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半颗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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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她的电话。后来听乡里说她外出旅游。虽然担忧,也暂时放下心来。为免丁秋纠缠,他极少返回围村,一味埋头工作,任由丁秋四处和人胡说两人的关系。
其时,应展感情生活有变,起因是云映患有子宫肌瘤症,颇难受孕,应家人强烈反对。云映黯然远游,了无音讯。应展遍寻不着,颓废绝望,终日泡吧酗酒,上海分公司业绩急剧下降,客户大量流失。程昊只得快速到上海处理业务,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工作一个多月,公司业绩才渐渐重回轨道。
程昊没有责怪应展,深知那种人可以视金钱如粪土,却不能没有爱情,否则便如失去主心骨的迷路小孩,生命形同虚设。
他不喜欢这样,也不会这样。男人在爱情路上,不一定声嘶力竭,要生要死。冷静沉默,安然缓冲等等性情一样能够派上用场。
他会以这样的心态在日出日落中平缓丁秋的戾气,同时聘请私家侦探密切关注丁萌的生活。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有所行动,除非她的生活中出现了另外的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留意着她。
第8章(1)
隔日中午,丁萌从槟城回到香港家里,父母开心得很,一起到外头买菜买肉去。
她小休半晌,起床时家里没人,突然觉得烦躁,一会在窗前眺望,一会又到阳台淋花,坐立不安。看看时间,也只是下午三点,一咬牙,快速穿上黑色风衣戴上墨镜走出家门。脚步略显急速,神色却鬼祟不安,净拣小路田埂钻来钻去,绕了大半天,终于站在程昊白色别墅的门前。
四下幽静,左右无人,蹑足瞅眼院内,大抵是冬天的缘故,攀藤葡萄和金银花俱是枝萎叶黄,一晃一晃地瘪垂在墙沿上。原本亮堂的落地玻璃门和窗子全都垂着帘子,像主人远行,也像内中住着一个不能晒晾阳光的病人。
风过,黄叶回旋飘零,帘子起伏不定,越显清冷寂寥。仿佛,那一幕温馨片段已被时光完全洗涤,没遗下半丝痕迹。而程昊,也因为她的拒绝心灰意冷,转而和丁秋交往,为免他日碰面围村,尴尬无趣,干脆弃屋而去,另筑爱巢吧?
想着想着,眼眶又是酸热,呆站了一阵子,更觉萧条无趣,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身后有声响。
心一跳,她连忙闪身屋左边一丛鱼尾葵后察看。
屋右边的一丛翠线竹后“咝咝”作响,偷眼看去,竟见到丁秋左右撩拨着竹叶自内中出来!似是如她般偷瞄着程昊的屋子!她大惊,也不记得自己正躲藏着,丁秋根本看不见自己,竟然抬腿朝身后的小路飞奔而去!
丁秋听得声响,迅速张望过来,二十多年的姐妹,自然一眼认出,立时大叫:“站住!给我站住!”
她哪里肯听,还是俯着头一味朝前冲去。
丁秋一边叫着一边抬腿追来,“喂!你跑什么跑,给我站住,有事就要讲清讲楚!”
丁萌急了,飞快拐出大马路,回头一看,眼见丁秋已经青着脸追来了,脸一白,咬牙自马路横切过去!
丁秋一边追着一边叫:“给我站住!”话毕一步上前抓住她手臂。
丁萌挣扎,“放手!放手!”
“不放!”丁秋死捏着她的手臂,“你到程家干什么了?!”
“我……我突然想跑步不行吗?马路是你的吗?”她大声顶撞回去,扭头就跑。
“不是不行!”丁秋连忙追上前反驳,“只不过你有路不跑却跑到程家去就很诡异!”
“你、你神经病!”丁萌火大,转头朝她大吼一声,“反正我是路过的,完全没有任何目的!”
“鬼才信你!”丁秋冷哼。
丁萌气得眼圈都红了,“信不信由你!我谁也不会骗!”
“你以为自己真能骗得了我吗?如果不舍得程昊就直说,省得一副圣人模样!我也不会多说,最多向全天下公告把他让给你就是!”
“我不要不要!放手!我叫你放手!”丁萌挣扎,使劲向前扯,丁秋则向后坠,两人在马路拉扯不休。
争执间,一辆摩托车突然自拐弯处飞驰而来!行驶的速度其实并不快,然而站在路上的两人各怀鬼胎,完全没有注意此刻身居马路险地。
说时迟那时快,摩托车驾驶者“吱”地踩煞车,可惜驾驶速度太快,车身剧烈扭动几下,驾驶者应声倒地,马达余力扯着车子继续侧向冲前,朝用力扯着丁萌不让她离去的丁秋撞去!
