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来的相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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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一个姑娘家大剌剌的把爱不爱挂在嘴巴上,你不羞吗?”
“有什么好羞的?你爹要是不爱你娘,又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呆头鹅?”所以谈情说爱有什么好羞的?拜托,她又不杀人放火。朱敏不以为然地翻个白眼给他看。
言承武拿她没辙,只好拂袖离去,但临走前,朱敏却叫住他。
言承武本来是不想回头的,但这些年来,他太明白朱敏的能耐了,他要是不理她,她总能追到他家去,缠着他。
他回过头来,问了一声,“干么?”口气不怎么好。
朱敏还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直说:“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哦。”
不等言承武说好,她撩起裙角,飞快的往里间跑,不一会儿她又跑回来了,只不过这回她手里多了一些果物。
“喏,这些你全拿回去。”把东西一古脑的全倒往他的长袍,要他捧着。
言承武这会儿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岂不是受她恩惠;不接,要依朱敏的性子,她铁定任这些果物掉在地上。
“你拿走。”
“我不拿。”朱敏把双手背在背后,言承武上前一步,她便退一步,退到最后,她猛然惊觉自己真是傻。
他上前来,她干么一直往后退啊。
“你拿走。”他再上前。
“我不拿。”她往他的方向更近一步,这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朱敏的杏眼桃腮就在言承武眼皮子底下。
他心口一悸,一张黑脸也不知道在羞什么,两脚便急急的往后退去,不敢再上前以免唐突佳人,但朱敏却像是玩上瘾了一样,换言承武退一步,她便上前一大步,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躲地玩了起来。
言承武吓都吓死了,这下也顾不得手里的东西,是拿了就跑。朱敏看了哈哈大笑,真好,如此一来,那她以后就知道她要拿东西接济他时,该用什么法子了。
哦,对了,她这才想到一件事。“言相公——”她朝着他奔去的方向拉大嗓门叫住他。
言承武听到了,还真乖乖的停下脚步,转回脸来看她。
朱敏笑脸如花,双手做成筒状,朝他大喊,跟他说:“我明儿个早上去看你,你早膳想吃点什么吗?”
“不想吃。”要吃也不用她送来。
“不想吃怎么可以?这样你会搞坏身子的。”
“我的事我自会张罗。”
“你要是会自已张罗,那我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你了,总之我不管,我明儿个会去,那我就随便带两样东西过去给你,好不好?”她笑着脸问他。
言承武在心里叹气,因为他能说不吗?纵使他说不,她还不是照样会送东西过来,对了,他想到个好借口。
“你明儿个不要来。”
“为什么?”
“因为我得出诊,我不在家。”太好了,这个借口真好。
“你哪时候出去?”
“不知道。”
“那你哪时候回来?”
“也没个准。”总之不管朱敏问什么,他就来个一问三不知,看她能拿他怎么办?
第三章
如果言承武以为他只要什么都不说,朱敏就拿他没辙,那他就太小看朱敏的本事了。她隔天起了个大清早,不,应该就,她根本是一夜没睡,就等着天亮。天才蒙蒙亮呢,朱敏就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叫言春,一边唤明月,“快来啊。”她赶着出门呢。
言春、明月早候着了,她们家小姐一唤,两个人迅速来到跟前。
“东西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打从昨儿个言相公说今儿个一大早要出诊,她们家小姐就要她们趁夜准备一些吃食,而且还不准凉了,因为凉了不好吃,但,昨儿个煮的东西,哪能不凉呢?所以她们两个只好轮流守夜,一直到了子时才起炉灶,升火煮食。
瞧,这会儿这东西不还是热腾腾的吗?
“那快跟我走,迟了,要是言相公走了,那咱们就白忙一场了。”朱敏跟着绣鞋就往外跑,也不瞧瞧她鞋都没套好呢。
“小姐,你等等,别摔跌了呀。”话还没说完呢,那厢就“哎哟”一声,朱敏果真跌倒了。
“你瞧,你瞧,这不就来了!”言春气死了,连忙上前帮小姐套好鞋,而朱敏根本顾不得痛,她一心只想着要去见她的言相公。
朱敏没想到她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过去,太阳都出来了,她还没见到言承武的人。
“小姐,要不要叫门?”
