“再见。”
三人脸上有莫测高深的笑意,施施然散步似的南行。
“这个家伙像白痴。”闹江夜叉等韩税丁三人去远,冷冷地向同伴说:“真要查出私货行李的下落。咱们会通知他们吗?简直妙想大开。”
“他们也想在让咱们夺回之后,和咱们均分。而且,咱们也无法在水贼口中争食。”王三说:“他们打的真是白痴主意。夜叉,咱们去找船,走。”
高邮的地方龙蛇,与各股水贼多少有些牵连,甚至有交情。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查所劫的财货?
扬州两个混帐税署的人,都知道龙蛇与水贼之间的这种关系,反而还要求龙蛇去找水贼,这位韩税丁的身份必定大有问题。
可是,闹江夜叉这些人,不屑深入探索可疑征候,也害怕与督税署的税丁打交道。
用欺骗手段布疑阵,将各方人士的注意力引开转移,虚伪的行动必须令人产生真实感,得有明确的连续行动令人相信是真的,不然决难在这些精明机警老江湖眼下,掩护真正的行动目标。
一连串无懈可击的行动,如期将各方牛鬼蛇神的注意力引开了,也让龙蛇们心中懔懔不敢干涉,置身事外乐得清闲。但也因此谣言满天飞,把横行五湖的水贼吓得闻风远遁。
附近找不到贼踪,就得深入寻踪搜索。一天、两天,牛鬼蛇神们发现李雄的同伴赶到了。
第三天一早,三艘快船从城北的新开河口水栅,快速地驶入高邮湖,升起风篷,向西驶向天长泽。
高邮的各路龙蛇有目共睹,三艘船上各式打扮的男女,数量不少于半百。
李雄一直就在舱面指挥,位于第二艘船上,传出的消息说,正大举出动搜捕最大的一股水贼首领猪婆龙。
嘲笑的人,比称赞的人多十倍。
凭几十个京都来的不知人物,在人地生疏的泽国水乡捉水贼,有如儿戏,肯定是白费工夫,甚至可能被水贼所歼灭,也可能被水怪蛟龙所吞没。
方圆千里的泽国水乡,除了有名的五湖之外,还有许多大湖小湖,地跨数州县,有些危险沼泽,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涉足。
湖与河之间有水道相通,小船只通行无阻。水贼熟紧水道,凭三条船就敢深入,胆气可嘉,失败几乎已成定局。
活不下去的人都去做贼,水贼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反正附近州县的官兵、民壮、舟快步快,只敢在重要交通线巡逻,谁也不敢远离。凭三五十个外地人深入泽地捉水贼,不啻白送死。
湖西岸远在百里外,天水茫茫,风高浪急,船扬帆疾驶,浪涛中急剧升降摇摆,巨浪扑上舱面有如暴雨,除了舟子外,船外看不到其他人影。
门窗紧闭,人都在舱内歇息。
有些人开始晕船,大多数人皆躺下动弹不得。
高邮湖与西北遥远的洪泽湖,有水道相通,两湖风浪翻腾,狂风乍起,湖水壁立,蛟龙出水,水柱升上半天,湖面的舟船一扫而空。
每年遇风沉没的船极为惊人,北运的民生物质损失惨重,影响国计民生,因此出动无数人丁,开凿百里长河的内河以避风险。
目下高邮以南至邵伯湖的漕河,预定秋末冬初重新疏浚,大量竹木石材,正源源不绝从下江运抵扬州附近储藏。
后舱有四室,除了九名舟子之外。安顿了李雄与月华门的十二个男女,空间宽广,却没有人走动,大半的人躺下就不想起来,走动时东倒西歪,可不是愉快的事。
就算现在发现了贼船,也不可能发动追逐。
他们不是来追逐水贼的,只是计划行动的一部分。
从出湖口至赤练蛇的搜索区,水程足有四十里,船向西航,距离逐渐接近。因此高邮的地方龙蛇,根本没料到两处的人能会合在一起。
李雄不怕滔天的风浪,不时从后舱钻出,在舵房观察舵工控舟,注意航向是否正确。计划是他策定的,必须与船夫协同行动。
向东望,已看不见高邮城,隐约可分辨水天尽处,一线陆地逐渐模糊消失。
这表示航行已有一个时辰以上,离开东岸已有四十里左右了。
穿了蓑衣,里面的衣衫仍然湿了一部分,一个巨浪扑上后艄,船猛烈升沉,像一盆水倾在他头上,雨笠几乎被风所吹飞。
“再半个时辰便向北绕,小心了。”他向舵工附耳大声说。
“放心啦,逆风行驶反而安全。”舵工也大声叫。
当然不可能逆风行驶,而是斜向航行,两面转折,航程增加一倍以上。
不需他耽心,他并不能指挥船夫控船,摇摇晃晃向后舱门走,风浪似乎更为猛烈了。
舱门自行拉开,他不加思索一冲而入。
“不要出去。”他大叫,拦住身形急晃的阴神传灵姑,转身急急拉上舱门。
“哦!你像落汤鸡。”阴神传灵姑嫣然一笑,往昔阴森不苟言笑的面孔不见了:“快到西岸了?赶快换衣,水好冷。”
“早着呢!”他扶着舱壁向前走,摘下雨笠:“你想出舱?出去一步就成了真正的落汤鸡,我穿了蓑衣,就几乎湿透了。这一天一夜,没有你们的事,安心歇息不要出来走动好不好?”