丁萌的面孔向着这边,当即大惊,想也不想就伸手把丁秋向旁边一推!自己闪避不及,被摩托车前轮狠狠一撞,当即朝前扑倒在地上!头一下撞在路边的芒果树干上,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摩托车主人被吓个半死,忘不迭爬起来,也不敢上前查看,呆愣了一阵子,突然转身跳下田埂,朝着后山飞逃而去,连车子也不要了。
摔得头昏脑涨的丁秋终于回过神来,尖叫着爬起来扑向软绵绵的丁萌,“天啊,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我是你情敌啊,咱们还要斗法下去的……”她“呜呜”哭着,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召唤救伤车……再颤抖着拨给程昊……
忙乱间,察觉怀中的丁萌唇色渐转苍白,灰灰暗暗没一点血色。
丁秋吓死了,眼泪如珠串般淌下,滑滴在丁萌的脸上发间,颤着的手欲轻轻抹去,触及她的皮肤之际,竟觉清凉如水,明透如风,一如她的性子……
心一激灵,泪水越发汹涌而下,心中突然明白,自己这辈子并非特别倒霉,丁萌也不是特别的好运,而是乐天和善良的性格为她带来源源不断的爱。而自己,怨艾和恨意满载心怀,导致所有人对她退避三舍——父亲厌她,继母烦她,弟妹避她,就连品格淳朴的程昊,也不想和她相处。
她知道的,不是没有内疚过,只是每当这念头闪过,便立即记得程昊因为丁萌失魂落魄,不理会她在人前如何表述他们的关系;不留余地推搪她的约会,甚至一起喝早茶都不肯。她知道程昊不爱自己,却为了一口不知如何滋生的怨气硬撑到底——如果他在这半年内联络丁萌,她一定会损害丁萌的名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她跪在路边,轻摇着怀中妹妹呜咽低叫,“我是嫉妒你万千宠爱,嫉妒我爱的男人爱上了你,想利用你向丁氏一族报复,以平复母亲积下的冤屈……其实心中知道即使现在这样做了,将来也会后悔,甚至后悔一辈子,因为你对我无私,而我对你无情。”
丁萌微微一动,慢慢睁开眼睛,艰难说:“我、我都知道……”
她惊喜,“终于清醒过来了!觉得怎么样?”
“我、我没事……”她轻皱一下眉头,“只是觉得……”
“怎么了?哪里痛了?”丁秋很紧张,随即又骂,“天杀的,救护车怎么还未到!别是半路死火了吧!”
“我……我还好……”话未说完,只觉肚子一阵尖锐的扯痛!一股热流突然涌出!她怆然低叫,“他果然来了,却又走了……”
“谁?”丁秋疑惑,“是说程昊吗?不会不会,我已打电话叫他来了,你们一定会冰释前嫌的!”
“不、不要……”意识渐渐迷糊,她嘴里兀自喃喃轻语,“我的心很痛,很难过……”
“我好像听到救护车的鸣叫了,你别睡别睡……摔倒后睡着脑袋容易缺氧……”丁秋轻拍着她的小脸,却觉得攀扶在她身下的手黏糊糊的,抽出一看,竟然满是鲜血!
她吓死了,眼泪疯狂流淌,同时嘶声尖叫:“程昊你死哪去了?!丁萌快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我杀了你再自杀!”
“我在!”急促得像不停摔跟头似的脚步声从远处密匝传来,“前面的路被一颗倒塌大树挡住,任何机动车都开不进来!”他扑上前抱起丁萌,猛地见到她身下的鲜血,脸都绿了,火速抱着她绕进旁边小路朝村口冲去,动作似是镇定,声音却早已嘶哑得完全变调,“我的车子停在那里,十分钟后必能到达医院!”
第8章(2)
丁秋一边流眼泪一边在旁边扶着丁萌的头部,“她在不停地流血,我怕……”
“如果我没估错,她必是流产了!”
