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大名捕之定海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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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信。如果公孙化权衡利弊,必定会舍苏晚顾而取菊枝公主。
“要想凭借己方两人之力来扳倒菊枝公主,谈何容易?”范大师苦笑。“师父,扶桑千里沃野是我父亲柳生将军的属地。虽然父亲已经故去,可我身体里永远流淌着柳生家族的血,那里的臣民还等待着我去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杀了她,为我母亲报仇,然后咱们一起回归扶桑,开创柳生家族新的事业……”苏晚顾语声铿锵,她的生母受尽了将军夫人的折磨,含恨而殁,这个仇她是永远无法忘记的。她清丽的脸庞此刻已经被仇恨扭曲得变形。
“晚顾,可是将军夫人也已经随将军一起在快乐岛一战中被乱军杀死!这个仇或许不该算在菊枝公主头上?”范大师更希望看到的是柳生将军的两个女儿能携手团结,重振柳生家族声威。
“不,不!”苏晚顾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这个仇,像囚犯背上的烙印,永远……永远印在我的心上,永远无法抹除,除非、除非把欺凌过我母亲的人以及跟她有任何关系的后代全部斩杀,才能让我安心,更让我九泉下的母亲安心!”
她清楚记得小时候的事:一次暴雪过后,自己跟母亲千秀氏蜷缩在没有炉火的小屋里依偎着取暖。将军夫人尾原氏带着几个健壮的女奴闯进来,呵斥着母亲的名字,叫她到外面冰天雪地里凿开河面上厚厚的冰层汲水洗衣。年幼的晚顾哭哑了嗓子,却得不到凶巴巴的尾原氏一丝同情,她的泪水一直把盖在肩膀上的毯子都打湿了。当母亲很晚很晚回到小屋的时候,两只手都被河水冻得赤红……
“母亲……”苏晚顾一想到那时的情景,泪水陡然扑簌簌地落下,一如当年冰天雪地里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晚顾!”范大师心疼地叫了一声,他理解苏晚顾的心思,并且也不止一次地听她讲过那时的往事。“你不要太难过,毕竟那些伤心的事已经成了过去……”
“师父,我忘不掉!我忘不掉!”苏晚顾的声音感伤而凄厉,“那一晚,我握着母亲冰冷的手,发誓将来有一天我学会了绝顶武功,一定要回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惜,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誓言,母亲就永远离我而去了……”她仰面望着青天,顿足道,“尾原氏加给我母亲的凌辱,这一次,我一定要自柳生菊枝身上加倍讨还,告慰母亲在天之灵……”仇恨已经把她的心灵煎熬到沸腾的地步,忍了十年,十年磨剑,她的心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文先生,停了车先休息一会儿吧?”冶艳低声道。她回头看看神情恹恹的陆青眉,她眉眼低垂着,脸色也苍白得惊人,斜倚在车窗前,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
文师扇勒住了马缰,前面是一片小小的树林,一条缎带子般闪亮的溪流正绕过树林,向远处百尺瀑方向奔流过去,然后跌落山崖,化成美丽的水景。他回头望了望卷起的车帘内萎靡不振的陆青眉,拿起车辕上挂着的水囊,向河边走去。
“小艳子,我有话要问你!”叶踢狗跳下车,拉着冶艳的衣袖仰面笑道。“咱们去那边树林谈谈?”冶艳也笑起来:“好吧,我也正巧有事跟你说。”她们两个携着手,直走入树林里。地下的枯草正孕育着新芽,只待一阵春风来时便会吐放新绿。叶踢狗突然心有所感,低低地叹了口气。林中有棵歪脖子树横斜着,叶踢狗轻轻一跃,正坐在大树枝丫上。
冶艳仰面看她,见她白皙的脸庞微微扬起,树林间斑驳的阳光照着她年轻细腻的肌肤。叶踢狗的头发又黑又长,此刻用一只光闪闪的金环紧紧束着,乖巧地披在后背。叶踢狗穿的是双紫鲨皮快靴,靴尖上垂着两个黑色的细小绒球,上面早就沾染了许多征尘。
冶艳油然记起,当年两人在京师长街搏杀百忍堂主于风雷一战时的情景,那时两个人还都年轻,还都没有添上这么多风雨心思……“小叶子,你变了!”冶艳由衷地道,她眯缝着眼睛望着叶踢狗,觉察得出对方心里藏着的淡淡的忧虑。
“哦?我变了么?”叶踢狗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这一瞬间,冶艳竟然在她年轻的眉目间发现了几道细长的鱼尾纹,感慨道:“你看,你竟然已经有了皱纹……”叶踢狗抬手,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眼角皱纹,摇摇头道:“回扶桑这两年,无一日不在为解救柳生家族的臣民而忙碌操劳,如何不老?”