“不要,千万不可,要是言相公还在睡觉,你这一敲门,岂不是要吵醒他了吗?”朱敏考虑得很深远。
“可是要是言相公早就出门了,那咱们主仆三个岂不是白等了吗?”
“怎么会!我们可是七早八早就来这等人的耶。”朱敏有自信,没人能比她更早出门,因为她可是守了一夜没睡耶。
“可搞不好言相公就是比你更早。”言春言之凿凿的,因为她在她家小姐身旁跟久了,实在太了解言相公对她家小姐有多没辙。言相公这会知道她家小姐要来,还能不赶快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呸呸呸,乌鸦嘴,你少胡说八道,少触我霉头了。”说什么言相公早出门了,朱敏抵死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但,很不幸的,事实就是这么巧,竟被言春言中。
日落时分,朱敏主仆三个人还坐在言家那间破屋子前的门槛上等,三个人早已累瘫了,什么气质、形象完全没有,明月更惨,因为昨儿个晚上累了一整晚,所以看到人家的梁柱很坚固,二话不说就往柱身依偎过去,而且睡相还颇为难看。
她是真的累惨了,所以朱敏也就不管她,因为——她也很累了,更何况忙了一夜的言春跟明月。
“要不,你们两个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等就好了。”朱敏见不得丫鬟跟她受罪,于是要她们先走。
“这怎么成啊。”她们是奴才,哪有奴才先回去,让主子在这受罪的道理。
“要不,小姐先跟明月回去,就让言春在这等,呃……小姐,奴才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小姐的脸色顿时变得那么难看,而又看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很严厉?!
“言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言相公了?!”
“天大的冤枉啊——”言春马上扑在地上,哭着喊冤——纵使没有眼泪,也要努力的挤出两滴来博取同情。“天呐,这是谁造的谣?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奴才纵使今天跟老天爷借一百个胆,也没勇气这么做啊。”她又不是头壳坏掉,敢跟她家小姐抢男人,要知道她家小姐报复的手段有时候可是非常下流、非常卑鄙的耶,且反荷月少奶奶就是个前车之鉴,虽说最后荷月少奶奶嫁给阿牛少爷还算不错,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阿牛少爷可以嫁啊。
“不不不,小姐,奴才绝对没有那个胆,敢随随便便觊觎言相公的美色,请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要留下来,你确定你不是借故要支开我,好跟言相公单独相处吗?”
“当然不是,奴才是体贴小姐,想让小姐先回去休息。”怎知她的一片好心竟被小姐当成驴肝肺,好不甘心呐!言春拚命挤出眼泪。
就在大伙乱成一团之际,言承武回来了。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们主仆三个都在我家?”而且还坐在他家门槛上,一点大家闺秀的礼教也没有。
她这么做,也不怕街坊邻居议论吗?言承武的脸色不自觉地凝重起来,他是担心她的清誉被毁——虽然朱敏行事大胆,早己没什么清誉可言,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她这样,老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出入他家,把他家当成她家灶房在走。
“你到底是来这做什么的?”一想到这,言承武的口气不自觉的加重。
言春刚刚才被小姐诬赖,已是一肚子气,现在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人了,言相公却是这种态度,言春肚子里的那把怒火烧得更为火旺。言相公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我们家小姐为了替你送早膳来,可是从寅时一刻等到现在,太阳都下山了,言相公你才回来,而我们等了这么久,你什么话还没跟我家小姐说,便来一顿恶言相向,我真替我们家小姐不值。小姐,我们走,咱们别这么没志气,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喜欢的很有尊严,实在不必像现在这样——”
言春气得不顾身分大小,拉着她家小姐的手就要走人,但她才拖起她家小姐的身子,朱敏便因久坐又一整天滴水未进,猛然被拉起,一时之间不适应,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袭来,下一刻,她就听到言春尖叫。
“小姐昏倒了,小姐昏倒了、怎么办、怎么办?”言春急死了,用脚去踢明月起来。
明月真是猪,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了、她还能睡得着!
