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大名捕之定海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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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自卷振剑向空中虚刺,剑在手,他失去的信心又重新拾起:“秦大人,本庄西北有个地下密室。咱们便去那里了断如何?”
“哐啷”,密室的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地关闭了。秦天罗怀抱双锏,四面环顾,这个四四方方的密室长宽都在十丈开外,地面上铺着光滑的青石板,泛着冷冰冰的味道。“咱们中间,只有一个人能站着走出去!”舒自卷指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铁门道:“除了这道门,再没有第二个出口。”
“很好……”秦天罗冷笑,“镜花,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着,我是如何取这忘情负义之人的心来安慰你!”他以为摘星楼一战沈镜花的死,责任全在于背信弃义的舒自卷。但他从来没静下心来想一想,是否自己也有责任。这两个骄傲的男人,一在登州府,一在京师,他们曾经是沈镜花最亲近的人,但都对沈镜花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唉……”有个女子的叹息声悠悠而起,似乎就响在舒自卷耳边。他猛然回头,可除了冷冰冰的石壁什么都没有。“是谁?”他警觉地大叫,声音震得密室里嗡嗡乱响。那声叹息同样传入了秦天罗的耳朵里,他冷冷笑道:“舒自卷,那是镜花回来取你的命啊!你看,她就在你身后……”舒自卷的冷汗刷地自额角上沁出,那声叹息倒真的有些像沈镜花的声音。
“八、方、风、雨、会、中、州!”秦天罗的八棱熟铜锏幻化出千百道金色的霞光出手。这一战,无论胜负,他都无法离开照日山庄。所以,绝对是放手一搏。
舒自卷的“碧血照丹青”也义无反顾地刺入了熟铜锏的漩涡里去。这一路逃遁的委屈跟折磨,还有给属下反叛、被权相势力的不停压迫——他的耐力已经到了尽头。只要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就不会毕生隐忍不发。剑、锏相击,叮叮叮叮乱响,这声音通过密室的传声孔直达地面。
“小艳子,你猜他们两个谁的胜面更大一些?”叶踢狗问自己身边站着的人。虽然冶艳易容参战,但她一眼就能认得出是冶艳本人,更何况除了冶艳之外,还有谁的腿法能跟北腿叶踢狗比肩?冶艳没有回答,她望的是神色复杂的陆青眉。
陆青眉咬着唇立在一棵枯萎的巨大雪松下面。“自卷,为了未来的大业,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唇已经咬破,那一丝艳丽的红映在侧面文师扇眼里,忍不住心痛。他在袖中捏住一条洁白的手帕,却没有如此大的勇气当面拿给陆青眉。
熟铜锏的呼啸声陡然大了起来。冶艳神色紧张地道:“小叶子,秦天罗已经发挥出了八棱熟铜锏上的全部威力,我猜五十招内,舒大人必败!”她的声音很低,是故意要避开陆青眉的耳朵。两人决斗,败即是死。她紧紧地盯着密室的门,眼睛眨都不眨。叶踢狗沉思道:“秦天罗的‘单掌开碑手、八棱熟铜锏’打遍河南河北,无一敌手,舒自卷的确非他之敌。可是……小艳子,我想舒自卷决不会轻易就被打倒。”她淡淡地笑着,“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选择跟他合作,就相信他必定还有翻云覆雨的力量。”
“呼呼呼……”叶踢狗话音刚落,密室里传来极端刚劲的掌风。冶艳惊叫:“秦天罗已经发出了他的‘大开碑手’!”舒自卷的剑声已经轻不可闻,满耳全是秦天罗的掌风和熟铜锏搅动空气的风声。
蓦地,风声停了,一切声息如同给一把无形的刀全部斩断了一般,利利索索地全部消失。叶踢狗跟冶艳对望了一眼,心同时一沉:“怎么?舒自卷已经被秦天罗所杀?这场决斗已经结束?”
“自卷……”陆青眉沉郁地叫了起来,晃晃荡荡地奔到密室门前,伸手用力敲打着那两扇乌沉沉的厚重铁门。“自卷、自卷,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她细嫩的手立刻被门上的铁钉碰伤,点点鲜血飞溅。她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捶打着铁门,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对舒自卷的挂念。一旦爱上他,一生一世也无法自心里把情根拔除。
文师扇苦笑,这是自怜的笑,因为他发现自己在陆青眉心里的分量连一只树下的蚂蚁都不如。即使为她受伤、为她浴血——他希望自己能化身为那扇门里面的舒自卷,“即便是死了,能得青眉一滴清泪也便值得!”