冶艳默然,扶桑岛上的内忧外患,她自诸葛先生的邸报上也能了解一二。隔了一会儿,冶艳再开口道:“小叶子,如果在扶桑岛上不开心,还是再回到京师来吧?”诸葛先生对叶踢狗印象极佳,倒是很想把她也吸收加入红颜四大名捕中。如果真能成行,则诸葛麾下便成了“红颜五大名捕”,倒也真是一段京师六扇门的佳话。
叶踢狗摇头:“小艳子,你是六扇门的人,只懂得擒抓坏人,匡扶正义,为大宋天子的江山而尽力,国家兴亡的事你懂得太少了。我走不开,柳生家族属下那些臣民也离不开我……”
冶艳微笑道:“我虽然不懂国家兴亡的大道理,却知道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生存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做捕快跟做国家君王,在冶艳眼里这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一个快乐的捕快跟一个整日抑郁的君王之间,她情愿选择前者。
正文
第六章 落日山庄文师扇将水囊在溪流里反复冲洗了四五遍,方盛满了清水,走回马车边,仰面叫道:“陆小姐,请您喝一点儿水吧!”陆青眉慢慢睁开了眼,未开口,先抑制不住地轻轻咳嗽着。她自袖中展出一方洁白的绢帕捂住嘴,苍白的脸现出一团淡淡的红晕,就连她的咳嗽也是柔弱无力的,仿佛整个人是纸做的,咳嗽到极厉害时,一不小心便会散了一般。
文师扇望着陆青眉跷着的尾指,指尖上一点凤仙花染就的朱红,心思忍不住恍惚起来。“文先生,到……到照日山庄还有多久的路程?”陆青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费力得让额头的青筋暴跳起来。她伸手接过了水囊,凑近嘴边轻轻喝了一小口便停住。
“哦……还有半日路程,天黑之前必定能赶得到!”“那就好,那就好……”陆青眉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陆小姐,多喝一点儿水吧!我想舒大人他也肯定不喜欢看到您一路疲累的样子……”文师扇的心开始阵痛,在某些方面来说,他比舒自卷更关心陆青眉。
陆青眉吃力地笑了笑,似乎是文师扇提到“舒自卷”的名字时给了她一些精神上的力量。她用力喝了一大口水,把水囊还给了文师扇,又倚在车帘下沉沉地闭上了眼。
文师扇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全部咽在肚子里。他实在不忍心再打搅陆青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安慰对方、援助对方,只能慢慢回到溪边,伏下身子喝了两口清亮亮的溪水。他把那个水囊用力抱在怀里,脸上突然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连日奔波,陆青眉的唇红已经淡得厉害,所以方才喝水时留在水囊上的唇印几乎看不出来。但文师扇抱着这个陆青眉沾过的水囊,似乎是把她整个的人都拥抱在怀,温暖万分。此时此刻,他已经浑然忘我,心里只有一个神思恍惚的陆青眉。
“你自东海而来,怎么会绕过照日山庄,来到了廒子镇?”这是冶艳的疑问。直觉告诉她,叶踢狗此行必定有其深意。叶踢狗微微一笑,反问道:“陆青眉盗走了‘定海神针’,你见了面非但不抓捕她,反倒跟她一路同行?这又是何道理?”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种针锋相对的谈话根本不属于两个从前推心置腹的好朋友。“诸葛先生对于陆青眉盗针一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老人家本意,无论是‘忘情水’还是‘定海神针’,都是属于扶桑的东西,最终的归属必定是在你手。你的为人,先生他老人家也极熟悉,相信你绝对不会利用这两件东西为非作歹,所以,才放手任她东来。至于舒自卷舒大人一方,则是由于权相所迫,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弃官逃遁,情非得已,无损于大宋江山的安稳……”冶艳说的都是实情。陆青眉无辜,嫣红知道,诸葛先生也知道,所以这次绝对不想让她受到意外的伤害。死了一个沈镜花已经足够,没有人再值得为“忘情水”和“定海神针”送命。而且,诸葛先生对舒自卷还没有失去最后的希望……