“什么事?”明月醒来,眼睛还惺忪着、神智不怎么清楚。
“小姐晕倒了,你快去请大夫来。”
“什么,小姐晕倒了!”明月惊跳起来,急着要找她家小姐,但——“小姐呢?”怎么左顾右盼,全都找不到?
言春跟着找,这才看到言承武手里抱着个人进屋里去,而那个人除了她们家小姐之外还能有谁。
言春马上拉着明月跟了上去。
“她是太过疲劳加上压力太大,以至于冷风一吹便染了风寒。”言承武将朱敏放在他的床上,替她把脉看诊。
一旁的明月还直点头,说:“这是当然,我们家小姐怕今儿个若是迟了,便遇不到言相公,所以昨儿个晚上可是一夜没睡,就待在床上等天亮,这对一向吃得好、睡得好的小姐而言,当然太过疲劳又压力太大,而且我们寅时就来了,那时候天才蒙蒙亮,天气十分清冷,我跟言春是当惯奴才的人了,皮厚当然受得住寒,但我们家小姐可就不一样了,她是千金小姐的命,哪吹得惯这种冷风,莫怪她要受寒了。”明月是个小啰唆,人家才说一句,她便回答个十几句。
“更何况我们家小姐这一等就是一整天,不仅滴水未进,一下子冷风吹、一下子烈日晒,纵使我们家小姐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垮下来。”言春冷言冷语的补述着。她是气不过言相公明明知道她家小姐要来,还刻意外出。
她更不懂言相公有什么好,为什么她家小姐就独独钟情他一个人?
要是依她言春来看,昨儿个上门拜访的王公子就不知道比言相公强个几十倍,别说那王公子家财万贯,还相貌堂堂,最重要的是,他如此中意她们家小姐,铁定不会像言相公这样冷淡对待小姐的一片真情意。
一你们家小姐寅时就来了?一
“没错。”言春说得可义愤填膺了。
“就为了给言某送来一篮子的粥品、小菜?”
“是的。”
“而且这粥品、小菜还是我们姐妹俩一夜没睡,守着灶房,熬夜煮的,因为小姐怕凉了就不好吃了。”明月补述,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劳苦功高。
她紧紧的瞅着言相公瞧,但他没有对她露出感激的目光,迳是奇怪的直盯着那篮食盒看,最后还像是鼓足了勇气那般,突然往食盒那走去。
言相公想干什么?
明月偷偷的瞧。
言承武掀开食盒的盖子,将粥品、小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之后,他就坐着吃起来了耶。
天呐,言相公傻了呀!明月冲过去想抢言承武的碗筷。“这粥不能吃了啦,放了一整天,铁定坏了。”
无奈她人小力气小,根本抢不赢言相公,所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们带来的东西全部扫光。
言春最讨厌言承武了。
因为他做作、恶心、矫情,明明对她家小姐没那个意思,那他现在把小姐带来的东西全部吃光,他想证明什么?
“明月,咱们走。”言春怕她再这么看下去,会气得一拳揍过去。
走?“那、那——小姐呢?”明月频频回首。
“当然是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她才不放心把小姐放在这,跟个虚伪、恶心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可是小姐人还昏着。”若要把小姐扛回去,她们两个人不好扛,而一个人又扛不动。“啊,要不,我们请言相公帮忙,请言相公把小姐抱回去,言相公力气大,一定没问题的。”
“不准请他帮忙。”
“为什么不准?”
“因为小姐一个云英未嫁之身,哪容这些低三下四的人说抱就抱,你是想毁了咱们家小姐的名誉不成。”言春疾言厉色地斥责明月没大脑。
“可是刚刚言相公不就抱了吗?”言春的眼睛那么大,她不会没看见吧!
“那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看见,可若是让他抱着小姐回府,这沿途的人来来往往,你觉得他们的嘴巴会像我们两个一样紧吗?到时候又有什么不利于小姐的流言传出去,那咱们家老爷还不剥了咱们俩一层皮!”
“说的是,说的是。”明月频频点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