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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厂花护驾日常-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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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彦听出他叫‘厂督’时候的讥诮意味,心里暗恼,但如今身在别人的地盘,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焦急地探头往里面瞧。
    姜佑被他吻得身子发软,像是灵魂一道儿被吸了出来,忍不住去推他的肩。他不理会她的挣扎,有些急切地扯开她的领口探了进去,细长的手指合起来,握住肖想许久的那团温暖,他在她耳边暧昧地调笑:“皇上近来可没怎么长,是因为臣不在的缘故吗?”
    姜佑两手搭在他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身上的衣服被他褪了个七零八落,她只能往后瑟缩着:“你,你不要这样,朕找你有正事儿。”
    她一手搭在额头上,还有些茫然,为什么两人好好地谈着事儿,怎么就这样搂到一块了?
    他顿了下,强拉着她的手往下探,声调越发暧昧:“正事儿?是这里的正事儿吗?”他嘴唇贴在她脸颊上慢慢摩挲:“臣想皇上了。”
    她许久没听到他的情话儿,想到今日来的目地,不由得怔了下,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由着他施为,她探手想要去搡他,伸到一半却成了探手抚他的脸。
    薛元觉察到她的抗拒减小,越发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她却紧紧抿着唇,神情又苦闷起来,脸埋在他脖颈里,声音带着哽咽,有气无力地道:“掌印。。。”
    他一怔,想要安抚她,就听见外面有道声音高高地传了进来:“掌印!奴才有事儿求见。”
    男人这时候被打断,怒火来的比什么时候都大,姜佑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一把推开他,慌里慌张地穿好衣服。
    薛元迈着大步走了出去,恨声道:“什么事儿!”
    出了门才发现是许久没见的孙贺年站在正厅里,成北他们几个还在门外,脚底下搁着几个大红漆皮的箱子,他没瞧见姜佑,呵着腰笑道:“奴才有事儿要南下,刚好京里有几位大臣准备了土产让我送给您。”
    薛元按了按额角:“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值得你这般鬼叫?!”
    孙贺年笑了两声,又顾着齐彦在外头,只轻轻把箱子掀开一道缝,立刻有金光溢了出来,几只箱子里竟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金条,他咧嘴笑道:“督主,您瞧着这够诚意了吧,这。。。”
    他防住了在外面站着的齐彦,却没防住从里屋出来的姜佑,就见她缓缓从内间迈了出来,面沉如水:“不知道是哪几位大臣这般有心啊?”
    薛元看了眼孙贺年,又看了眼姜佑,面上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更冷了几分:“皇上明鉴,臣也不知道啊。”
    孙贺年面上一副极为尴尬的神色,呵腰站在原地,讷讷地不敢应声。
    姜佑不敢去看薛元的面色,只是慢慢地道:“东厂既有监察百官之职,掌印跟朝中大臣走的这般近,万一遇着关系好的,难免徇了私情,不利于肃清朝纲,怕是不太好吧?”
    薛元一哂,面上满是讥诮:“那皇上以为如何呢?”
    姜佑仍旧不看他的脸,轻声道:“既然东厂有失公允,那便让出一部分监察之权给西厂,两相监督,互相补足,方能保证朝纲稳定。”
    薛元静静地看着她:“若臣不放权呢?”
    姜佑垂下眼:“那朕会召开朝会,和众臣商议此事,请诸位大臣来评判此事。”
    他有些心凉,她的什么手段什么路数旁的人或许不了解,他哪有不清楚的?一手带出来的孩子,用自己悉心教的法子来对付他,真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姜佑见他久久不回话,自己先受不了这种沉默,撂下一句:“朕先走了,掌印再好好想想吧。”转身便离去了。
    转眼屋里就剩了孙贺年还在,他身子有些发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督主。。。”
    薛元也不瞧他:“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帮着她来对付我?”
