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神刀-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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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风伸手要去接,可是他突然一扬双眉,抓起了他那把刀,跟着身躯飞旋把刀挥了出去。
一阵叮当响,十几点黑芒横飞四射,笃笃笃,全射进了两边墙上,赫然是十几枚子午问心钉。
李凌风道:“两位护住郭大嫂跟孩子。”
他一步跨了出去。
只见门外八义盟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醒过来了,人人手里握着兵刃,此刻一见李凌风出来,两名持刀汉子抡刀扑了过来。
李凌风一展掌中刀,金铁交鸣声中,那两名汉子单刀脱手虎口进裂,大叫着往后退去,砰然两声都坐在了地上。
这一刀震住了八义盟的人,一时间没一个敢再上了。
李凌风把刀归鞘,缓缓说道:“我找倪七当家的说话。”
倪英走前两步,脸色好生难看,冷冷一打量李凌风道:“姓倪的在这儿,朋友怎么个称呼?”
李凌风道:“七当家的,我姓李,叫李凌风。”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倪英脸色一变,脚下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道:“敢情是神刀李凌风。”
李凌风道:“不敢,正是李凌风。”
倪英抱起了双拳,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李凌风答了一礼,道:“好说。”
倪英道:“阁下指名找倪英说话,不知道有什么见教?”
李凌风抬手一指两三丈外地上,那血淋淋的三只手,道:“七当家的,看见那三只手了么?”
倪英道:“看见了,怎么?”
李凌风道:“七当家的跟手下弟兄昏倒之后,阴阳双煞趁火前来打劫,我看不惯他们那样嚣张跋扈的态度,凶残桀傲的作风,留下他们这三只手以示薄惩。”
倪英脸色一白,抱拳道:“这档子事既是神刀李伸了手,我们弟兄理应抽身……”
李凌风截口道:“七当家,您误会了,我只是告诉七当家的,阴阳双煞这三只手丢得不值。”
倪英微微一怔道:“阁下这话……”
李凌风道:“那口箱子已经打开了,七当家的可以跟我进去看看箱子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倪英忙道:“什么东西?”
李凌风道:“我说了七当家的未必相信,还是请七当家的亲自进去看看。”
倪英面露难色,有点犹豫,道:“这……”
李凌风道:“七当家的可信得过李凌风,我就用这三个字来担保,我怎么邀七当家的进去,就怎么送七当家的出来。”
倪英脸一红陡扬双眉,道:“神刀李既然有了这话,就是刀山油锅倪英也要走一趟。”
迈步行了过来。
李凌风道:“七当家的,我有僭了。”
转身先进了酒馆,倪英随后跟了进来,李凌风回身往桌上一指,道:“七当家的请看这口箱子。”
伸手又拿起桌上那块水晶,道:“这就是箱子里的东西,七当家的请过目。”
把那块水晶递了过去。
倪英一怔,伸手把块水晶接了过去,疑惑地道:“这就是箱子里的东西?”
李凌风道:“我仍愿用李凌风三个字担保。”
倪英看了看那块水晶,道:“恕倪英直问一句,箱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么?”
李凌风道:“没有。”
倪英满脸诧异神色,欲言又止,一时没说出话来。
李凌风脸色一正,道:“七当家的可愿听李凌风几句话?”
倪英一定神,忙道:“倪英洗耳恭听。”
李凌风道:“冤仇宜解不宜结,郭玉已死,这口气,七当家的几位也应该已经出了,郭玉独吞所得,犯了江湖大忌,我不能说他对,但诸位既已要了他的命,复又追杀他的妻子,却未免过份些,幸亏诸位没伤这母子二人,好在箱子里也没什么值得追索不休的东西,我请七当家的看我的薄面,就此放手,设若大当家的几位不肯赏我这个脸,江湖道上请来找李凌风,七当家的以为如何?”