“咔啦……”门缓缓打开,外面的火光倏地照进去,射在一个疲惫的男人脸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出来的人竟然是舒自卷?大家再定神仔细望去,果真是他。虽然衣衫上已经染了大片大片的不知道属于谁的鲜血,虽然脸上的倦容令他看上去似乎突然间老去了十年,可他的确是舒自卷无疑。“自卷!”陆青眉第一个叫出声,要扑上去抱住他。舒自卷用一个无声的摇头动作阻止了陆青眉,他缓缓地向叶踢狗举起了一个锦帕裹着的拳头大小的包,吃力地道:“我……在秦天罗身上找到了这个,原来‘忘情水’的确是在青瓦台,是镜花交给了他,现在,我终于……”他踉跄了两步,步伐越发沉重。
“忘情水?”叶踢狗眼睛一亮,瞪着那个锦帕小包,迎上几步,伸手去接。没料到,两个人手掌堪堪相接之时,包裹自舒自卷手里滑落下来,他太倦了,站都已经站不稳。叶踢狗伏身一抄,把那小包攥在手里,心里大喜。猛然间,颈后一痛,给舒自卷左手食指点中穴道,半身酸软,动弹不得。“谁都不许动!”舒自卷精神一振,宝剑压在叶踢狗后颈,向正要逼上来的冶艳怒喝。
“自卷,你这是何意?”陆青眉莫名其妙地问。冶艳眼睛眨了眨,也猜不到舒自卷到底是意欲何为。舒自卷向叶踢狗肩上一抹,已经取了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在手,仰面哈哈大笑:“‘定海神针’?哈哈哈哈,原来果然是你自何倚绣身上把它偷了过来?”文师扇跟陆青眉都怔住。他们仔细回想,廒子镇一战,何倚绣逃跑之前,的确跟叶踢狗贴身近搏交换了一招,或许,叶踢狗就是在那一刻施展妙手空空的绝技,自何倚绣身上拿到了这“定海神针”?
“针已经到你手,放开她!”冶艳大喝。舒自卷笑声不绝,状如疯魔。此刻,叶踢狗的一条命完全掌握在他手里,冶艳纵有再精妙的武功也是无济于事。“是她到了么?”叶踢狗虽然被制住,但神情突然变得冷峻。舒自卷不回答,望着手里的针,面上露出痴狂之态。
“她?她是谁?”冶艳在心里暗问。“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能窥到我武功中的破绽,诱我伏身,然后袭中我颈后大穴?”叶踢狗盯住了密室半开的铁门,缓缓地问道。
“你真的是从何倚绣身上拿到的‘定海神针’?”冶艳叹息着问道。叶踢狗的形象已经在她心里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不错!的确是我拿的!”叶踢狗坦然承认。
“你……小叶子,你变了!”冶艳失望地长叹。“我的确变了。一个人要想独步天下,要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就得不顾一切去做。小艳子,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你只是一个六扇门的捕快,只懂抓捕罪犯,兴国治邦的大事你永远弄不明白的。”
“啪、啪!”有人清清脆脆地鼓了两下掌,自密室里清晰传了出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的确跟从前的尾原氏是惟妙惟肖的母女。只有她那样狠毒的女人才生得出你这么无耻的女儿……”是一个年轻但沉稳的女孩子的声音。“晚顾,你来了?”叶踢狗冷笑,“我早猜到你会来,却没防备到你会躲进密室里。”
苏晚顾现身,年轻的脸因胜利而变得更加意气风发,看上去跟叶踢狗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毕竟她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姊妹。“我干什么要躲?这密室的所有机关,师父都了如指掌。”范大师也出现在苏晚顾的身后,神情严肃。在照日山庄之战里,只有他们一方势力最为薄弱,所以只能将力量保留到最后才出手。他们一直混杂在庄中死士里面,后来开启密室另一道秘门,突然冲入密室,在舒自卷最危急的关头,斩杀秦天罗。秦天罗至死都没弄明白范大师跟苏晚顾是如何闯进来的。
“舒自卷,你这卑鄙小人,竟然伏了帮手暗算我!也好……也好,镜花在天之灵,也能认清你的真实面目!”他的嘴角跟胸口都在汩汩地流着血,可神情却渐渐变得坦然,“镜花,我来了,九泉之下有我伴你,便不会再寂寞了……”
目睹秦天罗的死,舒自卷并没有太大的轻松。苏晚顾告诉他:“同是合作,同是跟柳生将军的女儿合作,是我、或是叶踢狗,并没有半点区别。扶桑的千里沃野和十万臣民期待的是你这样有魄力也有能力拯救他们于水火的镇边大将军——只要你愿意,将来扶桑的新一任君主将必定是你!”