推开舱房的门,阴神跟着抢入。
他先是一怔,随即泰然卸除蓑衣。
这是他的舱房,女人不宜进入。
阴神取了挂着的面巾,递给他拭脸,大方中透着亲昵,毫无仓促窘态流露。
“我先出去让你更衣,有些事和你谈谈。昨晚我们赶到,信差随后到达,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机会和你商量。”阴神向外走。
衣衫大半湿透了,不换不行。换妥毕,拉开舱房门,粉颊微红的阴神略一迟疑,泰然入室。
“请坐。”他盘起赤脚落坐:“传姑娘,请不要问及行动有关的事,反正你只要知道,一切按计划行事,情势皆在有效控制中。”
他只有一个小包裹,表示离开高邮,便不会回去了,也表示行动正式展开。
“我只想知道,杭教主何时可以赶到。似乎你把所有的人皆带走了,怎么不等杭教主便展开行动呀?”
“杭教主不来了。”他笑笑:“按计划,他的船保持在贡船前面或后面三里左右。船一入漕河,上航的船速度慢。信差则走陆路,可以飞赶传讯。信差比你们慢半个更次,按行程,贡船必定在今晨辰牌末离开扬州。”
“什么?贡船到了扬州?”阴神吃了一惊。
“没错,信差是昨天近午时分动身的,四个时辰多一点赶了一百二十里,够快的了。”他仍然说出行动有关的事,也觉得目下已无绝对守秘的必要了:“贡船速度慢,而且很懒惰,辰牌末解缆,巳牌正恐怕还没离开三汊河码头,再沿途耽搁,我们有充分的时间等候他们入网进罗。”
“老天爷,你真的有神机妙算才华。我猜想可能在淮安黄河渡头动手,门主则认为可能在淮安宝应中途。今早上船,还以为你在故布疑阵呢!你是说……”
“今晚。”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今晚?可是,船向西行……”
“还得转北,故布疑阵,然后突然掉头,顺风顺流直抵邵伯湖。好好歇息养精蓄锐,明天……”他的嗓音变得低沉,神情有点萧索。
“李兄……”阴神发觉他神色有异,不安地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叹了一口气:“明天,我们这些人中,到底有哪些人看不到明晨旭日东升,只有上苍知道。你,我,都可能劫数者难逃,看不到贡船内的财宝。我精心致划的周详劫贡大计成功了,却无命享受。可是,我愿意做这件事,无怨无悔。”
“李兄,你有感慨……”
船猛然掀起,阴神坐不稳向李雄倒下去,被李雄一把抱住,两人同滚至舱壁下跌成了一团。
“撞痛了吗?”李雄关切地将阴神扶起:“今天的风浪颇不寻常,但愿动手劫船时没有太大的风险。”
阴神突然倒入他怀中,抱住他的腰,脸偎在他壮实的胸膛上,呼吸不正常。
一阵幽香令他心中怦然,情不自禁抱住了柔软温暖的娇躯,低下头用下颚轻揉柔丝似的发髻,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一倍。
他终于抱住了第一次见面,便令他目眩的女人。那天,这女人大汗湿透了白衣裙,紧裹着玲珑透凸的喷火娇躯,几乎令他失态。
依稀,今天这女人,虽然换穿了仅表小户人家闺女的青布衣裙,但感觉中,那天白衣裙的倩影仍然存在,幻觉与真混淆在一起了。
船只仍在摇晃,他俩的拥抱却出奇的沉静。
风声水声,船因晃动而发出的格支声,似乎并不存在,而听不到的心跳声,却可以清晰感到搏动的声音。