倪英一整脸色抱拳道:“阁下句句是理,我兄弟不能不服,八义盟跟郭玉之间的梁子就此一笔勾销,告辞。”
递过那块水晶,转身行了出去。
李凌风道:“多谢七当家的,恕我不远送了。”
倪英走出门外回过了身,又一抱拳,道:“岂敢,阁下什么时候驾临登州,还请容许兄弟尽尽地主之谊。”
转身一扬手,当先奔去,潘刚吁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我费了那么半天的劲儿,不及神刀李这几句话,看来今后,我还得跟咱这位兄弟多学学。”
李凌风回过身来道:“潘兄这是损我。”
潘刚正色道:“兄弟,我这句句是掏心窝子的话。”
胡三一点头道:“我信,因为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少妇带泪施礼,道:“要不是几位,我还不知道会死在哪儿呢,大恩不敢言谢,我母子永铭心怀。”
李凌风忙答一礼道:“郭大嫂言重了……”
忽听胡三咦地一声道:“兄弟,你举着那块水晶别动。”
李凌风微愕道:“怎么了,胡兄?”
胡三扬扬手忙道:“像刚才一样,你再举着那块水晶抱抱拳。”
李凌风当即又举着那块水晶抱了抱。
胡三一偏头道:“嗯,怪了。”
他过去从李凌风手中,把那块水晶拿了过来,这时候日头偏斜,一道余光从外头射了进来,他举着那块水晶对着日光不住地正着倒着地瞧。
潘刚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胡三跟没听见似的,居然没答理。
过了一下,潘刚还想再问……
胡三忽然一阵激动,眼都瞪圆了,叫道:“在这儿了,你们快来看。”
潘刚头一个走了过来,顺着胡三的目光望去,一看之下,他猛地一怔,跟着叫道:“有字儿,怎么刚才没看见!”
官娟娟急迈两步走了过来,她也看见了,就在那块水晶的表面之下,刻着一十六个极为细小的字迹,是楷书,一笔一划极为工整,她忍不住念道:“两山之间,湾流之中,灵龟之背,丹鹤之顶,这是什么意思?”
李凌风也过来了,他看了看之后道:“胡兄,把水晶放正了看。”
如今胡三是举着那块水晶,对着日光从边缘看过去,闻言当即把那块水晶的正面转了过来,字迹没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仍然是那幅山水。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看,就看不见字儿了?”
官娟娟叹道:“制作这块水晶图的人不但是胸蕴渊博,而且心智之高令人叹服,诸位当知太阳照在镜子上,那光会从镜子里反射到另一个地方去,他用的就是这个道理,不管谁得了这块水晶,不把边缘对着日头从侧面看过去,那是绝不会发现这块水晶的奥妙的,要不是胡爷的偶然一瞥,咱们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块水晶的奇处。”
胡三道:“只是,那十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凌风道:“头两句可是两山之间,湾流之中?”
胡二道:“不错。”
李凌风道:“胡兄再看看里头钻的这幅山水。”
很简单的—幅山水,两座翠绿的山峰,中间一湾碧水。
胡三叫道:“好家伙,这不就是两山之间的湾流么?”
潘刚也看出来了,—点头道:“对,没错,就在这儿。”
只听官娟娟说道:“两山之间的湾流有了,只是那湾流之中,灵龟之背,丹鹤之顶又是指……会不会是指四个地方?”
胡三道:“不是,不是,姑娘你琢磨琢磨,两山之间,湾流之中,看看这对山水,分明是说两山之间的湾流里,灵龟的背上,丹鹤的顶上……嗯嗯这又不对了,灵龟能在水里,丹鹤哪能在水里?”
潘刚道:“怎么不能,水浅就能。”
胡三点头道:“对,谁知道这条湾流的水有多深,要是刚能没脚脖子难道说这十六个字的意思是说在两山之间的湾流里,灵龟的背上,丹鹤的顶上,嗯,恐怕就是这意思了。”
潘刚道:“什么东西在两山之间的湾流里,灵龟的背上,丹鹤的顶上?”
胡三呆了—呆道:“这……这就不知道了。”
官娟娟美日一睁,道:“天!别是藏宝。”
胡三笑了:“藏宝么,要是藏宝,那咱们可发了大财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嘛。”
潘刚也笑了,可是胡三笑着笑着却突然敛去了笑容,道:“这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藏宝,它又是什么?”
潘刚摆手说道:“管它什么藏宝不藏宝的,咱们不想发财,前辈子没烧佛香,也没那个命,反正……咱们这么假设,有样东西在那个地方……”
胡三道:“哪个地方?”
潘刚道:“两山之间,湾流之中,灵龟之背,丹鹤之顶啊。”
胡三道:“这我还能不知道,我是问这山之间又是什么地方?这两座山是哪两座山?”