舒自卷讶然:“难道你对做扶桑君主没有兴趣?”“仇恨——我心里只有仇恨,我做一切事,都只以报仇雪恨为唯一目标。只要能报仇,做不做柳生家族的君主都没什么关系!”
范大师的脸色始终是沉郁的,他不忍心看到柳生将军仅存的两个女儿同室操戈,但却无法阻止苏晚顾这么做。“不错,我要的,只是击倒将军夫人的唯一传人;要的只是,挽回我已经故去的生母的尊严……”苏晚顾每次提到自己的母亲,心都会一阵阵绞痛。舒自卷发现自己如同溺水的人,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突然又遇到了另一个巨大的凶险的漩涡。他避不开,不由分说已经被漩涡扭卷进来。
“你没有第二个选择!”范大师的话很少,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的确,我没有第二个选择!”舒自卷苦笑,今日密室里的情形,像极了当日跟权相蔡京签订反攻青瓦台的城下之盟时的形势。一个人,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只能够见招破招,见势取势……舒自卷的手跟范大师的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也算是京师里的旧识,当下在这照日山庄的密室里,竟突然缔结了另外一种纠葛不清的同盟关系。“世上的事的确千变万化,无人可以提前预知!”舒自卷缓步向密室门外走去时,忍不住低声哀叹。有时候,没的选择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舒自卷有了人质在手,陡然间精神一振,一扫方才的疲累之态。陆青眉望着他的脸,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舒自卷的另外一面。她印象里的舒自卷是儒雅大度、风度翩翩的,仁义理智信五美齐备——她爱的是那时的舒自卷,他是她全部少女时代无可救药的迷梦。她跟舒自卷从来未曾有过肌肤之亲,她的爱是建立在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上的……“他……可现在的他……”陆青眉见舒自卷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不可一世。
“舒大人,你的立场变化得倒是极快!”叶踢狗知道自己上了当,那锦帕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忘情水”。她没有防住苏晚顾的暗袭,心里大是后悔。“你背信弃义骗我在先,我自然也不必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了……”舒自卷咬牙切齿地道,他现在遍身是血,甚至脸上手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已经失去了一方豪杰的冷静跟沉稳。
范大师在苏晚顾身后负手而立,他在看叶踢狗,眼神复杂多变。他在柳生将军门下时,叶踢狗才十几岁的年纪,活泼可爱。他还曾经教过叶踢狗几招武功……“一转眼,白衣苍狗,一切全都变了!”范大师轻轻哀叹。他现在最盼望的是,叶踢狗跟苏晚顾能尽释前嫌,联手重整柳生将军旧部,杀回扶桑去,恢复柳生一族的声威。当年千秀氏将苏晚顾托付给他的时候,说的便是要两姐妹团结携手的话。“这一点能够做到么?”
“她能给你的,我加十倍给你!”叶踢狗脸上犹带着镇定的笑。她的父亲柳生将军曾经教过她:“做大事,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方为真豪杰!”这句话反过来讲,其含意便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是坑骗还是欺诈,甚至厚颜无耻地昧着良心——她已经做到了!
“十倍?”舒自卷摇头,他已经取得了场面上的控制权,也就有了好整以暇来谈条件的资本。“怎么?十倍还少?她该不会许诺要将扶桑岛全部藏宝都拱手送给你吧?”叶踢狗的笑更轻松,但她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反击舒自卷。
舒自卷仰面大笑:“藏宝?没有‘忘情水’,何谈什么藏宝?”他对叶踢狗也暗藏了一手,派属下老拳小曲去跟踪叶踢狗手下的铜琴先生跟铁剑先生两个人。他这一招虽目光长远,却无意中把自己置于孤军奋战之境,是险招,也可以说是一个败招。
苏晚顾也没有“忘情水”的消息。她虽然已经把京师里这一段时间围绕着“忘情水”发生的所有事、所有线索都仔细梳理过,最后一无所获。重点毫无疑问是自失势颓败之后的青瓦台转移向蝶衣堂,可“忘情水”真的就在蝶衣堂么?断了的线索从谁身上重新整起?
她面色一迟疑,叶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