“你如果取消这次行动,月华门毫无异议支持。”久久,阴神在他怀中抬起头柔起说:“在月华门我虽然没当家,但作得了主,门主会听我的。”
“呵呵,你真会说笑话。”他轻抚阴神温润的脸颊:“多日辛勤布置,花钱像流水。四批人马,三组信差,活动范围广及千里,发动时也南北两百里同时迸发,能指挥中止行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会留意你的安全,所以和你一起行动。不要被我一时的感慨影响情绪,亡命闯道者对生死如果看不开,能闯的时日就不多了。”
“李兄……”
“天下的人都闹穷,唯一的大富豪,是京都紫禁城内那位皇帝。江湖上每一个组合也闹穷,极需横财发展壮大,所以浑天教与你们的月华门,几年来毫无进展,皇帝搜刮来的无数金银财宝,正是各门各道众所羡慕的横财。所以这批皇贡,对你们的生存发展极为重要。”
“对你也重要吗?”
“这……”他沉吟:“不瞒你说,我也搞不清楚,也没想到是否重要的问题。也许是天生反叛吧!想证明自己有掀起狂风巨浪的能力,有勇气作不平鸣,很蠢是不是?”
“你精得很呢!甚至可以指挥千里外湖广武昌的眼线信差。”阴神脸上涌现一抹嫣红,躺下用他的腿作枕,把他的右手抱在怀里:“你说你会留意我的安全,我相信,而且深信不疑。”
“当然你必须有靠自己的强烈信心,生死关头,别人是靠不住的。”
“我知道。浑天教的人,都众口一词,说你的武功,能算三流,真的吗?”
“是呀!所以我在他们眼中没有地位。”
“凭你那天救我的迅雷似的绝技,老一辈的十一高人未必能办得到。我想亲近你,浑天教的人把我当贼防,不让我接近你。兰小霞更是……”
“不谈她。”提起兰小霞,他感到不是滋味:“她对绝剑徐飞扬倾心,又疑心我不替他们尽力。我和他们的事你并不清楚,请不要过问。你们月华门的根底,我略有风闻,相当神秘,所以敢劫皇贡。我希望对你多一些认识,阴神的绰号是否意指你冷冰冰的女神面孔?”
“我冷冰冰吗?”阴神笑问,笑容十分动人,哪有丝毫冷味?
“天生丽质,我见……”
没有机会让他把赞美的话说完,火热的娇躯猛地把他扑倒,贴在他耳畔的樱唇,传出的喘息声充满诱惑力,使他百脉贲张,浑忘身外的一切。
一阵激情,一阵沉醉,他用更强力的拥抱,把可感觉出颤动的胴体,反压在凉凉的舱板上,狂野地、无限激情缠绵地亲吻那灼热的樱唇。
回应同样激烈,双方的手,皆渴望地在对方身上摸索、寻觅、攫取、发泄。
温柔的触摸已无法表达爆发和欲望,他近乎霸道地拉开那碍手的衣襟,胸围子的系带在他手中折断。
耳中听到令他灵智狂乱的呻吟,强力的纤手抱住他的头。
他的脸突然压上温腻如脂的山丘,眼中已一无所见,毫不迟疑地回复原始婴儿期,情欲怒涌如狂涛。
另一座爱的小丘,也被他的另一手所强力占据。
世间的一切已不存在,唯一存在的是官能的需要。需要满足,需要为烧灼肉体的狂热找出路,需要……
已没有思索或克制了,原始情欲驱使他们追求官能的享受或发泄。船外的风浪一阵比一阵紧,舱内的情欲之潮狂野地泛滥。
同一期间,四艘来护卫湖广钦差督税署的官船,正缓缓地驶离三汊河,向北缓缓驶向扬州。
扬州也有渔船码头,皇贡不在扬州停泊。
贡船极为醒目,各式旗帜飘扬,钦差的肃静回避牌矗立舱面,有佩刀挂剑的人警卫。
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