    。。。。。。
    姜佑出门之后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门外等着,老远就瞧见孙贺年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她道了声儿‘走吧’,孙贺年落后几步,目光飘忽地跟在她身后,像是定不下来一般。
    姜佑叹了声:“这次多亏了你。。。”她面上全是苦涩:“要不是朕没用,又何至于带累你们。”
    孙贺年顿了半晌才道:“多亏您劝香印跟了我,不然我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孤凄凄到老,冲着这份儿恩义,我也得还您的人情。”
    姜佑踩着脚踏上了马车,里面香印早就候着了,她先看姜佑全身上下都好着,然后再掀开帘子看见孙贺年,见他没事儿,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着姜佑道:“您这法子也太行险,何必。。。”
    她说到一半,再也说不出话来,看见了姜佑怔怔地瞧着她,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半,两眼怔怔地流下泪来,一颗一颗的泪珠转眼就连成线,精致的面容上湿漉一片。

☆、第114章

如今就是远在京里的官员,都知道姜佑和薛元这对儿曾经最亲密的君臣疏远了,不过皇上要从薛厂公手里收权,厂公竟然也痛快给了,这倒是让群臣纳罕了一把,联想到当初京里传出皇上和厂公的暧昧传闻,心里都不由得感叹,再才智高绝的人,始终也逃脱不了一个情字。
    行宫偏殿的屋檐底下,两个小黄门正袖着手聊天,当中一个拿着扫把的道:“都说圣上和督主闹翻了,这事儿是真是假?”他说完又唉声摇头“想必是假的,不是我灭自家威风,圣上跟督主斗,就是加了个西厂,也差的且远着呢。”
    另一个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道:“话又说回来了,督主甘心放权给西厂那位?”按理来说,西厂提督也应当称厂公,但在宫中绝大部分人的心中,真正的厂公只有薛元一个。
    拿扫把那个道:“这还能有假的,要是督主出手,西厂那位再来十个都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可谁让这事儿是皇上开的口,督主对皇上。。。”他嘿嘿笑了两声,两只拇指互相磨蹭着,忽然又叹口气:“听说督主前些日子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儿。”
    另一个低声道:“我瞧着是,督主这般多情精细的人儿,就算看不上那点权势,但被皇上算计了心里只怕也堵得慌,话本子里怎么说的?一片痴心付诸流水。。。”
    拿扫把的嘿嘿笑道:“说到这个,我想起来前些日子西厂那位也想瞧上了咱们皇上,可惜被斥了一顿,罚到檐下跪了半个时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利的怒斥打断了:“混账东西!你们竟然在背后议论皇上,不要命了不成?!”
    两人吓得齐齐转身,就见新上任的西厂提督齐彦站在后头,后面跟着几个赔笑的奴才,身上穿着描金绘银袍服,气得指尖直颤。他这般发火倒也不是没有缘由,他自觉地位不稳,便想方设法地兜搭皇上,没想到被斥了好几次,脸都丢尽了。太监心眼最小,他不敢冲着皇上发火,便不许别人提起这事儿。
    两人见正主过来,吓得浑身乱颤,慌忙跪下叩头,连抽了自己几嘴巴:“奴才这张嘴欠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奴才一命吧。”虽然齐彦在大人物眼里算不得什么,但也足以决定他们生死了。
    齐彦脸上满是阴戾,一抬手道:“把这两人拖出去,杖毙!”
    两人吓得浑身发抖,就见那边夹道里绕出一个人来扬声道:“住手!”声调不高,但已经初具沉稳之态。
    姜佑慢慢走了出来,不知道把两人的话听了多少,齐彦慌忙行礼,抢先告状道:“皇上,这两人背后非议您,嘴里不三不四的,奴才正要罚他们呢。”
    姜佑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眼睛直直地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说什么?掌印病了?病的如何,严重吗?可请了大夫?”
    两人面面相觑,跪在地上小声道:“回皇上的话,这。。。奴才也不知道啊。”
    齐彦忙抢先一步挡在两人身前:“这两个杀千刀的狗才乱嚼舌根,皇上千万不要当真了。”
    姜佑仍旧不搭理他,怔怔地瞧着地面,自语道:“朕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齐彦心里一急,扬声道:“皇上?”他躬身道:“您都已经表明姿态要收拢大权了,这般再上赶着过去,岂不是让众臣瞧轻了您?”他说完又喝道:“还不快把这两人杖毙了!”