“那为何诸葛先生还要派你东来?”叶踢狗凝眉再问。冶艳眉色一沉:“听说高丽王要借助扶桑宝藏一事兴风作浪,而且已经介入到这件事里来。先生派我前来,一大半心思倒是放在追查这一条线索而来。”高丽国虽然向大宋朝年年进贡,但图谋中原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叶踢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解开发上金环,让满头乌发瀑布一般飞泻下来。她低声道:“原来诸葛先生对于一切早就了然了……”神色间对于远在京师的诸葛先生景仰得五体投地。
“小叶子,你要如何做?”叶踢狗一笑:“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抑或是假话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希望在照日山庄一劫,大家都不要伤了青眉姐姐——她是嫣红姐姐的表姐,而且在本案中她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小叶子,朋友一场,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冶艳黯然,她想到摘星楼沈镜花的死,绝对不愿陆青眉再出什么意外了。“舒自卷,是个不祥的人,无论谁跟他沾上关系,都会受到莫名其妙的牵连……”
“我答应你!”叶踢狗唇边有了笑意,“我绕路到廒子镇来,便是为了保全陆青眉的生命。毕竟,她虽然是局外人,却能时时左右舒自卷的情绪。要跟舒自卷合作,陆青眉必定能够成为我手里一击定乾坤的筹码,这一点,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的。”
她自东海登陆的目的便是接应到舒自卷之后,取得“忘情水”跟“定海神针”,然后以舒自卷的号召力联络东海直到登州府这一海岸线的帮派人马,以此为基础,全力回攻扶桑,把反对柳生家族的异己一举铲除,重建扶桑岛上势力割据的新局面。她是柳生家族的传人,一出生起便肩负起这个重任,终生无法放弃。
冶艳拍了拍叶踢狗的手道:“小叶子,这是最后一次联手对敌了么?”叶踢狗抓住冶艳的手用力握住:“从今以后,无论天涯海角,咱们都是最亲最近的好姐妹,对不对?”两个女孩子同声大笑起来。前路风雨,只要有了休戚与共的好朋友、好姐妹,还有什么好怕的?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并不输于江湖豪客刀剑汉子们的兄弟情感,最起码,冶艳跟叶踢狗这两个武功路数相近的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是雷打不动,百年不变的。
夕阳西下,无力地笼罩着早春的照日山庄。这是京师通向东海的要冲,也是海边最有实力的组织之一,庄内收留聚集了许多被官府通缉的要犯,组成为一支良莠不齐的强大力量。环绕着山庄的是一条玉带般的护城河,成了照日山庄的天然防守屏障。血色大旗上写着“照日”两个飞扬大字,寓意照日山庄的威名光辉必将照到日出之地去。山庄的碉楼箭垛上到处可见警惕地四面瞭望的岗哨和巡逻兵,来来往往,秩序井然。
公孙化立在“照日山庄”的匾额下,气势昂然。他虽然已经近五十岁年纪,但腰杆依旧挺得标枪一般笔直,一双狮目也目光炯炯,咄咄逼人。
“庄主,本庄东西两面大道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请庄主示下!”檐前有黑衣的家丁匆匆来报。
“咦?为什么还没到?”公孙化向客厅里望去,有个月白色衣衫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合着双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只是,偶尔他的眉警觉地耸动一下,才显出这个人的卓尔不凡来。他背后,稳稳立着两个人,一脸沧桑的老拳跟精神抖擞的小曲。他们两个不知疲倦地守护着坐在椅子上的这个人——他,当然就是陆青眉心里一直牵挂的舒自卷。
“舒大人……”公孙化回到厅里,略微有些焦虑地叫了一声。他等的是菊枝公主跟铜琴、铁剑一行人,作为扶桑柳生将军的旧臣,一听到菊枝公主渡海而来的消息,他便令全庄上下严加防守,做好迎接她入庄的准备。
舒自卷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睁开眼睛。他是今天照日山庄唯一的客人,也是菊枝公主的合作伙伴。所以,照日山庄就是他自己的家。
公孙化的虎眉振了两振,没有说什么,反手,将桌前那面薄薄的鸡蛋大小的金牌抓在手中。金牌上镌刻着流云图案,繁繁杂杂地围绕着“柳生”两个扶桑文字。公孙化握牌的手似乎在轻轻颤抖着——他当年接受了柳生将军的命令,秘密潜来中原,创建了照日山庄这么大的一片基业。这里,是柳生将军的最后退路。可惜,将军没来得及启用这个秘密基地,便在乱军流矢中送了命