潘刚呆了一呆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胡三道:“这就对了,不知道这两座山是哪两座山,就找不到这条湾流,天下的山可多了,大大小小数都数不清,有的有湾流,有的没湾流,有湾流的那湾流里可不见得就有灵龟丹鹤,再说这灵龟丹鹤都是活物……”
奇官娟娟道:“不,要是有人把样东西藏在那儿的话,这灵龟丹鹤就不会是活物,活物岂有老在那儿的道理……”
书“对!”潘刚点头道:“要是活物就那么巧在人去找的时候一个往那儿游,一个往那儿落,除非是你家养的。”
胡三道:“恐怕那得上南极那儿去找。”
潘刚道:“别逗了,想想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藏的究竟是什么?”
胡三道:“一时半会儿那怎么想去,我刚不是说了么,两山之间有湾流的地方多了,能想出是哪个地儿,除非一处一处去瞧瞧去。”
只听一个小孩儿话声传了过来:“娘,我饿了。”
几个人停声一看,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孩子的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娘儿俩偎在一起,看上去好凄凉。
几个人的兴致马上就没了,潘刚忙道:“小虎醒了。”
孩子的娘带着孩子过来叫人,而且是一位一位的跪下磕头。谁忍心让孩子磕头?都拦住了。
少妇道:“潘大哥,小虎饿了。”
潘刚道:“这儿倒是有吃喝,可是不敢碰,这样吧,我出去要点儿去。”
潘刚说完了话就要往外走。
官娟娟道:“那大可不必,这家酒馆虽然在吃喝里下了药物,但绝不可能把所有的吃喝都下了药,以我看恐怕只有酒有毛病,咱们何不试试别的东西,要是别的东西里没有做过手脚,咱们这些人的吃喝不就都有了着落了么。”
潘刚停步道:“话倒是不错,只是,咱们得怎么个试法,这种药物不比毒药可以用银器试……”
官娟娟道:“这一点我想到了,只有用最笨的办法,好在这药要不了人命,我来一样—样的试,只要我没事儿,大家就可以放心吃喝了。”
胡三道:“怎么能让姑娘试,还是我来吧。”
他要往柜台走,官娟娟抬手拦住了他,道:“不,胡爷,眼前看起来似乎是已经平安无事了,可是谁也不能预料片刻之后,是不是还会有人前来夺这口箱子,尤其是入夜以后,您几位需要保护郭大嫂母子俩……”
胡三道:“姑娘还不是—样。”
官娟娟道:“不一样,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武功还不如几位,一旦有事派不上大用场,所以还是由我来试比较合适。”
少妇道:“还是让我来试吃,我才是真派不上用场呢!”
官娟娟道:“不,郭大嫂,试这个一点都不会武功也不行,吃一口下去后得运气试试,要不然那得耽搁到什么时候才能试完。”
潘刚微一点头道:“是这样的,弟妹你就照顾孩子,不用管别的事了,那就麻烦官姑娘吧。”
官娟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柜台后,该掀锅掀锅,该掀笼掀笼,一样一样的试,结果眼前这些吃喝一样也没毛病,只有酒没试,大伙儿不能不吃饭,但却可以不喝酒!
潘刚道:“看来这毛病恐怕只出在酒上,麻烦官姑娘了,也是吃饭的时候了,大家放心吃喝吧。”
几个人动上了手,一人只拿一样就把—张桌摆满了。
胡三笑着说:“真不赖,居然是捞了顿不花钱的吃喝。”
吃喝完了之后,小孩子不懂事,不识悲痛滋味,到处爬高低玩儿去了,收拾碗盘的事少妇却不让别人去插手,一个人全揽了过去,潘刚等只有由她,可是官娟娟没闲着,她到底还是帮了忙,好在只吃这么一顿,这家酒馆如今也没主了,碗盘也用不着洗,转眼工夫也就收拾干净了。
这当儿天已经黑了,因为这儿出了事儿,潘刚等留在这家酒馆里还没走,村子里的住家老早就上了门,没一个人出来走动,所以天刚黑,村子里就是一片黑忽忽的空蔼寂静。
潘刚等点上了一盏油灯,灯下闲谈,谈着谈着话题就转到了李凌风身上。
胡三道:“兄弟你这趟是上哪儿去?”
李凌风道:“我找个朋友,这个人胡兄跟潘兄一定知道,十二金钱赵振翊。”
胡三道:“十二金钱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