    姜佑静静地瞧着他,直瞧到他心里发毛,才缓缓开口道:“齐彦啊。。。朕告诉过你,心胸眼界都该放宽些,别老盯着一点小事儿就吆五喝六的。瞧轻朕?你以为众臣都是你啊?”她挥了挥手:“朕心情不太好,你别来烦朕,还有这两人。。。”她沉吟片刻:“要是朕回来,这两人不是好好儿的,西厂提督之职你也别任了,回去继续扫地吧。”
    齐彦不敢再说话,慌忙躬身送她离去,等她走了之后,狠狠地瞪了那两人一眼,却不敢真做什么。
    姜佑出了行宫,便直奔着薛元住的地方去了,她在门口站了半晌,才缓缓抬手想要叩门,没想到手才抬起来一半,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成北瞧见她,诧异地跪下行礼道:“皇上?”
    姜佑恩了声,抬手示意他起来:“朕听说掌印病了?可有大碍?”她说着就想抬步往里走:“朕进去瞧瞧他。”
    成北忙道:“回皇上的话,督主没病,他如今外出未归,您进去了也见不到督主,还是先回去吧。”
    姜佑想了想:“无妨,那朕进去等他。”
    成北继续道:“皇上,督主有事儿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还有政事处理,奴才就不留您了。”
    姜佑突然顿住了,侧头问道:“他不想见我?”
    成北脸上的表情一僵,尴尬跪下道:“求皇上别让奴才为难。”
    姜佑默然半晌,神情说不出来是懊丧还是苦闷,就在成北以为她要落泪的时候,就听见她哦了声,转身上了马车。
    成北苦着脸回去报信,就见薛元站在廊外逗着才买的画眉,半点不像有病的样子,他苦笑道:“督主,皇上走了。”
    薛元拿着细草的手一顿,随后嗯了声:“是么?”
    成北也瞧不出他的喜怒,只能唉声叹气地小心道:“督主。。。您就打算这么一直晾着皇上?”他说完摇了摇头:“方才皇上走的时候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奴才瞧了都于心不忍,真是。。。哎。”
    薛元细白的手又顿了下,这次顿住的时间比方才还久,半晌才道:“求仁得仁,事儿是她做出来的,什么结果她心里应当清楚。”他说完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啊。”
    姜佑去薛元府上探病被拒之门外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走漏了风声,这下子所有人都笃定君臣两个确实已经离心离德了,一时之间几家欢喜几家愁,倒是许多文官欢欣鼓舞,皇上终于要亲贤臣远小人了。
    姜佑在宫里成夜的辗转反侧,每天要香印熬了安神汤才能睡下。这天照旧是个难眠之夜,她听着外面蝉鸣蛙叫一阵心烦,冷不丁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由远至近,她惊得忙翻身而起,等看清来人之后失声道:“掌印?!”
    薛元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猛然放松的神色,扬唇道:“皇上不怕臣是来害你的吗?”
    姜佑笃定地摇了摇头:“你不会害朕的。”
    薛元面色微缓,但眼里仍是淡淡的:“臣从未想过害皇上,皇上却想害臣啊。”
    姜佑探手握住他的手,怕他跑了一般攥得紧紧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
    薛元淡然道:“是吗?”他偏了偏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神态讥诮:“皇上不亏是臣一手带出来的好人,把臣的手段学了个精透,若把你当臣的学生,臣真该夸赞你几句。”
    姜佑缓缓松开了手,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朕没有想过针对你,但东厂衙门积弊已久,想必你自己也知道,好些奸人仗着东厂的名声何等跋扈,为政之道在于平衡,你我在朝的时候也还罢了,日后若是由着东厂这么闹下去,十几二十年瞧不出什么来,若是百年之后,齐朝非得被折腾散了不可。”
    薛元微讶,他没想到她眼光这般长远,这些道理他也知道,只是干不出自毁城墙的事儿来。他叹了声,提了曳撒在她床边坐下:“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皇上若是不考虑现在,只怕也没有以后了。”
    姜佑抬眼,有些迷茫地瞧着他。
    薛元迟疑了一下,还是探手把她搂在怀里:“我并没有生病,只是这回是瞒着所有人进宫的,上回那两个小黄门说我生病的小黄门也是我一手安排的。”他声音沉凝:“韩昼瑾早就对你的江山存了祸心,这些日子趁着你我。。。争权,韩家也异动频频。”
    姜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如今大。麻烦当前,两人的芥蒂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她听完怔了下:“你为何要这样?”说完随即叹道:“韩家几代对齐朝的忠心耿耿,虽然手握重兵,但从来不曾起过二心,没想到到却出了韩昼瑾这样的佞臣,几代人的名声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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