“你的意思是……”丁秋捂嘴,“天,那我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程昊铁青着脸没做声,一味飞似的朝前冲去。
“只要丁萌和孩子没事,我丁秋吃一辈子的长斋!”她颤巍巍地追来后面叫。
程昊的脸面浮现所未见的阴冷神色,“所以你一辈子都及不上丁萌。回去吧,我和她都不想再见到你。”
丁秋一窒,脚步渐渐无力。她觉得再没资格再坐进程昊的车子,伴在丁萌的身边……
程昊火速把丁萌抱进车子,启动后朝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没有邀丁秋上车——她果然猜对了。
丁萌被撞伤时腰板及地,才一个多月的胎儿无力承受,流掉了。
她既难过又解脱,不言语更没埋怨,只是青着脸闭眼躺睡在床上。丁母知她难受,也努力把嘴巴拉上拉链,一味张罗着照顾她。
就可怜了在半小时内知道有儿子又没了儿子的程昊,整个人像掉了魂一般,半天没恢复过来。幸好丁母恼怒丁秋,又记得女儿说过喜欢他,加之两人有了这种关系,底气略显不足,便许他踏足病房,却不时用眼神折磨他一下,害得程昊越站越远,正退至角落里的一张木椅子上,两束担忧的视线却完完全全黏糊在丁萌身上,连丁母也成了透明物体。
后者当然没有忽略他脸上的沮丧,心里的气又下了一些,暗想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此时,丁父和几个哥哥铁青着脸在病房外踱来踱去,手指头节“咯噔咯噔”地响,不时透过玻璃窗狠瞪程昊一眼。丁秋也来了,远远站在窗外一丛红桑后面张望过来。还是丁父海量,主动点头打个招呼,丁秋才敢走到病房门前。
此时,丁母朝窗外的家人示意丁萌睡着了,别太吵。丁家四男立即闪进病房,把正挪腿要凑至病床边的程昊拎出走廊,把他迫至墙角处精神折磨了个把小时,无非是要他海誓山盟,海枯石烂,海底捞针,绝对不能海市蜃楼才会海量放他一马,不然连他在围村的屋子都砸碎再焚烧成一堆灰烬。
程昊一脸赔笑唯唯诺诺,先前的痛苦心情霎时转变成惊喜,这可真应了那一句——得来全不费功夫。须知他一直担忧丁萌不肯接受他并嫁他,现在有这一堆泰山压顶,她要不肯都不成。
不过,因为苦主保持箴默,以至事情无法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整个住院期间,丁萌完全当他和丁秋是透明物体。不看他一眼,不用他买来的东西,不喝他递来的茶水,害得程昊满头大汗,愣头青一样,连话也不敢多说。有时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没做过什么错事,却被丁萌抛弃了一遭,被丁秋扯来做了靶子,他也很不容易啊。
至于丁秋,所谓打死不离亲姐妹,只要她以后真心回报,每一个人都相信以丁萌的性子,是不会怨恨太久的。
出院后,程昊一直被丁萌拒之门外,不,是房门之外亲父母哥哥们已经被程昊的真言打动,觉得他从来没有变过心,只是被丁秋摆了一遭,也很可怜的。
丁萌经由母亲口中知道来龙去脉,却无惊愕之情,认识丁秋多年,这本是意料中事。她也不是气程昊,只是觉得男人对待心爱的女人,就该像应展对云映一样,既热切又疯狂!那些能理智面对爱情的人,诸如程昊,骨子里也是无情无义!
这套理论竟然也得到和她最要好的二哥的共识,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要怎么样才好,局势维持原状。
某日午后,丁母敲开女儿房门,笑嘻嘻交给侧躺在床上看书的丁萌一大一小两个大信封——又是信封?丁萌疑惑地瞄着,心知家人已经被“虚情假意”的程昊打动,一个鼻孔出气了,如此开心模样,定是设定圈套等她踩下去。
不是不想装傻扮懵,半推半就皆大欢喜,而是有些感觉被凝结在时间段里,就不会再在午夜梦回间轻易地流泪,不必闪闪躲躲两边不是人,不会再自艾自怨生命如此无奈……
丁母似乎是为了怕碍着她看信,急急扭头走人,却不忘叮嘱一句:“一定要看那个大信封哦,一定要看仔细哦,小的那个看不看都算了。”
丁萌眨眨眼睛,把信往母亲怀里一塞,“那我不看了。”
“不行!要看的,一定要看!”丁母望了望虚掩着的房门,扭头再望望她,然后走前几步在她耳边低声说,“快看吧笨蛋!难道妈会坑你不成?!”
她眨眨眼睛,也望望门外,压着声音问:“外头有人?丁秋?”
“不是!”丁母提起她又火了,“还理她作甚,整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昨天她和老四说要到上海出差一阵子,这封信是她留下来的,说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